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你值得更好的(劇情章)
“先生您好,飛機馬上就要起飛了,請您盡快把手機關(guān)機?!?/br> 面前的空姐笑容甜美妝容精致,謝瑜卻連假笑的欲望也沒有。他再次劃開手機,看著屏幕上那句“已送達(dá)”,眼睛不禁有些酸澀。 主人還是沒有回他的消息。所以,這是真的厭倦他了吧,所以連一句客套的“一路順風(fēng)”也沒有。 嘆了一口氣,謝瑜抱歉的沖面前的空姐歪了歪嘴角,然后按下關(guān)機鍵。他實在笑不出來。 回想起早上的場景,他還是覺得像一場噩夢。 其實昨晚他一夜未睡,被丟掉的恐懼感如影隨形,他不明白聞旌到底是什么意思,又怕自己說多了惹得人生氣,于是干脆就不問了。 早上掐了點去叫聞旌起床,進(jìn)門的時候他心里其實是很緊張的,因為不確定聞旌還要不要自己服侍。結(jié)果正好撞上了穿戴整齊的聞旌系著領(lǐng)帶出來,四目相對的瞬間,兩個人都看見對方不太好的面色。 謝瑜條件反射的就想跪下認(rèn)錯,然后被聞旌黑著臉捏著脖子向上提了一個踉蹌。他能感覺到聞旌的怒氣,卻不知道為什么,只覺得自己什么事也做不好,原本只是想走之前留一個乖巧懂事的好印象,結(jié)果還是惹得聞旌生氣。 “站好了!你這動不動要跪的是什么毛病?”聞旌也一夜沒合眼,早上又起得早,起床氣正旺,又見不得謝瑜這副低三下氣的樣子,恨不得拎著人的領(lǐng)子破口大罵。 明明已經(jīng)給你機會了,謝瑜啊謝瑜,你怎么就這么想當(dāng)我的狗? 可話到了嘴邊,不知道為什么就是說不出去。最后只能黑著一張臉,怒氣沖沖的下樓開車。 謝瑜站在樓上,等著人開了車走了,才敢下來。他怕聞旌一回頭,就看見他通紅的眼睛,然后又惹得人生氣。其實自己委屈沒什么,他早就習(xí)慣了聞旌的性子,大學(xué)那會兒受的苦還少過嗎。只是,他見不得聞旌不開心。 既然已經(jīng)決定了要走,拖拖拉拉也不是他的風(fēng)格。c市的事業(yè)剛剛起步,完全是從頭開始,但是既然是聞旌想要的,他就會不顧一切去實現(xiàn)它。謝瑜在家里收拾了一上午,把家里重新打掃了一遍,然后把一些急救的藥拿出來檢查了一下,和醒酒的一起放在客廳顯眼的位置,還有聞旌的衣服鞋子,全部按季節(jié)擺的整整齊齊。他本來還有一些叮囑想當(dāng)面告訴聞旌,想想還是算了,打算趁著中午約陳秘書出來交代清楚。 至于他自己的東西,只帶走了一些常用的衣服,還有那條舊毛毯。 他總是孑然一身,來的時候如此,走的時候亦然。 陳秘書接到謝瑜見面的短信的時候,整個人都在崩潰的邊緣。今天的聞旌像吃了炮彈一樣,從進(jìn)了公司大門開始,就一直黑著個臉,一早上從他辦公室里出來的人,沒有一個不是被罵到腿軟。原本還有人寄希望于謝瑜,誰知道剛提了一句“今天小謝總好像沒來”就見聞旌猛的摔了文件,眼神冰冷,整個臉上寫滿了“不耐煩”和“滾”。 “所以,你是被大老板調(diào)到C市了?永遠(yuǎn)也不回來了?”陳秘書驚訝的長大了嘴,謝瑜和聞旌的關(guān)系,她是知道一二的。謝瑜這個人性格穩(wěn)重,辦事也靠譜,何況他是最不會頂撞聞旌的那一個,她實在想不通謝瑜是哪里惹了聞旌,讓人發(fā)這么大一通火。 “大老板大概正在氣頭上,也許過一段時間就會把你調(diào)回來了?!标惷貢仓雷约哼@話實在沒什么可信度,聞旌雖然喜怒無常,但他這個人從來不意氣用事,他做的每一個決定都不會后悔,也就是說,他調(diào)謝瑜走這件事,是不會改的了。 “也許吧?!敝x瑜自然也明白,只是他想的更多。聞旌調(diào)他走根本不是普通的職位變動,c市離這里很遠(yuǎn),加上事業(yè)剛起步,他以后不會有時間再偷偷溜回來。聞旌畫了一個圈,他就只能乖乖待在里面,畫地為牢。 “我今天叫你來,其實是有別的事?!彼⑽⒁恍?,可惜印在那張憔悴的臉上,只能看出苦澀來。 “以后聞總的事,就拜托你了?!敝灰娝麖膽牙锾统隽艘粋€破舊的本子,封面是牛皮紙包的,已經(jīng)破損,看得出是經(jīng)常翻動的。 陳秘書接過打開一看,里面密密麻麻,記的全是聞旌的喜好和習(xí)慣。從日常的作息,到不同時間點咖啡的要求,事無巨細(xì),而且能看出已經(jīng)記了很久很久。盡管都是一些瑣事,但是謝瑜記得很認(rèn)真,也很有條理,一些地方甚至還有批注。陳秘書驚訝的看了一眼謝瑜,這本本子之中的情意,只要是看過一眼的人,都能懂。 謝瑜卻只是平靜的坐在那里,好像寫下這本備忘錄的人根本不是他。他像是一個虔誠的信徒,把一顆真心剖開了送到自己喜歡的人面前,卻不言不語,不求回報也不求回應(yīng),他甚至不要被理解,被看透,他只是跪在那里,全然的心滿意足,仿佛枕著一縷氣息,就能安睡了。 陳秘書帶著那本備忘錄走了,謝瑜才算松了一口氣。你的身邊沒有我,但是如果有別人能把你照顧的很好,那我不在,也沒關(guān)系的。真的沒關(guān)系。 上飛機之前,謝瑜還是給聞旌發(fā)了一條短信。 “先生,我已經(jīng)上飛機了。您讓我做的事情,我一定會好好去做的。祝您一切順利?!?/br> 他把所有的舍不得、不甘心,還有最真摯的祝福都放在了這短短的幾句話里,刪刪減減,隱去了不能說出口的愛意。 聞旌看著那條短信,心里仿佛郁結(jié)著一口氣,上不去下不來。他知道自己應(yīng)該回一句的,哪怕是一句“一路順風(fēng)”也好,他甚至可以想象屏幕那頭,謝瑜拿著手機充滿期待的模樣。像渴望主人賞賜rou骨頭的小狗,眼睛濕漉漉的看著你。 謝瑜真的走了。跟在自己身邊七年的人,終于離開了。他說不上來自己是開心還是失落,又盼望著從前那個意氣風(fēng)發(fā)的謝瑜能夠回來,又覺得自己可能再也摸不到那人乖順的頭頂、絕妙的身體。 如果這個人一直屬于我就好了。不管是耀眼的還是卑微的,都是屬于我的。 腦海里這樣的念頭突然止都止不住,聞旌忍不住又摔了文件。思來想去,還是打開手機,給謝瑜回了一句“好”。 他想,這樣就行了。其他的不要再妄想了,既然已經(jīng)決定把他當(dāng)做一個人,就不必再折辱他了。 謝瑜值得更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