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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個學(xué)校,每個年級,甚至是每個班級都會有一個承擔(dān)眾人惡意的人,他不需要做錯什么,大家對他的惡意通常毫無來由,就算有,往往也很可笑,比如這個人不夠合群,長相平庸,或家庭不幸。但無論如何,這個人都會成為青春期少年們發(fā)泄心中怒氣與焦慮的工具,大家明知其無辜,卻心照不宣,共同奴役著這個悲慘的可憐蟲。 屈過在他班里就是這樣的一個可憐蟲,但他并不反抗,反而因?yàn)榱?xí)慣而麻木。他經(jīng)常會想,自己的出生就是一個不折不扣的錯誤,自己生下來就是有罪的,所以為了避免麻煩和懲罰自己,他下意識地逼迫自己忍耐一切欺凌。 這種想法像一根藤蔓在他心里扎根,發(fā)芽,日益猖獗,直到把他的心臟密不透風(fēng)地捆起來,一層又一層,讓他無時無刻不痛苦窒息。 “傻逼,”那個高瘦的男生吊兒郎當(dāng)?shù)刈哌^來,搶過他的筆又扔在他臉上,“滾出來。” 筆頭戳到了屈過的眼睛,疼得他下意識地抖了一下,眼眶生理性地充滿淚水,只引來那個男生的一聲嗤笑。 屈過記得他叫李新元。 屈過知道他又要帶自己去廁所,也知道自己去會挨打,但他沉默地站了起來。周圍的人看好戲一般嘲蔑地看著他,眼中流露出對懦夫的不屑,屈過卻坦然接受了。 因?yàn)椴蝗ヒ策€是會被打,只不過地點(diǎn)會從廁所變成教室,還不如在廁所。被越多的人看到他的弱勢,就會帶來越多的欺凌。 屈過跟著李新元一進(jìn)廁所門,就被涌上來的幾個男生抓住胳膊粗暴地摁在墻上,其中一個男生用胳膊肘使勁抵著他的胸膛,尖硬的關(guān)節(jié)硌得他生疼。屈過象征性地反抗了一下,就不動了。 李新元撥開旁邊兩個男生走上來,一拳打在了他胃部,屈過頓時悶哼一聲彎下腰去,緊接著又被那些男生架了起來,李新元冷笑一聲,左手抓著他的肩膀,右手握緊了接連打了他三四拳。 屈過咬著牙,胃部一陣一陣地絞痛上涌,喉間彌漫起一股血腥味兒。他腿軟得站不住了,旁邊的男生懶得架著他,干脆把他丟在臟兮兮的地上。屈過出了一身冷汗,捂著肚子蜷起身體,渾身的肌rou緊繃著,痛得直顫。 “知道我為什么打你么?”李新元蹲下來,胳膊支在膝蓋上,做作地朝他笑。 屈過看著他那張洋洋得意的臉,突然就冒起一股邪火,想看他惱羞成怒的樣子。這很不對勁,因?yàn)樗幌蚴巧朴谌棠偷摹?/br> “呵呵,”屈過瞥了李新元一眼,嘲諷道,“我猜這樣能讓你感覺自己很牛逼?!?/br> 青春期的男生有太多無處安放的征服感和膨脹的自尊心,他們迫切渴望建立自己的權(quán)威,不容許別人質(zhì)疑,卻缺乏理性思考的能力,所以會像一個裝滿火藥的炮仗,一點(diǎn)就炸。 李新元被拆穿了,果然惱羞成怒,他羞怒地跳起來,把屈過摜在地上,然后一腳踢到了他臉上,隨即暴跳如雷地招呼著另外幾個男生往他身上拳打腳踢,屈過疼得抱著頭滿地打滾,他們干脆就把他當(dāng)球一樣踢過來踢過去取樂。 屈過護(hù)住腦袋,任他們把自己踢來踢去,像一個沒有人權(quán)的物什,這場漫長的圍毆仿佛沒有盡頭,直到屈過感覺自己的身體被某只腳踹出去,猛地撞上了什么人的腿,周圍人的叫罵也一瞬間安靜下來。 屈過抬起糊了一臉血的臉來,看見楊純正低著頭,面無表情地看著他。 難怪李新元會停下,原來是班長來了。 楊純?nèi)碎L得俊秀,性格沉穩(wěn),深受老師器重,成績和家境又好,這些特質(zhì)在學(xué)校生活里是極其有力量的,大家都會下意識地信服他,聽從他的調(diào)遣,至少不會毫無顧忌。 不過楊純平常就對班里人對屈過的針對視若無睹,頂多要鬧大了的時候才會為了自己不惹上麻煩而說一句“差不多得了”,不知道他這次會不會管。 不管楊純是什么態(tài)度,屈過一向沒有依賴他人的習(xí)慣,于是低下頭自己爬了起來。劇痛使他連站都站不穩(wěn),下腹傳來一陣陣沉重的墜痛。 李新元嚇了這一下,也反應(yīng)過來自己下手太重了,不禁有點(diǎn)后怕,生怕屈過被打出什么毛病來,或者楊純向老師告狀。不過這兩個人一個賽一個的沉默——屈過低著頭繞過他們?nèi)ハ茨樕系难?,楊純面無表情地去上自己的廁所——也就沒什么大事了。 李新元略略放下了心,為了找回面子,踹翻一個裝滿了骯臟衛(wèi)生紙的垃圾桶,罵罵咧咧地走出去了。 楊純上完廁所出來洗手的時候,屈過還在洗臉上的血,似乎是鼻血止不住了。 對其他的同學(xué),楊純或許會關(guān)心關(guān)心,但對屈過,楊純懶得也不屑于去關(guān)注他。他瞧不起這個人。明明身材比毆打他的人都高大結(jié)實(shí),卻毫不反抗,跟一只羊一樣懦弱。 廢物。 所以楊純洗完手就走了。 屈過專注于止鼻血,也沒有關(guān)注到他,不知用涼水沖洗了多久,鼻血才止住。這時屈過卻感覺小腹的墜痛加劇了,那里的肌rou似乎才反應(yīng)過來剛才的毆打,控制不住地猛地一抽,屈過的下身就涌出一股濕黏的熱流。 屈過的身體僵住了,剛才挨了那么多打都面不改色,現(xiàn)在他的臉色卻rou眼可見地難看起來。他一瘸一拐地走進(jìn)廁所隔間,褪下褲子,果然看見內(nèi)褲上一灘黏糊糊的污血。 屈過的雙手控制不住地顫抖起來。 這并不是因?yàn)樗昧酥摊徎蛘呤裁雌渌牟±碓?,而是因?yàn)樗L了一個女人的生殖器。他并不是一個女人,他也長著男性的yinjing,他是一個兼有兩套完整的生殖器官的雙性人,一個造物主惡作劇的產(chǎn)物。 不同于屈過扭曲的心理,他的兩套生殖器官都在青春期健康蓬勃地發(fā)育成熟,仿佛秋天飽滿得析出糖漿的果實(shí),可以遺精晨勃,也可以來月經(jīng)。 這大概是他身上唯一少年人般朝氣蓬勃的東西了,雖然這對他來說是個黑色笑話。 他的月經(jīng)量并不少,還好內(nèi)褲厚實(shí),沒有沾到褲子上,不然他就是十張嘴也說不清。 屈過恨他的身體,他的身體是一個畸形的牢籠,囚禁了他壓抑著暴怒地靈魂。有時候他會幻想自己拿著刀瘋狂地戳刺下體,直到那里變成一團(tuán)血淋淋爛乎乎的腥臭爛rou,但是他不敢,人都是怕痛怕死的,他最多在難受的時候用自己的拳頭毆打自己的小腹泄憤。 屈過嘆了口氣,在口袋里摸索了一下,找出一塊顯然不夠用的衛(wèi)生紙,疊起來墊在內(nèi)褲上。他的內(nèi)褲都是自己縫的,特別厚,即使是夏天穿的也有好幾層,就是為了把那個畸形的地方嚴(yán)嚴(yán)實(shí)實(shí)地捂起來。雖然很痛苦,但好歹能讓屈過安心一點(diǎn)兒。 屈過回到教室的時候,人都走的差不多了,這讓他感到了一絲慶幸。他收拾起書包迅速往小超市走,又不敢走的太快,怕經(jīng)血大量涌出來。 他半捂著臉,對那個脾氣一直很差的阿姨說:“阿姨,麻煩拿一包衛(wèi)生巾?!?/br> 他太緊張了,以致于聲音低如蚊吶,那個阿姨沒聽清楚,不耐煩地問:“要什么?” 屈過臉燙得火燒云一樣,出了一背的冷汗,提高的聲音有些變調(diào)失聲:“一包衛(wèi)生巾?!?/br> 阿姨愣了愣,轉(zhuǎn)過頭去拿了一包衛(wèi)生巾,竟然笑了笑:“給女朋友買?。俊?/br> 屈過大氣都不敢喘一聲,胡亂地?fù)u搖頭又點(diǎn)點(diǎn)頭,他看了看那包衛(wèi)生巾上的標(biāo)價,把那包衛(wèi)生巾推了回去:“拿一包最便宜的。” 那個阿姨點(diǎn)點(diǎn)頭,給他換了一包十塊錢的,還用黑塑料袋給他裝了起來。 屈過道聲謝,低著頭急匆匆地走了。那十塊錢差不多是他三天的伙食費(fèi),買這一包衛(wèi)生巾,他就三天不能吃早午飯,只能喝點(diǎn)水。 屈過一直不敢抬頭,自然沒看見楊純一直在看著他,從驚慌不安地買衛(wèi)生巾到走進(jìn)廁所,他的每一步都落在了楊純眼里。 “嘖?!睏罴儏拹旱匕櫰鹈?,他當(dāng)然想不到屈過會是一個雙性人,他只是想當(dāng)然地把屈過當(dāng)成了那種喜歡墊女孩子的衛(wèi)生巾的變態(tài)而已。 屈過不喜歡回家,家這個字對他來說并沒有任何溫馨或者愉悅的感情,與其在家里呼吸僵滯壓抑的空氣,他寧愿在學(xué)校挨打。 他家里只有一個爺爺,自從他出生,他媽就跑了,他爸也被他惡心得看他一眼都嫌煩,跑出去打工不回來了。他爺爺起到了一個讓他不至于餓死凍死的作用,卻從來不跟他說話。 他討厭他爺爺看他的眼神,老年人渾濁又死氣沉沉的眼睛木然地瞥他一眼又轉(zhuǎn)回去,像在看一頭畜生——屈過強(qiáng)烈地感受到,他爺爺只是為了不承擔(dān)法律責(zé)任,為了不被鄰里追問,而像養(yǎng)條狗一樣養(yǎng)著他而已。 家里沒人,屈過松了口氣,隨便地做了點(diǎn)晚飯放在桌子上就回了屋,他太累了,渾身上下都疼,尤其是小腹,像墜了一塊千斤的巨石一般折磨著他。他蜷在床上,合上眼,沒一會兒就睡著了。 在屈過沉沉睡去的時候,楊純還在自己房間里做卷子,屋外的尖叫與哭泣聲刺激著他的耳膜,吵的他頭疼。 楊純面無表情地拿著筆,一個用力,筆尖就斷在了卷子上,深藍(lán)的墨水洇透了劣質(zhì)紙面,留下一團(tuán)墨漬染在他手上。 “?。 蓖饷嬗执﹣硪宦暸说目藿小?/br> 楊純把筆扔在桌面上,冷著臉走出門。他父親正抓著他母親的頭發(fā)踢他母親的rufang,聽見他出來,都懶得抬頭看他一眼。 他母親被打得流了滿臉的血,右眼眶高高地腫起來,一看到他,就發(fā)出一聲短促的嗚咽,使勁掙扎起來:“純純……純純乖,回房間去……” “你行了!”楊純咬著牙對那個男人說。 他父親氣喘吁吁地停下手看向他,他本就十分高大,剛喝了酒,臉膛赤紅,兇神惡煞的,仿佛一個殺人犯,楊純被他看得兩腿一抖,幾乎想立刻逃回房間去。 楊純并沒有繼承到楊豐的高大體格。 “老子打女人,關(guān)你什么事,滾回去??!”楊豐大吼。 楊純沒動,楊豐更是怒氣沖天,丟下岳曉蕪就朝楊純撲去,岳曉蕪尖叫一聲,崩潰地沖上去死死抱住楊豐的腿,哭叫著求楊純回去,楊純也不知道自己今天犯了什么毛病,已經(jīng)怕得極了,卻就是不肯動。 楊豐走上來,高高揚(yáng)起手來,岳曉蕪?fù)喜粍?,干脆沖上去抱住了楊純的頭,那一下就落在了岳曉蕪頭上。楊豐更覺得是他們兩個聯(lián)手忤逆自己,發(fā)了瘋似得朝他們身上亂打,沒多久就打得兩個人伏在了地上。 楊純使勁想翻過身護(hù)住岳曉蕪,但也不知道這個瘦小的女人哪里來的力氣,硬是牢牢把他摁在身下,為他承受了八成的毆打。楊純屈辱得腦袋都一脹一脹的,也不知道是自己流的淚還是他mama流的血模糊了眼睛,他拼命地睜開眼,他mama滿是鮮血的臉莫名就跟屈過滿是鮮血的臉重疊起來,讓他心里莫名有些愧疚??上乱幻耄^高大的身材又跟他高大的父親重合了,于是那一絲絲的愧疚也變成了無比的厭惡。 不知道打了多久,楊豐終于打累了,徑自走到屋里上床睡了。岳曉蕪艱難地跪起來去扶楊純,卻被楊純一巴掌甩開了。 楊純恨恨地盯著慌亂的岳曉蕪,他想問一句你怎么這么懦弱,你怎么不反抗,這句話憋在喉嚨里半天,還是被他咽了下去。 他爬起來,丟下自己的母親,回到房間,重重地關(guān)上了門。 男人過于激動的時候,不管原因是不是性欲,yinjing都會半勃起來,楊純又是青春期性欲最旺盛的時候,下身脹得難受,他解開褲子,自虐似的重重揉動起來。 不知道為什么,他幻想里豐滿美麗的女人的臉,在他射精的那一刻,變成了滿是鮮血的屈過的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