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歸鼻尖冒汗，攥起拳頭：“你想干什么？”

    鄒磊眼皮一閃，那點光仿佛只是幻覺，“別緊張，你不是說要備份嗎？來啊，都在我電腦里?！?/br>
    陸歸看一眼桌上的筆記本，又看一眼門口，似乎有點猶豫。他盯著鄒磊：“我、我警告你，你敢過來我就打你！”

    鄒磊抱著手臂往門背一靠，“真是怕了你了，那你自己找吧，就放在D盤，開機密碼是我的生日?！?/br>
    “你的生日？”

    “11月11?！?/br>
    陸歸嘀咕道：“活該你打光棍！”

    鄒磊不以為意笑道：“我這根光棍，可是捅過你的小屁眼的?！?/br>
    陸歸又氣又惱地狠狠瞪他一眼，鄒磊被這小眼神瞪得下腹一緊，立馬硬了，垂著眼瞼忍了好一會兒才沒撲過去。這小烏龜從進門開始就非常緊張，摸鼠標的手都在抖，又不想看他又不敢不盯緊他的戒備姿態(tài)，一有風吹草動就立馬逃跑呢！

    陸歸胡亂找了一遍沒找著，只好又問：“哪個文件？文件名？”

    “忘了，你都打開看看吧。別刪錯了啊，都是花錢下載的哦，刪錯了要賠錢?！?/br>
    陸歸沒辦法，只能一個個文件點開看。他本來就不太熟悉電腦cao作，還要分神警惕著鄒磊，手忙腳亂也不知點到哪里，忽然彈出一個播放器，嗯嗯啊啊的叫床聲 滿屏蠕動的rou體猝不及防給了陸歸一個暴擊。陸歸整個人往上一彈，連人帶椅撲通倒地，兩條腿卡在椅子里因為慌亂而抽不出，像只被水草纏住的烏龜一樣原地撲騰。鄒磊忍俊不禁，走過去把人撈起來，“這么激動，這是你嗎？”

    陸歸脖子根都紅了：“你……你……”

    他的腿被椅子別了一下還在痛，肩膀又被鄒磊按住，只能乖乖坐下。雖然避開視線，但耳膜里依然充斥著越來越亢奮的叫聲：

    “哥哥……哥哥cao我！啊……好粗好燙……哥哥要把人家cao穿了……”

    鄒磊在他耳邊笑道：“不睜眼瞧瞧？”

    陸歸惱道：“不、不是我！”

    鄒磊道：“嗯，看著也不像，你身材比他好?！?/br>
    陸歸道：“你，我警告你，你不要再捉弄我了，我的忍耐是有限度的！你再不把視頻叫出來我就……”

    鄒磊道：“打我是吧，知道了。你別扭來扭去，你這么扭來扭去我怎么找？”

    他彎腰站在椅子后面，雙手伸到前面來cao作鼠標和鍵盤，正好把陸歸整個圈在懷里。陸歸如坐針氈汗如雨下，想跑卻又被他幾個沉默的眼神逼了回去，只好繃直了身體僵在那里，鼻觀眼眼觀心。鄒磊暗笑一聲，點開一個文件，“這個有點像?！?/br>
    視頻背景比較昏暗，狹小的空間跟印象中那個酒吧衛(wèi)生間有點像，陸歸頓時屏住呼吸，看到鏡頭緩緩掃過一個修長赤裸的背影，心里咯噔一下大腦一片空白。一只大手撫上背影主人的腰部，在那打著圈徘徊了片刻，滑落到兩瓣豐滿挺翹的臀rou上大力揉捏起來，音箱里傳出低低的喘息聲。

    “身材不錯，叫得也不錯?！?/br>
    好一會兒陸歸才反應(yīng)過來這不是視頻里的聲音，而是鄒磊在說話，表面上是在說視頻里那個背影的主人，含沙射影的意思連傻子都聽得出來。陸歸又氣又怒：“刪了！”

    鄒磊道：“急什么，再看仔細點，刪錯了怎么辦。你看他這里有顆痣，我記得好像你也是這個位置……”

    他的指尖在陸歸頸后點了一下，陸歸渾身一顫汗毛倒豎，脖子一縮喝道：“干什么！”

    鄒磊笑道：“這么敏感。對哦，那晚我用后背位的時候，好像一舔你脖子這里你就咬得我死死的呢。”

    “你……??！”

    “噓，臉轉(zhuǎn)過來了！”

    鄒磊及時將暴走小烏龜?shù)淖⒁饬D(zhuǎn)移到屏幕上，只見一直背對鏡頭趴在墻上的男生被那只大手半強迫地掰過腦袋，跟高他半頭的手的主人接吻。男生皺著眉頭十分不情愿，無奈侵犯者從后面死死壓制著他，捏著他臉頰強勢地把舌頭伸進他嘴里，嘬得嘖嘖有聲。很快男生的眉頭松開，表情也迷茫起來，鼻息越發(fā)綿軟。身后的男人帶著笑意啞聲道：“舒服嗎？小sao貨，親幾下就硬了??？看來等會可以直接用后面高潮了?！蹦腥巳啻曛蝦ou的手突然啪地落下一掌，男生啊地叫了一聲，陸歸也給驚得回魂了，一直屏住的呼吸松開，倒吸一口涼氣，同時一顆心又高高吊了起來——鄒磊的嘴唇正貼在他脖子后方，熱氣滾滾，聲音仿佛跟視頻里的男人重合在一起：“想要嗎？你最喜歡被這么弄了，我知道的……”陸歸忍著腳痛拼命站起來：“不要碰我！”鄒磊馬上把嘴唇移開，雙臂卻抱著他按回椅子上：“好好，不碰你，咱們繼續(xù)找?！标憵w氣鼓鼓道：“不是這個！”鄒磊道：“不是就不是，換一個?！?/br>
    鼠標游到下一個文件，一打開陸歸又受到了暴擊——這回是個外國片，金發(fā)碧眼的白人小帥哥正被兩個壯碩的黑人前后夾擊，此時到了沖刺時刻，大特寫對準私處，兩管粗黑巨炮在白豆腐般的屁股里進進出出，整個房間都是夸張的“oh yeah”“fuck me”。陸歸瞪大雙眼，呆呆地看著兩個老黑干翻了小白，抽出兩根濕淋淋的大黑rou，還硬著一晃一晃地踱到鏡頭前邊擼邊射，濃稠的jingye一股股地從馬眼噴射出來，感覺就像透過屏幕直接射在自己臉上。

    “想吃嗎？”惡魔的聲音在耳邊呢喃，“我的也可以讓你吃得很飽……”

    “……吃、吃你個頭！”

    陸歸差點咬到自己舌頭。鄒磊又道：“你剛才張著嘴巴目不轉(zhuǎn)睛看著視頻的樣子，就像在說‘好想吃啊’……咳咳，下一個。”

    在陸歸發(fā)飆前他又點開第四段視頻。陸歸馬上說：“不是！”鄒磊道：“別著急，這可是好玩的東西，你看下去?！标憵w道：“我才不看這些下流無……”話到這里就頓住了。鄒磊笑道：“怎么樣，好玩嗎？”

    陸歸震驚道：“這，這……”

    鄒磊道：“很驚訝嗎？這倆人早就搞在一起了，你到底是不是人家室友?。亢?，你別說剛才在校道上你什么都沒看見。”

    陸歸無言以對。半晌氣憤道：“你為什么隨便拍別人的隱私？這是犯罪！”

    鄒磊道：“哈，他們敢在圖書館亂搞，我怎么不能拍？而且我又沒有上傳，只是留作私藏而已。”

    “你有??！”

    “是，我還變態(tài)呢。我說，小烏龜，你這么激動干什么？比自己被拍還激動呢——你該不會是暗戀人家吧？”

    “你你你別胡說！快刪了！馬上刪了！”

    鄒磊把他按在鍵盤上，視頻暫停了，正好定格在雷晟炎和林楓晚一邊接吻一邊互相手yin的畫面。陸歸鼻尖戳著屏，超近距離觀摩著這一幕，心臟怦怦直跳。林楓晚跪坐在雷晟炎大腿上，褲子被扯下一截，露出一段白皙的腰和圓潤的臀部。兩人下體相對，林楓晚的手放在那里，雷晟炎的手包住他的，隱約看見私密部位赤裸地貼在一起。兩人另一只手十指相扣，接吻的表情非常投入，如果不看下面，簡直像唯美偶像劇。

    “真漂亮，”鄒磊嘖嘖道，“誰看了都心動呢?！?/br>
    陸歸大怒：“你他媽給我刪了?。　?/br>
    “哈，還真是?。咳绻也粍h呢？或者這樣吧，刪你的和刪他的，二選一，你選吧?！编u磊嘴角翹起惡劣的弧度，“剩下那個視頻，我今晚就傳到網(wǎng)上?！?/br>
    陸歸完全沒辦法跟上他的思路，只覺得氣絕欲炸，從未想過世界上有如此惡人，更不知如何應(yīng)對。淳樸的小山村只教他怎么去對別人善良，卻從來沒教過他怎么去對付別人不善良。

    “你想怎么樣！”他咆哮道，“你到底想怎么樣?。　?/br>
    鄒磊還想逗逗他，不料砰地一聲，眼前一黑往后倒在床上，腦袋嗡嗡直響。過了一會兒似乎聽見陸歸無措地反復(fù)呢喃：“我殺人了，我殺人了……”他調(diào)整了好一會兒，閉著眼無奈道：“沒死，我沒死呢……哎你能不能靜靜，吵得我腦仁疼。”

    陸歸撲過去：“你還沒死！”

    鄒磊沒好氣道：“挺失望是吧？”

    陸歸不吱聲，看著摔在一邊被當板磚拍人腦袋的筆記本電腦心里發(fā)虛。

    鄒磊捂著額頭，額角一個大包，貌似還流血了?！澳阈∽油?，真下手?。　?/br>
    陸歸結(jié)巴道：“那、那是你逼的！”

    鄒磊：“這一下夠故意傷害了，你先蹲幾年大牢，再回來考Y大吧！”

    “我、我不能坐牢，我爹會，會……”一想到鄒磊這人如此之壞，肯定不會饒了自己，肯定會告得他有多少年蹲多少年，還得連累家里賠錢，傾家蕩產(chǎn)的，他心中頓時充滿絕望。

    “行了行了，別哭了。”鄒磊歇夠了，嘆口氣緩緩坐起來，“嚇嚇你你還真信了啊，笨烏龜！”他揉了揉那個亂糟糟的腦袋，“在你心里我就是個人渣敗類，沒一點好，專門欺負好人是吧。”

    陸歸往后退了一步，紅著眼睛警惕地瞪著他。

    “我都腦袋開瓢了還能把你怎么樣？過來，把電腦撿起來。嘖……開不了機了?！彼粗憵w，“你看，你把電腦摔壞了?！?/br>
    陸歸：“……”

    鄒磊又嘆口氣：“我就是逗逗你，完了就給你刪視頻，現(xiàn)在好了，你說怎么辦？”

    陸歸：“怎、怎么辦？”

    鄒磊再嘆口氣：“你先幫我處理傷口，再陪我去修電腦，然后我們再討論下一步，你的明白？”

    “哦……哦。”陸歸沮喪地垂下腦袋。

    鄒磊進診室處理傷口時，陸歸的手機響了幾聲，打開一看，連勝發(fā)來了微信語音。

    這段時間連勝時不時會聯(lián)系他，聊聊學習和生活的事情，發(fā)幾個小紅包，也沒有什么曖昧言語，陸歸漸漸覺得是自己想太多。男生之間說說葷話、互相摸幾下是經(jīng)常的事，開玩笑罷了，像鄒磊那樣的變態(tài)怎么可能還有第二個。雖然他和連勝是萍水相逢，但或者這就是一見如故呢？

    聽到對方溫和穩(wěn)重的聲音，陸歸沒來由鼻子一酸，語音就發(fā)出去了。

    “小歸兒，你怎么了？是不是發(fā)生什么事了？”

    陸歸剛想說沒什么，電話就打過來了。

    “勝哥，”陸歸忍了又忍，還是沒忍住，今天的委屈太多了，“我把人打了，電腦也砸壞了，現(xiàn)在在醫(yī)院……我可能會坐牢……”

    “你先別慌，慢慢說。現(xiàn)在十二點多了，你餓不餓，先去買點東西吃好嗎？”

    陸歸喉頭哽咽：“我不想吃。”

    連勝道：“那你先喝點水，嗓子都啞了，乖，勝哥不掛電話，去吧?！?/br>
    陸歸應(yīng)道：“嗯?！甭犜挼厝ソ恿艘槐?，一邊喝一邊講。他不敢說多，只說有個學長喜歡欺負人，他一時沖動就把人腦袋砸了。

    “這件事不是你的錯，不用自責。退一萬步說，他真把你告了，哥給你請最好的律師，不怕！”

    陸歸嘟囔道：“最好的律師得多貴啊……”

    “多貴都沒你珍貴?！边B勝的笑意從電波里傳遞過來，“小歸兒，你信我嗎？只要你信，哥什么都愿意為你做。”

    陸歸心臟一陣顫意，不知如何回答，忽然身后傳來冰冷的聲音：“跟誰在這說悄悄話呢，嗯？”

    陸歸嚇得手一抖，手機掉地上，通話終止了。鄒磊搶先一步撿起來，笑了一聲：“喲，最新款蘋果，不錯??！”兩眼在陸歸身上上下一掃，“你賣身??？哪個金主送的？”

    陸歸怒道：“還給我！”

    鄒磊一手藏在身后一手扶額：“哎呀，頭好疼……醫(yī)藥費好貴，電腦也好貴，有人還沒賠錢呢，先拿手機抵債有什么不對？”

    陸歸噎了一下，手機又響起來，還是那首熟悉的歌“……Are you ready to be my everything，牽著你柔軟的手心，我會很乖，我會很壞……”

    鄒磊看著來電頭像冷笑：“還玩兒小清新，純愛！”他把手機關(guān)了，揣進自己兜里，拽著陸歸衣領(lǐng)大步往外走。到了地下停車場把人往柱子上一推，掐著脖子道：“那是誰？”

    陸歸不太敢動手，怒道：“你有病?。　?/br>
    鄒磊道：“是啊，你第一天知道？陸歸我告訴你，我鄒磊盯上的獵物，決不允許別人染指。”

    “誰是獵物！你有完沒完！”

    正糾纏著著，忽然鄒磊抓起電腦包往他腦袋上狠狠一砸，拖著昏昏沉沉的陸歸往車里一塞，轟一腳油門絕塵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