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樓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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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唐洪沒去工作,在家里陪了他們一整天,出發(fā)的時候也沒帶任何心腹。 “今天就我們四個,好好看場電影,”唐洪笑著說,“我自己開車。” 慈安和唐寧興奮地圍著唐洪跑來跑去,唐洪那雙總是憂郁多情的漂亮眼睛溫和地看著他們。 “走吧,爸爸爹爹帶你們去看電影!”唐洪挨個把孩子 慈玉樓楞楞地看著他們,有一瞬間他想沖上去說我們不去了,但涌上來的那句話在喉嚨里滾了幾滾,還是咽了下去。 他們定了最后一場,午夜場人不多,大多是些精神頭好的青年。不知道是不是心理原因,慈玉樓總覺得那些青年面目不善。 唐洪左手牽著慈安,右手牽著慈玉樓的手,回過頭來關切地問了一句:“怎么手里這么多汗?” 慈玉樓僵硬地回頭看著他,他知道自己的眼神一定直直的,很不自然,可唐洪仿佛就什么都看不出來一樣,溫和地說:“沒事的,快坐下吧?!?/br> 為什么要說沒事的?慈玉樓木怔怔地坐下。 薛讓的人還沒有出現。 慈玉樓希望他們趕緊出現,又希望他們永遠別出現?,F在的每一秒對他來說都是折磨與煎熬。 電影逐漸進入了高潮,慈玉樓腦子里卻渾渾噩噩一片空白,他看不到角色也聽不到聲音,臉色越來越蒼白,意識越來越恍惚。 唐洪在旁邊,跟以往兩次一樣,認真而專注地看著熒幕,漂亮的眼睛映著黑白的畫面,仿佛有光。 慈玉樓好像處在一個離他們無比遙遠的世界,一個隔絕了現實的聲音與感覺的世界,就在這個混沌的世界中,他卻聽到一聲無比清晰的火車駛來的聲音。 瑪拉自殺了。他恍惚中記起這個情節(jié)。 一聲尖銳的哨響。 什么尖銳的哨響? 嘈雜的聲音從遠方傳過來,好像有很多人再向他們跑來,慈玉樓遲鈍地轉過頭,好像看到唐洪被什么人粗暴地押起來。 孩子們哭了,在尖叫。 孩子們? 慈玉樓的意識回籠,看見一個男人把慈安和唐寧抓了起來。 “放開他們!”慈玉樓怒吼道,沖過去一拳打在那個男人臉上,抱住了掉下的慈安和唐寧。 慈安和唐寧嚇得哇哇大哭,緊緊地抱著慈玉樓的脖子不撒手,那個男人一臉怒意的還想沖過來,被薛讓狠狠推了一把。 “退回去!”薛讓臉色難看地說。 慈玉樓圓瞪著眼睛,腰酸通紅地看著薛讓,他的脖頸與身體是僵直的,他不敢回頭。 “少爺,”唐洪剛一出聲,就被人狠狠一拳打在了肚子上,唐洪悶哼一聲,拼命躲著那個人想塞進他嘴里的布,“少爺,沒事,你回頭,我有話跟你說?!?/br> 慈玉樓僵硬地回過頭,唐洪被兩個人摁著,離得他還算近,掙扎之下竟然掙脫了一個人的鉗制,伸過一只手來抓了一下他的袖子:“照顧好孩子們。 唐洪笑得溫柔自然,若春風拂面:“我沒事的?!?/br> 唐洪掙脫的那個人罵罵咧咧地撲過來,一拳砸在唐洪臉上,唐洪整個人都倒了下去,再抬起頭來時,嘴角都裂開了,流了很多血,還被把嘴撐開塞進那么厚的一塊布去。 慈玉樓顫了一下,看見唐洪嘴角撕裂的傷口滲出的血把布都染紅了。 慈玉樓突然站起來,走過去把唐洪嘴里的布抽了出來。他無視了摁著唐洪的人,回過頭去面無表情地對薛讓說:“他不會出聲的?!?/br> 他當然不會出聲,慈玉樓麻木地想,他是甘愿引頸受戮的。 薛讓神色復雜地看著他,還是對那兩個男人擺了擺手。 只是下一秒,他的表情就變得極為難看,唐洪剛剛掙扎之下抓慈玉樓袖子的那一把扯歪了慈玉樓的衣領,露出了慈玉樓一小塊蜜色的脖子。 那塊紫色痕跡像是一根針一樣狠狠扎進了薛讓眼睛里。 薛讓冷著臉走過來,粗暴地踢了唐洪一腳:“走!” 出城后,有幾輛車在等著他們,慈玉樓抱著孩子們被安排進了薛讓那輛車里。 慈玉樓腦子里的念頭瘋狂地涌出來。 唐洪很聰明,不然也不會這么快就卷土重來,而慈玉樓也不是什么會掩飾自己的人。 唐洪知道慈玉樓要送自己去死,他就心甘情愿的去死了。 他露出過馬腳,甚至是暗示,現在想來都挺明顯的,慈玉樓不知道是自己太笨了,還是故意沒明白。 昨晚唐洪帶著孩子們神色復雜地看著他驚慌失措地從巷子里跑出來。 激情時的異樣。 唐洪一向謹慎至極,為什么單單今晚不帶心腹? 電影入場時他為什么要說沒事的? 瑪拉在自殺,唐洪也在自殺。 慈玉樓頭疼欲裂。 唐洪被抓時說我沒事,不是說我會沒事,而是說,沒關系,我知道是你做的,但我不在意,你不要難過,因為我是自愿的。 拱手頭頸討君歡。 薛讓連夜審了唐洪,第二天一早就來找慈玉樓,一臉的輕蔑:“沒骨頭就是沒骨頭,都不用上刑就招了個一干二凈。” “他不是軟骨頭,他本來就要告訴你。”慈玉樓輕聲說。 薛讓好像沒聽到似的,自顧自地倒了杯水,笑道:“昨晚睡得好嗎?” “一般?!?/br> “哦?”薛讓當了兵,卻還是跟以前一樣,紈绔得沒個正行,“那我給你暖暖床?” “玉閣呢,她好嗎?”慈玉樓不答反問。 薛讓撇撇嘴:“好得很。” “你知道嗎,玉閣跟我頂頭上司的兒子好上了,就等著你回去給他倆證婚呢?!毖ψ岕尤灰恍?。 “是嗎,”慈玉樓心頭一動,有些急切地問,“那個人怎么樣?” 慈玉樓心里急切,離得薛讓近了些,薛讓深深地看著他說:“是個絕好的小伙子,長得精神,人品沒得說,打仗也猛?!?/br> 慈玉樓卻皺了皺眉:“打仗猛,萬一……玉閣豈不是……” “哎哎,可不說這不吉利的啊,”薛讓拍拍慈玉樓的手,“你meimei認死了他了,小伙子對你meimei也是沒的說,再說了,你什么時候管的住你meimei了?” 慈玉樓看著薛讓放在自己手上的手,不禁一僵:“那就好?!?/br> 慈玉樓狀似自然地把手抽了回來,薛讓的笑容頓時收斂了不少。 “你們打算,”慈玉樓頓了頓,還是問,“怎么處置唐洪?!?/br> “槍斃?!毖ψ屆鏌o表情。 “什么?”慈玉樓一愣。 “槍、斃?!毖ψ屢蛔忠痪湔f得干脆,沒有回旋余地。 “他主動招供?!?/br> “被我們抓住了,不招就是找不痛快?!?/br> “他放過了你的兄弟?!?/br> “是他自己太蠢弄錯了?!?/br> “他是主動被你們抓住的,他在瀧陽城沒傷害過別人?!?/br> “你有證據嗎?” 慈玉樓愣住了,薛讓站起來湊近了逼視著他,一字一句地問:“你、有、證、據、嗎?” “沒有。”慈玉樓攥緊了拳頭。 薛讓看著近在咫尺的慈玉樓的臉,嘴唇動了動,似乎想問什么,終究沒開口,轉身走了出去。 慈玉樓閉上眼,深吸了幾口氣,追了上去。 他拉住薛讓的那一刻,薛讓轉過身來,臉色很驚喜:“你……” “讓我見見他!” 薛讓的笑容僵住了:“什么?” “讓我見見他,”慈玉樓絕望地看著薛讓,“求你了?!?/br> “你求我?”薛讓楞楞地看著他。 “求你!”慈玉樓咬牙道。 只是關了一夜而已,唐洪的臉色卻顯得很蒼白,眼下一片烏青,似乎連坐直都勉強。 他嘴角的傷結了痂,不太好說話。 慈玉樓心里泛起一股撕扯著的痛意,唐洪太憔悴了,他好像老了十歲。 “你來啦,”唐洪看到慈玉樓,笑了,“你還好嗎?” 慈玉樓沒說話,不是不想,是說不出來。 唐洪仰了仰頭,表情很溫和:“我知道你一定過得很好?!?/br> 慈玉樓面無表情地在他對面坐了下來,雙手在桌面下握在一起攥緊,好像這樣能舒服一點。他有些手足無措,以前他想到過甚至很篤定唐洪會有這么一天,可這一天真的來了,他卻一點都不開心,反而覺得慌亂與悲痛。 慈玉樓的聲帶發(fā)緊,怎么也說不出話來,于是唐洪一如既往地充當了話多的那個角色。 “慈安和唐寧怎么樣了,他們還好嗎?” 慈玉樓頓了頓,說:“都很好?!?/br> 大半天沒說話,他的聲音有些嘶啞,聽起來像是在哽咽。 唐洪愣了愣,笑容僵了一下,低下頭把搪瓷杯子推給他,笑著說:“喝點水?!?/br> 慈玉樓艱難地搖了搖頭。 “不要這樣,”唐洪輕輕說,“不要這樣,我會以為你真的對我有感情了?!?/br> “我……” “前天晚上是我最快樂的時候,就算是騙我,我已經很滿足了?!?/br> 不是的,慈玉樓想說。 “我不怪你,只求你別扔下孩子們。” 唐洪仿佛自己說了什么極為可笑的事一樣笑了出來:“你當然不會,你跟我一樣愛他們?!?/br> 唐洪嘴角的傷口因他的笑裂開了,鮮紅的血流出來,像是受了重傷后的吐血,但他還是溫柔地,深深地看著慈玉樓,仿佛要把他的每一寸都刻進自己骨子里去。 慈玉樓不知道自己怎么走出囚室的。 薛讓在外面等著他,地上一地的煙頭。他還在抽,慈玉樓隔老遠都能聞到那股嗆人的大煙味。 “你們打他了?”慈玉樓平靜地問。 薛讓沒想到他一出來就問這個問題,不禁一愣。 “他直接就招了,你們還打他?” “不知道,”薛讓皺著眉,“也許是我走后弟兄們生氣……” “你們打他了?!贝扔駱侵貜偷卣f,只不過這次是肯定句。 “也許吧……”薛讓不耐煩地說,又突然暴躁起來,大聲吼道,“你管這個干什么!” 慈玉樓抬頭木木地看著他,那眼神涼涼的,讓薛讓突然就油然而生一種莫名的恐慌:“對不起,我太激動了……” 慈玉樓拉起薛讓就走,薛讓直覺要發(fā)生什么對他來說極為可怕的事,拼命反抗,慈玉樓卻不知道為什么突然變得如此怪力。他拉著薛讓找了個偏僻的小屋,解開褲子,抓著薛讓的手就往那里摁。 一起留學的時候慈玉樓連洗個澡都要避開所有人,薛讓莫名其妙,拼命拉回自己的手。 “你瘋了,你干什么呢!” “我讓你摸!你摸!你摸??!”慈玉樓魔怔了似的咬著牙把薛讓的手往那個地方按,薛讓的手掙扎地攥成了拳頭,卻還是碰到了那個柔嫩、異樣、畸形的地方。 薛讓僵住了。 “我是個畸形的怪物……” “你不是!”薛讓下意識反駁。 “慈安和唐寧是我和唐洪生的……” “不可能!住嘴!” “我和唐洪睡過無數次了……” “住嘴!別說了!” “我愛他……” “住嘴!住嘴!住嘴!”薛讓甩開慈玉樓,崩潰地在房間里大跳大吼,“我讓你住嘴你聽到沒有!住嘴!住嘴?。。?!” 兩個人都狼狽不堪,兩個人都跟瘋子一樣。 咚的一聲,慈玉樓跪下了。 薛讓赤紅著眼看著他。 “我知道你有辦法……”重重的一個頭叩下去,光潔的額頭上一塊淤青。 “求你了,算我求你了……”又一個頭重重地磕下去,那塊淤青開始滲血。 “救救他吧,我愛他?!钡谌齻€頭磕下去,細細的血線蜿蜒而過。 薛讓木著臉,后退幾步,跌跌撞撞地走出門去。 慈玉樓維持著叩首的姿勢,久久沒有起來。 孩子們還需要他照顧,慈玉樓頭疼欲裂地爬起來,用冷水洗了洗臉,走回自己的房間去。 仿佛什么都沒有發(fā)生過。 兩天后,薛讓出現在了慈玉樓的門口。 慈玉樓身體顫了顫,睜大了通紅的眼睛看著他。 薛讓看著慈玉樓滿臉希望的樣子,內心一窒,卻不能表露。 薛讓聽見自己說:“今天我們按唐洪的布防攻城,如果成功了,證明圖是真的,我就放你們走?!?/br> 慈玉樓露出了放心的神情。 他就那么相信唐洪嗎?薛讓想,他人生中第一次想看慈玉樓失望的樣子。 一天后,唐洪被一個沒見過的人深夜叫醒帶走。 “我到日子了嗎?”唐洪笑問道,有點虧了,聽說死刑前要吃頓好的,他還沒吃到。 那個人看了他一眼,沒說話。 前面有一輛車。 唐洪不知道里面是他最愛的三個人在等他,但他馬上就會知道了。 他小時候的夢想,馬上就會實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