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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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最后一抹余暉沉下地平線后,織柔與明水涯站在了玉州城門口。 城門守衛(wèi)遠(yuǎn)遠(yuǎn)看到天邊有飛行御器而來,早就去通報了城主,故而二人一落地,便看到玉州城主拄著拐杖在門口等候。 城主外貌六十歲上下,身形略帶瘦弱,但看起來還算康健。之所以拄著拐杖,是因他只有一條腿,另一條褲腿空了半截。 “二位仙長,便是從祁州而來吧?” 老人朝二人行禮:“在下玉州城主秦千山,剛剛太虛山通過傳音鈴將事情始末告知老朽,辛苦二位仙長了?!?/br> 織柔回了個禮:“秦城主不必多禮,今我來此,是受趙城主委托,要將祁州城主令交付給他的侄子?!?/br> 秦千山悵然道:“……趙闊,唉。此處不是說話的地方,還請二位仙長先隨我回府?!?/br> 上了秦千山的馬車,不過幾個拐角,便到了城主府。 對比祁州,玉州城內(nèi)范圍不到它一半,街邊房屋因風(fēng)化而顯得老舊不堪。 街上往來平民,皆用衣物將自己包裹的嚴(yán)嚴(yán)實實,以抵御風(fēng)沙。 玉州在荒涼的戈壁灘上修建而成,且地理位置偏西——再往西邊去八百里,便是太虛山弟子們的駐扎地,而駐扎地背后,便是無回海。 無回海是一片充滿瘴氣的沙漠,在那里,封印著魔門。 換而言之,玉州便是離魔界最近的地方,再加上環(huán)境惡劣,故而貧瘠。 “二位仙長,請先在此歇息,老朽帶霄兒那孩子過來?!?/br> 秦千山領(lǐng)著織柔二人到客堂后,招呼侍從上了茶,便暫且離開。 一時間客堂陷入沉默。 明水涯觀察著織柔的神色,見她只低頭喝茶,嘆了一口氣:“阿柔,你還未回復(fù)我?!?/br> 織柔喝茶的動作頓了一下,并不做聲。 “你瞧,我三年前便該與你在一塊,可你臨頭反悔,留我一個人孤苦伶仃…” 明水涯起身,走到織柔身后,兩手撐在桌角,彎腰將對方環(huán)在懷中,鼻尖蹭著她的鬢發(fā)。 “明,明水涯……秦城主快要回來了,你,你坐好!” 織柔雙手捧茶僵坐在凳子上,對方的鼻息輕輕撥撩著她,讓她不敢亂動,只能口頭喝止。 只是這句話毫無作用,看著她耳朵逐漸紅起來,明水涯瞇起眼睛,張口便咬住她半只耳朵,舌尖順著耳廓勾了一圈。 “!?”織柔驚得跳起,茶杯跌落在桌子上,轉(zhuǎn)了一圈,茶水全數(shù)灑出。 “明水——!” “二位仙長!” 早在織柔起身時便坐回自己位置的明水涯,好整以暇地看著捂著耳朵臉頰通紅瞪著他的織柔,打開折扇只露出雙笑彎的眼睛。 秦千山剛帶著一位白衣戴孝的青年進(jìn)了屋便發(fā)現(xiàn)氣氛有些不對,看看灑落的茶水,又看看一坐一站的二人,遲疑開口:“老朽是不是來的不是時候?” “秦城主見笑?!?/br> 織柔重新坐下,長長呼了一口氣,平息心情收拾好茶杯:“方才不小心打翻了茶,抱歉?!?/br> 聽此,秦千山也不多問,朝二人介紹道:“這位便是秦霄,是我的孫兒,也是趙闊外甥?!?/br> 織柔抬頭打量秦霄,發(fā)現(xiàn)他長相和趙闊有些相似,卻又比他清秀。 此時他一身白衣戴孝,眼眶通紅,眉頭緊鎖,虛虛抬手行禮:“二位仙長?!?/br> 織柔從收納袋中取出城主令,按在桌上推遞給對方:“你舅舅他…說他對不住你,又讓你孤身一人?!?/br> 秦霄定定看著桌上的令牌,喉結(jié)上下滾動,最后手指微顫地拾起。拇指撫過令牌上凸起的刻字,捏緊了:“勞煩仙長了?!?/br> 織柔搖頭:“不勞煩,只是順路而已。” 秦霄未再言語,他將令牌放入袖口,對著秦千山說道:“爺爺,如若無事,孫兒就先行告退了?!?/br> 看他出了房門,秦千山開口:“霄兒是可憐孩子…” 他坐在一旁的椅子上,望著門檻出神:“二十年前那場大戰(zhàn)…他的父母便死在魔物手下,而今……” “這不還有你陪著他?”織柔問。 秦千山搖頭:“老朽也陪不了他多久了,老朽并無靈根,那一場大戰(zhàn)也受了傷,而今不過是茍延殘喘?!?/br> 織柔目光落在他空蕩蕩的褲腿:“……是指你的腿?” “對,這條腿?!鼻厍匠料履?“被一只魔咬斷了?!?/br> 魔造成的創(chuàng)傷都帶著死氣,會一直纏繞在傷口上,不斷腐蝕,且有蝕心之痛。 因此哪怕是修道者,都無法徹底恢復(fù)傷口,最多消除八成,剩下兩成,雖無大礙,但如細(xì)蟻啃食,總歸是日夜煎熬。 織柔的眼睛快速眨了眨,她想起那個少年——死氣造成的傷口從下頜角斜劈到胸口,這樣的創(chuàng)傷,導(dǎo)致他一開始連話都說不出來。 后來那道猙獰的傷口不見了,自然不是因為徹底恢復(fù),而是使得障眼法。 可痛楚還是在的,面上再怎么風(fēng)淡云輕,里面還是在痛的。 關(guān)于這條腿秦千山明顯不想多說,因此他也起身告辭:“老朽還有城中事物需要處理,仙長請自便。玉州貧瘠,沒有什么好東西贈與仙長做謝禮,但玉州的葡萄酒想必還是可以嘗一嘗,稍后有小廝將酒送往客房,還望仙長不嫌棄收下?!?/br> 月朗星稀。 與祁州的夜晚不同,玉州的夜空透著點藍(lán),空曠又高遠(yuǎn),星子灑落漫天。 風(fēng)中帶著干燥的沙子氣息,吹散了蟲鳴聲。 織柔坐在房頂上,一旁放著開封的葡萄酒,味道香醇甜蜜。 她在秦千山離開后,也立馬喚來小廝去了客房,生怕慢一點被明水涯喚住。 還好他既沒有喚她,也沒有跟上來。 下山這幾日事情太多,她在房里也待不住,在小廝送來酒后便帶著酒坐在這天際下吹風(fēng)。 織柔從收納袋里摸出一對琉璃杯,在夜色中散發(fā)著乳白色的微光。 “葡萄美酒夜光杯,舉杯消愁愁更愁?!彼盍司淝昂蟛煌ǖ脑姡愕沽吮?,高高舉起邀月,隨后一口飲下。 酒香留齒,她舔舔嘴唇,又飲一杯,下一刻手中的琉璃杯被人抽走。 “你酒量向來不怎么樣,這酒雖醇香但后勁很足,這般喝下去小心醉了從房頂滾下去。” 來人坐在她身旁,按住了她伸向酒壇的手,定定看著她:“你在消什么愁?” 織柔想抽回手,卻被人反手握住,十指相扣。 她看著來人,是明水涯。 明水涯此時脫了外袍披在身上,袖口卷起,露出半截胳膊,稱不上健碩,但也絕不瘦弱,甚至有點好看。 “……你明知我怕見到你。” 織柔喃喃道,看著對方的手指發(fā)呆。 明水涯的手掌寬大,指節(jié)分明,輕而易舉就將她的手包裹地嚴(yán)嚴(yán)實實。 “我知道,可我好想見你?!?/br> 明水涯垂下眼眸,表情有些落寞。 織柔的目光從手移到他臉上:“明水涯,我們不能合籍的,我……我或許不是你的良人,你今后肯定可以找到比我更好的姑娘。” 明水涯牽著她的手背放在自己頰側(cè)輕蹭:“你討厭我?” “不是…” “你那時說合籍是騙我?” “那時沒有?!?/br> “那時不喜歡我?” 不知是不是酒勁上來了,頭腦有些昏沉,織柔聽到他委屈的聲音忙道:“喜歡的,喜歡?!?/br> “那便好了?!?/br> 聞此,月光下的男人綻出一個微笑,眼中濃情蜜意,聲音低沉纏綿,緩緩誘導(dǎo):“你心悅我,我也心悅你,你我二人兩情相悅,是該在一起的?!?/br> “不,不對……” 織柔搖搖晃晃地想站起來,一腳踢到酒壇,酒壇骨碌碌地便滾下房頂,“啪”地一聲粉身碎骨。 酒壇的破碎聲讓她神智清明了一瞬,她推開起身想拉住她的男人,下一刻卻站立不穩(wěn)地?fù)湎驅(qū)Ψ綉牙铩?/br> 臉撞在對方胸口,她聽見頭頂男人嗤笑聲:“當(dāng)日他便是這樣對你的?哼,果然是只老鼠,只敢偷吃?!?/br> 明水涯一手扣住織柔后腰,一手撫上她的臉頰,喟嘆:“倒是讓他撿了個空,早知你醉時是這般模樣,那我該早些灌醉你?!?/br> 織柔茫然無措地看著對方,這樣的表情引得明水涯心中燥熱,他湊近織柔,鼻尖相抵。 鮫人天生便有魅惑的本事,而他是皇子,最純正的鮫族,只要他愿意,一舉一動都可以帶著暗示,悄無聲息地牽引著對方順從自己。 “阿柔?!?/br> 他蹭著織柔的鼻尖:“你好好想想,你還欠我一場洞房花燭是不是?” 對方的氣息拍打在織柔臉上,她忍不住縮脖子,覺得腦子里有一團漿糊攪來攪去。 “從前的事情,已經(jīng)過去三年了,我們便不去想它,也不要計較,總歸我是不計較的——只要你與我一起,我們便一生一世一雙人,我會永遠(yuǎn),永遠(yuǎn),永遠(yuǎn)愛你?!?/br> “……愛我?”織柔喃喃重復(fù)。 “對,愛你?!?/br> 明水涯將她抱緊在懷里,輕撫她頭頂,然后在發(fā)上落下一吻:“從你那日打破囚牢救我出來的那一刻我就愛上你了?!?/br> 曾經(jīng)在刺骨寒冷的鏡湖里,他被鎖妖鏈穿過琵琶骨與四肢,忍受無望的痛楚和絕望時—— 他的救贖者出現(xiàn)了。 用鮫人的審美來看,她的相貌至多算秀氣,并不是什么美人。 可她錯愕地看著自己,然后毫不猶豫砍斷鎖妖鏈的時候,他的心便撲通撲通跳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