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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經(jīng)到了日出時分,但天空灰暗,不見星斗。濃霧中所見的只有附近住宅區(qū)居民樓隱隱約約的亮燈。涼颼颼的晨風吹過,將霧氣吹散了許多,沾滿露珠的樹木呈現(xiàn)亮晶晶的綠色。遠處日暈漸濃,一層一層地往下浸透,逼近地平線處全然一片刺眼的紅光。云層的間隙中拖曳著郁郁寡歡的太陽,亮光透過縫隙閃閃爍爍。 暗色的窗簾耷拉在飄窗上,沒有嚴絲合縫地拉攏,中間留有一道縫隙。 日出線從天際逼將過來,終于越過窗簾透下一些亮光,引得一些細小的塵埃在空氣里浮沉。 整整一夜,宋楊都在半夢半醒之間掙扎。 他從床上坐起來,手撐著頭搖晃昏沉的腦袋,用力眨了眨眼,感覺眼睛干澀無比。軟做一團的yinjing垂在襠下,后xue的小口也早已閉合,只感覺腿有些酸。 宋楊掀開被子下床,今天倒是不用那么早起做早餐。于是他趿拉著拖鞋,慢吞吞地走近廁所。 開關(guān)往下按,冷光霎時擠滿了洗浴間。他瞇著眼適應(yīng)明亮的光線,不一會兒抬頭看著鏡子里的自己。 這是一張怎樣的臉。 原本硬朗英健的面容因熬夜而陣陣泛白,凌厲的眉毛下,本該漆黑神秀的眼睛此刻卻泛著紅,眼球上布滿紅血絲,像玻璃破碎后的裂痕。睫毛亂亂地團在一起,隨著他眨眼,在眼皮下投出幾簇陰影。眼睛下方掛著兩個烏青的眼袋,無論誰看到了都會知道,這是因為徹夜的流淚,而導致的一點水腫。稀稀拉拉的青色胡茬野蠻生長在下巴上,亟待他刮掉。 他光著身子,沒有穿睡衣。隨著自己的目光向下,逐一路過他肌rou緊實的臂膀和胸膛。雖然他已經(jīng)快年僅四十,但總想著讓身體看起來年輕一點,這樣好像更能接近宋清一些。 看起來是個保養(yǎng)得當?shù)挠⒖∧行?。除了那兩個碩大的奶頭之外。 宋楊掀起眼皮打量著鏡子里的自己。明明是一個成熟的男人形象,卻將全部的感情都擱置在一個尚未成年的女孩身上。他站在懸崖上,宋清就是他腳下依托他的鋼索。一陣微風吹過,都會讓他戰(zhàn)戰(zhàn)兢兢,不敢輕易邁出一步,掉下去就是萬丈深淵。 他低頭看著自己胸肌上,凸起兩個不合時宜的絳紫色的奶頭,和哺乳過的女性沒什么差別。又回想起他是如何在宋清身下呻吟,如何拖著她的手放進自己的xue內(nèi),如何纏著她要她吸奶的場景。 頓時覺得有點難堪。 — 只有幾聲鳥啼在校園里回轉(zhuǎn)時,起床鈴“叮咚叮咚”跟隨霧氣,彌漫在校園的每一個角落。 宋清迷迷糊糊掀開眼皮,透過模糊的窗戶,看到陽臺外面拂曉欲出,霧氣彌漫。昨天晚上睡得不好,沒有柔軟的床墊和mama火熱的懷抱。今天早上也沒有mama叫她起床。 她從床上坐起來,覺得腰疼得很,學校的床板太硬了。 她用力揉著腰,踢踏著拖鞋打算去洗漱。六人間的寢室里,現(xiàn)下五個人都擠在小小的陽臺上漱口洗臉,宋清想過去都無處下腳。從前起床都是mama給她穿好衣服,抱她去洗臉。從來沒像現(xiàn)在這樣過。 她茫然地端著漱口杯站在陽臺門旁邊。 她在心里安慰自己:沒關(guān)系的,一開始是會有點不習慣。 好在衣服她是自己能完完整整穿好的,只是就不再是成套成套的了,她只隨便從衣服框里拖出了一件內(nèi)衣就換上了。 等大家都洗漱好了,她才去洗漱臺整理自己。 等到扎頭發(fā)的時候,才發(fā)現(xiàn)她那些各式各樣的發(fā)繩都沒帶來,只有黑乎乎的一塊錢一大把的線圈。 宋清一起來就憋著氣,這股氣直到晨跑完也還沒消。 她坐在自己的座位上,只覺得哪兒都不舒服,想發(fā)脾氣,想mama哄她。 她拿著根筆在本子上戳來戳去,黑色的小點布滿了一大片頁面。老師上課講的內(nèi)容也都從她耳邊匆匆而過,一上午她只心煩意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