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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清晨，你被刺眼的光叫醒，身上是宿夜的酒味、汗味和jingye的味道，難聞極了。白色的襯衫早就被撩在你的腋下，半穿半脫地膈著你的背。你感到頭痛，掙扎著坐起身，屋子里空無一人，窗外是一片漂亮的郁金香，被籬笆圈著，再遠(yuǎn)處是一彎小湖，中間修著亭子。

    你沒有來過薛公館，卻知道薛家是十七年前才離開的上海，后來很長(zhǎng)的日子里，薛公館的門就是緊緊鎖著、被衛(wèi)兵把守著。

    如今薛敏回來了。

    “你醒了?！彼崎T進(jìn)來，女仆端著托盤，上面是兩杯牛奶，兩份面包片和兩只煎雞蛋。

    她從女仆手中接過托盤，把東西放在床上，坐在你身邊，俯身看著你。

    她洗漱過了，身上帶著清新的味道，發(fā)絲間有縷縷幽香。她遞牛奶給你，笑起來嘴角圓圓的，是少女的感覺。

    你知道，她不是個(gè)少女，她是藏在少女面龐下的惡魔，可她靠近你，她對(duì)你笑，她溫柔的語(yǔ)調(diào)讓你自慚形穢。

    “我……我想先洗個(gè)澡?！蹦銢]有接她遞給你的牛奶，甚至向后微微避開她的觸碰。

    她不容抗拒地逼近你，她的香氣籠罩著你，讓你愈發(fā)覺得自己卑微，她貼近你的面龐，你們的臉頰靠在一起，是輕輕移動(dòng)就能接吻的距離。

    你刻意地閉緊雙唇，垂下眼，你的睫毛在顫抖，冷漠的表情顯得那么脆弱易碎。

    你不知道自己有多么誘人。

    她拉開距離，捏住了你的下巴，你驚慌地看她，余光還能看見端著餐盤站在床尾的女仆。那女仆在看你嗎？你甚至不敢多瞥她一眼。你的眼神閃爍，睫毛抖得厲害，唇半開著，你止不住地吞咽口水，喉結(jié)上下浮動(dòng)，像一條絕望的魚。

    “為什么躲我？”她問你。

    你雙手緊緊抓著床單，聲音都在發(fā)顫，“我……沒有……”

    細(xì)碎的吻落在你的眼上，她松開你的下巴，撫摸著你的臉頰，向你道歉，“別怕，我不會(huì)傷害你的。”

    可是她分明傷害你了。她傷害了你一個(gè)風(fēng)流貴公子的自尊，她折辱你，她侵犯你，她把你暴露在仆人的眼中——你如此不堪、如此惡臭、還如此脆弱。

    你失去了權(quán)力。

    你想起小時(shí)候，你偷偷看你父親行房事，你的父親和他從南京買回來的漂亮妓女，在種滿竹枝的小院中的那間被翠綠色紗簾包裹的廂房里，那個(gè)女人，她雌伏在你父親的身下，呻吟、哀求、浪叫，而你的父親，臉上是淡漠的享受。

    而在你的印象中，你的母親與你的父親一向是分房睡的。

    性從來都是一種權(quán)力。

    即便她此刻吻你，即便她顧忌你勃起的下體、用她柔軟的臀部輕輕地在你的yinjing上轉(zhuǎn)圈，即便她用寵溺的視線看著你，你懂的，你沒有權(quán)力。

    她拿捏著氣氛，拿捏著你。

    你握住了她的手，“薛小姐，讓我洗個(gè)澡吧?！?/br>
    你的語(yǔ)氣那么懇切，你的眼中滿是祈求，她站起身，給你一種居高臨下的感覺，她的笑不再天真，帶著淡淡的嘲諷，她的視線把你從頭掃到腳，你明明還搭著一層薄被，卻仿佛全身赤裸。在她的視線中，你不由自主地佝僂了起來。

    “阿玘，”她精致的眉眼帶著股慵懶的意味，“你不應(yīng)該求我?！?/br>
    你知道，你不該求她，你不該對(duì)她產(chǎn)生興趣，不該打那通電話，不該來公館，不該那樣度過昨夜。

    你做了，你被引誘，被占有，被征服。

    你苦笑著低下頭。

    “薛小姐，我們應(yīng)該單獨(dú)談?wù)??！?/br>
    “我只是來給你送上早餐?！彼狡鹱?，又變回了少女，沖你撒嬌。

    “我想先洗個(gè)澡。”你無可奈何。

    “那我等你洗完一起吃早餐好嗎？我會(huì)換好床單被罩，然后我們一起在床上，”她的聲音很低，卻清清楚楚地滑入你的耳膜，“吃完早餐，讓我享用你。”

    你的臉紅了，她喝了一口牛奶，吻你，用唇舌把牛奶渡給你，你想抗拒，又那么依戀她的味道，你們接吻，牛奶的味道沖淡了你對(duì)自己的厭棄，你放任自己與她唇齒交纏，直到白色的液體順著你的唇角滑下，她緩慢地舔舐你的下巴、舔舐你青色的胡渣、你的唇瓣。

    “快去吧，阿玘，我要忍不住了。”

    你抬頭，看見她充斥著欲望的雙眸。

    還是那么漂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