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章 我偷東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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微子啟帶兵在阮家村駐扎下來,這個幾乎從來沒有被外人打擾過的山村,一時間重兵把守,連個蒼蠅都飛不走。 阮良辰知道微子啟的真實身份,還算客氣地把家里一間屋子騰給他住,與溫令意的屋子之間隔著一間堂屋。 他是想要照顧她,但沒想過奪人所愛,也從不愿糾纏,只是看著溫令意這幾個月過得著實辛苦,他也有些怨恨她口中的那位夫君為何將愛妻置于這般痛苦的境地。 如今二人身份明了,這其中的艱辛恐怕也不是他一個外人能夠懂的。 如今既然尋著了,他也能咬牙做一回君子,成人之美,也算他為她做的最后一件事。 開始那幾天,小姑娘天天躲在屋子里不肯出門,微子啟也不敢打擾,阮老伯看著家里這兩尊大神,再看看自己兒子也梗著脖子一句話不說,一時胸悶氣短,也不知道是他上輩子積了德還是這輩子造了孽,干脆日日躲去了阮昌那里,眼不凈心不煩。 阮昌聽說了這事,守著藥爐子嘆了口氣:“這姑娘能活下來,便是個富貴命,只是,富貴險中求啊,十年前我出山采藥,聽說了太子易位,溫家滅門之事,咱們這些小老百姓,根本不知道那些親王權(quán)貴過著什么水深火熱的日子。再說,兒孫自有兒孫福,你看開些?!?/br> 阮老伯聽了阮昌幾句,心里稍稍疏解了些,兩個老頭子有一搭沒一搭地聊著,熬好了藥,阮良辰踩著點兒進來取。 阮昌仔細交代:“這碗藥里放了一顆伸筋草,回去以后若是涼了,得熱一熱才能喝,喝完讓姑娘發(fā)一身汗,效果應(yīng)該會好些。” 阮良辰問得急切:“喝了能好么?” 阮昌嘆氣:“它就是顆草,不是觀音菩薩的仙脂露?!?/br> 見他憋得難受,阮昌才好言解釋:“能好些,但能好多少,也得喝了才知道?!?/br> 阮良辰這才抱著藥罐子狂點頭,一路小跑地送到溫令意面前,小聲勸著:“這藥喝了,你的腿能好很多?!?/br> 頓了頓又悄聲道:“說不定就不用拄拐杖了?!?/br> 溫令意聽了這話終于抬眼看他,眼里亮起點點星光:“真的?” 阮良辰笑笑點頭:“你喝了就知道了?!?/br> 微子啟躲在門后,看見小姑娘連眉頭都沒眨一下地捧著藥碗全喝了下去,喝完抬頭看著阮良辰,嘴邊帶著藥汁子傻呵呵地笑了笑。 一時心如刀絞,他不在她身邊的時候,她都這樣懂事么? 夜里他躺在屋里睡不著,月光從窗戶灑進來,滿腦子都是小姑娘白天那個傻呵呵的笑,不知道為什么,以往看見她笑,他心里都是暖的,如今再看,喉嚨卻里澀得發(fā)苦,怎么都咽不下去。 他本是來接她回家的,如今她卻不肯跟他走了。 吱—— 思緒正亂著,房間的門突然被推開了,微子啟立馬警覺,卻沒有起身,下一刻他聽見小姑娘微不可聞小心翼翼的呼吸聲。 腳步漸漸向他靠近,微子啟下意識地閉上眼睛,靜靜地等著她走過來。 呼吸聲也漸漸靠近,微子啟用全部的意識壓制住想要起身抱住她的沖動。閉上眼睛,所有的感覺都變得明顯,他甚至能感受到小姑娘指尖的溫度,然后輕輕地落在他的側(cè)臉,又輕輕摩挲。 那么輕,那么暖。 “夫君……”她用氣音小聲喚他并不像是要等他作答。 微子啟不敢動,也不敢起身說話,想聽她再叫他一聲夫君,想知道她要跟他說什么。 可是半晌,她卻只是小聲地嘆了口氣,收回了手。 小姑娘走了,屋子里好像還留著她那聲小小的嘆息,三個月不見,他的小姑娘再靠近他,就只有這一聲嘆息了。 微子啟睜開眼,好像心也隨著小姑娘走了似的,抓都抓不回來,連呼吸都會跟著發(fā)疼。 白日里,兩人依舊是不見面,到了夜里,小姑娘又偷偷躡手躡腳地鉆了進去。 這一次,他沒有睡,倚在床頭,靜靜地看著她,小姑娘關(guān)了門轉(zhuǎn)過身來借著月光看見他正看著自己,突然就站在那里不動了。 她沒有跑開,微子啟已經(jīng)很慶幸了,他沒有急著動作,也沒有說話,屋子里只有兩個人各自小心的呼吸聲,生怕嚇到了對方。 小意兒看了他好半天,也不知道是想到了什么又輕輕嘆了口氣垂下腦袋,像個犯了錯的孩子。 微子啟看得一陣揪心,終于憋不住,輕聲開口喚她:“意兒?!?/br> 小姑娘循聲抬頭,月光掉進眸子里。 “意兒不認識我了么?” 小姑娘搖搖頭,囁喏道:“認識的?!?/br> “那……意兒是不喜歡我了么?” 她抬頭看看他,又低下頭去,沒有說話,微子啟緊張得憋著呼吸等她回答,卻一個字都沒有。 他聲音苦澀:“意兒……” 溫令意沒有動作,低頭想了半天才抬頭看他:“我能……摸摸你么?” 微子啟反應(yīng)了一下,緩緩伸出手去,示意她過來。 小姑娘走過去,沒有碰他的手,微子啟怕嚇到她,又收了回來,他看著溫令意低頭站在自己面前,腦中回想起以往每一次她站在自己面前的樣子,他能感受到她的顧慮與膽怯,她不太靈光的小腦子一定為了這一刻倍受煎熬。 突然,那個小腦袋貼了上去,靠在他胸前。 不是整個兒地縮進他懷里,而是只小心地把側(cè)臉貼在他胸口。 她在聽他的心跳聲。 微子啟仍然沒有動,隨著小姑娘聽他的聲音,他的每一聲心跳,都想告訴她,他的后悔,他的痛苦,和他的愛。 “夫君……”懷里的人終于小聲開口。 微子啟沒有說話,他咬緊下頜,生怕顫抖的呼吸把她嚇跑。 “我偷東西了,我知道這樣不對,可是……可是我太餓了,我怕自己餓死了,就找不到你了……”小姑娘貼著他的胸口,好像在說給那些心跳聲。 那些心跳的每一拍,都疼得厲害。 “我找不到那個人了,也不能再給他錢了……”小姑娘頓了很久,才帶著歉意開口:“等我腿好了以后,你再罰我吧……” 微子啟不敢抬手抹掉眼角滲出的眼淚,聲音顫抖:“現(xiàn)在找到我了,還怕嗎?” 懷里的小腦袋搖搖頭又點點頭:“原來那些害怕已經(jīng)和打糕一起吃掉了,現(xiàn)在……害怕別的……” 微子啟喉嚨翻滾,那些酸澀始終咽不下去,他在這個夜里,哭得不像他自己。懷里的小姑娘沒有走,他終于抬起手,百般小心又萬般呵護地將她圈起來牢牢抱緊。 他想起分別前兩人之間的種種誤會,他給她的種種委屈與痛苦,他想再跟她說千萬個對不起,卻驚覺自己已經(jīng)失了這個資格。 她受了委屈,挨了他的打,又被南詔關(guān)在籠子里不當(dāng)人對待,她自己走這一路,每一步都在鬼門關(guān)前徘徊。 如果當(dāng)初,他能夠再理智一點,也許他的小姑娘不會再受這些苦。 他以為她會怪他,會埋怨他,會委屈得再也不想見到他,可是她說的卻是“我怕我找不到你了”。 他的小姑娘啊,一路走來,哪怕受盡苦楚,她也仍舊將他當(dāng)做唯一的信仰和歸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