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樓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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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洪趕回家的時候,慈玉樓被結(jié)結(jié)實實地綁在床上,連嘴都被纏上了。唐洪氣得太陽xue的青筋蹦蹦地跳,三子嚇得大氣都不敢出,解釋說慈玉樓當(dāng)時太激動,他們生怕他咬著舌頭,才不得已而為之。 “出去吧?!碧坪樽约阂仓拦植坏盟麄儯嘀杧ue揮了揮手。 “是。”三子他們都知道唐洪拿得慈玉樓極嬌貴,怕唐洪整治,忙不迭地一窩蜂退了出去,還帶緊了門。 慈玉樓赤紅著眼,緊緊盯著唐洪一步一步走近他,把手放在自己嘴上的布條上。 “我把布條解開,你喝點水,不要激動,好嗎,”唐洪用商量的口氣說,兩眼動也不動地直視著慈玉樓的眼睛,“我發(fā)誓,我絕對,絕對不會強迫你做任何你不想做的事?!?/br> 唐洪特別慢特別慢地解著布條:“你可以仔細(xì)想想,這三個月以來,我從沒有強迫過你,記得嗎?” 布條解開了,慈玉樓沒有動,但也沒喝唐洪端過來的水。 “你早就知道了?什么時候知道的?”慈玉樓問,他同樣也一動不動地直視著唐洪的眼睛。 唐洪坦然地看著他:“我今早知道的。” 慈玉樓閉上眼,想到早上那個握人手腕的奇怪老頭,笑了一聲:“如果我沒發(fā)現(xiàn),你要瞞我到什么時候?” “不知道,”唐洪深吸了一口氣,“我自己也很慌亂?!?/br> “解開繩子,然后滾出去?!?/br> 唐洪聽話地站起身來解繩子,三子他們可能被慈玉樓當(dāng)時癲狂的樣子嚇到了,下手有些重,慈玉樓的手腕上一整圈瘀痕,兩手冰冰涼。 唐洪揉著慈玉樓的手腕,看見慈玉樓緊閉著的眼,下意識問:“有沒有可能……” 話還沒說完,慈玉樓就猛地抽回手,睜開眼睛看著唐洪問:“你愿意給別的男人生孩子嗎?” 慈玉樓并不像往常一樣用兇狠的眼光瞪視著唐洪,反倒是很平靜,唐洪卻覺得那冷寂的眼神極具壓迫性:“不會?!?/br> 一切了然,唐洪明白慈玉樓的意思——你自己都做不到,有什么資格來要求我? 唐洪說完,慈玉樓就閉上了眼,翻過身去不再理會他,唐洪楞楞得看了他一會兒,說:“我不會強迫你,所以給我點時間問問大夫,你千萬不要傷害自己的身體,好嗎?” 慈玉樓明明只是靜靜地躺著,卻給人一種死氣沉沉的感覺,仿佛一塊衰朽的木頭。 唐洪失神地看著慈玉樓的頭,良久,才站起來向門外走去,許是坐得太久,腿麻了,他站起來的時候身體晃了一下,卻不敢大幅度地借力,只有手指堪堪扶了床柱一下,才沒摔倒。 慈玉樓的身體極輕微地動了一下,但唐洪沒發(fā)現(xiàn)。 他垂下手,輕緩地走出門去,不知道為什么,慈玉樓忍不住回過頭來看了他一眼,唐洪瘦削地身影并不似往常挺直,肩膀失落地耷拉著,整個人看起來很落魄。 慈玉樓鐵青著臉回過頭去,拉過被子蒙頭便睡。在這個漂亮的牢籠里,除了睡覺和吃飯,他其實沒什么能做的。 這一覺睡得極不好,慈玉樓耳邊都是小孩子的哭聲和唐洪模糊但絮叨個不停的低語聲,想睡睡不安穩(wěn),想醒又醒不過來,心里壓氣壓得頗不痛快,跟鬼壓床似的。直到門吱呀一聲被推開,慈玉樓才猛地驚醒過來。 小鳳低著頭,猶猶豫豫地一小步一小步蹭過來,眼神驚惶地看著慈玉樓被子下的肚子。 “他跟你說了?”慈玉樓面無表情地問。他睡了太久,嘴里很不舒服。 小鳳伺候慈玉樓久了,慈玉樓什么都不說她也能知道慈玉樓想要什么,連忙倒了茶水來給慈玉樓漱口。 慈玉樓坐起身來,漱完口后把茶杯遞給小鳳。小鳳接過茶杯,抬眼很快地偷瞄了慈玉樓一眼,小聲說:“是?!?/br> 這件事是慈玉樓意料之中,可他還是不自覺地僵了僵。畢竟這種在老人們看來晦氣又大不敬的畸形,是極不能為外人道的壞事。雖然慈老爺慈太太愛護著他,但老一輩人的厭惡還是給慈玉樓留下了不小的陰影,所以慈玉樓才從小那么要強沉默。 小鳳臉漲得通紅地看著側(cè)著頭沉默不語的慈玉樓,屢屢欲言又止。慈玉樓察覺到她地小動作,回過頭來問:“怎么?” 小鳳眼淚都快掉出來,小聲哽咽著說:“您是不是不想要他?。俊?/br> “什么?”慈玉樓一瞬間沒反應(yīng)過來,接著臉就沉了下來。 小鳳一向謹(jǐn)小慎微,今天卻不知怎的,明明看見慈玉樓臉色不好看了,卻逼著自己大著膽子說:“小孩子……您是不是不想要他呀?” 女孩子的聲音軟糯,提到小孩子這個詞的時候格外柔軟,令慈玉樓不禁愣了一下。 小孩子。他何嘗不想有個自己的孩子,但卻無論如何不能是這種方式,不能跟唐洪生,更不能用這具畸形的身體來生。 “不想?!贝扔駱抢浔卣f。 “可是,”小鳳的眼淚一下子就滾了下來:“小孩子是無辜的呀?!?/br> 小鳳不傻,相反,她很聰明,所以早看出兩個人的關(guān)系而不言說,但畢竟是涉世不深的女孩子,再聰明,遇到有些事也會心軟失分寸。 “世上多的是無辜的人!”慈玉樓失控地喊道,面部肌rou緊緊地繃了起來,“我……” “小鳳,你看看我這個畸形的身體,這個怪物似的身體,”慈玉樓無奈地閉上眼,攥緊了拳頭:“這個孩子,生下來也只能是個孽種?!?/br> “怎么就是孽種了呢,”小鳳抽泣著說,“小孩子知道什么啊。都是五谷雜糧生養(yǎng)的堂堂正正的人,怎么您的孩子就是孽種了呢。” 慈玉樓身軀一震,眼睛紅了一圈,只能咬牙偏過頭去。慈家二老再愛惜他,也是老派的人,對于他的身體問題能避則避,而從來沒像小鳳這樣明明白白地告訴他,你不是怪物,你也是個堂堂正正的人。 小鳳伏在慈玉樓腿邊,大著膽子去拉慈玉樓的手,哀求地看著他:“慈先生,墮小孩是要損陰德死后下下地獄的呀。您好歹得給他一個活的機會啊?!?/br> “我知道您也不容易,可我們是大人,我們護孩子還來不及,怎么能殺他呢?!?/br> “先生,先生,小孩子無辜啊,”小鳳見慈玉樓的神情有些悲慟,心里不禁起了希望,眼淚鼻涕都顧不得擦,抓著他的手哭道,“我哥哥好不容易同我嫂嫂有了一個孩子,兵荒馬亂的,生下來就夭折了,您怎么還反而要將活生生的小孩子打掉呢?” 慈玉樓閉著眼睛,睫毛顫抖著,似乎有些濕潤,他疲憊地擺擺手:“你出去吧,讓我靜靜?!?/br> “先生!”小鳳哭出聲來。 “出去!” 小鳳沒辦法,福了福身,退了出去。 慈玉樓長嘆一口氣,太陽xue突突地跳起來。 晚上的時候,唐洪派人送來了藥。他自己沒有來,或許他做不到。 小鳳腫著眼睛把熬好的藥端進來,放在床頭上。默默地退出去了。 慈玉樓看著那碗藥,怔怔地發(fā)了好一會兒呆。很奇怪,他絲毫感受不到肚子里那個小東西的存在,卻已經(jīng)舍不得它了。 外面似乎傳來細(xì)微的聲響,慈玉樓瞥了一眼門口小鳳沒關(guān)嚴(yán)實的那條縫,冷笑一聲,端起碗就要喝,就在碗沿將將碰到慈玉樓的嘴的時候,唐洪沖了進來。 慈玉樓放下碗,嘲諷地看著他:“怎么?” 唐洪紅著眼睛疾步走過來,他伸出手,似乎是想抓慈玉樓,卻又收了回去。 慈玉樓看著唐洪,唇角勾起一個嘲蔑的笑。 唐洪抬頭深呼吸幾下,坐下來,看著慈玉樓說:“我真的不想威脅你……” 慈玉樓的臉色微微一變,慈玉閣還在唐洪手里。 唐洪嘗試過要任慈玉樓打掉這個孩子,但他沒成功,他太想,太想擁有一個和慈玉樓以及他們的孩子組成的家庭了。也許孩子生下來以后,慈玉樓會更接納他一些,他暗暗希望地想。 唐洪的神色很內(nèi)疚很無奈很難過,慈玉樓卻只覺得惡心。 “你贏了?!贝扔駱钦f。 慈玉樓答應(yīng)了要這個孩子,但他提出了一個條件,從現(xiàn)在直到直到生孩子的這段時間,他不想待在唐公館里。 唐洪自然舍不得,但咬咬牙,還是順著慈玉樓的意思把他送了出去,安排了幾個機靈的忠仆隨行伺候。 地點就是瀧陽城的后山,也不知道唐洪怎么找到的,那個后山格局巧妙得很,有如桃花源記,從一個頗為隱蔽的山洞進去,走一段路,便是個小小的世外桃源。 新搭的小木房結(jié)實又暖和,周圍有小溪菜畦,唐洪定期派人送果蔬rou食進來,還帶了一只小土狗給慈玉樓解悶。 慈玉樓離了那個牢籠似的唐公館,心情大好,每天牽著小土狗溜來溜去,小鳳在他身后亦步亦趨地跟著。 “慈先生?!?/br> “嗯?”慈玉樓心情很好,雖說他天生性子嚴(yán)肅,除了嘲諷也半天憋不出個笑來,但語氣里那種自然流露的舒適是騙不了人的。 “您真開心啊,”小鳳欣慰地說,“我們看了也跟著高興。” “苦中作樂罷了,”慈玉樓不以為意地伸了個懶腰,蹲下深入逗那只很能折騰的小土狗,“來,唐洪,爸爸給你撓撓肚皮。” 小土狗乖巧地躺下身,對慈玉樓露出柔軟的腹部,還在慈玉樓給他揉肚子的時候勾著頭去舔慈玉樓的手,慈玉樓的表情下意識就變得柔和了。 相對于那些洋狗,慈玉樓一直比較偏愛這種憨態(tài)可掬的小土狗,唐洪在慈宅地時候恨不得眼睛都長在慈玉樓身上,知道這件事也不奇怪。 “土狗忠心啊,家里來了肯定第一個跳出來護主,有些人看著人模人樣的,”慈玉樓抬頭一笑,“來了外賊,還上趕著給人家當(dāng)狗呢?!?/br> 小鳳臉色僵了僵,尷尬地看向慈玉樓身后慢慢走過來的唐洪:“唐先生……” “喲,你來了?!贝扔駱腔剡^頭,做出驚訝的樣子。 “你不就是察覺到我來了,才說這種話的嗎?”唐洪笑了笑,蹲下身和他一起摸小土狗的肚子,結(jié)果剛伸過手,小土狗就麻利地翻了個身,跑到慈玉樓腳邊蹲下了。 “真乖,唐洪,”慈玉樓心情大好,站起身來往屋里走,“回去爹給你燉rou吃欸?!毙⊥凉饭凸偷厮χ涛舶透?。 小鳳臉動了動,似乎是又同情又想笑,忙跟上慈玉樓。唐洪搖搖頭,也無奈地跟了上去。說實話,現(xiàn)在這個場景對他來說,已經(jīng)是莫大的幸福了。 到進了屋,慈玉樓還是唐洪唐洪地叫著那個小狗崽子,玩的不亦樂乎,唐洪求仁得仁,慈玉樓高興就行,而仆人們也都見慣不慣,反倒覺得看唐洪吃癟有趣,都憋著笑看戲。 慈玉樓已經(jīng)有些顯懷了,衣服也都換成了寬松柔軟的樣式。 唐洪神色溫和地看著慈玉樓心不在焉地拿著小rou塊喂狗,小狗吃完了rou,粉色的小舌頭一下一下地舔慈玉樓的手心,慈玉樓笑一下,伸手去揉小狗的腦袋。唐洪一瞬間覺得,都叫唐洪,自己竟然還沒有小狗待遇好。 這樣的日子真是太好了,沒有爭吵,沒有敵對,卻也不是粉飾太平,大家好像暫時都忘了外面的戰(zhàn)亂紛爭,在這里平靜地生活著。 可惜快樂的日子總是滾滾長江東逝水,走得又快又決絕,小鳳打電話來說慈玉樓要生了的時候,唐洪一邊往外沖,一邊在心里暗想,要是慈玉樓懷的是個哪吒就好了,這樣就可以有三年的好日子,出來后還能攪動?xùn)|海把鬼子都?xì)⒒厝毡救ァ?/br> 慈玉樓疼得渾身是汗,青筋暴起,小鳳怕他咬到舌頭,給他在嘴里放了卷緊的毛巾咬著。慈玉樓喘著粗氣,雙手緊緊地抓著床單,愣是一聲不出。 “慈先生,你別急,我給唐先生打電話了,他馬上就來了。”小鳳急得團團轉(zhuǎn),拿毛巾給慈玉樓擦著汗。 慈玉樓愣了一下,吐出毛巾來,疼得聲音有些尖銳的變調(diào):“你傻了么?你叫他干嘛?叫產(chǎn)婆啊??!” “唐先生會帶產(chǎn)婆的?!毙▲P耐心地把毛巾遞到慈玉樓嘴邊,安慰著他。 其實產(chǎn)婆來得很快,畢竟唐洪一路飆車,但慈玉樓天生yindao窄,也沒怎么行房事擴張,所以就格外疼些。等他們到的時候,慈玉樓已經(jīng)意識有一點點恍惚了。 唐洪跟著產(chǎn)婆要往房里沖,卻被產(chǎn)婆攔了一攔。 “女……”產(chǎn)婆已被唐洪解釋過慈玉樓身體地特別之處,故而神色怪異地頓了頓,“生孩子晦氣,男人就別進來了?!?/br> 唐洪臉都綠了:“我的人,我不陪著誰陪著?!?/br> 產(chǎn)婆知道唐洪的厲害,見他怒色也不敢多說話,任他跟了進來。 慈玉樓模模糊糊從血腥氣里聞到一個熟悉的香味兒,頓覺安心,就下意識地把頭靠過去尋覓,唐洪把他攏在懷里,右手緊抓著慈玉樓的手,也是急得滿頭大汗。 慈玉樓本就厭惡自己這具畸形的身體,又不得不跟女人一般生孩子,一口悶氣憋在心理,咬著牙不肯痛呼出聲,只顧順著產(chǎn)婆的指示用力,唐洪看得又心疼又害怕,連自己的手被慈玉樓抓青了一大片也渾然不覺。 直到傍晚時分,慈玉樓才生下一對雙胞胎,唐洪見慈玉樓被折騰得去大半條命的疲憊樣子,對那兩個小子恨得牙根癢癢,看都不看一眼,只顧照顧慈玉樓,直到慈玉樓不耐地翻個白眼,讓他“滾出去,別礙我的眼”。 唐洪一步三回頭地“滾”出去,小鳳和另一個女傭便笑瑩瑩把孩子抱上來給他看,唐洪皺了皺眉頭,覺得這兩個孩子實在是丑極了,皺巴巴的五官,沒頭發(fā),臉還有點紅通通的,還不像慈玉樓。 一生生了兩個,難怪慈玉樓累成那個樣子。 “唐先生快看看,看,兩位小少爺多好看??!”小鳳快活得眼睛都笑彎了,唐洪看了她一眼,覺得小鳳跟著慣會做生意八面玲瓏的慈玉樓久了,人都變了。以前的她,至少是不會睜眼說瞎話的。 不過,唐洪摸摸孩子的臉,心里泛起一股暖意,這就是他和慈玉樓的孩子啊,雖然暫時不像他也不像慈玉樓,可他看到這兩個小家伙,心就軟得不像話。 慈玉樓早晚也會接受他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