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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又會經(jīng)營算賬,幾年前李家就蓋了五間瓦房,看得村里人人眼紅羨慕。 玉秀的女紅廚藝都是夏知荷教出來的,她在針線上天分不錯,廚藝更是青出于藍,簡簡單單的吃食,卻愛花功夫,做得色香味俱全。 從兩年前開始,夏知荷就將廚房的活計全部放手,都交由玉秀負(fù)責(zé),她自己樂得輕松,一心只在針線上下功夫。 夏知荷和李大柱都不是刻薄的人,從不在吃食上苛刻,李家餐桌上,魚、rou隔三差五便有,雞蛋更是日日可見,只把一家子人養(yǎng)得油光水滑,特別是母女兩人,都養(yǎng)得膚白細(xì)膩,與村里的婦人大不相同。 家里男人不在,母女兩個早早洗漱完,親<親熱熱挨在一個被窩里。 “娘,你今天怎么回來得這樣晚?”想了許久,玉秀還是將這話問出口,她見夏知荷回來時,有點愁眉不展,知曉今番事情定然不順。 果然,夏知荷略一沉吟,便道:“我與張婆子說了來意,她立時就給我說了幾個人選,我一一聽過,細(xì)細(xì)分析,并不怎么滿意,又讓她再幫我留意留意,一時便忘了時間?!?/br> 說完,她將那幾個人的情況說給玉秀聽,又將自己的想法說了。 “這幾個人,年紀(jì)大些倒也不算什么,只是懶的懶,病的病,更有那吃喝嫖賭俱全的,唯有一個看著好些,只是我聽聞,他與村里余寡婦有些首尾,就更不愿意了?!?/br> 她看了眼玉秀姣好的面容,嘆了口氣,“我之前還想得好,不愿你嫁去別人家受苦,可看這些人的情況,還不如讓你嫁出去,好壞還兩說。只可惜我的好女兒,容貌身段樣樣好,又孝順懂事,就是配秀才公也不差,如今竟要給了這些歪瓜裂棗,都是娘自作主張誤了你……” 說著,眼眶發(fā)紅,淚珠兒一串串往下落,竟咽咽嗚嗚哭了起來。 玉秀忙爬起來,“娘,您怎么能這樣想,您是為了我才做的這些,玉秀豈是好壞不分的人?我從前日日想,夜夜想,就想著光明正大喊您一聲娘,您說服我爹,讓我進宗譜,我多年的愿望才能成真,就是以后找不到良人,孤身一個,只要能讓我守著您和爹,我也就無憾了?!?/br> 玉秀給她娘擦了淚,自己的眼眶倒也紅了。又說:“您別著急,還早著呢,現(xiàn)在找不到合適的,我們就慢慢找,村里找不到,我們就托張婆在村外找找,總有好的。您別想太多,身體要緊,仔細(xì)哭壞了眼睛,我爹回來要心疼了。” 聽了她的話,夏知荷的眼淚慢慢歇了,哭了這一場,今日一整日的郁氣也散去不少,她抹著眼角,道:“知道你懂事,我便更不甘心,那些人哪一個配得上你。秀兒放心,娘一定給你找個好的,人要老實,會不會賺錢不要緊,反正家里的東西以后都留給你,最要緊的,要會疼你?!?/br> “嗯,”見她不哭了,玉秀又窩進她懷里,輕聲說道:“我知道娘最疼我,我這輩子,得了娘和爹兩個疼愛我的人,別的人對我好還是壞,就都不重要了?!?/br> 夏知荷將她摟得更緊,臉頰在她耳角輕輕蹭著,“我的秀兒這樣好,全天下的人來疼都不夠,怎么會只有爹娘兩人?!?/br> 兩人都不再說話,靜靜偎在一塊,不一會兒便都睡了。 ☆、第2章 說媒 第二日一早,雞鳴三聲,玉秀便醒了。 她透過窗紙往外看,外面仍是灰沉沉的,天色還早,夏知荷仍在睡。 她又轉(zhuǎn)頭,盯著床頂?shù)膸ぷ映錾瘛?/br> 昨晚和娘聊過之后,她也算想清楚了,無論如何,娘是不會讓她受委屈的。既然如此,就沒什么好擔(dān)憂的,她只希望往后那人能和她一起孝敬爹娘,再也不讓娘為她擔(dān)憂為難,別的不敢多求。 她又躺了一會兒,才輕輕爬起來,小心繞過夏知荷下了床,拿起床邊的衣服披在身上,輕手輕腳地出了房,去灶房燒水。 水剛燒熱,夏知荷便出來了,她倚在門邊,掩口打了個哈欠,眼里便蒙上一層水霧,聲音更是綿<軟幾分,“天越發(fā)冷了,左右也沒什么要緊的事,怎么不多睡會兒?” 玉秀笑了笑,灶里橘黃色的火光映在她臉上,暖融融的,“醒了就睡不著了,娘怎么也起這么早?” “年紀(jì)大嘍,睡得淺?!?/br> 見她頂著這樣一張臉,一本正經(jīng)感嘆老了,玉秀不由掩嘴偷笑。 夏知荷雖不知她在笑什么,卻也軟軟地瞪她一眼,趕她去洗漱。 玉秀端著熱水回了自己房里。 李家用一人高的石墻圍了挺大一個院子,院子里五間瓦房,正房三間,東廂兩間。 正房居中的是堂屋,家里人吃飯、招待客人的地方,東次間是李大柱夫妻臥房,邊上又往外搭了半間,充做灶房,西次間為李大柱的工房,他平日就在里面做活。 東廂兩間屋子,一間玉秀住著,另一間原是李仁的屋子,如今空著。 院子西邊搭著兩間草棚,一間里面養(yǎng)著十來只雞,每日下五六個蛋,供家里吃用;另一間充作柴房,放著木柴、禾草、農(nóng)具和李大柱運回來的一些木頭。 后院有半畝菜地,平日里由母女兩人打理,種著白菜、冬瓜、茄子等,俗話說“瓜菜半年糧”,這半畝菜地,也為家中省了不少花銷。 玉秀洗了臉和手,對著鏡子梳好發(fā)髻,用一只木簪固定,又在臉上抹了潤膚膏,便算梳洗完畢了。 她的梳妝盒里,倒有幾樣銀首飾,也有胭脂水粉,都是夏知荷給她置辦的,從前她也會用,畢竟身為女子,哪有不愛俏的。如今卻不合適了,依她寡婦的身份,稍微打扮一下,就要招人閑話。 今天李大柱不在家,朝食便簡單準(zhǔn)備了。將昨日剩下的玉米餅熱一熱,還有昨晚剩下的蔥花炒蛋,另外又做了一碗絲瓜湯。 用了飯,母女兩個坐在一處做針線,一邊隨意說著話。 院子外突然有人來敲門,只聽來人高聲道:“知荷妹子在家嗎?“ 來的是隔壁李松家的婆娘,玉秀要叫她一聲琴嬸子。 村里的女人因為種種原因,對夏知荷的態(tài)度有些微妙,雖不至于刁難,卻也不太樂意與她相交,而夏知荷也不是那種巴著臉往上湊的性子,因此跟村里人沒幾個說得上話,琴嬸子是少數(shù)幾個與她交好的人之一。 琴嬸子年近四十,身材不高,有些豐滿,一張臉圓圓的,為人很是熱情。 玉秀把人領(lǐng)進院門,便去灶房倒茶。 琴嬸子提著針線籃子,熟門熟路進了屋里,一進門就說:“知荷妹子,我又來向你討教了,你可別煩了我?!?/br> 夏知荷起來請她坐下,笑笑溫聲道:“嫂子說這話就見外了,你能來陪我,我高興都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