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分曲:藍(lá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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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分曲:藍(lán) —***— Eyes are the windows of the soul. —***— 他坐在椅上,手上拿著一份文件,眼睛里的專注令他散發(fā)著一股成年人的氣質(zhì)。工作著的夏爾·凡多姆海恩完全不像一個只有十三歲的男孩,他處事的果斷和老練、精明到極的決斷還有營商式的思考,這些只應(yīng)在踏進社會多年的成人身上出現(xiàn)的特質(zhì),卻在這小伯爵身上完美的展現(xiàn)出來。 伯爵的瞳孔好像在反映著他這個年齡非正常的成熟似的,那片蔚藍(lán)色中帶著難以看透的深邃。 眼睛為靈魂之窗。 盡管小少爺怎樣遮掩,當(dāng)時那件事對他造成的影響還是會不時從那雙靈魂之窗中滲漏出來,緩慢地流淌。藍(lán)眸里的陰影部份就像是少年那不堪的過去,還有由那而生的,黑暗的誓言。 但不論如何,那都是無法改變的回憶。對此,男孩從未回頭。 —***— 伊麗莎白表面上好像還是個很純真的女孩,只不過身為一個米多福德,父親為英國騎士團團長、母親也帶有“那個”家族的血統(tǒng),麗茲所懂得的其實比一般嬌生慣養(yǎng)的千金小姐要多那么一些。那不單是保護作為米多福德家族幼女的她的利器,更是對于現(xiàn)任凡多姆海恩家主未婚妻的堅利盾牌。 所以當(dāng)那天她看到夏爾的時候,就已經(jīng)很清楚那個少年不再是她所認(rèn)識的男孩了。在她不知道的那段時間,夏爾究竟經(jīng)歷了什么她是完全的無法懂得。但是在她看到夏爾是如何不能忍受別人的觸碰的時候,她就決定了:過去并不重要,重要的是,她一定要令夏爾再次展出笑容。至于她不知道的過去,她希望能從未來歡樂的回憶中慢慢地沉淀下去。 所以當(dāng)她看到了那雙眼無神、眼中只有一片混沌藍(lán)色的夏爾時,她強忍著淚水,強行迫使自己展出燦爛的笑容,她對著那從小就認(rèn)識的男孩祝愿他早日康復(fù)。 她要令那雙眼瞳重拾光輝。 喜歡穿著可愛服飾的金發(fā)女孩從舒適的沙發(fā)上站起來,登上華美的樓梯尋找自己的母親大人:是時間計劃一次到凡多姆海恩家的探訪了。 —***— 看著白紙上濺起的墨漬,小少爺感到很奇怪。最近自己沒有生病,作息和用餐都符合正常的狀況,但是他的手卻會無力。在短短的一小時里,鋼筆就已經(jīng)從他的手中掉落不少于十次。[注1] 注1:此篇為2012年塞夏吧文賽接力大賽作品,以上文段的作者為屋倫(貼吧ID @GRiel),在此感謝這位已經(jīng)出坑了不起的文手。 夏爾平伸開那只纖細(xì)的右手,皺著眉頭將它握成拳再展開,但那種無力的感覺依然沒有什么改變。 夏爾嘆了口氣,干脆放下鋼筆雙手疊加放到腦后,給繁忙的工作中的自己一次小小的偷懶。 窗外是自家宅邸的院落,這時候正好是一個最好的季節(jié)。院子中塞巴斯蒂安打理的白色薔薇叢正綻放的妖冶,綠色的枝葉在不算耀眼的陽光下安靜地折射著上一次澆水時花灑上殘留的水露。 夏爾有些不自然地握了握有些麻木的右手,天藍(lán)色的眼眸突然少有的變得失意起來。 院落的薔薇也好,這一切也好,塞巴斯蒂安總會將他們整理得完美而有條不紊,家務(wù)、待客、園藝、禮儀,那是那只惡魔的美學(xué),完全不符合他身份的美學(xué)。 思緒莫名就飄回了很遠(yuǎn)的以前。兩年前的這種時候,宅邸里還沒有這樣多的白薔薇,而是各色的薔薇纏繞糾結(jié),在幾近宏偉的圍欄上爭相綻放;那時候,廳堂還不是如今這般泠漠而寂靜,而是家人和朋友談笑往來,溫暖了現(xiàn)在已經(jīng)成為過去的那只壁爐,田中穿梭于宅邸的各個房間,那時候還沒有一個叫做塞巴斯蒂安的男人存在于自己的生命之中。 那時候,麗茲幾乎每天都會來宅邸,或是帶來米多福德家什么奇怪的玩具,或者只是單純地帶著洋娃娃一般的笑容叫著他的名字。 夏爾,夏爾。 夏爾不清楚自己對于伊麗莎白究竟抱有一種什么樣的情感。他一直都將照顧伊麗莎白當(dāng)作自己作為凡多姆海恩當(dāng)家的最重要的責(zé)任之一。然而他最快樂的時光和痛苦的時候,總能看到那個帶著天真笑容和喜歡穿著可愛衣裙的少女環(huán)繞在自己的身邊,笑容就像是融化了陽光,卻總是那樣遙遠(yuǎn)而不可觸及。 不是愛情……更不像是親情,如此說來的話,倒像是一種更簡單的,污穢者對于純潔靈魂的憐惜,不幸者對于幸運者的珍重。 他并非那種會因回憶而傷感的人,回憶對于他來說,一直是無關(guān)緊要的東西。夏爾睜開眼,桌上的文件凌亂地擺放著,那只海一般的眸子映射出幽遠(yuǎn)而不知所想的光芒,一瞬間好像飄流地很遠(yuǎn)。 然而目光再次落到那只麻木的手上時,夏爾突然感到一陣莫名的失措,仿佛失去了什么應(yīng)有的重要的物品一般。現(xiàn)在的他并不知道這種感覺意味著什么,只是一種莫名的心慌忽然涌上夏爾的心頭。 有不好的預(yù)感。 —***— 塞巴斯蒂安收拾好最后一只盤子,終于放松般地輕呼了一口氣,決定上樓告訴少爺該用午餐了。 木飾條紋的古典樓梯一塵不染,奢侈的水晶吊燈折射著窗外的陽光映射在空蕩的大廳里,顯得整個宅邸有一種冷冽的孤傲。執(zhí)事的臉上是幾乎不變的標(biāo)準(zhǔn)微笑,整潔的燕尾服后擺隨著他的動作飛舞起來。 輕輕推開夏爾房間的門,塞巴斯蒂安鞠躬:“少爺,休息一下吧,該用午餐了?!?/br> 夏爾驚起:“啊……塞巴斯蒂安。我這就下去?!?/br> 塞巴斯蒂安幾乎不可見地微皺了一下眉頭,重新鞠躬并下樓。 —***— 不知是幾時下起了雨。 懶洋洋的雨絲從天際就這樣落下來,跌落在伊麗莎白精致的洋傘上。 她不禁抬頭望向灰蒙蒙的天空,無數(shù)細(xì)針一般的雨點回旋著化成一個個看不見的點。細(xì)雨中的倫敦還是一如既往的車水馬龍,馬車車輪與柏油馬路的碰撞聲中夾雜了水花濺起的聲音,人們的手中擒著各式顏色的雨傘,談笑與聊天卻還是一如既往。 只是每每這時,一種被拋棄的古怪錯覺就會襲上少女的心頭。 有些麻木的鈍痛不知怎的從指尖緩緩傳遍了全身。少女站在凡多姆海恩家宅邸的大門前,緩緩地蹲下。 她不知道她是否真的能做到一些事情,她甚至不奢望能夠用幼稚可笑的行為打動那個冰一樣的少年。她只希望,如果撒嬌和任性能夠讓那個少年的目光從黑暗處移開一點,那么她不介意永遠(yuǎn)如此稚拙下去。 如果我是雨的話,是否就能像把永遠(yuǎn)無法交匯的天空和大地連接起來那樣,連到某人的心呢? —***— 夏爾坐在長長的餐桌前,對著面前銀盤里的牛rou有些驚異而不甘地咬住了下唇。 右手拿著的銀刀再一次掉落在地板上。 “少爺?” 塞巴斯蒂安這一次真的皺起了眉:“少爺,您的手……怎么了?” 夏爾的左手用力按住了無法控制的右手,一種失措的感覺慌忙地傳遍了他的神經(jīng)。嘴唇張了張,“我不知道”剛要出口,卻被生生吞了回去。 小少爺“騰”地從座位上站起來,左手依然按住右手,冷冷地開口:“沒什么,今天不餓,我先上樓了?!?/br> “少爺——”塞巴斯蒂安的語氣嚴(yán)肅起來,卻還沒有說什么,已經(jīng)被夏爾打斷。 “說了沒有事情!”語氣生硬到少年自己都不相信的地步。 “夏爾~和塞巴斯蒂安先生吵架了嗎?” 夏爾回頭,看到聲音的主人正單純而甜美的沖他笑著。 “麗茲?”夏爾回頭,語氣中略有些驚訝的成分。 “吶吶,夏爾,我來了喲。我告訴你喲,今天來的路上我看到了一只好可愛的小狗喲!那只小狗是白色的毛……” 夏爾心中那陣不好的預(yù)感越發(fā)加強了。藍(lán)色的眸里波動著不知名的閃爍。 右手,已經(jīng)完全麻掉了。 —***— Puppets have no soul —***— 塞巴斯蒂安的嘴角勾出一抹不明意味的輕佻,他面前的餐盤即使已經(jīng)潔白得可以映出人影,執(zhí)事卻依然微笑著毫不在意地擦拭。 伊麗莎白抿著嘴唇站在離廚房有一段距離的地方默默地望著塞巴斯蒂安,看著他手中精細(xì)的動作飛速的旋轉(zhuǎn),卻不知道怎么心中萌生出一種不好的感覺。那樣飛速的手指,那樣非人一般的精巧…… 就如同天生cao縱人偶的手指一般。 —***— 夏爾不明白的事情其實有很多。 不明白自己存在的意義,不明白當(dāng)年到底發(fā)生了什么,不明白為何活下來的為何是自己,不明白一直在執(zhí)著追求的東西究竟是否是正確的。 無數(shù)疑惑總是伴隨著他,只是他從未肯對自己承認(rèn)。過去不會,現(xiàn)在不會,將來更不會。因為他是夏爾·凡多姆海恩,凡多姆海恩家族的當(dāng)家兼女王的忠犬。在他的生命中,不可抗力固然是存在的, 卻無法阻擋他的步伐。 縱使舍棄自己的靈魂,將生平一切拋棄給惡魔,也要賭上凡多姆海恩家族的榮耀,掌控一切。這是夏爾從小受到的教育,亦是在那一月中自己感悟到的唯一信念。 掌控一切。 然而……少年慢慢地用左手托起那只麻木不能動彈的右臂,怔怔地不知在想什么。 究竟是為什么呢?這令人毛骨悚然的預(yù)感,怕不是什么好的兆頭吧。 望向窗外,天藍(lán)色的一片,夾雜著幾片污垢般的白云,礙眼地飄來晃去。 —***— 所謂欲望。是非常人性化的一個詞。 只有人類才會擁有欲望。只有人類才會為自己的欲望拼搏。 而人類之所以會有希望,是因為他們看不見死亡。 哪怕是觸手可及,卻永遠(yuǎn)無法真實地?fù)崦剑劳龅哪印?/br> 正是因為看不見死亡,所以才更加可怕。 因為看不見死亡??床灰娂磳⒌絹淼拿\。才會如此狂妄地想要掌控。 正是因為看不見死亡,所以人類才會戰(zhàn)斗。 因為看不見自己可能迎來的結(jié)局,所以才永遠(yuǎn)都懷抱著會掌控一切的癡想。 那正是渺小人類的癡狂之處。 也正是渺小人類的強大之處。 是欲望,使得人類生存。 也正是欲望,使得人類甘愿拜倒在力量之下,淪為一只只沒有靈魂的人偶。 伊麗莎白很快察覺到了夏爾的變化。 自從少年的右臂受傷之后,就像換了一個人似的,突然之間沉默寡語。雖然之前的少年也并不是愛好聊天的人,但是至少不可能像現(xiàn)在這樣,就算是她極力活躍氣氛也一語不發(fā)。 伊麗莎白敏銳地注意到,平時最為關(guān)心夏爾的塞巴斯蒂安這一次卻好像什么也沒有發(fā)生過一般,還是一如既往地做著最普通盡職的工作,仿佛絲毫不逾越。 “夏爾到底發(fā)生了什么!” 直到伊麗莎白終于無法忍耐,主動找到了執(zhí)事,質(zhì)問出了這幾天她最為關(guān)心的問題。 “如您所見,少爺是傷了右臂。”塞巴斯蒂安恭恭敬敬地答道。 “你明明知道我不是說的那個!” 伊麗莎白死死地盯著執(zhí)事,她確信執(zhí)事知道些什么,只是瞞著她而已。 “我并無意隱瞞小姐。”塞巴斯蒂安的神色不由他本人意愿地染上了一絲邪魅,“我所說的便是實話。少爺?shù)挠冶邸軅??!?/br> 伊麗莎白那雙碧綠的大眼睛睜大了。突然她想起了一個在很小的時候聽過的傳說。 —***— 右手…… 右手為人類所主要運用的手,右手對于手無寸鐵的人類來說,一直都是不可或缺的存在。 右手代表了人類的生存,右手代表了身為人類一切的掌控力。 拿餐具的是右手,舉劍的也是右手。 傳說,以前有一個很貪心的商人,為了得到無盡的錢財與惡魔簽訂了契約。惡魔的要求很簡單,他只要那名商人的一只右手。 商人覺得是很值得的條件,于是點頭同意。 商人得到了搬也搬不完的金山銀山??墒堑诙欤倘讼胍沿攲毮贸鋈プ冑u,卻發(fā)現(xiàn)身體怎么也動不了了。 原來是因為他被惡魔奪去了唯一可以控制自身意識行動的右手,整個人都淪為了惡魔的傀儡,變成了一只沒有靈魂的人偶。 伊麗莎白手中托著的茶杯在那一瞬間被摔得粉碎。 —***— 為什么要舉起手中的劍呢? 是因為恐懼著無法看到的無形之物嗎? 是因為如果不揮下手中的劍,就會被那恐怖的無形之物所滅卻嗎? 還是因為,恐懼著自己身后想要保護的東西被那無形之物所傷害呢? 如果不是如此……又為什么要揮下手中之劍? 又為什么憑借那空虛的狂妄,固執(zhí)地抵抗那無法戰(zhàn)勝的不可抗力呢? 天空的顏色…… 藍(lán)色。 那屬于天空的藍(lán)色,總是可以映射在夏爾那只水晶般的眸子里。 那只眸子,可以盛滿堅定,盛滿凌厲,盛滿狠戾。 唯一不會盛著淚水。 伊麗莎白知道。因為夏爾的眼眸是晴朗的天空,而晴朗的天空,是不會落雨的。 —***— “快逃??!夏爾,快逃??!” 和衣坐在自己床鋪上的夏爾莫名其妙地看著突然沖進來的伊麗莎白,眉頭使勁皺著,“你說什么?什么快逃?” 金發(fā)的少女已經(jīng)喘地上氣不接下氣,眼眶里盈滿了淚水,“快逃夏爾!他想要害你啊,他——塞巴斯蒂安想要害你??!” 夏爾睜大了眼睛,難以置信地看著少女。 夏爾沒能反應(yīng)過來,然而在這時,那明顯標(biāo)志般的皮鞋響聲已經(jīng)來到了少年的房間門前。 “少爺?!?/br> 夏爾的第一反應(yīng)便是上前抱緊了面前太過激動的少女,然后十分緊張地望著門的方向,就如同這樣可以穿透門的界限看到外面似的。 門外的人似乎深深的嘆了口氣,然而傷感的口氣反而不真實到讓人覺得有些狡黠了。 “您不相信我嗎?” 夏爾張張口,遲疑了。 相信你嗎?除了契約以外毫無人性的惡魔? —***— 命運這種東西,說得太玄,信的人只會越來越少。 追尋真相。 卻往往只是追尋到可以否認(rèn)上一次自己找到的真相并非真相的證據(jù)。 那么為什么……即使這樣,卻不放棄追尋? 反而選擇墜入名為命運的濁烈深淵。 那么為什么,還要起身反抗,妄圖掌控這命運? 木門發(fā)出一聲非常輕的“咔嗒”聲,漆黑的執(zhí)事扭開了門把。 夏爾沉默地看著來人一步步地靠近自己,下意識護住了幾乎要暈過去的伊麗莎白。惡魔的眸子不知何時變?yōu)榱诵杉t的顏色,那樣散發(fā)著危險的信號。 就是那樣的眸子,一點點地靠近了夏爾,幾乎是曖昧而溫存的態(tài)度。少年終于克制不了憤怒和恐懼,在那天藍(lán)色的眼眸中透露了一切。 于是只聽執(zhí)事的一聲輕嘆,“少爺,您果然是什么都不知道?!?/br> —***— 真的那么想要掌控一切嗎? 夢里,似乎塞巴斯蒂安的聲音近在耳旁。 必須要——掌控這一切。 掌控一切,是為了什么呢? 為了什么才不重要。我只是一定要—— 一定要這樣走下去。 那樣的話,一切不可抗力的阻擋就都不會阻礙到我了。 那么,又是怎樣的理由,讓您如此的希望走下去呢? ……………… ………… …… 不明白的事情有很多。 不明白自己存在的意義。 不明白當(dāng)年到底發(fā)生了什么。 不明白為何活下來的為何是自己。 不明白一直在執(zhí)著追求的東西究竟是否是正確的。 那么做,難道不是為了保受所愛之人不受傷害嗎? 不是。下意識地反駁,并不是。 那樣的話,又為什么要如此執(zhí)著? 為什么要如此懦弱地死死與命運拉扯而不敢放松? 那只清澈如天空,混沌如海洋的眸子,眼神里似乎有什么呼之欲出,不再是疑惑,也不再是堅定,而是一種忽的驚訝與釋懷。 一瞬間,無數(shù)奇怪的白色細(xì)線從夏爾的右臂上顯現(xiàn)出來,直直地連接到塞巴斯蒂安的手背上契約符號為止。 然后毫無預(yù)兆的,無數(shù)細(xì)線崩斷離析。 —***— 直到一個星期之后,夏爾才知道了這件事情的整個始末。 據(jù)塞巴斯蒂安所言,他們之間是契約發(fā)生了互噬。至于根源,便是夏爾那深層埋藏的想要掌控的欲望。結(jié)果因為契約的關(guān)系,反而使自己受到了力量吞噬,麻痹了右手。 臣服于力量的人類,就如同沒有靈魂的人偶。 夏爾握了握已經(jīng)恢復(fù)知覺可以正常工作的右手。手指恢復(fù)得很快,現(xiàn)在已經(jīng)可以恢復(fù)為原有的生活了,工作也一切可以照常行進了。 只是,那些疑問與迷茫,卻始終揮之不去。 那么做,難道不是為了保受所愛之人不受傷害嗎? 心中浮現(xiàn)了那個金發(fā)少女開懷的樣子,傷感的樣子,為了他而淚流滿面的樣子。卻怎么也無法聯(lián)想更深處去了。 天空無法缺失大地,卻也永遠(yuǎn)無法真正碰觸到大地。 “塞巴斯蒂安?!?/br> “是,少爺?” “你說我右手的事情是互噬,那我問你,明明也擁有契約的你怎么會沒事?” 黑色燕尾服的塞巴斯蒂安微笑著放下手中正在清潔著的花瓶,淡淡道,“因為契約紋章在我的左手上。” 夏爾猛地怔住了,眼眸里的驚訝揮之不去。 是的,他明白,這意味著什么。 塞巴斯蒂安心甘放棄掌控之力,將如此決定性的力量,放在了不會掌控的左手。 “為什么?”半響,少年只問得出這句話。 執(zhí)事拿起那只花瓶擦拭著,亦是很淡的語氣,唯有他的唇角揚起一抹幾不可見的笑容,“如果我的手上沒有劍,我就不能保護您。但如果我一直握著劍,我就不能占有您了。” 所以,為了能夠占有您,我選擇舍棄利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