宮禁深16荼蘼院(下)情竇初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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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子您看,這里便是荼靡院,可還喜歡么?”元寶花蝴蝶似的在水榭中打轉(zhuǎn),“您看看這梅花蕉葉斷的古琴,再看看這對白瓷梅瓶兒,還有歙硯湖筆灑金箋... ...” 沈明玉見屋內(nèi)事物樁樁件件品味不俗,布置極合他心意,笑著道:“總管是個行家,真是費心了。” “嗨,咱那兒懂這些,都是皇...” 話沒說完,沈明玉身邊的俏麗宮女搶著道:“大總管,咱們還是進屋說去,這么站在門口,公子還在病著,吹不得風(fēng)。” “是是是,泠音說得對?!痹獙毭Ψ鲋蛎饔袢雰?nèi)坐下,邊走邊笑著說:“公子,咱就是看這丫頭護主,才選了來伺候您,您可滿意?” “我和泠音很是投緣,多謝總管?!鄙蛎饔竦哪樕€有些蒼白,但是精神已好了許多,他從小就被人伺候慣了的,既不盛氣凌人也不唯唯諾諾,元寶和泠音一左一右地侍立在側(cè),他也不局促,舉止一派從容。 泠音見他病懨懨的臉上顯露出些許生氣,故意玩笑道:“要說護主,奴婢怎么比得上大總管?”說著俏皮的吐了吐舌頭。 “好哇,你這丫頭,敢罵咱是狗!” “還不是總管先說的?” 暮春溫暖的陽光灑進水閣,沈明玉聽他們斗嘴扯皮,不由粲然而笑。蕭云龍進入殿中,恰好看到他這個玉蘭初綻般的笑,在朦朧的光影中,那么恬靜美好。 元寶和泠音行禮退過一旁,蕭云龍上下打量了泠音幾眼,點頭道:“不錯,倒配得上你的人品?!?/br> 泠音上前謝恩,蕭云龍揮了揮手,讓二人退了下去。屋中只留下他們二人,他倆鮮少在白天這樣相對,一時陷入沉默。蕭云龍見他眼下微微發(fā)青,緩緩道:“怎么不在養(yǎng)心殿多歇一會兒,朕留了元寶守著,誰又敢說什么?” 沈明玉只是搖頭,蕭云龍嘆了口氣,俯身一把將他抱起,大步向床邊走。沈明玉嚇了一跳,斂目輕聲道:“還是白天...” “你在想什么呢!”蕭云龍啞然失笑,將他輕輕放在床上,拉過被子蓋好,湊到沈明玉耳邊低低道:“再說了,昨天是誰... ...” 沈明玉羞愧不已,干脆拉起被子擋住自己的臉。昨夜他燒得迷糊,一開始是自暴自棄地賭氣,后來卻說不清道不明地沉溺其中。二人早不知做了多少次,唯有這次,蕭云龍著實體貼溫存,一想起來,他倆心中就都有股別別扭扭的纏綿,好像這一夜過后,有些什么便不同了。 蕭云龍親手喂沈明玉喝藥,他喂一口沈明玉便乖順地咽下一口,蕭云龍若有所思地問:“為什么不喊苦?” “我又不是小孩子了,”沈明玉輕笑著說:“況且就算叫苦,藥仍是苦,反倒平白讓別人看了笑話?!?/br> 蕭云龍望著他,覺得沈明玉果真人如其名,看上去像一塊羊脂般柔軟,實則是玉石鑄成,如切如磋、如琢如磨,有匪君子,終不可諼兮。 蕭云龍放下藥碗,御書房還有奏折要看,他已經(jīng)在這兒耽誤了太久。蕭云龍走出水閣,心里仍想著沈明玉,一旦不再刻意壓抑自己,他便覺得對沈明玉的情感,像藤蔓一樣瘋狂地發(fā)芽滋長。他頓住腳步,令鑾駕等在原處,自己又折回水榭。 這似乎是第一次,二人如此靜好地相對,沒有爭吵、無關(guān)情欲。沈明玉還在望著蕭云龍離去的方向發(fā)呆,卻見他忽然走了回來。蕭云龍站在沈明玉床前,一雙眼睛明亮攝人,“沈明玉,”他的聲音低沉磁性,還帶有一些幾不可聞的顫抖,“我想吻你一下,好么?” 沈明玉的臉?biāo)查g紅透,他抬頭望著蕭云龍,斷斷續(xù)續(xù)地說:“為、為什么要問我...” 比親吻更親密的事,他們都不知做了多少,蕭云龍從未問過他愿不愿意,這次又何出此問?沈明玉的心突突地跳起來。 蕭云龍見他半晌不答,心中一涼,轉(zhuǎn)身欲走,寬大的袍袖卻好似掛住了什么,他回頭一看,原來是沈明玉牽住了他的袖子。 病弱的美人含羞帶怯地看了他一眼,輕輕閉上了眼睛,陽光照在他濃密顫抖的睫毛上,宛如給白玉觀音鍍上金身。 在滿院飄飛的荼蘼花中,屋內(nèi)的二人像兩個情竇初開的青澀少年一樣,溫柔地親吻著對方熟悉的唇,心房悸動,耳邊似乎有花開的聲音。 “乖一點,好好養(yǎng)病。”蕭云龍幫他壓好被子,又一次轉(zhuǎn)身離開。 沈明玉摸了摸自己guntang的唇,扭頭把臉埋在了柔軟的枕頭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