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7 捉jian的阿爾法
從頭部開始,簡嘉看到了悅目的金色鬃毛——這金色鬃毛還有點自然卷——順滑地披散下來。然后是兩只雪白直立的毛耳朵,接下來是寬闊的背脊,背脊上的皮毛如同光滑的白緞,豐隆渾圓的飽滿臀部,和一捧白色流蘇一樣傾瀉而下的……馬尾。 這是一匹白色的金鬃駿馬。 此時正曲起四條腿,趴在地上。 簡嘉:“……” 馬尾涼涼滑滑地落在他的小腹上,如同一捧清泉。他的手正放在挺翹的馬屁股上,而他的丁丁……還插在桑榆……也就是金鬃馬的后xue里面。 突然日馬,智商高如簡博士,也有種被雷電劈中的焦糊感…… 他木著一張臉往外抽,金鬃馬哀鳴一聲,回頭看他,褐色的漂亮大眼睛水汪汪的,眼睫毛還特別長。 簡嘉無法直視馬兒的后xue,三兩下整理好衣物,金鬃馬也慢慢站起來,明顯四蹄都有點打顫。 簡嘉細細打量,桑榆變得馬神駿異常,身高超過兩米,四肢矯健有力,黑色的馬蹄宛如墨玉雕成,一身白色的皮毛如同綢緞一樣閃爍光芒,濃密的金色微卷鬃毛一根根燦爛耀眼,仿佛出自金匠大師之手的精美藝術品。 馬的背部還有兩個金色的小翅膀,不過成年男子手掌大小,呼扇呼扇非??蓯?。 簡嘉伸手摸摸那小翅膀,暖融融嫩生生的,顯然還沒長成。 金鬃馬低下頭,依戀地蹭著簡嘉的手,一雙溫純的眼睛落在簡嘉臉上。簡嘉撫摸著他的額頭,發(fā)現(xiàn)兩只馬耳朵中間還頑強地生長著一根卷曲的呆毛,在風中搖曳。 簡嘉好笑地揪了一下那根呆毛,金鬃馬伸出舌頭,舔舔他的手。 “你可真行,還能給我弄出更重口的排場么?”簡嘉摸摸馬頭。 金鬃馬明顯非常羞愧地低頭,耳朵也耷拉下來。 “還能說話么?”簡嘉問。 金鬃馬原地踢踏了幾步,簡嘉就聽到桑榆的聲音。 “簡嘉哥……我……我變成馬了……”聲音有點忐忑,好像害怕簡嘉不喜歡。 簡嘉摸摸他光華燦爛的鬃毛:“嗯……漂亮的小馬,以后說不定還會飛?!?/br> 被夸獎了,褐色的眼睛立刻變得亮晶晶:“簡嘉哥,以后我也帶能著你在天上飛,現(xiàn)在……現(xiàn)在還差點。” 小翅膀歡快地扇動。桑榆老早就眼饞林灼蕖能帶著簡嘉上天,這下他也能飛了,他一定要趕快把翅膀長起來。 “還好沒有變成倉鼠之類奇怪的東西。”桑榆大大松了一口氣。他擔憂了不知多久,生怕變成奇怪的動物。他就聽說有個使魔不知怎么變成了臭鼬,他家君王都不愛碰他了。 摸著桑榆閃閃發(fā)光的鬃毛,簡嘉眼中柔和的波光流動。桑榆心口發(fā)熱,就想抱住簡嘉,但是四個馬蹄子顯然無法完成這個動作。 桑榆著急,想到葉恒和余方夏漫長的幼生期,難道他也要那么長時間不能抱住簡嘉哥嗎? “哥……變不回來……” 簡嘉聽到桑榆著急的聲音,一對大眼睛淚花閃閃。 要是以前的簡嘉根本沒辦法,不過現(xiàn)在嘛…… 簡嘉抱住馬頭,額頭與馬兒額頭相貼。 “桑榆,放松……跟著我……” 金鬃馬立刻就放開心神,毫不遲疑地跟隨簡嘉的引導。 馬身上現(xiàn)出蒙蒙的白光,神駿的馬兒逐漸消失,赤身裸體的俊秀少年與簡嘉額頭相抵。 桑榆立刻摟住簡嘉,滿足地笑開:“簡嘉哥……還是他們變得好,可以被你抱著。我變的既不能抱你,你也抱不了我……唉……還好變回來了?!?/br> “好了……別黏糊了,你現(xiàn)在覺得怎么樣?”簡嘉摸摸他的卷毛,在光屁股上拍了一下。 桑榆有點臉紅地放開簡嘉,把扔在一邊的衣服穿起來:“我基因解鎖了,隨時都可以離開試煉世界。簡嘉哥……我把這個世界買下來行嗎?” 他和簡嘉哥在這里完成了獨一無二的伴侶儀式……他要把這里永遠保存下來。 簡嘉:“你積分夠嗎?” 桑榆沒參加幾次任務,應該沒錢買任務世界。 桑榆樂滋滋道:“我之前得到的奠基石沒用上,賣了許多積分,平時種的草藥也賣了很多,我還幫別人弄的景觀大花園,酬勞也不少——哥你缺錢嗎?我的都給你!” 簡嘉有點牙疼,自家這些個使魔個個都會賺錢,好像他這個君王反而是最窮的一個。 簡嘉當然不可能要桑榆的積分,桑榆美滋滋買下世界又小聲問:“簡嘉哥,我們……能多在這留幾天再出去嗎?” 他實在太想跟簡嘉獨處。而且,在這里他們可以成為法律承認的終生伴侶。 雖然只是一個任務世界,桑榆也想要。 “不能馬上離開,我還有些問題要解決?!焙喖窝凵褡兊美滟?/br> “簡嘉哥……那……我可以宣布我的伴侶就是你嗎?過幾天的婚禮也是我們倆?!鄙S苁种改笤谝黄?,有些緊張地問。 “行,有什么不行的,你還可以說我這個皇子妃要給你留后?!焙喖蚊鏌o表情,十分認真地逗著他玩。 桑榆驚得差點再次變成馬:“不!不是!我……我……是我嫁你……我給你生孩子!哥你別亂說!” 簡嘉眼中笑意流轉。 “你們……結婚?經(jīng)過我同意了嗎?”一個聲音暗沉沉地傳進兩人耳中。 簡嘉面色不變,桑榆轉身攔在簡嘉身前的,卷毛都要炸開了,這是他的私人領域,一絲風吹草動他都能察覺,這人是怎么進來的? 阿爾法一身筆挺正裝,那樣貌氣度比桑榆看起來更像皇族,此時面色陰沉,身披隱隱電光,好像一團即將炸裂的烏云。 “是你!”桑榆立刻像是被激怒的幼獸一樣齜出稚嫩的獠牙,粗大的藤蔓蟒蛇一般朝著阿爾法簌簌移動,轉眼纏上他的腳踝,那一處的衣物立刻冒出白煙,滋滋溶解。 桑榆眼睛發(fā)紅,他記得這個人,就是這個人綁走了簡嘉!害得簡嘉哥受了那么重的傷,居然還敢來!桑榆一出手就用了最惡毒的腐蝕性藤蔓,雙臂一揮,數(shù)十個鮮紅的植物果實散發(fā)著暴烈的氣息朝著阿爾法撞過去。 阿爾法臉上露出一個不屑的邪惡笑容,身上紫色電光閃動,藤蔓立即化為飛灰,那些炸裂果實也全部成了焦炭。 靈蛇一樣的八道閃電鏈直接反擊桑榆。桑榆把簡嘉擋得嚴嚴實實,身前豎起深木色大盾。閃電鏈劈下,木盾轟一聲四分五裂。 桑榆眼中不見一絲畏怯,他深深呼吸,這片花草仿佛都在以同一個頻率呼吸。四周卷起深綠色的風,桑榆眼中綠色光芒隱隱,他干脆用出剛剛領悟的招式——生機剝奪。 掠奪一切活物的生機,酷烈殘忍。 這回阿爾法臉上才稍稍有些重視,不過也只是輕輕揮手,一道比水桶還要粗大的電光對著桑榆兜頭劈下。 桑榆干脆地把所有力量都護在簡嘉身上,身上涌起蒙蒙白光,就要變成金鬃馬硬抗阿爾法一擊。 簡嘉一句話沒說,精神力放出,直接把阿爾法的力量反壓回去,阿爾法猝不及防,蹬蹬蹬后退幾步,一個屁墩摔在地上。 在外面一向注重形象的公爵大人一骨碌爬起來,憤怒地瞪著簡嘉。阿爾法發(fā)型也亂了,身上狼狽地沾了些草葉,藍色眸子憤怒又委屈:“你……你已經(jīng)嫁給我了,是我妻子,怎么能再跟他結婚。你還幫著這小綠帽……” 桑榆:“……嫁?妻子?……小綠帽?” 桑榆一張俊秀的臉蛋繃得跟橡膠輪胎似的,又黑又硬。身上力量狂漲,那樣子似乎要拼命,讓眼前這個敢褻瀆簡嘉哥的混蛋付出代價。 “行了,你也消停點?!焙喖我话驼婆南⒘松S墀偪癖q的氣勢。 “簡嘉哥……”桑榆反手抱緊了簡嘉,溫純的眼眸瞪出了罕見的兇狠,大有“你要綁走他就連我一起”的架勢。 兩個使魔被迫停戰(zhàn),彼此怒視著坐在旁邊的石制桌椅上。 阿爾法嫌棄石凳不干凈,就掏出來一件不知從哪個倒霉蛋身上獲得的護甲,墊在屁股底下,姿態(tài)優(yōu)雅地坐了。 轉眼就看見桑榆顛顛地拿出一張顏色鮮艷的坐墊鋪好,讓簡嘉坐下,又從儲物空間掏出條四方形,帶精美繡紋的桌布鋪在石桌上。然后捧出一壺還燙手的花果茶,一碟子甜香氣誘人的點心,在茶杯里面倒好了茶水,摸摸不燙了,才擺在簡嘉手邊。 “簡嘉哥,你嘗嘗,我在這喝到這種茶就覺得你肯定喜歡。”桑榆也不坐下,就站在簡嘉身邊給他介紹,完全當阿爾法不存在。 阿爾法在一邊看著看著,突然就覺得屁股下邊柔軟的護甲有些扎人。 回想與簡嘉到帝都的一路,他好像一直都是只顧自己舒服,基本沒怎么顧及簡嘉的需求,簡嘉也從來沒有跟他發(fā)過牢sao,似乎一直都沒有向他要過什么。 阿爾法注視著簡嘉,發(fā)現(xiàn)簡嘉看著桑榆的時候,眼中有種他從來沒有見過的溫柔和煦。這種溫和讓他胸口發(fā)悶,心里那個漏風的大洞好像又擴大了一些,還添了一種酸澀的疼痛。 簡嘉從來沒有對著他露出這種表情。 在簡嘉心里,他是什么呢? 他又有什么地方值得簡嘉喜愛呢? 一向自信得蔑視上帝的公爵大人,對著他可以輕易壓制的小桑榆,默默出了一身冷汗。 那少年眼中滿滿都是專注的情感,目光片刻不離地追隨著簡嘉,根本連個眼角都沒往他這邊撩。 他剛剛提到的結婚,媳婦之類的,簡嘉沒說,這小孩就一個字都不問,仿佛簡嘉說的每一個筆畫都是真理,不容置疑。 寧靜溫純,清澈柔軟,卻帶著一種震撼人心的可怕力量,不動聲色間就把他隔離在外。 阿爾法自認無論多喜歡簡嘉,都不可能做到這樣。第一次有了力所不能及,永遠無法追趕的挫敗。 所以簡嘉才看不上他的……是不是? 阿爾法身上的沮喪連簡嘉都感覺到了,回頭一看,平時坐著絕不彎腰塌背的阿爾法氣息低落,感覺都要塌成一個粘豆包了。 這是要作什么妖? “阿爾法?”簡嘉視線落在阿爾法身上。 聽到簡嘉叫他,阿爾法蕩到谷底的自信心瞬間坐上電梯,又上來了。 論做女仆,阿爾法自認比不上那個小綠帽,可是他覺得自己長得比簡嘉還好看,又有才華,出身高貴,教養(yǎng)良好,打不還手——雖然是不敢還手,罵不還口——雖然偶爾急了也會回嘴,但是……他在床上跟簡嘉配合默契,總而言之,綜合素質可以排第一,簡嘉一定會喜歡他! “你……你都找到他了,下一步做什么?別告訴我是跟他結婚。趕緊離開這里,都跟你說了這里危險?!卑柗ㄇ懊嬲f的還有點軟,最后一句語氣又硬起來。 戒尺嗖一下飛起,阿爾法應聲抱頭趴在桌子上,護住臉和屁股,反應堪稱訓練有素,嘴里還不忘說:“重婚是不道德的,要進監(jiān)獄。” 桑榆沒見過這種排場,在一旁目瞪口呆。 “結婚的是紫杉和棣棠,不是你我?!焙喖蔚馈?/br> “可是……我們在一起了,你……不能賴賬?!卑柗ǖ氖衷竭^石桌,抓住簡嘉的手,聲音中有種從未聽過的難過和祈求。 簡嘉抬頭,就看見阿爾法金藍色眼眸中洶涌的感情,熱情,擔憂,祈求,還有赤裸的喜歡和占有欲。 “你……什么毛病?”簡嘉無法理解,這位是挨揍挨上癮,徹底斯德哥爾摩了? 阿爾法心底發(fā)苦又氣悶,果然,這魔王都不知道自己喜歡他。自己的表現(xiàn),有那么差嗎? 阿爾法突然單膝跪地,握住簡嘉的手,表情鄭重,金藍色的眼眸落在簡嘉臉上。 “簡嘉,我阿爾法·斯賓塞喜歡你。我要做你的使魔,我要與你共享哀樂,我要跟你在一起,永遠?!卑柗ㄍ伦智逦?,表述明確,眼神沒有絲毫躲閃,直視簡嘉。 阿爾法的個性就是這樣,有想要的東西,直接伸手拿。有喜歡的人,直接說出欲求,立即行動,毫不拖泥帶水。 “抱歉,我已經(jīng)有使魔了。”簡嘉抽回手,神色非常淡。 阿爾法滿不在乎的一笑:“沒關系,就當你養(yǎng)了幾個寵物好了,我不在意那些小玩意。” 小玩意? 簡嘉眼眸一沉:“不好意思,我沒興趣?!?/br> 阿爾法眉頭皺起:“為什么?” 簡嘉淡淡道:“為什么?因為不喜歡你啊?!?/br> 阿爾法明顯一抖,臉上的神色讓非常討厭他的桑榆都有點同情了。 阿爾法嘴唇有點哆嗦:“我……” 簡嘉站起身,還沒說什么,一種可怕尖銳的力量在遠處一閃而過。 荊猬居然跑出來溜達了,正好趁這個機會解決一只。 簡嘉轉身就走,桑榆立刻跟上。 阿爾法臉上一片死白色,手腳都控制不住地劇烈顫抖,心跳得要蹦出來,胃里翻江倒海地向上涌,一陣干嘔卻什么都吐不出來。 那種尖銳的針刺感! 仿佛刻印在他大腦里面,讓他對于一切針形尖銳物品都無比恐懼的針刺感! 危險! 阿爾法大腦的每一顆細胞都在尖叫。 可是……簡嘉……過去了…… 怎么可以讓他去面對那種恐怖的危險…… 阿爾法咬住腮rou,踉踉蹌蹌地朝著簡嘉離去的方向跟過去。 這是他此生第一次,把別人的安??吹帽人约焊又匾?/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