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張鶴工作了一個月了,現(xiàn)在都還覺得自己能進這家公司簡直像是奇跡一樣,又像是在做夢。他的學歷條件算不上好,只是一個名不見經(jīng)傳的大學畢業(yè),沒有工作經(jīng)歷,就連在實習公司的時候表現(xiàn)的也很平平,他來投簡歷的時候,朋友們都說他是不自量力,就連他自己都覺得是異想天開。不過他那時候沒有目標,把簡歷往大大小小的公司投了幾十份,收到的反饋信息寥寥,而在他快要放棄的時候,卻收到了現(xiàn)在這家公司的面試通知。 張鶴當時都有些嚇到了,一邊查收郵件一邊確認對方公司的抬頭不是自己聽錯了,這才相信有一份大獎真的砸在了他的頭上。當時天氣還熱,張鶴一個窮小子還沒穿過西裝,不得不找隔壁寢室的同學借了一套,他人長得高,對方比他矮了十多厘米,那套衣服穿在他的身上就有些緊繃,也有些短,怎么看怎么不合適,但張鶴也找不出更合適的衣服了,只能就這樣擠了地鐵到了目的地。 面試的地方擠滿了人,但卻秩序保持的非常好,張鶴看著周圍的人都是一副淡定的樣子,模樣比他精致,經(jīng)驗看起來也比他豐富,只有他,穿著不合身的衣服,滿身的汗,除了比別人高一些之外好像沒有任何優(yōu)點了。張鶴遇到這樣的情況,反倒松懈了下來,等輪到他了,他心里也沒抱什么希望,被帶進去的時候倒覺得這里的氛圍真的不錯,坐下之后,他就看到了自己這次的幾個面試官。 池淵在幾個中年人中間顯得極為顯眼,張鶴這輩子都沒見過這么漂亮的男人。 是的,漂亮,他覺得池淵長相不是俊美,不是帥氣,而是漂亮。 微長的頭發(fā)有被好好的打理過,眼睛像是桃花眼,從張鶴當時坐著的距離都能看到對方的眼睫毛很密很長,像是混血一般,鼻梁很挺,鼻頭圓潤,嘴唇也顯得很紅,抿著的時候能看到上面淺淺的唇紋,沒有胡子,下頜線條流暢,看著就像是電視里出現(xiàn)的流量明星一般。他身上穿著也精致,雖然是坐著的,但張鶴能知道他衣服質(zhì)地很好,不像自己身上的廉價西裝。而他放在桌面上的手指纖長,握著筆的姿勢也很漂亮。 張鶴不知道自己為什么能記得那么多的細節(jié),只知道在看到那個人的一瞬間,自己的心臟就砰砰跳的厲害。 接下來的面試他覺得有些糟糕,面試官自然是問他為什么要選擇這份工作,他自己的優(yōu)勢是什么,張鶴結結巴巴的說了一通,之前背過的詞早已忘了大半,說的便有些斷斷續(xù)續(xù)的。他一邊說一邊盯著池淵瞧,說完后有些絕望的覺得自己大概是最后一次見到這個美人了,可惜表現(xiàn)的太差。 他沒想到他會被錄取,而且做的還是池淵身邊的生活助理。 張鶴覺得自己真的被一份天降大獎給砸中了,他看中的并不是自己比同期同學相對優(yōu)渥的工作待遇,而是因為可以在那個大美人身邊工作。入職一個月以來,張鶴雖然是生活助理,但跟池淵的接觸并不算多,不過他也一點都不氣餒,只要能經(jīng)??吹剿蛪蛄恕?/br> 張鶴不否認自己是顏控,這個世界上不看臉的人原本就在少數(shù),但是他對學校的?;ǘ紱]有那么迫切的感覺,看到校花也只是覺得長得確實不錯,不會無措,也不會緊張,所以張鶴覺得自己應該是喜歡池淵的,對他一見鐘情。 但張鶴又深深的知道自己根本沒有任何機會,池淵的性格很高冷,誠然他對公司合作伙伴都是一副笑靨如花的表情,在酒會上的時候宛如一朵交際花一樣,但他對公司其他的人絕對是嚴格的,不茍言笑的。而且張鶴也看得清自己的條件,他只是個剛畢業(yè)一無所有的小伙子,有什么資本去跟池淵交往呢? 況且兩個人還都是男人。 張鶴泡了一杯咖啡放在池淵的辦公桌上,他向來很勤快,每天來公司幾乎是最早的,先把辦公室里里外外的打掃一遍后,又把池淵桌子上的文件都整理好,然后坐回自己的辦公桌上,打開電腦,看著那些讓他有些頭疼的表格。 他是個學渣,即使來了這里一個月,業(yè)務上的事也沒有完全學會,他其實比起說是助理,大約更注重前面“生活”兩個字,說白了就是打雜的。要給池淵泡咖啡,他有客戶來的話需要泡茶準備點心,池淵出門的話需要做他的司機,就連池淵要去參與什么會議他也要跟著,或者什么晚宴,他也需要守著送他回去。 也許別人來做這份工作會覺得無聊或者大材小用,張鶴卻很樂意,他可能做的還不錯,至少泡咖啡的技術比最開始進來的時候要好了許多,至少現(xiàn)在池淵端起來喝上一口的時候,不會再皺眉了。 張鶴從電腦屏幕后偷偷的抬眼觀察著池淵,他今天依然穿著精致,一身淺藍色的小西裝,看起來非常的靚麗又帶了些活力,頭發(fā)也被好好的打理過,稍稍有點卷也帶一些蓬松的效果,盯著文件看時,那濃密的睫毛像是小扇子一樣不時撲閃幾下。他臉上有妝容的痕跡,張鶴也是見了他才知道原來男人是會化妝的,臉上也會撲粉,甚至會抹上跟自然唇色很相近的唇膏。他的手指很纖長,皮膚又白,簡直不像是男性的手,張鶴覺得自己跟他對比就像是從泥巴里滾到大的,而對方卻像是城堡里嬌貴成長的公主一般。 然而這個“公主”工作能力驚人,業(yè)務量也大的要命,只要他出馬攀談的客戶,似乎沒有談不下的。張鶴看過他談業(yè)務的樣子,笑容優(yōu)雅又帶了一點示弱,看著對方的時候眼神顯得很多情的樣子,再加上動聽的呻吟,恰到好處的談話技巧,簡直無往而不利,張鶴覺得自己要是他的客戶,大約也會什么條件都答應下來。 當然公司里后續(xù)配套的質(zhì)量也確實不錯,在國內(nèi)幾乎是名列前茅的存在。 中午十一點半,張鶴就要開始給池淵點餐,一個多月的工作經(jīng)驗已經(jīng)讓他知道池淵愛好吃什么。池淵吃的很健康,中午一般吃少油少鹽的素食,搭配鮮美的高湯和一小碟水果。等餐點送來的時候,張鶴跑下樓去穩(wěn)穩(wěn)的拿了上來,在池淵的休息室里全部擺好,然后自己再去公司的食堂里吃飯。他才走出休息室的門,差點就和池淵撞在一處,張鶴連忙停了下來,臉上露出歉意,“抱歉……” 池淵臉色平靜,一點晃動都沒有,他道:“晚上我有個飯局,你跟我一起去?!?/br> 張鶴聽到這句話,心里并沒有要加班的痛苦,反而是比較欣喜的,“好的?!?/br> 飯局又是在張鶴以前進都不敢進的高級酒店里進行,張鶴是不跟著上去的,他坐在樓下的大堂的沙發(fā)上等,一邊等著一邊緩慢的玩著手機。他的心思并不在玩手機上面,腦子里又忍不住浮現(xiàn)出池淵的臉來。 那張臉確實漂亮的過分,簡直像長在張鶴全部的喜歡點上面一樣,一分一厘都不差,張鶴都覺得再這樣下去,自己大概這輩子都不會再找到合自己心意的男朋友或者女朋友了。 張鶴在讀書的時候大部分時間用在打工還貸款的學費上,小部分用來打游戲,對戀愛這種事著實分不出精力來,所以他到現(xiàn)在都分不清自己到底是愛好男還是愛好女,zuoai這樣的事他自然都沒碰過。 二十多歲的處男,現(xiàn)在一想到“zuoai”兩個字身體就忍不住有些燥熱起來,腦海中難以克制的浮現(xiàn)出池淵那張漂亮的臉,不知道他在性愛中又會是怎樣一番迷人的樣子……那張臉布滿潮紅的話…… 張鶴在自己快要完全勃起之前回過了神,臉上都露出了羞恥來,他居然在這里意yin著自己的上司,未免也太過了。身體里的熱度還沒降下去,張鶴就聽到了一陣人聲,他抬起頭,便看到一群人正從電梯里走出來,中間最顯眼的人自然是池淵。 池淵身上已經(jīng)換了一套衣服,依然是精致的西裝,卻是藏青色的。西裝穿在他的身上絲毫不顯得古板,反而帶了一點讓人探尋的意味在里面。他顯然喝了些酒,臉頰上透著兩抹紅潤,原本漂亮的五官更顯得美艷動人,眼波流轉的時候都充滿了風情。 張鶴下腹一熱,他連忙擯棄掉那些不該有的想法,站了起來正要往上司那邊走過去,便看到池淵跟其中一個中年男人擁在一起,姿勢親密。那人摟住他的腰,湊在他的耳邊親昵的說著些什么,而池淵臉上浮現(xiàn)出曖昧的笑意來,眼睛都微微瞇了起來,嘴唇也比平常要紅潤一些。張鶴不知道為什么,看到這樣的畫面覺得有些惹眼,他站在原地,看著那邊的兩個人抱了近五分鐘才分開,那個男人還往池淵的臉頰上吻了吻。 等其他人離開了,張鶴才快步走了過去,池淵卻像是喝多了的樣子,身體往后一踉蹌,張鶴眼疾手快的抱住了他的腰身,才避免了讓他摔倒在地。 池淵抬起頭看到他,原本含著的笑意漸漸消散了,變成跟平常一樣,只是語氣要比平常軟,“送我回去吧。” 張鶴靠近他就知道他必然喝了很多的酒,酒味有些沖鼻,他擔心池淵摔倒,并沒有松開摟著他的手,池淵也沒有掙扎開,被他半摟半抱的帶出了門,車子恰好被開到了門口,張鶴將他塞到后車座,又替他系好了安全帶,才回到駕駛席,將車穩(wěn)穩(wěn)的開了出去。 池淵居住的地方是全市內(nèi)最好的地段的一間公寓,張鶴之前來過了,但是并沒有上去,這次才有機會送池淵上樓。池淵看起來喝多了,一路上都靠著他,臉色紅的厲害,眼眸也一副半睜的樣子。張鶴身材高大,要扶著他完全是一副輕松自如的事,如若能抵抗住他身上的氣息的侵襲的話。 池淵身上總是很香,此刻那股濃郁的酒味也掩蓋不了他身上的香味,那股味道很好聞,張鶴都很好奇到底是什么牌子的香水,如果不是太貴的話,他都想買一瓶,晚上自慰的時候聞著的話大概能讓他早點射出來。 心臟像是被羽毛搔刮著一般,張鶴覺得自己今天晚上肯定要自慰了,他現(xiàn)在就有些忍不住心底的yuhuo。到了池淵居住的門前,看到是指紋加密碼鎖的門時,張鶴不得不叫醒正窩在自己胸前閉著眼的上司,他盡量用輕輕的聲音道:“池先生,已經(jīng)到了,我不知道您門上的密碼?!?/br> 池淵聽到他的聲音,先是往他的胸口上蹭了蹭,如同鴉羽一般濃密的眼睫毛顫了顫,才緩緩的睜開。張鶴同他泛起一點迷霧的眼眸對視了一下,心臟就控制不住的狂跳,幸好池淵離開了他的胸膛,張鶴才悄悄松了口氣。 池淵按下密碼的速度有些遲緩,但好歹還沒醉得太厲害,至少沒有按錯。等進了屋子,張鶴看著屋子里精致的裝修時,覺得自己的小窩對比起來簡直像是個狗窩。他蹲下身幫池淵換了拖鞋,池淵乖乖的抬起腳讓他把鞋子脫掉,張鶴帶著他到了客廳,看著關著的幾扇門,不得不開口詢問:“池先生,臥室是哪一間?” 池淵抬起手指指了一下,張鶴便帶著他擰開了那道門,又打開了里面的燈。 里面的擺設也很精致,寬大的床看起來睡三四個人都不成問題,被子平鋪著,并排放著兩個枕頭,還有一個海豚形狀的抱枕,而床頭柜上擺著一個花瓶,里面放著一束粉色的玫瑰,大約已經(jīng)放了有幾天了,花瓣都有些凋落的樣子。張鶴把池淵放在床上,正不知道要拿他怎么辦的時候,池淵突然伸出手握住了他的手腕。 池淵的手很嫩,張鶴覺得被握住的感覺很奇妙,心跳又不受控制的激烈跳動著,他咽了咽口水,小聲道:“池先生,還要我?guī)湍鍪裁磫???/br> 池淵緩緩睜開眼眸看著他,張鶴很懷疑他現(xiàn)在到底能不能辨認站在他面前的人到底是誰,就聽到池淵道:“幫我洗澡?!?/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