麥倫站在放滿了試管架、燒杯、天平等物品的桌前，將調(diào)配好的無色藥劑吸入注射器里。

    “順帶一問，你能把Alpha變成Omega嗎？”一個聲音從他身后傳來。

    “你并沒有說兩種你都要?！?/br>
    坐在打開的醫(yī)療艙上的薛琮晃了晃懸空的雙腿，笑道：“那你還真是信任我，竟然連兩手準(zhǔn)備都不做的嗎？”

    麥倫拿著注射器轉(zhuǎn)過身來，走到了醫(yī)療艙邊上，“要說信任，”他瞥了一眼緊鎖的房門，外面有溫瀚派來的保鏢、察覺不對跟溫瀚鬧了一場然后中斷任務(wù)找過來的晏霜和加爾，還有穆溯之，“我才是受寵若驚?！?/br>
    薛琮一個多的人都沒帶，準(zhǔn)確地說他故意在那顆約定好的星球上甩掉了他們的保鏢，扭曲了發(fā)信器的信號并把自己和丈夫就這么送到了這艘星艦上。

    注意到麥倫的目光，薛琮像是才想起來似的說：“哦對，麻煩你讓他下手輕一點，帶丈夫的尸體回去我會很難辦的?！?/br>
    “我已經(jīng)叮囑過了?！绷硗鈳讉€傭兵會及時攔住晏霜的，實在不行……他這邊可以cao控釋放鎮(zhèn)靜氣體，反正他自己和保鏢都已經(jīng)戴上了過濾器不會受到影響。

    薛琮伸出手臂，讓麥倫把自動注射器放到了他手臂上。

    “你想把你的丈夫變成Omega？”麥倫忽然問，按照藥物的實驗結(jié)果，薛琮過一會兒就會進入到不太適合談話的狀態(tài)，所以要問問題就只能是現(xiàn)在了。

    薛琮漫不經(jīng)心地點頭，“是啊，很奇怪嗎？”

    “不，不算是很令人驚訝的想法，Omega極端權(quán)益組織很早就透露了他們有這種想法，所以各大星系對于科研人員的控制和管理才會變得那么嚴(yán)格……你也是他們的一員？”

    不知道是不是藥劑開始發(fā)揮效果，薛琮一時沒有做出反應(yīng)。就在麥倫覺得是時候讓他躺進醫(yī)療艙休息的時候，容貌昳麗的Omega才慢吞吞地說：“不是啊，我不想實現(xiàn)平等，也不想把這個A權(quán)社會扭轉(zhuǎn)到另一個極端變成O權(quán)?！?/br>
    “生物是需要矛盾的，就像所有活著的東西都需要活下去的理由。徹底失去目標(biāo)和追求的人甚至不會選擇渾噩度日，他們會失去做任何事的動力并在不久后死去。我們總是要渴望某種東西，某種成就的，比如食物，天空之上的世界或者六性平等。一個目標(biāo)實現(xiàn)了必然就會轉(zhuǎn)向下一個目標(biāo)。大部分蠢貨被小部分聰明人有目的地引領(lǐng)著，前者得到自己似乎很有人生追求的錯覺和成就感，后者得到切實利益，皆大歡喜不是嗎？”藥性上來了，暈眩感令薛琮閉上眼睛，嘴角則露出了一個甜蜜的笑容，“我覺得現(xiàn)在這個階段挺不錯的，就讓人們繼續(xù)為性別的不平等而戰(zhàn)吧，現(xiàn)在我還能通過自身的資源來改變與生俱來的劣勢不是嗎？誰知道大眾的下一個目標(biāo)是不是會真正損傷到我的利益呢……”

    薛琮往內(nèi)置的軟墊上一歪，慢慢地把雙腿也放了上去。麥倫一言不發(fā)地合上艙門，在旁邊坐了下來。整個過程他都不能離開，省得出現(xiàn)意外狀況來不及處理。

    這個房間的隔音效果很好，他完全聽不見一絲一毫外面的動靜，翻閱了幾篇論文后麥倫給保鏢之一發(fā)了條信息詢問狀況，他很快得到了一切都好的回復(fù)。

    向負(fù)責(zé)駕駛星艦的人也確認(rèn)了一下之后麥倫暫時放下心來。他不相信薛琮這樣的人會把自己放到任人宰割的境地，他肯定留了后手，只是麥倫沒辦法弄清楚那到底是什么。他不擅長套話，吐真劑又和剛剛注入薛琮體內(nèi)的藥劑不太兼容。薛琮的個人終端在他自己手腕上，麥倫很確定那玩意兒加密了，如果能拆下來（假設(shè)上面沒有被動手腳）拿回總部，大概率可以進行破解。雖說也可以把薛琮帶回基地，但是麥倫很確定溫瀚不會同意他那么做，首都星系的Omega們心眼多得讓人密集恐懼發(fā)作，還有那位穆家的少爺，薛琮到底為什么把他帶過來？他知道晏霜會找過來的事情嗎？麥倫還沒能找到機會和晏霜談?wù)劊瑔査降资窃趺雌鸬囊尚?，他只能是希望那和薛琮沒關(guān)系……還是得問清楚，如果真是薛琮把他引過來的，那就算下藥也得把他立刻送走。

    就在麥倫猶豫不決地在醫(yī)療艙和房門之間來回看的時候，他聽見了門鈴被按響的聲音，連著數(shù)聲，昭示了門外人的不耐煩。

    麥倫急忙站起來去開門，外面站著的果然是晏霜，他表情陰郁無比，臉上身上都沾著血跡，雙手手背骨節(jié)處甚至還有不輕的擦傷。

    “……他還活著嗎？”麥倫側(cè)過身讓晏霜進來并壓低了聲音問。

    晏霜冷冷地看了他一眼，“你說呢？”

    心情這么差，那肯定是沒能出夠氣。麥倫暗暗松了口氣，把門重新關(guān)好。

    僅僅只是待在醫(yī)療艙胖阿斌已經(jīng)不會讓晏霜失態(tài)了，他粗暴地拉過一張椅子坐下，看了薛琮一眼，Omega的面容喚起了某個時期的記憶，他嘖了一聲，自言自語般說：“早知道就把那玩意兒帶過來了，不能殺他的話，讓他把自己的雜種吃下去也不錯?！?/br>
    麥倫啞口無言，他是真說不出“那我讓人幫忙送過來”的話。

    晏霜抬眼看向他，硬邦邦地質(zhì)問：“你沒什么要說的嗎？”

    “……溫瀚沒告訴你？”

    “懶得聽他掰扯，”Beta翻了個白眼，“而且他會跟我兜圈子，你不會?！?/br>
    他這么一說，就算麥倫想避重就輕也不行了。

    藥劑師組織了一下語言，心虛地避開他曾賣給薛琮的病毒，把自己答應(yīng)的理由改成了薛琮保證事成給大額酬金。

    說完之后他打量了一下晏霜的表情，見他沒有要開口的意思才問：“你會過來是溫瀚說了什么嗎？”幾年相處下來就算是喜怒無常的人也會被摸出點規(guī)律，更別說是晏霜這樣習(xí)慣直來直去的人了，所以麥倫也沒有多做試探。

    Beta斜睨他一眼，“不是他，是你?！?/br>
    “？”

    “我這次走之前你跟我說’別犯急性子，穩(wěn)妥一點，慢慢來’?！?/br>
    “……那怎么了？”

    Beta似笑非笑地看著他，“我覺得我屁股還沒松，所以想不出有什么理由能讓你不指望我早點回去。”看見情人單薄的皮膚下透出鮮艷的緋色，他的心情似乎稍微好了一點，“而且你之前從來不會對我說類似的話，當(dāng)然，更主要的原因是我原本都故意不接過路程很遠(yuǎn)的委托，因為那意味著我得和那個小鬼多待一陣子。可是前兩天米歇爾卻突然找來要我去另一個星系做小鬼轉(zhuǎn)正前的最后一單。哦對了，條款挺不錯的，那小鬼看得眼睛都直了，要是能拿正常分成，干完那一票他都能走人去過正常的日子了?！标趟贸爸S的語氣說：“他再念舊情或者你的面子也有限，不用被上司干都能拿到待遇那么好的委托，沒貓膩才怪?！?/br>
    說完，他又看了一眼薛琮，“不過我最開始以為你背著我偷吃來著。”

    麥倫：“……”

    他倒是不知道晏霜竟然還挺難糊弄。

    “現(xiàn)在你知道了，”麥倫拿來清水、毛巾和急救包，給情緒平和下來的晏霜清洗手上的血跡并處理骨節(jié)上的傷口，“你可以先去做那個委托，我這里沒什么問題?！?/br>
    晏霜用下巴點了點薛琮，“他打算把穆溯之怎么樣？”

    “變性，”麥倫老實回答道：“把Alpha變成Omega?！?/br>
    “你答應(yīng)他的是把Omega變成Alpha，反過來你也能做到嗎？”

    有某種惡毒的期盼在晏霜看著他的眼神中昭然若揭，麥倫小心地用紗布包好他受傷的手，然后堅定地點頭，“能。”

    晏霜幾乎是立刻湊過來親吻了他，麥倫抱住他，感到手臂下的軀體在發(fā)抖。

    喜極而泣當(dāng)然是不可能的，八成是在想象轉(zhuǎn)變到來時那個Alpha臉上的表情吧。

    ——————————————

    加爾又一次抬頭，看向某扇虛掩的門。

    不知道是出于什么原因，晏霜去“問候”那個被囚禁的Alpha時總是不會把門關(guān)死，于是所有落在rou體上的沉悶擊打聲和痛呼都會一點不漏地傳出來。說不好奇為什么自己的“導(dǎo)師”這么針對那個人是假的，但是加爾從沒找到過機會問晏霜這個問題，而其他人，另外的幾個傭兵一問三不知似乎并不知情，麥倫從沒離開過那個除了晏霜以外別人都不能隨意出入的實驗室，至于當(dāng)事人，雖然他現(xiàn)在已經(jīng)不那么害怕晏霜了，但還是不敢明著打探他的隱私，那個Alpha么，天天被關(guān)在當(dāng)牢房用的雜物間里，營養(yǎng)劑都是由麥倫的保鏢之一去給他注射，加爾提出他可以幫忙輪班的時候被他們以“經(jīng)驗不足”的理由拒絕了。

    加爾沒有見到薛琮，但他見過麥倫，也從同僚的閑言碎語中了解到了他原本是個Omega的事情，而Omega和Alpha總是一對，加上晏霜那么急匆匆地拎著他就趕過來，進了這艘星艦看見那個Alpha后二話不說沖上去就把人摁在地上打……

    所以是來捉j(luò)ian的嗎？到底是多大的仇才會幾乎按三餐地去“問候”那個Alpha？真的那么憤怒的話為什么不干脆殺掉對方？

    滿腦子疑問的加爾好奇心越來越重，終于在第六天硬著頭皮放輕腳步走到了那扇虛掩的門邊上。在確定晏霜不會把事情鬧大之后，原本每次都會跟他一起進房間的傭兵現(xiàn)在只是通過監(jiān)視器看了，所以沒人攔著加爾不讓他靠近。這是他敢去偷聽的原因之一，但更主要的原因是晏霜進去快有整一分鐘了，可他卻完全沒聽見往常會傳出來的那些聲音，這不太符合他的“導(dǎo)師”干什么都直奔主題的習(xí)慣，

    晏霜的聲音從門縫里傳出來，“……就不再是Alpha了，激動嗎？”

    “……隨便你想干什么，”另一個聲音嗆咳了幾下，聽起來很痛苦，“都想清楚后果?！?/br>
    晏霜冷笑，“您可別刺激我，要是您已經(jīng)忘了那我提醒您一下，我這人做事經(jīng)常不考慮后果?！?/br>
    加爾調(diào)整了一下自己的位置，竭力從門縫里看進去。他看見那個陌生的Alpha躺在地上，晏霜則蹲在他身邊。

    Alpha沉默了一會兒，似乎是在積蓄力氣，片刻后加爾聽見他問：“晏霜，孩子呢？”

    “你猜。”

    加爾一愣，孩子？麥倫懷過孕？綠得挺徹底啊……

    “聽著，”那個Alpha的語氣聽起來意外的平穩(wěn)，好像完全沒意識到自己的處境似的，“孩子是無辜的，如果你……”

    “你知道，”Beta打斷了他，“首都星系之外的很多地方，火車仍然是主要運輸工具之一吧？”

    晏霜的聲音很輕柔，可就連完全沒搞清楚狀況的加爾都感到一陣后背發(fā)冷

    “您賞賜的那玩意兒，我拿出來之后瞧著實在是不太適合作為禮物給您寄回去了，所以就干脆在附近找了條還在用的鐵軌……”

    “晏霜……”Alpha警告性叫出Beta的名字。

    “把那雜種丟到上面去了，”晏霜的語調(diào)上揚，聲音甜膩，“火車碾過去的時候，我發(fā)誓我這輩子都沒有那么爽過，所以我覺得我應(yīng)該對您說句謝謝，對吧穆少爺？”

    Alpha的呼吸瞬間急促起來，他抿緊嘴唇，極力克制著自己的怒火。

    加爾則屏住了呼吸來掩飾自己的憤怒，他不知道到底發(fā)生過什么，但晏霜所做的事情——如果他說的是真的——也同樣是錯的。那個Alpha傷害了麥倫的話那他理所當(dāng)然應(yīng)該付出代價，可是嬰兒又做錯了什么？

    “不信嗎？”晏霜站起來，加爾見狀急忙后退，以為晏霜要去把麥倫拉過來作證。但沒人走出來，他猶豫再三，還是沒有回去繼續(xù)偷聽，反正他知道的已經(jīng)夠多的了。

    ——————————————

    薛琮站在衛(wèi)生間的鏡子前，像是著了迷一樣來回?fù)崦「股系陌毯邸谐城坏暮圹E。

    很快他就會再次躺進醫(yī)療艙，把這條疤痕和所有他曾是Omega的痕跡一起去掉，他走出這里的時候，所有不知情的人都會覺得他本來就是個Alpha。

    “我可沒有后悔藥?！丙渹惖穆曇魪某ㄖT的衛(wèi)生巾外傳來，他雙手插兜站在那里，看著來時還比他矮，現(xiàn)在卻高出他一個頭還多的薛琮，淡淡道：“麻煩你緬懷完了就趕緊涂上凝膠準(zhǔn)備祛疤，然后就該輪到你丈夫了?！彼幌脍s緊把這多出來的一次變性手術(shù)辦完，然后帶晏霜回?zé)胍埂?/br>
    “好的?！泵髅魇遣呸D(zhuǎn)化為Alpha，薛琮卻好像已經(jīng)能夠熟練駕馭Alpha的本性，他一點也沒有被麥倫的語氣激怒，臉上的笑容非但沒有淡去還更燦爛了。

    在給（被晏霜打昏的）穆溯之做手術(shù)時，麥倫還是忍不住問薛琮這趟出來的借口到底是什么，將近一個多月不回去，真沒人會懷疑嗎？那些保鏢不會報告說穆溯之失蹤了嗎？

    “哦，沒事啊，我們蜜月的時候兩個多月沒回去呢，幾乎把整個首都星系有看頭的地方都逛遍了?！毖︾龖醒笱蟮鼗卮?，“這次嘛，孩子剛順利過了建立親子依戀的時期，離開一陣子也不會忘了我們，所以就在生第二個之前再好好放松一下嘍，這個理由一拿出來，他和我父母都可支持我們出來過第二個蜜月了。保鏢？能買通的我買通了，剩下的當(dāng)然是處理掉了。”

    麥倫：“……”

    然后回去就讓原本是Alpha的丈夫生二胎是嗎？

    “說到這個，”薛琮坐直了身體，頗為關(guān)切地問：“他愿意給你生嗎？”

    麥倫一時沒反應(yīng)過來，“什么？”

    薛琮朝房門的方向歪歪頭，“那個Beta啊，還是說我弄錯了，你才是被干的那個？”

    “不關(guān)你的事?！丙渹惱湎履榿砥嗔嗽掝}，他最不愿意做的事情之一就是和薛琮這個拿晏霜威脅過他的人談?wù)撽趟恕?/br>
    “好吧?！毖︾柫寺柤?，“祝你好運，他看起來不像是喜歡小孩的類型?！?/br>
    因為麥倫單方面的排斥，接下去幾天他們都沒有過交談。晏霜對他印象很一般，于是也懶得跟他說話，偶爾還會很不客氣地把他從房間里趕出去方便他向麥倫要點甜頭，順便十分愉悅地圍觀逐漸向Omega轉(zhuǎn)化的穆溯之。

    因為麥倫的囑咐，薛琮每次離開實驗室都會有一個傭兵跟著監(jiān)視他，確保他沒有做任何多余的事情。星艦上的信號是封閉的，只有負(fù)責(zé)駕駛它的幾個人和麥倫能聯(lián)系外界，其他人包括晏霜在內(nèi)都只能接受斷網(wǎng)的現(xiàn)實。

    因為其特殊性，給薛琮變性這件事情不適合發(fā)生在離熾夜基地太近的地方，所以他們把星艦停在了紅貝星系邊緣，將星艦設(shè)置為漫游模式讓它在太空里毫無目的地飄蕩，每隔一小時再手動駕駛飛到另一個地方繼續(xù)飄蕩，半個多月來他們基本就是在繞著紅貝星系打轉(zhuǎn)，這樣就算薛琮聯(lián)系到了人，從捕捉信號到確認(rèn)位置再到進行追擊的時間也足夠他們換地方了。

    穆溯之的轉(zhuǎn)化完成的那天，兩個雇傭兵在麥倫的命令下很直白地一左一右站在了薛琮身后，手里都拿著武器，他一有異動就會被擊倒。

    但誰都沒想到有異動的卻是他們熾夜自己的人。

    除了麥倫和加爾這兩個沒有第二性別的，溫瀚這次派給麥倫的傭兵全部是Beta，因為Beta最不容易被情緒或信息素影響。而薛琮，麥倫提前給他打了一針預(yù)防性的抑制劑，省得他發(fā)情鬧事。所以在打開醫(yī)療艙的時候，麥倫也沒有要讓任何人離開的意思，反正大家都不會被影響不是嗎？

    Omega的信息素從醫(yī)療艙里飄散出來，掠過不解風(fēng)情的幾個人，飄向了站在門口探頭探腦的加爾。

    很甜。

    “cao！搞什么？！”側(cè)腰突然被撞了一下的傭兵罵了一句，握著電擊槍指向那個從身側(cè)沖過去的人影，“小鬼你發(fā)什么瘋？！晏霜你管一下……”

    站在醫(yī)療艙邊上的就只有麥倫和晏霜，前者顯然攔不住一個突然分化還被刺激發(fā)情了的Alpha，晏霜陰著臉一把拽住加爾的領(lǐng)子，半點不念情誼地把他貫到了地上。但加爾立刻拳打腳踢地反抗起來，試圖掙脫束縛撲到散發(fā)著甜香的Omega身上去。

    “喂，”薛琮不緊不慢地開口，“那個Omega是我的，能不能讓你家崽子懂點規(guī)矩？”

    “你閉嘴！”晏霜瞪了他一眼，“過來個人幫忙把醫(yī)療艙先合上推遠(yuǎn)一點！麥倫，拿抑制劑?！?/br>
    盯著薛琮的傭兵之一走向醫(yī)療艙，麥倫轉(zhuǎn)身去拿薛琮身邊的桌子上還沒收起來的抑制劑。

    晏霜聽見了清脆的玻璃碎裂聲，他以為麥倫不小心打碎了什么，在試圖制住加爾的時候抽空看向他，接著瞳孔猛地收縮。

    另一個負(fù)責(zé)盯著薛琮的傭兵毫無誠意地對晏霜說了句“抱歉了伙計”，原本應(yīng)該是屬于他的短刀被薛琮握在手里，刀刃抵著麥倫的脖頸，后者腳邊散落著一管碎掉的抑制劑。

    “本來還以為我得手動制造機會呢，真是幫大忙了，謝謝啊小兄弟?！毖︾貌Ａ槠种渹惖牟弊樱瑢Ρ砬殛廁v的晏霜微笑，“我覺得你挺喜歡他的，我猜對了嗎？”

    與此同時，星艦忽然震了一下，經(jīng)常上下星艦的晏霜很熟悉這種震動，在太空里的時候這只意味著一件事——有另一艘星艦和他所在的這艘鏈接通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