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突然發(fā)現(xiàn)的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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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犯了……大案?”我頃刻間呆在了原地,張大了嘴,一時沒了主意。 雖說在約七哥一起打炮之前,我早就大致清楚,他們這種混社會的痞子基本都是派出所和拘留所的常客。偶爾街頭打架斗毆,KTV里嫖個小姐;或者更甚,去賓館里面抽粉,絕對都是背了一身案底的‘不良分子’,不可能是什么‘正派人士’。然而,老板娘的神情如此嚴肅和緊張,又讓我感到,似乎事情不是那么簡單。 我問:“是什么大案?。渴恰执蚣芰??” 老板娘盯著我,眼神里通透著我說不清楚的某種情緒。片刻,她低下頭,將自己的衣服重新理了下,遮住了肩膀上露出來的內(nèi)衣吊帶。然后,我聽到她很明顯地嘆息了一聲,嘟囔道:“要只是打架,那倒也好了?!?/br> “?。磕恰窃趺椿厥卵??”我非常震驚,隱隱有些后怕。 “你…這些天都沒有看新聞嗎?”老板娘問。 我搖搖頭。學(xué)校的宿舍里自然不會安放電視機,我平時也沒有讀報的習(xí)慣。竄到網(wǎng)吧里去上網(wǎng)時,關(guān)注的也永遠都只有游戲和色情片,當(dāng)然不可能對身邊發(fā)生的事情了如指掌。 只不過,老板娘方才提到‘邢志成’這個名字,的確讓我覺得似曾相識,好像曾在什么地方聽到過這么個名字。 這時,我注意到老板娘的神情相較之前,似乎放松了一些。我見她倚在桌邊,用胳膊支著腦袋,似乎在考慮些什么。這不禁讓我心中的疑惑更深了一層,本打算進一步追問個究竟。不料,她卻先開了口:“你有邢志成現(xiàn)在的電話嗎?……或者,你把你手機先借我用一下?” 我摸了下口袋,可不巧,原本裝手機的兜里竟空空如也。這讓我未免擔(dān)心了一下,本能地以為是不是自己把手機落在了過來的路上。但是很快,腦子里斷片兒的印象便重新連結(jié)了起來:是我壓根兒就沒拿手機出來。準(zhǔn)確來講,我那機子應(yīng)該還扔在枕頭邊兒上。 老板娘皺著眉,先是搖了搖頭。接著,她從擺滿了一排假陽具的商品柜里取出了自己的另一部手機,估摸是打算給七哥打一個電話。然而,我見她拿著電話,涂了一手指甲油的指頭在鍵盤上按了半天,到了也沒將一個電話撥出去。 周圍很安靜,安靜得幾乎有些瘆人。我不知所措地站在一旁,木然凝視著老板娘不斷變化的表情。她具體究竟在想什么,我無從而知。但我十有八九確定,她一定是在糾結(jié),要不要將電話給七哥撥出去?;蛘哒f是…… 叫警察…… 她猶豫許久,終究仍是放下了手機。我見她猛地揚起了頭,但明顯是不知該做什么,兀自在柜臺前踱步了幾下。爾后,她才終于艱難地轉(zhuǎn)過臉,對我說:“你…你稍等一下,我去幫你拿噴劑?!?/br> 說完,她便進了里面的屋子,將一臉懵逼的我關(guān)在了門外。 那時的我已然完全搞不清楚一切的一切究竟緣于什么。從昨天下午到今天,先是我自己膽大包天地約了個混混一起搞女朋友的逼;然后我鋌而走險地給女朋友的水杯里下藥,再和七哥一起jianyin了她;接著,從這個女老板這里,我又意外得知七哥是個‘犯了大案’的人。 這都…是怎么個情況??? 而快節(jié)奏的現(xiàn)實不允許我多慮。沒待我將因果關(guān)系一一捋清,老板娘便已提著一個塑料袋,走了出來。她看了眼我兩手攥著的安全套盒子,以及被安全套塞得鼓鼓囊囊的褲兜,搖了搖頭,將那個塑料袋敞開口,遞上前,說:“都裝這里吧,別拿著了?!?/br> “謝謝……謝謝阿姨?!蔽抑е嵛岬鼗卮鹜晁?,才意識到自己說錯了話,連忙改口:“謝謝jiejie。” 老板娘看著我,沒再吭一聲。我亦是不知該怎樣才好。被強烈的尷尬支使的我,繼續(xù)問她:“那……那,這些,一共要多少錢?” “不要錢了,你都拿去吧。”老板娘回答道。這自然讓我很不好意思,畢竟盡管我不能算作一個‘好學(xué)生’,但買東西要付錢、不白拿別人東西的規(guī)矩,我還是一直遵守的。我執(zhí)意想將錢問清楚,再付給老板娘。不料,她卻哼了一聲,說:“七哥的東西,我不要錢的?!?/br> 什么情況? …… 我完全不知所以。但老板娘的態(tài)度堅決異常,甚至到了近乎執(zhí)拗的地步。這讓本就已被搞得莫名其妙、一頭霧水的我,更不好再說三道四。我只得向她道了謝,之后,便打算趕快離開這個地方,回到賓館去。 “等一下。”老板娘忽然叫住了已出了門的我。 我停下腳步,回過頭,納悶兒地望著她已極度反常的表現(xiàn)。老板娘抿了抿嘴,又看了我一眼,就低下了頭,不再直視我的目光。我聽到她說:“你告訴七哥,讓他……趕緊離開這里吧。” 說完,她也不知是為啥,重重地關(guān)上了店門,并掛上了‘休息中’的牌子。那架勢,似乎顯得再不想見到我了一般。 這都是…… 為什么啊? …… 我一個人漫無目的地走在昏暗的路燈下,手里提著滿滿一兜安全套和噴劑。夜是真的黑,也是真的有些冷。哪怕是在這六月的酷暑節(jié)氣,一陣陣微風(fēng)吹著我被汗水浸透的背脊,讓我連打了兩個噴嚏。 當(dāng)然,那時的我,卻顧不得再糾結(jié)這些。老板娘的那句‘犯了大案’,在我心底升騰起了不小的顧慮。并且,我越往深里想,我就越感到恐懼。 為什么老板娘一開始說要報警,可到最后,卻又讓我跟七哥說要他趕緊離開? 而且,‘邢志成’這個名字,我到底是在哪里…聽到過? …… 我開始回憶一開始見面的場景。大熱天兒,七哥卻穿了一件只有深秋時節(jié)才會穿的大衣,帶著棒球帽,把自己捂得嚴嚴實實的。當(dāng)時開門的時候,我曾隱隱注意到七哥的衣領(lǐng)上,似乎有一片莫名的紅色。并且更讓我感到奇怪的是,自從他到這兒來了以后,我就再沒被允許進到廁所里。連出門時想先去尿個尿,都被他莫名其妙地轟了出去。 怎么回事?為什么就不能讓我到衛(wèi)生間里去一下呢?那里不就是放著他的衣服嗎?除此之外,也沒有什么見不得人的秘密啊。 就是衣服…… 衣服。肩部的位置,似乎有一片莫名的紅色。 …… 剎那間,將這兩樣事物聯(lián)系起來的我,突然意識到了一個很嚴重的問題。與此同時,一個更可怕的詞,從我的腦海深處涌現(xiàn)了出來,嚇了我一大跳,將手中的塑料袋都掉到地上了。 殺人案。 邢志成,殺人案。命案五起。 …… 我已記不太清,這究竟是我真切聽到過的新聞,還是因為神經(jīng)太過緊張而萌生了臆想。但我基本能夠確定,這事情似乎不再是那么簡單。從那老板娘躲閃的眼神里,以及七哥一系列反常的舉動,我已經(jīng)可以斷定,這和犯罪脫不了干系。 可是,我該怎么辦? 我想到了報警。但不要說自己忘記了帶電話出來,就算帶了電話,我報了警。那我這算什么?組織yin亂活動?還涉嫌迷jian? 而跑回學(xué)校,告訴老師和保安,那就更不現(xiàn)實了。單單一條給女朋友下藥后,邀請野男人一塊兒cao逼,就能讓我從此在高中遺臭萬年。 我已把自己推上了一條絕路。 萬般無奈,我也不知道該怎么辦,只得往賓館的方向去。一路上人很少,車也很少,讓我心中的擔(dān)憂不免又增加了幾分。 我想到了依舊躺在賓館床上的女朋友。如果說,那個邢志成當(dāng)真是我所曾聽聞的‘殺人犯’,那么,她現(xiàn)在……是不是…… 我的雙腿已經(jīng)有些發(fā)軟,但沒有辦法。為了保全我自己的名譽,并免于受到處罰,我又不得不回到了房間的門前。我趴在門邊上,仔細傾聽里面的聲響,想先確認下,里面究竟是什么狀況。 然而出乎我的意料,屋內(nèi)似乎竟是一片死寂。 這不由讓我感到顫悚。我向后退了一步,想趕緊下樓??删驮谶@時,門卻毫無征兆地被一把拽開。緊接著,七哥伸出了手,揪著正一臉震驚瞅著里面光景的我的衣領(lǐng),直接就將我拉進了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