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 占有欲
章弘有時候在想,如果沒有遇到周睿寧,他現(xiàn)在的生活會是什么樣子。 也許找了個女人湊合著結(jié)了婚,在北京繼續(xù)做攝影,過著平淡愜意的生活,好像和現(xiàn)在也沒什么區(qū)別。 他有時候看著周睿寧,會忍不住感嘆人生如此神奇——自己以前從沒想過會喜歡上一個男人,而且還那么愛著對方。 如果當時他沒有去找周睿寧,任其錯過了,可能會后悔一生吧。 “先生您找誰,孩子們還沒下課呢。” “我等周教練。” 章弘站在道館外,喝著罐裝飲料,隔著厚厚的玻璃往里看。自從兩人搬到北京后周睿寧就到這里工作。 他看見周睿寧叼著口哨,在催促著小孩子排好隊,似乎是要做游戲。還有另一個教練,身形足足比周睿寧健碩一倍,剃了個很潮的飛機頭,笑嘻嘻的。 章弘聽不清,但看得出里面很熱鬧,小孩子們蹦蹦跳跳,有的還去抱著周睿寧的腿撒嬌。他想起以前周睿寧還不知道怎么對付小孩子,還是自己給他的主意。 好像就是從那時候開始,兩人的關(guān)系就漸漸近了。 突然,不知道誰說了什么,那些小孩子的聲音變大了,那個飛機頭的教練突然拉過周睿寧,手繞過對方的腿彎直接打橫抱了起來,舉得老高。 章弘措手不及僵在原地,看著那些小孩子更興奮了,有的跳著要夠到被抱起來的周睿寧。飛機頭教練大聲訓斥,小孩們只好又乖乖站好。 而周睿寧一開始有些驚訝,露出不好意思的表情,隨后也正常起來,嚴肅地說著規(guī)則。場內(nèi)所有人都全神貫注,沒有人注意到外面的章弘。 而章弘惱怒地盯著那抱著周睿寧的手,憤怒地捏扁了手中的易拉罐,隨后有種強烈的無力感。 他什么時候那么會吃醋了?章弘看著那些小孩也開始學著兩個教練互相抱起對方做手臂力量練習,腦子里不斷自我催眠——只不過是一個訓練動作的示范而已。 “咦?你怎么來啦?!毕抡n后,周睿寧看見了門外的章弘十分驚訝。 “今天收工早,來看看你?!闭潞霂蛯Ψ侥眠^包,看著周睿寧臉上還有汗,便用手擦了一下。 “哎喲,阿寧,這是誰啊,你朋友?”那個飛機頭教練來了,還是笑著一臉陽光,氣質(zhì)有點像二十幾歲的章弘。 但章弘一點也不待見對方,理都沒理。 周睿寧有點不好意思地點了點頭:“對,孔教練你今天那么早走?” “今天累,不練了,”孔教練拍了拍周睿寧的肩膀:“記得準備好行李啊,拜拜。” “什么行李?”等人走后,章弘問。 “我剛想和你說呢,我月底要去韓國一個星期,帶這里的小孩去參加比賽?!?/br> “你和那孔教練一起嗎?” “是啊,我們?nèi)輱u比賽?!?nbsp;周睿寧回答,隨后笑著問:“要不要一起去?那里是旅游勝地?!?/br> “你都有伴了,我還去做什么?”章弘心里有點不滿地回答。 “也對,那你忙吧。” 章弘噎住了,他本想周睿寧溫柔地安慰一下自己,誰知對方似乎根本沒聽出他的醋意。 他看著周睿寧淡笑的表情,本想發(fā)泄的氣話也只好憋了回去,道:“那,你記得買點禮物給我啊。” “你想要什么?” “……什么都可以,有心意就行?!?/br> 章弘沒想到自己都三十多歲了,竟然還會吃醋,而且到家很久后都沒緩過來,直接把菜炒焦了。 “這怎么吃???”周睿寧用筷子翻著菜哭笑不得。 章弘感覺被打擊了一下,立即端起轉(zhuǎn)身就倒了:“你先喝湯,我重新做?!?/br> 周睿寧把筷子一放,揉著自己的胯部道:“最近指導那些小孩打?qū)崙?zhàn),腰都酸死了?!?/br> 章弘眼皮一跳:“怎么就累了?你要親自示范嗎?” “對啊,有時候要和孔教練示范動作?!?/br> “那個孔教練是什么人?專業(yè)的嗎?”章弘順藤摸瓜。 “對,他體校的,比我專業(yè)多了?!敝茴幮Φ溃骸坝袝r候還得請教他呢?!?/br> “他哪人,多大了?” “北京的,才二十幾?!?/br> “該成家了吧。”章弘順口就說。 “不清楚?!敝茴幫嬷謾C,有一搭沒一搭地回答。 晚上周睿寧還沒進浴室就被章弘堵著了,按在門上開始急迫的親吻,好像饑渴了好久急待交合的野獸,前戲粗糙而急切。 “我,章弘你等等……”周睿寧抓住章弘在衣服里用力撫摸的手掙扎道:“讓我洗澡先啊……” 章弘用嘴堵住周睿寧,直接把對方抱起進了浴室。他抱得很用力,而且還像抱小孩似的掂了兩下,變相地表達了今天的妒火。 浴室里立即充滿了撫摸和喘息的聲音,伴隨著浴缸里的水因為兩人的動作而溢出的落地聲。 周睿寧胸前的乳暈被捏大了整整一圈,在濕潤的水光下顯得格外誘人,隨著身體的震顫仿佛還在不停地顫抖。 “你、你今天怎么……那么快、啊哈……不要……不要捏了……” “不捏了?那咬的好不好?”章弘一口含住那顏色變深的乳尖。他喜歡zuoai的時候這么挑逗周睿寧,加上用力的抽插,看著對方沉迷于性愛不可自拔。 “不、不要……也不好……嗯啊……” 浴缸里的水搖晃得更厲害了,更多的液體飛濺在地板上。章弘的動作太大,好像要把浴缸里的水全部翻出來似的搗弄。 周睿寧雙腿被高高拉起搭在他肩膀上,上下體幾乎要折疊在一起,整個人卡在浴缸里被章弘結(jié)結(jié)實實、一下又一下飛快地cao著。這種韌帶拉伸的動作半是酸疼半是舒爽,伴隨著被插入的刺激讓他叫聲又大了幾分。 “啊啊……腿,腿要斷了,章弘……章弘……” “怎么會斷,你真是越來越會瞎喊了,”章弘嘴角勾起,親了親周睿寧神色迷離的臉,低聲道:“我們周教練的身體不是很柔軟的嘛……” 等兩人折騰完了,浴缸里的水也快涼了。 章弘抱著手指頭都懶得動的周睿寧上了床,幫對方擦頭發(fā),隨后拿來了吹風機,一邊吹著,一邊還幫周睿寧按摩腰部。 周睿寧閉著眼睛享受著熱風,臉色有些疲態(tài)。 章弘知道對方是真累了,帶著道館那幫小孩訓練了一天,剛才又折騰地做了一番,恐怕連翻個身都覺得累吧。 他揉了揉周睿寧的頭發(fā),確定全干了后便把趴著的男人翻過來,親了親對方額頭;“快睡吧?!?/br> 月底,周睿寧飛去了韓國,章弘感覺家里一下子空了。 周睿寧很少出差,算起來這應該是兩個人在一起后的第一次,章弘終于體會到了“獨守空房”的滋味。 “老板,最近真是好累啊?!敝硪贿吺罩鞑囊贿叡г梗骸白罾鄣木褪强吹竭@些家伙耍大牌,嘖嘖?!?/br> 章弘靠著門邊,心里有點莫名的煩躁,剛想摸根煙,才想起自從和周睿寧重新在一起后,他就決定戒了。 “老板,明天幾點去客戶那?” “不去了。”章弘突然說。 幾個小助理都驚呆了:“老板?” “把客戶那邊推了,給你們放假三天,我要出差?!?/br> 說完就吩咐把器材全部扛回,然后在助理們的一片歡呼中用手機飛快地訂好了機票。 他慶幸濟州島是免簽地,要不自己的心血來潮恐怕要竹籃打水了。 章弘回去簡單收拾了一下,就去趕半夜的紅眼航班,第二天大清早就到了濟州島。 “睿,你們比完賽了嗎?”他打電話問。 “昨天剛比完,怎么了?” “比得怎么樣?” “還不錯,都拿獎牌了?!敝茴幝曇衾飵Я诵σ猓骸澳闶遣皇且屹I什么東西???” “對,我想要泰迪熊?!闭潞胍残ζ饋恚骸皾輱u不是有個泰迪熊博物館嗎?你幫我買一個回來,我要最大的那個?!?/br> “你又發(fā)什么神經(jīng)?要泰迪熊干嘛?!敝茴幉唤?。 “你快點,買了趕緊拍照給我看?!闭潞霚厝岬卮叽俚馈?/br> “好吧,我吃完早餐就過去,你別急啊?!?/br> 章弘掛了電話,嘴角掩飾不住笑意,一路向泰迪熊博物館奔去。 那里有和藹、會配合的店員,重要的是,那里還有泰迪熊的布偶裝。 一番協(xié)商后,章弘用最快的速度把自己裹進了厚重的布偶裝,然后大搖大擺地在博物館里走來走去,還時不時向來往的游客賣萌。 大概一個小時后,周睿寧和那姓孔的教練走進了博物館的購物區(qū),還有一群小孩子,應該是來一起玩的。 只見周睿寧穿著那件和出發(fā)時一樣的外套,圍巾圍得很嚴實,一雙澄凈的眼睛像小狗似的。 “阿寧,你說你要買熊?。俊笨捉叹毘吨笊らT問。 “對啊,我要買這里最大的?!?/br> “臥槽,那得多少錢???你幫女朋友買的嗎?那么拼?!?/br> 周睿寧笑了笑:“差不多吧?!?/br> 章弘在布偶裝里看得心里偷笑,于是大搖大擺地走上去,一下子橫在周睿寧和孔教練之間。 “哇!好大的泰迪熊,還會動耶!小孩子們興奮地叫起來。 周睿寧驚訝地看著這突然出現(xiàn)的龐然大物,而孔教練則哈哈大笑起來:“原來這里還搞活動呀?這么大一個泰迪熊,剛才差點嚇著了!” 穿著布偶裝的章弘靠近周睿寧,看著對方疑惑的表情,然后突然把男人結(jié)結(jié)實實地抱住了,名副其實的“熊抱”。 “周教練,他喜歡你,嘻嘻。”有小孩起哄道。 周睿寧面露尷尬的笑,伸手想推拒:“請問……請問你有什么事嗎?” 他緊張的蹩腳英語讓章弘差點笑場,于是干脆用兩條粗壯的熊臂把男人橫抱起來。 孔教練驚訝地張大嘴,而小孩子們則興奮地起哄: “他好有力氣噢,能把周教練抱那么、那么高!” “比孔教練抱得還要高——” “可以抱到天上去!” 眼見小孩們越說越離譜,連一旁圍觀的店員都笑瞇瞇的,完全沒有阻止的意思。周睿寧有點無措地道:“那個……我要買東西!” 店員終于走上來了,用英語道:“先生您要買哪一款的?” “我……我要最大的?!?/br> 店員笑著指了指抱著他的章弘:“這個就是最大的?!?/br> “不是,我要最大的,泰迪熊,”周睿寧被懸空抱著,窘迫地指著貨架:“我不是開玩笑。” “他就是最大的啊?!钡陠T一臉微笑。 章弘見周睿寧要說不下去了,便輕輕把人放到地上,然后對著眼前的男人單膝跪了下來。 “咦?這啥情況?是什么禮儀嗎?”孔教練摸不著頭腦。 而周睿寧更是手足無措,看著眼前的大泰迪熊突然變戲法般從胸前的口袋里掏出一個黑色的燈芯絨盒。 “這怎么那么像求婚哇?”有小孩子喊道,孔教練也笑出聲。 “這是……你在做什么?”周睿寧磕磕絆絆地用英語問:“給我的嗎?” 見章弘點頭,只好接過來打開,只見里面躺著一個銀色的戒指,樣式簡約,材質(zhì)精細。 圍觀的人都屏息注視,而孔教練和那些小孩都張大了嘴巴。 周睿寧也呆了,章弘便把戒指拿出來,抓著他的手直接放到了掌心上,與此同時,戒指內(nèi)測刻著的“?!币脖豢辞宄?。 那是章弘早就訂制好的婚戒,本來想在周睿寧生日時獻上,但現(xiàn)在他已經(jīng)等不及了。 “……章弘?”周睿寧不敢相信:“是,是你嗎?” 章弘在布偶裝里笑著不答,只是用熊爪摸了摸對方的臉,然后指了指戒指示意他戴上。 “是不是你,章弘……”周睿寧聲音低下來,看著他的眼神里有熱意,隨后伸出雙手小心地把罩在章弘頭上的熊腦袋拿了下來。 兩人四目相對,周圍的游客和店員都歡呼起來,在為這場充滿童趣的求婚祝福。 而章弘笑著露出一口白牙,伸手抱住周睿寧,親了親對方的臉。 “有沒有很驚喜?” 周睿寧臉埋在他胸口里,摸著他的毛絨絨的布偶裝,好半天沒有說話。 “怎么了,見到我高興得說不出話了?” “……你是不是傻?”好半天,周睿寧突然悶悶地冒出這一句。 章弘哭笑不得,但心里又有暖洋洋的甜蜜。 回國的飛機上,章弘強行換位坐到了周睿寧旁邊,硬生生把孔教練擠到一旁。 “阿寧,我怎么不知道你有這么一個‘老公’?。俊?/br> 周睿寧局促地朝孔教練使眼色,示意小孩還在。 “沒問,當然就不知道了唄?!闭潞霂突卮鸬馈?/br> 臭小子,這次不給你下馬威,看你下次還敢亂抱老子的人。 說完轉(zhuǎn)身跟周睿寧繼續(xù)扯話題,還摸著對方的臉秀恩愛,絲毫不想再搭理姓孔的。 孔教練二丈摸不著頭腦,了覺得這個叫章弘的男人好像對自己有敵意。 “好了,章弘你別說了,我要睡覺?!敝茴幨懿蛔∷诠妶龊系酿つ?,直接扭頭要睡。 “睿你冷不冷,要不要蓋被子?!闭潞霚愡^來繼續(xù)要親。 “不用,你別說了?!敝茴幠樕t地推開他。 章弘秀恩愛的虐狗目的達到,心滿意足地住了嘴。 但同時還是不老實地握住了周睿寧的手,輕輕摸著那個戒指。 自己的無名指上,也有一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