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塵應(yīng)念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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廟里的師兄弟們都覺得慧塵呆板冷情,是個天生的羅漢和尚,大師父卻說慧塵六根不凈,斷不了紅塵,連慧塵自己也覺得是。 他時常做一個夢,夢見自己躲在一間寒冷刺骨的破廟里,廟外雷聲大作,風(fēng)雨交加,他在昏黃的一點(diǎn)燭光下冷得顫栗不止,卻仍謙卑地跪在佛像下徹夜誦經(jīng),直到一個披蓑衣的高大男人猛然踹開緊閉的木門,淋漓的雨絲灌入室內(nèi),露出西天剎那間絢爛的雷電與霞。 那個男人的面龐隱在迷蒙煙霧中,朦朦朧朧地看不清楚,但慧塵知道他有一張英挺硬朗的面龐,那面龐還默默地流著淚。 男人褪了衣裳,露出肌骨強(qiáng)健的身體,流暢的肌rou在行走間舒展起伏,修長的肢體豹子般矯健而充滿力量,令慧覺一瞬間晃了心神。 guntang的身子赤條條地?fù)溥M(jìn)他的懷里,熱的皮rou貼上了冷的,磨蹭中劃過酥麻的觸感,懷中的軀體蛇一般纏繞著他,火熱的體溫灼得他心頭震顫。 他不由得扶住了那人的肩頭,火熱的人連身體的皮rou也是燙的,被他的動作驚得顫了一下,馬上又馴順地貼上來,仿佛獻(xiàn)祭的羔羊。他能感受到男人微微顫抖的身軀熱切地貼著他,帶著些許胡茬的臉頰討好地蹭著他的脖頸,清心咒的文字緊緊盤桓在他腦邊,可他念不出來。 他不禁偏了偏頭,避開了冰冷的清心咒,迎上了那個人光潔灼燙的皮膚,他聽到男人發(fā)出一聲低低的嗚咽,這一聲嗚咽猶如遠(yuǎn)山的鐘撞,激得他的腦子嗡鳴一聲,失了神智。 寺廟外風(fēng)雨大作,寺廟內(nèi)yuhuo翻騰。冰涼的雨絲拂到慧塵身上,浸潤冰涼,卻令他格外焦灼。他不管不顧地吻住那個男人,那豹一般勇健的身體緊繃起來,緊張又熱烈地回應(yīng)著他,兩把火燒成了一把火,燒干了冷雨,熾熱火苗密匝匝地滾在兩人的軀體上,慧塵緊緊地?fù)碇硐碌哪腥?,把自己深深地嵌進(jìn)男人身體里。 廟外電光一閃,轟鳴的雷聲中,男人伸長了脖子,發(fā)出一聲嘶啞的呻吟,慧塵的眼睛被yuhuo燒紅了,妖孽一般血紅地睜著,他俯下身去吻那修長的頸子,那身軀便顫抖著絞緊了他。雷聲驟響,照亮了寺廟內(nèi)交纏的軀體,古舊大佛寶相莊嚴(yán),憐憫似的俯瞰著他們。 慧塵氣喘吁吁地靠在男人身上,男人同樣累過了頭,卻仍乖覺地伏在他懷里,慧塵下意識看向大佛,再低頭想看清男人的樣貌時,男人卻不見了。 懷中還殘存著兩人溫存的熱度,慧塵不由自主地想找到他,于是收拾衣物走出門去,卻瞧見翻滾著雷電的厚重云層里似乎站著一個纖瘦人影,一道道驚雷自那人指間帶著雷霆萬鈞的怒氣劈下來,慧塵渾身劇痛,便驚醒了。 “呼……”慧塵呼出一口氣,身上的汗被拂過的涼風(fēng)一吹,冷得他打了個寒顫。 他抬頭看了看破廟外,雨仍下得急。他已經(jīng)有段時間沒做這個夢了,今天下山化緣遲了,被大雨困在這破廟里,竟又做了這個夢。 這破廟與夢中的廟宇有些相似,只是佛像有些出入,但佛像眉眼之間仍有種莫名的熟悉感,難保不是一種預(yù)見。 這夢,慧塵猶豫地想,不會成真吧。 哐! 陳舊的木門被人一腳踹開,細(xì)密的雨絲灌進(jìn)來,迷了慧塵的眼睛。他抹了抹臉上的水跡,睜開眼時,不由得愣在原地。來人身材高大,一身勁衣罩著箬笠蓑衣,作俠客打扮,跌跌撞撞地跑進(jìn)來后,便將箬笠蓑衣丟在一邊,露出那張雨水打濕了的英挺面龐。 太像那夢中之人了,慧塵怔怔與那男子對視良久,卻是雙手合十,后退一步。 男子恍然的神情僵了一下,冷峻的眉眼便驀地落下淚來:“你這混賬,竟又是如此么?” 雨勢稍歇,廟內(nèi)二人隔篝火對坐。慧塵抬頭看了看男人,見他倚在佛像下,遠(yuǎn)遠(yuǎn)地往火堆里扔了塊柴,神色落魄。 許是感受到他的目光,男人回過頭,與慧塵四目相對,慧塵心里一驚,低下頭閉眼念起亂七八糟的經(jīng)文,念錯了也不敢停下。 半晌,慧塵聽到?jīng)]有動靜,試探地睜開眼,便與貼在他面前的麥色面龐對了個正著,慧塵身軀一震,雙手合十:“施主!” 男人嘆了口氣,撿了慧塵身邊一個干凈處坐下:“我字了悟。” 頓了頓,男人又道:“這是你給我起的字,我大名叫淮陰的,”他有些失神地仰著頭,躍動的火光照在他輪廓分明的臉上,撲下些許陰影,使那冷肅的臉溫和不少,“你總說讓我醒悟,醒悟什么呢?” 慧塵也頓了頓,正想說施主是不是認(rèn)錯人了,不料那男人突然就一臉怨憤地踹了他一腳,怒道:“格老子的!老子不愿醒悟!醒悟你娘的頭!” “啊!對不住……對不住……”慧塵被踹得晃了一下,不知所措地呆坐一會兒,才動作僵硬地拍了拍袈裟上的黑腳印?;搓幟偷?fù)u了搖腦袋,似乎猛然省醒,忙撲過來幫他拍打袈裟,慧塵聞到他身上絲絲繚繚的書卷水墨味兒,莫名覺得心慌,忙退了退,道聲無妨。 淮陰怔怔地看著他,嘆了口氣,大手就摸上了他的腦袋。溫?zé)岣稍锏氖种篙p輕摩挲著敏感的頭皮,令慧塵輕輕打了個顫。 “施……施主……” “???”淮陰依然呆望著他,表情傻傻憨憨的,令慧塵想起山下書塾先生家的黃色小土狗。 那溫?zé)岬氖忠策€在他頭上摩挲著。 慧塵本想讓他把手拿開,不知怎的,就說不出口了。但淮陰還是察覺到了他神態(tài)里輕微的閃躲,于是訕訕地收回手:“你這禿瓢光溜溜的跟個小西瓜似的,我自然……愛不釋手?!?/br> 慧塵反應(yīng)了這許久,也終于穩(wěn)下心神了,于是問道:“施主,您認(rèn)錯人了罷?” 淮陰目光一怔。 門外的雨聲又大了起來。就在這嘩嘩一瞬,淮陰不見了。 慧塵一時心神俱震,以為自己成日里胡思亂想,六根不凈,以至于走火入魔出現(xiàn)了幻覺,但定睛一看,火堆仍在,熱度灼灼,并非虛幻,便覺著自己實是遇上了迷人心魄的鬼怪,若非佛祖保佑,早已死無葬身之地,于是又速速地念起了楞嚴(yán)經(jīng)。 廟外淮陰聽他又念起了那勞什子佛經(jīng),不由得一陣心慌氣短,他本就因剛渡一小劫而精元虛弱,又匆匆趕來此地,來不及固本培元好生調(diào)養(yǎng),自然承受不住佛經(jīng)的度化。 旁邊一位錦衣華服的少年公子懶洋洋道:“你看你這不是活該呢么……” “你懂個屁?”淮陰挑眉瞪他一眼。 少年粲然一笑,不置可否。淮陰嘆了口氣,不由自主地又往廟里看去,神色有些悵惘:“他似乎……變了不少。” 慧塵一夜無眠,第二天一早就急匆匆地回了寒山寺,灑掃的師弟見他匆忙回來,忙問道:“慧塵師兄,昨夜怎么遲遲未歸?” 慧塵一愣:“那么大的雨,我回不來啊。” “雨?”師弟面露狐疑,“昨夜月明星稀,夜色甚好,何曾下過雨了?” 寒山寺與那破廟不過一山之隔,那么大的雷雨,絕不可能毫無察覺。 慧塵面上一滯:“可我分明……” 小師弟狐疑地看了他一會兒,見他猶豫不決,便想他可能是做了什么不方便說的私事,于是善解人意道:“大師父說今晚師兄值夜,師兄快去歇歇吧。” 慧塵從善如流地點(diǎn)點(diǎn)頭,疾步走回了房間,一夜不曾合眼,慧塵已經(jīng)困倦得緊了,所以也沒發(fā)現(xiàn)自己丟在床腳的包袱里,多了一本手掌厚的舊書。 傍晚小師弟來叫他的時候,慧塵雖還有些心有余悸,但也沒那么怕了,畢竟淮陰面善,也不像有害人之意,他一向看得開,是福不是禍,是禍躲不過,也就不過于在意了。 夜幕深沉,竹架上的長明燈燭火幽曳,慧塵垂著眸子默念經(jīng)文,手中的木魚敲打出規(guī)律沉悶的聲響。 寒山寺香火旺盛,相傳是有真佛護(hù)佑的,淮陰應(yīng)當(dāng)不敢來此撒野。 慧塵一夜不眠,只在下午稍瞇了一會兒,這會子不由得眼皮打架,昏昏欲睡。意識模糊的時候,他鼻翼嗅到一股若有似無的書卷味兒。 漆黑的一縷發(fā)絲垂在他臉際,隨微風(fēng)翕動,撩得他臉頰酥癢,慧塵下意識回過頭,鼻尖就觸上了近在咫尺的一張面龐,那皮膚溫溫?zé)釤岬?,很柔軟,沁出淺淡的墨香味兒。 那筆墨香味兒絲絲繚繚的,仿佛有生命般時進(jìn)時退地試探著他的鼻腔,令他不由自主地一再用力嗅聞著。 慧塵怔了一瞬。 那臉龐的主人攀在他肩頭,一臉懊惱地看著慧塵膝前的經(jīng)書:“這到底是個什么勞什子破書,你幾輩子這樣不分晝夜地看!” 說著他就孩子氣地去抓那本,高大的身體壓在慧塵背上,使他隨著淮陰用力的動作身體猛地前傾,淮陰驚叫一聲,抱著他的脖子不動了?;搓幧聿氖纸Y(jié)實,脹鼓鼓的胸肌壓在慧塵只穿了薄薄一層袍的背上,觸感明顯。 很有彈性,也很……熱。隔著衣衫,慧塵似乎能感受到男人躁動的心跳聲鼓鼓撞擊著自己的脊背。 他彎著腰,一時不知是起是伏。 良久,淮陰往后挪了挪身體,讓慧塵直起身來,自己則頗委屈地說:“你不行了呀,力氣比以前小太多?!?/br> 慧塵微微一笑,雙手合十道:“施主認(rèn)錯人了吧?!?/br> 講究前塵因果,前世債今世報,慧塵大約也能想到淮陰是自己前世相關(guān)之人,故看著有些愣神的淮陰說:“施主,你仔細(xì)看看我,我是你找的那個人嗎?” 如若淮陰能明白前塵勿念,就此離去,雙方都能得解脫。如若不能,慧塵也應(yīng)當(dāng)奉陪到底。 淮陰目光微動,卻是拿著手中木魚在他膝上敲了敲。 其實是是也不是。 梆、梆、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