第一百二十七章 夫君個個太妖嬈7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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永和二十九年,十一月五日,傍晚。 月皇宮,御書房。 因了殷家的事,罷朝一天,第二天上朝,亂七八糟的事果然多了起來。饒是下了朝,月寒鈞也在批閱奏折,現(xiàn)在好不容易批閱完了,她又翻起了卷宗。 蠟燭燃盡了,小林子又叫人換了一根,提醒道:“入夜了,陛下休息一下眼睛吧。” 女皇皺起眉頭,搖頭:“朕在等一個人。” 果不其然,她話音剛落下,就有一個人影從走廊上匆匆而來。她身著正統(tǒng)制服,五官周正,腰間佩劍,到了近前便就是下跪,沉聲道:“陛下,那個啞奴……自盡于家中了?!?/br> “末將有負于陛下的期待,末將愿承擔責罰?!?/br> 她深深地低下頭顱,語氣中飽含愧疚和憾恨,但此人的模樣分明是小林子從未見過的生面孔! ——她是陛下暗中培養(yǎng)的專屬于她的勢力! 小林子如此猜測道。她感到有些好笑,這些皇帝就如此惶恐不安,上代皇帝建了個南衙府兵作為衛(wèi)兵,這一代又建了個什么? “不用?!痹潞x語聲低沉,“那殷貴君心機縝密狡詐,還有個老狐貍在后面幫襯他,她們殷府自母皇登基后就盤踞在那里,如今已發(fā)展到只手遮天的程度,天策府隱患已除,可這殷府著實挑戰(zhàn)朕的底線……” 三四年前,她攔截到了殷老狐貍的幾封信,信中老狐貍問殷貴君當年孩子的事是否處理干凈了,月寒鈞對老二開始起疑,這些年來,她一直在暗中做調(diào)查。 老二真的是馨兒的女兒嗎?為什么長得一點也不像他? 當年在長春宮中值守的下人,多已舊貌換新顏,不知何處去了。勉強找到幾個服侍過馨兒的小侍,那些小侍都人到中年,問起二十年前之事,也俱是一問三不知。 那些為斯馨和殷貴君接生的穩(wěn)爺(穩(wěn)婆),老死的成了一抔黃土,病重的幾近神志模糊,還有杳無蹤跡人海難尋的,好不容易找到一個啞奴,這人幾乎成了她們的突破口,結(jié)果竟自殺了? 為了這件事,月寒鈞花費了大量的人力物力,若不解決了,她寢食難安。 “擺駕長思宮!” 長思宮,是殷若思被撤除皇后之職后的住所,他四五年來,白天就在祠堂念佛,夜深了就回長思宮。 月寒鈞氣勢洶洶來此后,才發(fā)現(xiàn)她的好貴君并沒睡覺。 長思宮中下人甚少,倒也顯得有些冷清,而殷若思坐在梳妝鏡前,身穿茜素青彩鳳紋織錦小中衣,頭綰飛云髻,腰系半月水波絲絳,上面掛個荷包,凳子旁邊擺著一盞小燈籠。 “陛下,你來了,臣妾正也要去找你?!?/br> 明明快入冬了,他卻穿得很單薄,形單影只的,在燈上昏黃橘光的映照下,將他的影子拉得很長、很長。 倏忽之間,仿佛時光逆流,夢回二十年前,月寒鈞的神情陷入短暫的迷離。 兩人的初見,他穿的就是茜素青彩鳳紋織錦的衣衫。 那時的殷若思,將過了及笄之年,別家的少年郎,在這個年齡,都顯得有些跳脫和俏皮,唯有出生在書香門第的他,安靜地坐在柳樹底下,清風拂過他的長發(fā),他便捋了捋發(fā)絲,將其別在耳后。 看見她了,還會羞澀地低眉淺笑。 如此的秀雅脫俗、惠心紈質(zhì)。 以至于后來,當父君指著他的畫像,問她的意見時,她鬼使神差地點了點頭。 “陛下,您來臣妾這長思宮,”殷貴君執(zhí)著眉筆,對著橢圓的銀鏡細細地描畫著,“為的是啞奴自殺之事吧?” 風兒打著旋兒灌入宮中,忽而有些冷了。 月寒鈞喝問道:“知道你還問?啞奴服毒死在家中,是不是你干的?” “……當然不是,她自己害怕,與我何干?”殷若思擱下眉筆,用口脂輕輕將唇瓣點染嬌艷,“皇上,如今您才察覺到真相,是不是太晚些了?月沾衣已成太女,而那月冰盈卻不知到哪里投胎去了,可笑您一代雌霸中原的君主,竟被臣妾區(qū)區(qū)一個男兒家,欺瞞至此?!?/br> 月寒鈞鳳顏大怒,她正要說些什么,就被前者直接打斷: “行了,您心中早已有了答案了,您來這兒,為的不就是臣妾親口承認嗎?臣妾恨你薄情,遂將我二人的孩子暗中替換……月沾衣,是臣妾與皇上的女兒,月冰盈,才是皇上與年貴君的孩子。你滿意了嗎?” 五雷轟頂!晴天霹靂! 真相……竟真如她設想的那樣? 真是……怕什么來什么! 月寒鈞一時失聲,可殷貴君卻并不打算饒過她: “皇上,年貴君他在九泉之下,也不能原諒你啊,是你,親手逼死了你們共同的孩子??!” 女皇的眼眶周圍明顯紅了一圈,她的嗓音有些嘶?。骸耙笕羲?!你胡言亂語什么?!” “我派去宗人府照顧冰盈的兩個侍女,春兒、杏兒,是當年參與調(diào)換的宮人的女兒,你若信不過我的一面之詞,可以逮捕她們審問是否屬實,另外……” “當年,年斯馨并非不知兩個孩子調(diào)換的事,”殷若思雙腿交疊,坐在木凳上,慢條斯理地理著自己的發(fā)鬢,也不再與女皇虛與委蛇臣妾臣妾的自稱了,他呵呵冷笑道,“但他那時自知命不久矣,就選擇了順其自然;那時你忙于鏟除異己、站穩(wěn)腳跟,他故意隱瞞病情,你又如何察覺?皇上啊皇上,你口口聲聲說愛他,可實際呢?” “直到他死了,最先獲得消息的,卻是我!我的人時時刻刻盯著他,在他撒手人寰后,就取回了他的臨終遺言,我看了后方才明白……” “他為何選擇隱瞞病情,他為何選擇順其自然,他為何這樣香消玉殞……” “其實,他內(nèi)心也是明白的,說什么愛江山更愛美人……你愛的,從始至終,都只有江山罷!” “他的遺言呢?遺言給我!” 遙想昔日愛人弱不勝衣,在病入膏肓的狀態(tài)下的絕筆,痛失所愛的悲愴,讓月寒鈞疾首蹙額,忍淚吞聲,對自己深惡痛絕:“斯馨,對不起,是我負了你……” 那時節(jié),放蕩不羈、游戲人間的自己是如何對他說的? “斯馨斯馨,我的斯馨,這世上,哪有一個男子如你這般……馨香如懷袖,幽幽入我心?!?/br> 年少輕狂的她捻起一縷他的青絲,低頭輕嗅,臉上的表情如癡如醉:“馨兒,我的美人兒,把你自己交給我罷,我對天發(fā)誓,我會讓你成為我唯一的皇后……” “呸!”年斯馨輕呔了一聲轉(zhuǎn)過身去,但卻忍不住面若嬌霞,色如春花,“你這個……你這個登徒浪女(子)!” 手指顫抖著打開發(fā)黃的信封,看著愛人熟悉而娟秀的字體,女皇的視線早已模糊。 她一切都明白了。 星月曇花,是她們的定情信物,是她送與他的首個禮物。 可星月曇花,又是情毒,相思之毒,每當對月綻放之際,才能提取那么一點微量的花毒。 要想使它讓人中毒,卻是難上加難,癡心妄想。 也只有像他,年斯馨這樣早已中了情毒的人,才會中招吧?;噬弦蝗詹粊恚阋蝗帐睾?,他坐在長春宮的花園中,癡癡地望著星月曇花,每當曇花在二月和六月開放的時候,才是他最幸福的時刻。 輕紗掀起看嬌客,陣陣幽香自院中。 長期浸yin在曇花情毒之中,他的身子每況愈下,但他生來體弱,只當舊疾復發(fā),更不忍心打擾愛人,令她分心,便獨自苦苦熬著、忍著,可也沒能撐過那個西風颯颯的秋天。 至于月冰盈,他也偷偷去瞧過了,殷皇后沒有虐待他的孩兒,小冰盈在皇后的教導下,詩經(jīng)念得朗朗上口,嚴肅的表情像個小大人,可愛得很。 他的孩兒過得很好,年斯馨想,他不想去打擾他平靜的生活了。 有他這樣一位以淚洗面、纏綿病榻的父君,想必孩子,也不能身心健康地成長了吧。 “沾衣,父君的身子撐不住了,你以后要謹言慎行,砥礪前行……” 臨死前,他這樣對月沾衣吩咐道,便撒手人寰了。 ————皇上,殷皇后待冰盈很好,我不在以后,只希求你將她寄養(yǎng)在他名下,我不期望她爭權(quán)奪利,繼承大統(tǒng),只盼望她……一世榮寵,富貴逍遙。 當時殷若思年輕氣盛,看了之后艴然不悅,合著我是在幫你養(yǎng)孩子是么? 他原本待小冰盈尚算可以,但從看了這封絕筆后,冷暴力、心理壓迫、不聞不問就接踵而至了…… 小冰盈的苦情生活,就這么開始了。 …… 一切真相大白后,月寒鈞最恨的,其實還是自己。 一手將月沾衣捧上高位的是她,親手將月冰盈逼入死路的也是她;與年斯馨山盟海誓的人是她,與殷若思十里紅妝的人還是她。 她就是個不折不扣的大騙子,是她這個罪魁禍首不擇手段、一意孤行,才釀成了現(xiàn)在的惡果。 她月寒鈞,就是活該。 她絕望地揚起臉,一代天驕女皇,任淚水肆意流淌。 “哈、哈哈、哈哈哈……”殷若思目不轉(zhuǎn)睛地看著她,唇角翹起一個快意的笑容,他心中的悲傷逆流成河,面上卻只有大仇得報的扭曲狂笑。 不到半柱香,月寒鈞抬起袖子擦了擦眼淚,她畢竟是個皇帝,皇室教育讓她不可能一直沉浸在悲春傷秋的情緒中。 “來人??!” 此時,她的表情有種悲慟的鎮(zhèn)靜,揮手叫來備身左右:“殷貴君欺君罔上,私換鳳種,犯了嫉妒之念,且多年來不知悔改,其罪論處,革去貴君一職,押入天牢!” “宣宗人府府令、春兒、杏兒,提當年侍候年貴君的宮人來見朕,朕要親自審問,通知刑部備案;另通知十六衛(wèi)將軍暗中集結(jié),別驚動了天策上將,他刺殺了朕皇女這件事,是時候該跟他算算了!” “朕給了他多少權(quán)力,隨時都能剝奪回來!” 備身左右跪下領旨:“臣,遵命!” 永和二十九年,十一月六日,晨。 金鑾殿。 當日早朝,正是三下靜鞭鳴御闕,兩班文武列金階,殿頭官喝道:“有事出班早奏,無事卷簾退朝?!?/br> 今年秋是個多事之秋,當朝宰相尚且不敢告病在家,強撐著精神來上朝;昨天封鎖算不上迅速,這些人老成精的官員,也多多少少聽到了風聲,都閉口不言,自不會沒事找事,自找麻煩。 女皇望著階下寂寂無聲的眾人,開口道:“眾愛卿無事可奏,朕卻有事使聞之?!?/br> 階下響起了稀稀拉拉的應和聲:“陛下請說……” “朕,受命于天,海內(nèi)咸服,自太祖奪下江山后,朕夙興夜寐,始親萬機;早朝晏罷,勵精為治;恤民養(yǎng)士,以冀中興日月之功?!?/br> “今中原一統(tǒng),文修武偃,國泰民安;外懾強敵,內(nèi)攘jian兇,哪一個不是朕之功勞?” 底下百官誠惶誠恐:“陛下有什么事直說便是……” “殷貴君欺君罔上,大逆不道,私換皇女,圖謀不軌,朕多年以來受其蒙騙,未能察覺皇室貴女身份顛倒之實,幸有祖宗余蔭,得以查明真相,殷若思其心可誅,今賜一丈白綾,自行了斷,以平朕怒,殷家上下,識情不報,為殷若思之幫兇,亦當與其連坐,誅殷氏三族?!?/br> “路修遠身為臣子,不思報國,反倒以下犯上,犯上作亂,三皇女為君,臣子弒君,實為不忠不義!朕先前受其蒙蔽,未曾找出真兇,而今查明真相,不殺此獠,安能正王法?” “賊子不死,朕九泉之下無顏面見祖宗乎!” “左右監(jiān)門衛(wèi)大將軍月沖天何在?左右威衛(wèi)大將軍鄧安何在?左右武衛(wèi)大將軍曾武何在?左右衛(wèi)大將軍許大何在?” 月沖天等人聽了心中一肅,上前幾步,氣勢如虹地應道:“臣在!” “左右千牛衛(wèi)大將軍陶風華何在?左右領軍衛(wèi)大將軍錦瑟何在?左右驍衛(wèi)大將軍代雙玉何在?左右金吾衛(wèi)大將軍周羽何在?” 北辰玨等人心中凜然,但也不得不齊齊上前一步:“臣在。” “朕命汝等率軍征討路修遠此獠,務必要將其生擒,朕要親手殺了這賊子,否則朕心難安?!?/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