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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耽美小說 - 說好的meimei呢?[總攻♂段譽all]在線閱讀 - 二、分明舌在不應(yīng)違

二、分明舌在不應(yīng)違

    段裕穿越之前是現(xiàn)代社會的獨生子,本就沒什么“長幼有序、尊卑貴賤”的概念;穿越后又是大理國世子,還是鎮(zhèn)南王的獨子,父母寵愛,皇室之間亦無傾軋,生活一派錦衣玉食、養(yǎng)尊處優(yōu),平日里只有他屈尊降貴的說法,自然更意識不到,對于左子穆來說,自己將他平等待之,已是極大冒犯。

    左子穆面色不虞,忽地一笑道:

    “我那劣徒適才以虛招‘跌撲步’獲勝,這位世兄面含譏笑,似頗不以為然。

    不如世兄下場指點小徒一二如何?光杰,剛才人家笑話你呢,你且去向世兄請教請教罷。”

    段裕面露驚訝,心說:這是哪跟哪?

    就見原先比武的那個龔姓漢子出列,對他一抱拳道:

    “段朋友,請了!”

    段裕抬眉道:“你想和我比武我便得下去比么?總得先問問我肯不肯吧?”

    那龔漢子面色如被打了一巴掌,忍聲道:“不知段朋友肯不肯賞臉與我比試一番?”

    段裕道:“不肯?!?/br>
    龔漢子喝道:“我?guī)煾附心氵@小子下場來,咱倆比劃比劃!”

    他是左子穆得意弟子,本就因為師父受辱而不忿,剛才好言相請卻反遭戲弄,心中已是怒極,顯在臉上,只見得面皮紫脹,怒目圓瞪,好生可怖!

    卻見段裕搖搖頭道:“你師父教你武功,你自然該聽你師父的話;可你師父既不是我?guī)煾福膊皇俏业?,難道你師父叫我做什么,我就非得做什么不可?沒道理,沒道理?!?/br>
    “好小子,竟然如此目中無人!”

    那龔漢子大踏步上前,鏘一聲拔劍出鞘,指向段裕胸口,“看來你是不把我無量劍派放在眼里了!”

    大廳內(nèi)氣氛陡然緊張起來。

    馬五德本欲開口為段裕說兩句好話,被他一番“你師父我?guī)煾浮钡膿尠?,見他很是不給左子穆面子,反倒不好插科打諢地將事情揭過去。

    江湖有江湖的規(guī)矩,你瞧不上人家的武功,人家自然要找你比劃,沒有平白無故忍氣吞聲的道理,不然門派的臉面往哪擱?這本來就是很合乎道理的。

    段裕此刻也回過味來,心想:這左掌門分明是因為折扇敲了他的頭才發(fā)難的,卻偏要說是我看不起他門派的武功……

    想來他確實介懷自己在比武時發(fā)笑,不然也不會心中記下,又挑這事兒來說。但既然沒有在比武結(jié)束后當(dāng)場發(fā)作,想來多半還是折扇的原因。

    想他唐唐掌門,連不小心飛過來的折扇都接不住,自然覺得顏面大失,但若因此大發(fā)雷霆,就更顯得可笑了。

    這才借故說段裕有心瞧不起無量劍派的武功,好叫徒兒出面教訓(xùn)他一番。

    這無量劍宗做事頗為霸道,卻又想做好表面文章。

    頗有幾分既要做XX,又要立牌坊的意思。

    與段裕同行而來的馬五德尚且面有難色,他自不會妄求賓客之中會有人為他出頭,而無量劍派東西二宗雖為這劍湖宮剛相爭過,到底同出一派……此時劍尖離段裕胸口不過數(shù)寸,段裕卻并不驚慌,也不避劍刃,只對著那龔漢子略施一禮,道:

    “想來是場誤會,龔兄佯跌之際,在下雖然心喜,卻不是為了嘲笑之故。只是我與那位褚兄年齡相仿,心里不免更想要他贏,借此一逞少年意氣。是以見褚兄勝利在望,不免替他高興……若是盼褚兄能贏是對龔兄的大不敬,在下也只好賠禮道歉了。”

    他這番話說得滴水不漏,不僅成功解釋了自己為何發(fā)笑的原因,還將西宗劍派也拉下了水,倒叫東宗的人不好反對了!

    你若說他說的是,那他便笑得合情合理,少年人嘛!希望能青出于藍,算是對長輩的冒犯嗎?

    可你若說他胡說八道,這就叫西宗的人面上不好看了,怎么,希望西宗的人贏就是胡說八道?

    這龔漢子雖然看著粗魯率直,倒并非沒有心機的傻漢子,此刻雖然憋得面臉通紅,眼大如牛,卻也只強忍著不作聲。就聽左子穆在他身后冷聲道:

    “油嘴滑舌!”

    段裕道:“不知晚輩如何便惱著了前輩?晚輩今日才得拜見尊顏,除卻失手被撞飛扇子一事,似無其他交集。晚輩自知失禮,前輩若是意難平,我便他日登門道歉,正式賠罪。然而晚輩對武學(xué)確實沒半點研究,無量劍派也是響當(dāng)當(dāng)一大門派,若前輩執(zhí)意要我‘比武’,晚輩左右走不出這劍湖宮,舍命陪君子便是。只望前輩留點薄面,不要當(dāng)眾打臉。我便在此等候,待賓客散盡,要打還是殺,悉聽尊便?!?/br>
    說完施施然走到一邊座椅旁,一撩衣擺坐下了。

    挺著腰板,撅著脖子,像是引頸就戮的雞崽,面上似隱忍著委屈。

    而驕傲,是他最后的倔強。

    未及弱冠的少年人,眉清目秀,面白似玉,一雙寒星點水般的雙眸帶著少年人不諳世事的疏遠。雖然眾人皆站他獨坐,卻給人感覺如受傷小犬退縮到角落,虛張聲勢地嗷嗷恐嚇,爾后孤獨地舔舐傷口一般。

    ……左掌門,有點過了。

    而左子穆看著段裕,牙根都要咬碎——

    段裕叫他給他留點薄面,卻是把他的里子都扒光了!

    明明是他目無尊長、故意挑釁,叫他這么一說,卻好像是他左子穆小肚雞腸斤斤計較恃強凌弱一般!

    說得好像他叫徒弟和他比武,就是為了借機打他一頓!

    左子穆氣得手都在抖,然而他難道還能和一個小子斗嘴嗎?斗贏又怎樣,和一個小年輕斗嘴贏了面上有光嗎?何況他又斗不過!

    這龔漢子雖然臉黑手糙,但不愧是師父的貼心老棉襖,見狀大喝一聲:

    “滿口噴糞!到底是不會(武功)還是裝樣,就讓我試上一試!”

    說著便拔劍向段裕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