jiejie被狗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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收了包谷之后,一天涼似一天,連綿的秋雨,雖然有些陰冷,卻不能阻擋山 里人的勞作他們還得為牲口準備冬天的草料。直到一天夜里,天上沸沸揚揚地降 下大雪來,他們才知曉冬天已經來到,紛紛縮在家里大門不出二門不邁,全家兒 圍著火烤。 鐵牛已在家蹲了好些天了,轉眼到了除夕,雪依舊沒停下來的意思,可年還 得過呀!翠芬和婆婆進進出出地忙了一個早上,終于為年晚飯做好了物質上準備。 看見婆姨將柴草送到灶膛子里,鐵牛便劃了一根火柴扔了進去,熄了,又劃 了一跟,著了,趕緊撲在地上「呼呼」地往里吹大氣,煙霧騰騰地躥出來,嗆得 他咳出了眼淚,一抬頭看見jiejie紅腫著眼眶邁進門來,淚水爬了一臉,雪水濕了 兩腳。 「姐!這大過年的,你哭個甚哩?!」鐵牛一嚷,全家人便圍了上去,扯著 彩鳳問她哭的根由。見人來勸,彩鳳跺著腳板「嗚嗚」地哭得更兇了:「俺不想 活咯……不想活咯!這年沒法過了!」蓬亂的頭發(fā)簌簌地抖顫著。 「富貴哥又打你了?」鐵牛連問了兩遍,jiejie抹了一手背的淚,「嗯嗯」地 直朝他點頭,「這狗日的!皮又癢了……」鐵牛吼一聲,掉轉頭來往門外就沖。 「鐵牛!鐵?!鼓镱嶎嵉母艹鰜?,在后頭追著叫:「和你姐夫…… 有話兒好好說啊!莫要動武!這大過年的,不吉利……」鐵牛鐵青著個臉,早 「嚓嚓嚓」地踩出一竄的雪印,消失在了土院門口。 鐵牛徑直往村口的破廟奔去,每到年關,村里的賭鬼都聚集在這廢棄了廟子 里,燃起篝火來打牌九、擲骰子賭錢。那廟門是用幾塊長木板擋著風的,鐵牛幾 腳踢過去,「嘩啦啦」地一片亂響,紛紛倒了,幾個賭鬼一齊回過頭來看,姐夫 富貴果然在其中,蠟黃的臉「刷」的一下慘白慘白的,張著個嘴挪不開腳步了。 邊上的人一見鐵牛氣勢洶洶地沖進來,趕緊起身來要拖拽他,一邊勸道: 「鐵牛哥!鐵牛哥!……不敢胡來哩!」 「你媽個逼!給老子閃開點!」鐵牛怒喝一聲,掄起缽兒大的拳頭來晃了晃, 眾人便閃搭配邊上去了。他一個箭步撲倒火堆跟前,封住姐夫的衣領往上一提, 生生地將瘦猴一樣的身子從地上提了起來。 姐夫兩腳離了地面,在半空里胡亂地蹬踢著,把木板搭成的牌桌踢翻到火堆 上,濺起一團團帶了火星的灰煙來,「干啥哩?你要干啥哩?俺只是看看,又沒 賭……」他驚慌地叫喚著,活像一只咯咯叫的公雞。 「俺只問你,為的甚?打俺jiejie!」鐵牛吼叫著奮力一掄,將姐夫從手里掄 出去撞到了斷墻,「撲通」一聲跌坐在墻根里,翻趴起來,雙手蒙著頭就想奪門 而去。 「哪里走?」鐵牛吼喊著,搶撲過去擋在前頭,壯實的身板猶如一堵墻似的 封住了姐夫的去路,蒲扇大的手掌牢牢地抓緊了他的胳膊。 姐夫嚇得魂兒都飛了,抖抖索索地說:「她……她啰嗦……俺聽不慣,就… …就勸了幾句,哭了……」 「你媽個逼!有你這么勸人的么?還把人勸哭了?!」鐵牛的聲音重得像鐵 錘,砸得邊上的人都跟著抖顫起來。 姐夫耷拉著腦袋,細聲細氣地乞求他:「好弟弟!這里人多,好歹也給俺留 張臉啊……外面說去?可好……」 鐵牛把眼來掃了邊上的人一圈,鼻孔里「哼」了一聲,拖著姐夫到了外面的 雪地里,推搡著按在斷墻跟腳上,照小腿上踢了一腳,痛得他「哎喲」一聲慘叫 想蹲下去:「別踢!別踢!俺給你從頭說來……」 「快說!說不出個一二三來,就是不想過這年了!」鐵牛粗聲大氣地嚇唬道, 唾沫星子全濺在了姐夫臉上。 「你也知曉姐夫不成器,掙不著幾個錢,要是俺不賭錢,這家早散了……」 姐夫搖晃著腦袋說,把凍僵了的手伸到嘴邊「呵呵」地吹熱氣,「賭錢這個事嘛! 你也知曉,總是有輸有贏……」 「哦!堵輸了,俺姐就成了你的出氣筒?!這是哪門子的道理?」鐵牛吼聲 如雷,兩眼瞪得跟銅鈴鐺一半兒大,臉都氣歪了。 「不是俺!不是俺!不是俺拿你姐出氣……俺哪有這膽子?」姐夫連忙否認, 害怕鐵牛不相信又要動粗,趕緊接著說:「俺是說,跟俺也有些瓜葛!……前些 日子,俺輸了好些錢給金狗,這段時間手氣不好,還不上……」 「欠債還錢,那是你們男人的事,跟俺jiejie半毛錢關系也沒有!」鐵牛揚起 巴掌來就要扇他的臉。 姐夫連忙蹲下身去躲著,在下面嘟嚨著:「這要過年了,金狗天天上門來討 要,你姐見俺還不上錢,就和金狗睡覺……」 「啥?!」鐵牛腦袋里「嗡」地一聲響,將姐夫從地上提起來,像沒二兩重 似的,「你說啥?俺姐和金狗睡?替你還錢?」他叫嚷著,這太扯球蛋了,他不 相信jiejie會干出這種下賤的事情來。 「你低聲些,莫不信!俺可是親眼看見的,」姐夫突然有了底氣,言之鑿鑿 地說,「那天……俺又來賭錢,回去得晚,天都暗了,遠遠地看見有個男人打開 門出來,一看……就是金狗,他到打開門又關門,像個老鼠一樣貼著墻根走掉了 ……」 「那是你疑神疑鬼的,人到你家里,就做了那事?就算是還錢?」鐵牛還是 不信,金狗和他從小穿一條褲子,萬萬不敢對他姐下手的。 「俺也不信哩!以為是眼花了……」姐夫見鐵牛語氣弱了下來,口齒也利索 了很多,「推門進去,你姐還在房間里穿衣服,按在床上一摸,逼上的水還沒干, 一時氣不過,就打了她一頓,以為這樣就唬住她了可就在剛才……俺要出門的時 候,她說要到金狗家去借和面的盆……」 「呸!」鐵牛朝地上啐了一口,打斷了姐夫的話頭,他自己也聽明白了:姐 姐是主動給金狗投懷送抱哩!氣得他拖過姐夫來,一腳蹬在屁股上,姐夫撲面倒 在了雪地里栽了個狗啃屎,他跳過去又補了兩腳:「還不是你狗日的不爭氣!以 后,再敢動俺姐一手指頭……俺就將你胳膊扭下來喂狗!」他怒沖沖地說。 姐夫灰頭土臉地從雪里爬起來,身上沾滿了雪,兩條腿直打顫,目送著小舅 子大踏步地揚長而去,廟里有幾個膽大的從墻頭上探出頭來,沖著他說風涼話: 「這世道??!小舅子打姐夫,還真少見哩!」羞得他恨不得扒個地縫鉆下去。 金狗在前院里殺狗,毛還沒扒光,鐵牛便撞開大門進來了,看了看他手中的 死狗,嘴里哼哼:「這大過年的,你要吃你老祖宗哩?!」 「豬要吃糧食!俺養(yǎng)不起……」金狗苦著臉說,將死狗放在血跡斑斑的石板 上,指著「嘿嘿」地笑:「這狗吃屎!只有這個了!」 要在以前,鐵牛早笑歪了嘴,可今兒他沒這個心情,掏摸出一把皺巴巴的零 票子扔在地上,板著臉說:「給你!」 「這是作甚哩?死牛……」金狗臉上一陣紅一陣白地難看起來,他見鐵牛這 架勢,就知曉這錢會燙手,搓著雙手不敢去撿。 「夠不夠?就這些,俺姐夫欠你的錢,兩清啦??!」鐵牛生硬地說,伸腳踢 了兩下散落在地上紙票,那紙票便像風卷樹葉似的飄到了金狗的面前。 金狗一聽是這事兒,心往下一沉,待要張口狡辯,鐵牛早走出了院子,忙追 出來沖著他叫喊:「嗨!嗨……急啥哩?賭桌上的錢,沒這么急的么……」 「欠債還錢,天經地義!今兒往后,你再欺負俺姐,俺就把你的jiba割下來!」 鐵?;剡^頭來,冷冰冰地丟下一句。 「沒哩!沒哩!」金狗搖晃著腦袋說,心頭早涼下半截來,「俺兩個……打 小穿一條褲子長大的,要欺負了你姐,俺就是那死狗……」他撓著頭訕訕地說, 鐵牛再不說話,背過身去冷笑一聲,走遠了。 上蒼并不因了要過年而止住雪花,依舊沸沸揚揚地從半空里潑下來,像漫天 的飛蛾一樣飄舞。鐵牛濕著兩腳雪水邁進門坎,全家子正堵在煙霧騰騰的灶膛門 口向火,jiejie彩鳳也早停止了哭泣?;氐轿堇铮€是冷,腳尖凍得生疼,鐵牛便 將一身的雪花抖落,擠到人堆里想沾些熱氣,哪知jiejie見他擠在身邊,又開始 「嚶嚶嗚嗚」地啜泣起來。鐵牛用眼角瞥了jiejie一眼,yingying地嚷了句:「大過年 的……哭甚哩?!還哭……」 娘起身去將鍋蓋一揭,一鍋兒的熱氣彌漫過來,淹沒了jiejie的臉,哭聲便聽 不見了。待那煙霧散去,jiejie那張清秀的臉顯出來了,眼框兒依舊紅腫著,臉頰 上交錯著淚痕,一頭秀發(fā)亂糟糟地從肩上披散,竟比平日里動人得多。 「不就是為了錢吵的架么?俺已經給你還上了!」鐵牛咕嚨著,往灶沿挪了 挪貼在了溫熱的灶壁上。一想到jiejie和金狗睡覺,他腦海里便浮現(xiàn)出jiejie白花花 的身子來,一股邪勁兒在血液里奔竄著,不一會兒,胯襠里的東西如凍蛇一樣蘇 醒轉來,伸展著繃滿了褲襠,脆生生地發(fā)疼。 娘傾著身子搖著勺把兒,繚繞的熱氣遮擋了她的眼,沒瞧見。翠芬見火要熄, 跑到外頭抱柴草去了,灶門口就剩姐弟兩個。 「你咋給他錢哩?不用給他的,rou包子打了狗……」jiejie說的是金狗,一低 頭看見弟弟褲襠上頂起了一個小帳篷,臉刷地一下紅到了耳朵上。 「欠債還錢,天經地義!」鐵牛還是這句話,一邊收攏膝蓋來擋住那羞人的 東西,「俺聽富貴哥說了,你替他還錢……」他看了娘一眼低聲說,翠芬抱著柴 草從后面進來,他便住了口反正也不知曉往下咋說。 「他那是血口噴人,一天就知曉賭賭賭……」jiejie說了一半,也住了口,歪 著身子讓翠芬插進來添柴火。 翠芬高翹著屁股往灶膛里塞柴草,彩鳳一直仰傾著身子讓著弟媳,眼珠兒卻 落在她的屁股上、腰腿上,在厚厚的棉襖里繃著來豐腴誘人的曲線,打心里便涌 起一波妒水來,酸溜溜地想:「這屁股??!剛過門的時節(jié)還嫩癟癟的,看看現(xiàn)在, 都圓起來嘍!若是jiejie能嫁給弟弟做婆姨,哪里輪得到眼前這個叫, 翠芬, 的女 人一個外來人來受用鐵牛那根好家伙……自己哪里都比她強哩!」 似乎有所察覺,翠芬霍地扭轉頭來,狠狠地挖了jiejie一眼,彩鳳趕緊偏了頭, 裝作去看別處,卻和弟弟對上了眼,那眼神像火苗子一樣一下點著了她的心, 「嗶嗶啵啵」地開始燒得她心慌意亂,便索性站起身,娘以為她要走,趕緊說: 「回去咋過?就在這過了年,鐵牛送你回去哩!」她本來就沒打算回去,跺著腳 在廚房轉了一圈,冷,又不愿意回到灶膛門口和翠芬紅眉毛綠眼睛的慪氣,便出 了廚房,拐到隔壁爹娘的房間里去了。 鐵牛的心早跟了去,站起來直跺腳。每年這個時候,爹就去幫別人家殺豬, 今兒一大早就出的門?!赴车稌r候回來?」他搓著手掌取暖,神不守舍地問道。 「殺豬有rou吃,你老子,貪吃鬼,怕得有一陣子呢!」娘鄙夷地說,她最見 不慣這種混吃混喝的作為,沒出息。離了火,鐵牛冷得牙齒直打顫,「真冷,俺 去和jiejie說些話,寬寬她的心……」他說著躥到了廚房外頭。 「畜生!畜生……」翠芬氣得嘴皮嘴皮發(fā)抖,窩著一肚子氣往灶膛里狠狠地 添柴草。婆婆沒聽清她說些啥,在頭頂上罵:「沒眼水的東西,燒那個大,想燒 死俺哩?!」翠芬便收了聲,淚水噙滿了眼眶里,只得使勁兒忍住不讓掉落下來。 不一會,服務生拿來了菜單,悅靈這家伙,果不其然,根本不在乎食物的價 格。點了店家推薦的大號黑椒牛扒套餐,又單點了蘑菇沙拉、什錦rou盤、海鮮湯、 煎三文魚等等一大堆配菜。嚇得我差點哭出聲來。 我感覺悅靈肯定吃不了這么多東西,于是只叫了一個法式豬扒,打算跟著悅 晴一起吃她點的那堆東西。點單的服務員走后,我忍不住向悅靈埋怨道:「你能 吃了那么多嗎?吃不了看我不抽你!」 悅靈卻擺出一副毫不在乎的樣子說道:「怕什么嘛,有老哥兼老公買單。而 且你都說了,就帶我吃這一次。我一定要吃死你!」 我無奈的趴在桌子上:「你還是直接吃了我吧!」 由于餐廳的人還不是很多,所以點單不久,菜就開始不斷上桌了。一盤一盤 又一盤,服務生們輪班往我們的桌上送菜,不一會就擺滿了一大桌。悅靈坐在這 一大堆香噴噴的盤子堆里,興高采烈的揮舞著刀叉,不停的往嘴里填菜。還好我 們兩人坐的是四個人的窗邊大桌,不然那么多菜肯定放不下了??粗淮笞雷硬?, 我好擔心是不是吃得完,悅靈卻完全沒有任何煩惱一樣,開心的享受著眼前的美 食:「謝謝老哥!真好吃真好吃!」悅靈一邊吃,一邊鼓著腮幫子大嚼。 看著meimei快樂的樣子,我心疼錢包的感覺漸漸變得不那么強烈了。只要能換 來悅靈的這份笑容,我的錢包,根本就不值得一提,甚至我感覺我生命的一切, 就是為了保住悅靈的這份快樂。我是真的愛上這個和我一起長大的精靈般的meimei 了。 「慢點吃!」「嘴里有東西的時候別說話!」「那么大塊rou一口吃嗎?等會 噎死你!」「又沒人和你搶,別吃那么急!」「先喝點水再吃吧!」我不斷叮囑 著狂吃猛塞的悅靈,這是我這么多年來的習慣了,像個長輩一樣,總是叮囑悅靈 一些事情,其實明明我自己都比她強不了多少。 雖然我一直叮囑她慢點吃,但悅靈似乎并沒在意我的話,還是我行我素,自 己想怎么吃就怎么吃。很自然的無視我,這也是她多年來的習慣了。悅靈在吃喝 的間隙,會沖著我淡淡的一笑。在以前看來,著只是平平常常的一個微笑,可現(xiàn) 在看來,這個微笑,卻是那樣的甜蜜和溫暖。我對悅靈的感情,真的已經從兄妹 之情,上升到了戀人的感情了。 「哥!別只啃你那個豬扒啦,嘗嘗海鮮湯吧!好吃得很呢?!拐f著,悅靈用 自己的湯勺舀起滿滿一勺湯,顫顫巍巍的伸到了我的面前。 眼看著湯要灑,我連忙探起身子,伸出頭,張大了嘴接了上去,meimei見我滑 稽的姿勢,忍不住笑了起來,手抖得更厲害了,差不多一半的湯都從勺子里灑了 出來。在我終于叼住湯勺的時候,不少湯已經灑在了我的下巴上,結果我喝到的 就只有一小口。meimei的手一松,整個勺子都留在了我口中。 我只好自己取了勺子,然后抽了張紙巾擦著嘴巴。悅靈早已笑得前仰后合: 「我的天,本來想學韓劇里面的,給你喂口湯浪漫浪漫,怎么實際效果就差這么 多呢!還不如直接給你潑過去能喝到的多……」 「你少看點韓劇吧!明明自己就一副慘相,還去學人家?!刮也林欤约?/br> 也忍不住笑了起來。 本應該靜靜享受的西餐,充滿了悅靈愉快的笑聲,我們就這樣一邊打鬧著, 一邊斗嘴,一邊模仿著電視劇里情侶的動作互相喂食,享受著這份別具一格的快 樂。 桌上的菜已經被吃掉了一半,悅靈也似乎不像剛開始那么餓了。餐廳里的人 漸漸多了起來。悠揚的爵士樂聲漸漸變小,一個身穿黑色禮服,手持薩克斯風的 老者慢慢的走到了離我們不遠的小舞臺中央。在舞臺后,一個大提琴手和爵士鼓 手不知什么時候已經就位。餐廳內的燈光漸漸變暗。一束聚光燈光緩緩亮起,打 在舞臺上的老者身上,照亮了他臉上的每一道皺紋??礃幼?,服務生所說的音樂 演出即將開始了。 「是薩克斯呀!」悅靈放下刀叉,側過身去,好奇的看著手持薩克斯的老者。 悅靈整天在學校里呆著,很少看這種現(xiàn)場演出,激動得兩眼都放射出了興奮的光 芒。 拿薩克斯的老者始終面帶微笑,雖然已是蒼蒼白發(fā),滿臉皺紋,但是步伐卻 輕盈的很,精神矍鑠,充滿活力。他手中金色的薩克斯風,在聚光燈下泛著金光, 成了整個舞臺上最亮的焦點。 老者向客人們微微鞠了一躬,然后半轉過身去,示意鼓手和提琴手開始。爵 士鼓和撥弦提琴開始有節(jié)奏的響起。老人先是跟著伴奏打著拍子,等到前奏快結 束時,他拿起薩克斯,開始輕輕的吹奏起來。一段舒緩的前奏過后,音樂開始變 得放蕩不羈,音符仿佛在老者的薩克斯周圍的空氣中上躥下跳。 「聽著好舒服吶——」悅靈半伏在桌上,一只手托著腮,微笑著看著老者的 表演,沐浴在爵士樂中,似乎很享受的樣子。 兩三分鐘過后,樂曲達到了高潮,老者一邊吹奏薩克斯,一邊走下臺來,在 餐桌之間慢慢的穿行著,手中的薩克斯風隨著音樂蕩來蕩去。他的表演,吸引了 大廳內所有客人的視線,在他附近的人們,都面帶微笑的看著他,而老者則一邊 演奏,一邊斜眼看著身邊的大家,表情戲謔而調皮。悅靈瞪著大眼睛,挺著身子, 滿臉好奇和仰慕,呆呆的望著老者。老者看到了悅靈這個可愛的姑娘,便慢慢的 走到我們的座位旁邊,站在悅靈的身側,吹奏著音符,微笑的看著悅靈,似乎只 為她一人演奏一樣。悅靈驚喜得笑容滿面,竟然戰(zhàn)戰(zhàn)兢兢的伸出手去,淘氣的撫 摸著老者的薩克斯風。 見悅靈這么放肆,我真是又好氣又好笑,正要出手阻止她,沒想到那老者卻 不但毫不介意,而且伏低了身子,將薩克斯風伸到悅靈面前,讓她又看又摸。于 是,在昏黃的燈光下,一個精神矍鑠的老者在淡淡的伴奏聲中演奏著薩克斯風, 身邊一個可愛的紅衣小女孩好奇的撫摸著金色的閃閃發(fā)光的樂器,好一副和諧安 寧的景象啊。 眾多食客都被眼前這一幕感染了,空氣好像凝結在了這一刻,餐廳內似乎連 杯盞刀叉碰撞的聲音都消失了,大家都面帶著安詳的微笑,望著演奏中的老者和 可愛的悅靈。悅靈也注意到了大家的目光,原本大大咧咧的她,此刻也顯得有些 羞赧,臉蛋漸漸變紅,手也漸漸從薩克斯上拿下來,只是靜靜聽著音樂。 一曲漸漸終了,隨著一聲長長的尾音,老者輕輕的拿開了薩克斯,單手反持, 隨之向悅靈做了一個鞠躬的動作,握著悅靈的纖手,在她手背上輕輕吻了一下。 餐廳里響起了觀眾們的掌聲,悅靈已經羞得滿臉通紅,她緊張的站起來,正 在不知所措,老者卻已直起身來,微笑著轉頭返回了舞臺。 餐廳內燈光漸漸亮起,悅靈長舒了一口氣,渾身一軟,趴在了餐桌上:「好 帥的老頭呀,又會吹薩克斯又會獻殷勤……」 我笑著說:「你呀,伸手摸人家的樂器是很不禮貌的,影響人家演奏,要是 演砸了,看你拿什么賠!」 悅靈眼珠滴溜溜的轉著,上下打量著我:「哥呀,你到老了,能不能也像人 家那么帥啊?」 「嗯!肯定能!」我半開玩笑的說。 悅靈卻不依不饒:「瞎說什么呢啊你!你又不會吹薩克斯!」 我辯解著:「雖然不會薩克斯,但是我會吹口琴啊,真有樂隊伴奏,吹起來 也很帥的!」 悅靈被逗得哈哈大笑,一邊笑著,一邊又去切盤子里的rou。休息了一會,悅 靈似乎吃得更猛了??礃幼?,她今天貌似真的能吃光桌子上所有的菜呢。 吃了一會,餐廳的小舞臺上似乎又有動作了。餐廳的經理帶著兩名女服務生 出現(xiàn)在臺上。兩個女服務生微笑著展開一副卷軸,上書兩個英文大字:「Kis singLovers」下面還有幾個中文字:「接吻情人賽」 「接……接吻比賽!」悅靈指著舞臺,又一次睜大了好奇的眼睛:「這餐廳 的活動還不少呢?。 ?/br> 我也很好奇的看著舞臺:「??!這種活動我也沒見過呢,不知道有什么人參 賽啊?!?/br> 舞臺上的餐廳經理微笑著開始了比賽的說明:「歡迎各位光臨芭蕉林西餐廳, 今天的KissingLovers比賽的獎品,是免除您此刻菜單上已經點好 的菜品及酒水的全部費用,也就是說,勝利者,今天由我們餐廳請客!可以享用 免費的晚餐!」 「哇!可以白吃耶!」悅靈忍不住叫出聲來。 餐廳經理繼續(xù)說著:「今晚在此用餐的各位,都可以參加比賽。比賽的規(guī)則 是,女方身體不能接觸地面,也不能站在男方腳背上,從二人嘴唇接觸那刻算起, 中間嘴唇分開的時間不能超過五秒鐘,每次接吻時間不得短于三十秒,這樣保持 接吻姿勢時間最長的為勝利!」 「啊!意思就是要男的抱著女的接吻,看誰時間長吧?」我向悅靈解釋道。 悅靈點了點頭:「嗯!貌似不是很難呀,有人參加嗎?」 「是呀,這么羞人的活動,搞不好要冷場的?!?/br> 可是,我們的擔心很快就被證明是多余的了。在這家餐廳里用餐的,有很多 是在附近工作的外國人,餐廳經理剛開始動員大家參賽,就有一對法國情侶站出 來,手牽手走到了臺上。隨后,又有一對穿著正裝的中國情侶手牽手走了上來, 看樣子他們是搞辦公室戀情的。緊接著,又是一個歐洲帥哥牽著一個華人女孩的 手,走到了臺上,那女孩扭扭捏捏的,似乎不太愿意參加,可是又拗不過自己的 歐洲男友,只好勉為其難。幾乎是在同時,一對穿著情侶衫的華人情侶也走上了 臺,雖然看起來很緊張,可是二人對視時的目光,卻無比溫柔,似乎對這場接吻 比賽志在必得。 這家餐廳用餐的顧客遠比我們想象的要開放,一分鐘不到的時間里,餐廳經 理僅僅是稍稍動員了一下,就已經有四對情侶報名參賽了。 悅靈興奮的看著舞臺,又看了看我,剛要開口說話,似乎又突然想到了什么, 馬上把要說的話咽了回去,之前滿臉的笑容也瞬間變成了不自然的皮笑rou不笑。 「悅靈?」我問道:「你………你不會是想參賽吧?」 悅靈眼睛不敢直接看我,扭著身子說:「哪有哪有,這種活動我才沒興趣呢。」 說完不再看舞臺,只是呆呆的盯著眼前的盤子。 雖然悅靈并沒有說清自己的話,但是我還是可以猜得到,按照她的性格,又 好奇又好動,又可以鬧到不要臉的地步,肯定是想和我試一試這個新奇的比賽的。 至于她想參加卻又不愿意和我開口的原因,想想也知道。畢竟我們是親生兄妹, 這種戀情是沒辦法公開的。如果在大庭廣眾之下被熟人看到我們兩兄妹竟然參加 接吻大賽,那我們的luanlun之情幾乎就是公布于世了。不管是她還是我,今后都要 承擔巨大的心里壓力?;蛘呖梢哉f,這種心理壓力,其實現(xiàn)在我們就已經在承擔 著了。 雖然餐廳里此刻充滿了歡聲笑語和起哄的喊叫聲,可是我和悅靈這一桌,卻 有著一股不協(xié)調的尷尬。因為我們的愛,沒辦法公開。 臺上的餐廳經理并不知情,他仍然努力做著比賽動員的工作,并且很明顯的 朝著我和悅靈這一桌呼喊著:「情侶們!還有沒有參賽的情侶們!男士們請牽起 你們女友的手,大膽的走上臺來,就算沒有獲獎,我們也會有精美禮品贈送喲!」 悅靈不好意思的看著積極鼓動我們上臺的經理,思前想后,不敢起身。那經 理卻以為這只是女孩子的矜持而已,于是又明顯的沖著我喊道:「男士們主動一 些嘛!大膽一點!是展現(xiàn)你的愛情的時候啦!」 哎……如坐針氈,有苦難言呀……… 悅靈不再看著舞臺,也不再理會經理的喊叫,只是默默的低頭看著桌子,又 擺弄著手指。笑容漸漸從她臉上消失了。 「我們的感情,是見不得人的么?!闺[約之中,我似乎聽到了悅靈meimei的聲 音。她并沒有出聲,可是我知道,這是她頭腦中現(xiàn)在唯一想著的一句話。因為我 的頭腦里,現(xiàn)在就是這句話。 一種愧疚感涌上心頭。悅靈是個好女孩,可愛到爆,讓我愛到不能自拔,讓 我愛到就算是有兄妹血緣,也想大膽的擁有她??墒牵覅s不能像一個普通男友 一樣,給她一個明朗的現(xiàn)在和一個充滿希望的未來。 我的親meimei,好虧…… 臺上的經理還在放肆的呼喊著,動員餐廳內的情侶們參賽。竟然有兩個女孩 手牽著手走上了臺,她們是一對女同性戀。同性戀,這種戀愛行為,在我們國家, 還是有相當一部分人堅決反對和抨擊的。不少同性戀者在生活中都遭受了不公正 的待遇。然而,她們兩人的大膽參賽,不但沒有被歧視,而且贏得了餐廳內的熱 烈掌聲,幾乎所有的用餐者,都面帶笑容的為這對奇葩情侶鼓氣加油。 悅靈meimei仍然低著頭,不肯說話。餐廳經理以為我們真的不想參賽,也不再 向我們這邊呼喊。情侶數量已經湊夠了五對,小小的舞臺已經快站滿了。 「最后一次召集,勇敢的男士們,請牽起你身邊女士的手,大膽參賽………」 餐廳經理正在做著最后一次召集,比賽似乎馬上就要開始了。 剛才還精神百倍的悅靈,此刻已經徹底趴在了桌子上,甚至歪過頭去,望著 窗外,不想看舞臺上的比賽。 她的心里,此刻是不是很難受呢?不,這不用問,是一定會很難受的吧,自 己付出了這么多心血的戀情,卻只能是地下情,沒辦法讓人看到,沒辦法和人炫 耀,提到自己男友的時候也只能躲躲閃閃,不能讓人知道我們的關系,不能讓人 知道來找她的男人,就是她親生的哥哥。她的初夜都給了我,她最真摯的感情給 了我,而我們,卻注定只能在陰影中徘徊,沒辦法像普通情侶那樣卿卿我我,沒 辦法和自己的親人朋友講述自己的幸福和快樂。 在悅靈的眼中,我看到了淡淡的失落。不,不是淡淡的失落,而是深深的憂 傷。臺上的幾對情侶,此刻成為了我們面前最大的閃光彈,他們所站的位置,似 乎是我和悅靈永遠也無法到達的地方。 「還有想要報名參賽的人嗎?如果沒有了的話,我們的比賽就準備開始啦!」 臺上的經理即將終止召集。 看著悅靈那雙失望和落寞的眼睛,又看了看臺上的情侶,我不知是哪里來的 勇氣,突然下意識的從座位上站起,高高的舉著自己的右手,像一個搶答問題的 小學生一樣大吼著:「我!我!我和我的悅靈要參賽!」 幾乎整個餐廳的人都被我的吼叫聲吸引了。餐廳經理高興的看著我和悅靈: 「?。∈莿偛藕退_克斯風一起演奏的那位紅衣公主和她的王子嗎?請快快走上臺 來!感謝你們的支持!」 而悅靈,此刻整個人都呆住了,她沒有站起來,只是嚇得挺直了身子,瞪大 眼睛望著我,呼吸急促,胸脯都一起一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