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5、光(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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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在街道上行走。 這片的路燈本來就不是太亮,有些地方很長一段都沒有什么光,再加上深夜缺少來往車輛,黑暗的距離更長了。 大關(guān)自始至終拉著行方長的手,只是現(xiàn)在已經(jīng)從拉著手腕變成了十指相扣,他走在前面,行方長悄然無聲地跟在他身后。 他哭過,在大關(guān)面前大哭了一場,大關(guān)手足無措地抱住他,他努力說了些沒什么用的安慰話,窘迫的模樣倒是讓人有些想笑——但行方長根本沒有去取笑他的余力。 眼睛直到現(xiàn)在都還酸澀著幾乎看不清眼前的路,但是大關(guān)牽引著他,讓他走在正確的路上。 “我……”行方長低聲地開口,聲音幾乎讓自己也聽不清,“不知道他到底是誰……” 不知道是誰、不知道長相、不知道真實聲音的陌生人;突如其來地闖入他的生活,將原本的一切逐一粉碎;他用威脅和恐嚇迫使行方長遵照他的命令行動,他監(jiān)視著他的一舉一動,尋找任何不符自己心意的地方;…… 所有一切。 在黑暗中如同一條靜靜流淌的河。 “不知……不知從什么時候開始……”行方長輕輕抽泣著,“我、開始享受……那些……嗚……那些……” 他說不下去了,黑暗讓他想起那塊蒙住眼睛的黑布,可那只握著他的手卻讓他不敢像那時一樣暴露自己yin亂的一面。 大關(guān)忽地停下了腳步,他轉(zhuǎn)過身,在路燈下注視著行方長:“這不是你的錯,是他讓你這么想的?!?/br> 行方長呆呆地回望著他。 他想問大關(guān)為什么能這樣說,卻又害怕得不到答案。 大關(guān)捏了捏他的手掌,忽然說道:“要不要去我家?” “啊?”行方長有些茫然。 “你家里不是被裝了那些……之前加班遲了,你也有沒回家的時候吧?” 那倒是真的,行方長和他說過這件事,那時他就近找了家快捷酒店湊合了一晚。 陌生人、會那樣以為嗎……? 行方長輕顫起來。 大關(guān)撓了撓頭:“哎,別害怕啊……怎么說呢……我只是……” ——只是不想再讓你回到那個家里了。 行方長覺得自己的鼻頭又酸了,他垂下頭,回握了他的手。 “嗯?!彼吐曊f,“去你家吧。” 今天不是周末,陌生人或許沒有心思理睬他的事——他不知道自己能否抱著這樣的僥幸心理,但現(xiàn)在,他也不愿意回到那個裝滿攝像頭的家里了。 就像在黑暗中看待了一束光,而后再也不愿回到那片黑暗中一樣。 他們繼續(xù)向前走,沉默與夜色一路伴隨著他們。 “說起來……”大關(guān)唐突地開口了,聲調(diào)恢復(fù)了平日里的模樣,“之前,我們實驗室里有人在這里遇到了搶劫?!?/br> “哎?” “就是她下班的時候,……” 這是個該在他們走在同一條路上時說的話題嗎? 行方長啞然失笑。 而后,忽地意識到,他好像已經(jīng)很久沒有這樣笑過了。 他們漸漸開始談?wù)摴纠镒罱l(fā)生的事,談?wù)撓乱荒甑纳a(chǎn)計劃和由此帶來的工作量,談?wù)摴灸且稽c兒也不好用的員工系統(tǒng)。 顫抖的手逐漸不再發(fā)抖,低微的聲音逐漸恢復(fù)常態(tài),落后的腳步逐漸追上走在前頭的人。 大關(guān)家住得離上次陌生人要求他去的酒店不遠(yuǎn),他偶爾會去陌生人口中的那個大排檔吃夜校。 帶行方長去他家時,他特意避開了那條路,小區(qū)里的路燈很亮,這個時間點大部分住戶也仍亮著燈、星星點點遍布四周。 下的士時大關(guān)看著計價表苦了好一陣臉,他們的工廠太偏,里程計價居高不下——但他制止了行方長掏錢。 大關(guān)租的房子是最外側(cè)一棟的最頂層,這個有許多年歷史的小區(qū)沒有電梯,他們一路走到頂層。 “先去洗個澡吧?!贝箨P(guān)打開燈,室內(nèi)一片明亮,“就穿我的衣服?呃,不知道合不合身……” 他一邊說著一邊將行方長推進浴室,后者愣神片刻,忽然意識到自己已經(jīng)很久沒有在亮著燈的浴室里沐浴了。 一直以來他都試圖把自己隱藏在黑暗中,即便在他徹底放棄了的日子里,這件事也作為習(xí)慣留了下來。 行方長不知道自己該做何感想,他動手解著紐扣,還有著些許淤青痕跡的脖頸暴露在了空氣中。 浴室的門忽地被敲響,行方長嚇了一大跳,扭頭幾乎是驚恐地盯著那扇門。 外頭傳來了大關(guān)的聲音:“衣服和浴巾我掛在外面了?!?/br> 腳步聲漸漸遠(yuǎn)離。 行方長停滯了好一會兒才把門打開一條縫,外頭的門把上掛著個塑料袋。 他把袋子拿進浴室,從門縫里傳來客廳里電視的喧鬧聲——他忽地覺得無比安心。 在這里不會有人透過冰冷的攝像頭注視他的一舉一動,不會有人抓住他、隨時隨地侵犯他,不會有醒來時貼在墻上威脅他的照片和字條……哪怕這種安心只是一場白日夢,他也寧愿溺在其中,暫時不愿醒來。 浴室里慢慢響起了水聲。 ………… …… 那之后,大關(guān)也去洗了個澡。 行方長坐在客廳里看著電視發(fā)呆,里頭正是某個電視劇,拙劣的劇情完全無法引起他的興趣。 不……就算那是什么精彩絕倫的劇集他也不會感興趣,他的全身心都被吸引到了四周。 這是大關(guān)的家,租來的房子沒有多少裝飾,到處都充滿了單身男性的生活氣息。 大關(guān)把所有的燈都打開了,房間里看來一片亮堂,明亮的光芒籠罩著一切。 從客廳里可以看到臥室里的景象,那也是個很簡單的臥室,他能看到張單人床,幾件衣服散落在地。 浴室里的水聲漸漸停了下來,又過了一會兒,大關(guān)推門而出。 他穿著件睡袍,頭發(fā)濕漉漉的,一接近行方長,上頭的洗發(fā)水味便鉆進他的鼻腔——之前他怎么不覺得那東西有那么大的味道的? “要喝點茶嗎?”大關(guān)說,“辦公室里順來的花茶。” 行方長好一會兒才反應(yīng)過來,木訥地說了聲:“嗯、好……” 大關(guān)一邊去燒水,一邊繼續(xù)說道:“客戶送的,應(yīng)該也不是什么好東西,不過我也分不出就是了?!?/br> “沒事,我也一樣?!毙蟹介L努力打起精神,目光卻順著大關(guān)的身影移了過去。 后者沒再回應(yīng),房間里一時顯得有些沉默,行方長不知該說些什么,他唯一的指望便是大關(guān)能開口說些什么。 但大關(guān)沒有,他在紙杯里倒了茶遞給行方長后便在沙發(fā)的另一端作下,他沉默地喝著同樣的茶,盯著電視機上閃爍的畫面。 行方長心不在焉地喝著茶,心思有大半根本不在茶上,不知怎的,他覺得大關(guān)也是如此。 兩個同樣心猿意馬的人坐在沙發(fā)兩端,雖然都看著電視,卻沒有一個真正在看其中的內(nèi)容。 電視劇恰到好處地在這時告了一個段落,廣告時間里,房間里的沉默變得更令人尷尬了,行方長在沙發(fā)上挪了挪,嘗試著用眼角的余光瞥向大關(guān)—— 他發(fā)現(xiàn)大關(guān)也在看他。 兩人的目光飛快相觸又避開,氣氛瞬間除了尷尬又多了些別的什么。 行方長死死握住手中紙杯,那小東西在他的掌中開始變形,好在茶水已經(jīng)失去了溫度,不會燙傷他的雙手。 不過,現(xiàn)在的他或許更希望這件事發(fā)生,沉默著實讓人難堪,他覺得自己又像是個涉世未深的小毛孩。 “那個……”好在大關(guān)先一步打破了沉寂,“下周就是年假了?!?/br> 的確如此。 但這是行方長現(xiàn)在倒數(shù)第二不愿提起的事。 “到時候……你又要一個人呆在家里?!贝箨P(guān)接著說道,“……那個家里。” 滿是攝像頭、被陌生人掌握了鑰匙的家里…… 行方長發(fā)覺自己的手正在顫抖,他努力深吸了一口氣,狀況卻沒有改善。 “我……”他想說些什么,但聲音實在抖動得太過劇烈,以至于他只發(fā)出了第一個音節(jié)。 大關(guān)轉(zhuǎn)頭看向他,伸手握住了他的手。 “如果你想,可以一直留在我家?!彼f。 行方長猛地扭頭看向他,目光不偏不倚地撞進他眼中:大關(guān)眼中沒有一絲雜念。 “但是……這樣……” “至少在這里,那家伙傷害不到你。” 不是這樣,行方長想。 但他無法說出拒絕的話,就像在漫長封閉的隧道中終于看見了外頭的陽光。 他不想做選擇——他無法做選擇——他的大腦已經(jīng)打結(jié),徹徹底底地糾纏在一起,他只想有什么可以讓他回避現(xiàn)在的狀況。 “我……唔……” 大關(guān)沒有逼他。 “沒關(guān)系,我不會強迫你。”他說,轉(zhuǎn)回去拿起自己的那杯茶,“我只是……想讓你知道這點而已?!?/br> “我明白?!毙蟹介L抿住唇,盯著自己手的紙杯。 而后他叫了大關(guān)的名字,杯子被握得更緊、手臂顫抖得更加厲害。 他問: “……你想和我zuoai嗎?” 大關(guān)險些把喝進最里的茶噴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