楔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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楔子 (一) 天還未亮,京都第一大街天豐街上有一列馬車疾馳。守城門的士兵還為來得及攔下馬車,進(jìn)行盤問,便見自己的頂頭上司――京都護(hù)城總兵林煒治彎腰向著馬車行禮。 趕車的小奴連車都沒下,敷衍的沖林總兵口頭上問了聲好。 “不知大人是否收到……”那小奴小聲詢問。 林大人俯身沖著馬車小聲回道,“已經(jīng)收到了。”隨后沖士兵們擺了個手勢,彎下身子對馬車上的人說,“貴人請?!?/br> 馬車?yán)锇舶察o靜,沒有回復(fù)。 小奴謝過林總兵,揚起鞭子繼續(xù)疾馳。 林總兵一直彎著腰身,等到連馬車的隨侍都消失才起身。 士兵呆愣愣的看著。 “傻小子,看什么呢!關(guān)城門?。 绷挚偙吡四侨艘荒_。 “啊,是,總兵!”他回身跟同伴一起去將城門關(guān)好。 副總兵看著周圍沒人,悄悄問道,“這是?” “最近,前朝后宮……都要出大事了?!绷挚偙鴩@了口氣,突然想到了什么,趕緊囑咐著,“今晚這事,千萬別隨意跟人提起。我們今夜一切正常?!?/br> “是,總兵?!?/br> 馬車疾馳了半天,趕到京都附近的一個縣城才漸漸慢了些,最后到了一家侍衛(wèi)提前探查的客棧才停下。 趕車的小奴把車停好,踩著一個等候的侍衛(wèi)的背跳下來把梯子擺好,才招呼里面的人。 “主子……”他高高興興的開口叫人。 馬車的門打開,先出來的是個綠衣小奴,看著年紀(jì)要比趕車的小奴大點。 他臉色不善的看了趕車小奴一眼,扶著馬車?yán)铩百F人”出來。 客棧里早到的侍衛(wèi)來人領(lǐng)著“貴人”進(jìn)去。“貴人”是個小少年, 他神色淡淡的,看不出是喜是悲,跟著侍衛(wèi)慢慢走進(jìn)客棧。 綠衣小奴看“貴人”進(jìn)去了,狠狠瞪了趕車小奴一眼?!俺鰜頃r告訴你許多遍,要懂禮數(shù)!剛出城時……” “現(xiàn)在都輪到你來教訓(xùn)我了?”趕車小奴無所謂的撣撣衣服上的塵土?!澳俏疫€真是……算了,你愿意說什么就說什么吧?!闭f完話溜溜噠噠的進(jìn)去。 綠衣小奴臉色更差了。 “貴人”換了件衣服,凈手洗臉之后,坐在桌邊擺弄著帶出來的筆紙。綠衣小奴在旁伺候著。 “貴人”抬頭看了綠衣小奴一眼,“臉色那么差,先下去吧?!?/br> 綠衣小奴惶恐跪下,“奴沒事……” “這次出來算是美差,你也別那么拘著。”少年示意他起來,挑了一支筆,拿在手機(jī)把玩,“他從小在……在里面長大,不懂那些道理。亂勸他反而不好。” “是。” “許家在這附近?” “許家有個宅子在這,但是許家小姐快要滿三周歲了,前幾日許大儒攜妻子回關(guān)外了?!?/br> “貴人”起身,從剛在馬車時就帶著的小包袱里取出一個首飾盒。打開盒子,里面是只碧玉釵。 “派人快馬趕上許家的隊伍?!彼⑽Ⅴ局碱^,“這是給他家女兒的……生辰禮物?!?/br> 綠衣小奴欲言又止,一時不知道該不該接過這物。 “不用說是我送的……就說是里面賞的?!?/br> “是。奴才這就去辦。” (二) “駕!駕!我的好馬兒!” 大大的太陽幾乎是壓在草場上,給草葉上渡了層金。一個小女孩穿著草原服飾騎著匹幼馬在草場邊慢慢走著。幾個婦人在旁看護(hù)著。 “呦,小東西,喊那么大聲不知道的以為你真在策馬奔馳呢!”一個半大的少年騎著匹高頭大馬疾馳而過,沖著小女孩大喊,“原來是騎著矮腳馬?。」?!” 小女孩身下的馬被驚了一下,差點把人摔了。那些婦人趕緊護(hù)住她。 “你真討厭!”小女孩氣急了,拽著韁繩,好不容易穩(wěn)住身子。“我的小舒憂還沒長大!以后一定比你的舒夭厲害!” “吁――”少年轉(zhuǎn)了一小圈回來,勒住馬,“明天就要回京都了,還等它長大呢?等不到嘍……”說完又騎著馬跑遠(yuǎn)了。 小女孩氣的翻身下馬,把韁繩往旁人手里一塞,直奔著大帳篷去。 “爹爹!”她撲到一位男子身上,“我想把舒憂帶回京都!我的院子可以養(yǎng)下它的?!?/br> “怎么突然要帶它?”男子用帕子擦擦女孩額頭上的汗,扶著女孩的胳膊讓她好好坐在自己旁邊。 “哥哥故意來氣我!”小女孩氣鼓鼓的撅起嘴告狀。 “可是,我們之前怎么說的?!蹦凶幽抗鉁厝岬目粗?。 “嗯……舒憂還小,不能離開母馬,而且……它也不能離開草原?!毙∨⒄f著說著語氣弱了,“就像驕女現(xiàn)在還不能離開爹爹娘親。” “驕驕兒聽話?!蹦凶用念^發(fā),安慰她說,“所以要趁著現(xiàn)在多和舒憂玩,好嗎?” “好。”小女孩高高興興的跑出去了。 男子看著女孩出去,眼神一沉,吩咐人,“去把少爺叫進(jìn)來!” 少年灰溜溜的進(jìn)了父親的帳子,父子一直談到掌燈時分。 第二天一早,女孩換上了正常服飾,舉止端莊優(yōu)雅的上了馬車。 “兄長早?!彼吹桨氪笊倌陱乃嚭笞叱鰜恚瑴厝岬膯柡?。 “阿妹早?!彼χ鴵]揮手,走到他的馬旁翻身上馬。 女孩把簾子撂下,坐的端正。從馬車書柜里取出書,慢慢翻閱。 這一行人不急著趕路,馬車也是極穩(wěn)的。小女孩在車?yán)锼?,再醒來時車隊已經(jīng)停下修整。 突然聽外面有幾個丫頭婆子嘰嘰喳喳的。 “怎么了?”她撩起簾子問道。 一個丫頭回她說,“小姐,您的舒憂,一直跟在后面!您看!都跟一路了!” “什么?”女孩一驚,起身下車,順著丫頭指的方向看去。那匹小馬真的是她的舒憂! “小姐,我們?nèi)グ阉鼱窟^來吧!”丫頭高興的問。 女孩皺著眉頭,有點糾結(jié)的想了想,最后一咬牙說道,“這還沒出它熟悉的地方,讓人不許再喂它……走遠(yuǎn)點它就回去了!”說完回了車上。 晚上到了驛站,她簡單的吃了口東西就進(jìn)屋休息了。她房間的窗子正對著驛站后院,那停的許多馬車。 女孩無聊的溫習(xí)功課。 “月出皎兮,佼人僚兮。舒窈糾兮,勞心悄兮。 月出皓兮,佼人懰兮。舒憂受兮,勞心慅兮。 月出照兮,佼人燎兮。舒夭紹兮,勞心慘兮?!?/br> 背著背著她突然聽到有馬鳴。不是院子里那些老馬的聲音,而是舒憂! 她一下子站起來,探出身子往外看。 “舒憂?。 彼蠛耙痪?。 小馬就站在白天她坐過的馬車后面,聽見有人叫它,又是仰頭一陣嘶鳴。盡管它的聲音還有些稚嫩。 第二天一大早,女孩換上騎裝,騎著她的小馬跟著走在隊伍前。 “舒憂是自己跟來的!”她有點小得意的看著她兄長?!笆尕簿蜎]來?!?/br> “是是是,”她兄長騎著馬跟她身旁,“它最喜歡你。” 女孩俯身摟著馬脖子,親親它的耳朵。 坐在大馬車內(nèi)的男人一臉微笑的看著兩個孩子。 “先生……痕跡都處理好了。” “嗯。一定要仔細(xì)些,別讓驕女發(fā)現(xiàn)?!蹦腥朔艘豁摃粎捚錈┑挠謬诟酪槐?。 他的女兒何必因為一匹馬郁郁寡歡?學(xué)會道理是一回事,開不開心是一回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