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中在C市的教育區(qū)最中心，在這樣一個寸土寸金的地方占著好幾百畝地，甚至還有學(xué)校自己的菜園子，在這里面讀書的學(xué)生自然也是全市最優(yōu)秀的。高三之后學(xué)校管得嚴(yán)，周末也讓去上課，只有周日下午能回家休息半天。

    宋清自從周三去到學(xué)校住校后，就沒有跟宋楊聯(lián)系過。宋楊也是，一個表情包都沒發(fā)過去。

    宋清在學(xué)校住不慣，這兒床板太硬，每天早上起來都覺得背生疼。住讀生比走讀生得多上個早自習(xí)，每天6:30起床鈴一響，整個寢室就立馬醒了，更別說早上還得爭分奪秒的洗漱。衣服自然也是沒人幫她整理的，亂糟糟地塞在柜子里，伸手進去拿，就跟著掉出來一大堆。

    宋清魂不守舍地過幾天，起先她也不承認(rèn)是想回家，想mama了，只跟自己說是才來住校不習(xí)慣。好幾次想給mama發(fā)微信，編輯好內(nèi)容，又都刪掉了。

    宋清好不容易挨到了周日，中午一下課，也不管白花花的太陽有多曬人，跑著就回家了。

    她在回家路上想跟mama說些什么才好，道歉嗎？好像張不開嘴。像平時一樣說話嗎，好像mama還在生氣。

    鑰匙插進鎖孔里，轉(zhuǎn)了兩圈才打開，這意味著，家里并沒有人。

    宋清站在玄關(guān)處，看著地上的拖鞋只有mama那雙深藍(lán)色的，自己的那雙已經(jīng)被收起來了，心里難以言喻的酸楚。

    她赤著腳走進去，先把書包放下了，拿起餐桌上的紙巾擦頭上的汗。大中午的，日頭就在人頭頂上烤著，宋清覺得自己頭發(fā)都快要燒焦了。一路跑著卷起悶熱的風(fēng)，直往她衣服里面灌?，F(xiàn)在一停下來，身上的汗也反應(yīng)過來，開始流個不停，校服被汗濡濕了，貼在后背上，黏得難受。

    如果mama在家，就會抱她去洗澡，再給她換干凈的睡衣，然后一起躺在開著空調(diào)的臥室里聊天。

    今天家里空空蕩蕩的，只有家具和宋清面面相覷。

    宋清想打個電話問mama去哪里了，又拉不下臉先示好。

    她扯開頭繩，散開汗?jié)窳芾斓拈L發(fā)，邊走邊脫衣服，徑直進了洗浴間洗澡。

    —

    宋楊提著一兜子菜回家，拿出鑰匙開門時，發(fā)現(xiàn)宋清已經(jīng)回來了。他一進家里，就看見校服、牛仔褲、內(nèi)衣、內(nèi)褲胡亂地散落在地上，這些衣物的最終軌跡，指向衛(wèi)生間。

    宋楊放下菜，挨個撿起宋清的衣服，放輕腳步向洗浴間走去。

    還沒等他走到臥室，門“嘩”一下從里面被拉開了。

    宋清穿著睡衣，一邊低頭擦著濕漉漉的頭發(fā)，一邊拉著門。

    突然的對視嚇了宋楊一跳。宋清還保持著擦頭發(fā)的姿勢，他們兩個都沒有說話。

    宋楊看著宋清，明明幾天不見，感覺她瘦了一點，整個人的神色也沒有那么好了。下巴更尖了，臉頰上的rou也少了一些，眼睛都沒那么有神采。

    宋清也盯著他看。短暫地對視后，她猶豫地上前一步，小心地隔著那堆衣服抱住宋楊的腰：“mama生我的氣了...”

    她濕淋淋的長發(fā)就搭在宋楊的胸前，濕意透過宋楊的襯衣，傳到他的胸膛。宋楊心像一下子給人沉進水里，憋得慌。他連忙丟了那堆衣服，把宋清摟進懷里，摸她的頭發(fā)：“沒有，沒有生寶寶的氣?！?/br>
    “mama不管我，也不來接我...”宋清乖順地貼著他，埋著頭悶悶地說。

    “不是的...是你，你說要去?！彼螚盥犞畠翰凰憧卦V的控訴，心里一酸，眼眶紅紅的。

    宋清在他懷里搖頭，頭發(fā)上的水珠亂甩，一些濺到了宋楊的臉上，混著宋楊濕熱的淚，像下起了雨。

    “好好...寶寶對不起...都是mama的錯...”宋楊一下一下吻著女兒的發(fā)頂，眼淚滴下來，融進滴著水的頭發(fā)里。他跟她道歉，是怪自己讓她受了委屈。

    在必要時對她用一些成年人的手段，教會她一點道理。但當(dāng)這輪明月不再試圖照亮整個夜空，而是只愿意落入宋楊懷里時，他不忍再責(zé)怪她。畢竟他的戀人今年也不過才17歲，哪懂宋楊那些彎彎繞繞的心思呢。

    宋清不說話，只把頭埋得更深，蹭他那顆飽滿的奶頭，感受創(chuàng)可貼隔著襯衣刮在臉上的輕微刺痛。

    宋楊一手把她頭發(fā)攏在一起，另一手摸宋清的臉，“mama先給你吹頭發(fā)吧。不然得感冒了?！?/br>
    宋清嗯了一聲，便跟他身體貼著進了洗浴間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