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這樣,我是你阿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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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我今生所握過的,最溫暖的小手。 母親背靠在古銅色的玻璃墻上,聽筒貼在耳朵上,一只小手緊緊地與我相握, 另一只伸在我寬松的休閑褲里,摩搓著我的堅挺。 “太好了!你問問兒子,要我買些什么東西回去?這次我一定要好好的犒賞 他?!备赣H興奮地在電話那頭叫喊著,像是春節(jié)領(lǐng)壓歲錢的小孩子一般,我能想 像出此刻他的高興勁兒。 這次高考,我考得不錯,是縣里文科第三名,母親開玩笑地叫我“探花郎”。 我清楚地記得,當(dāng)時母親深深地吻我那一口。溫潤似玉,甘美如蜜。她的嬌 噙瞬間使我忘乎所以,心飄浮著,熾熱,如晌午的驕陽。而我也沒枉了“探花郎” 的名號,不時勤懇地采擷著母親這朵最美麗的花蕊。 母親掛下電話,輕輕地在我耳邊呵氣。她眉宇間的流波,是一種原始欲望的 暗示。我不用試探,就能感觸到那裙底的漣漪。但我仍然是那么的迫不及待,糅 合我的陽剛與她的陰柔,用我在她掌中的那份充實,去踏浪。 “橋兒,你把窗簾拉上。”母親的聲音帶著夢游的冷香。 “不用了,外面又看不見!”我輕佻地用手掬著她的那朵浪花,這永不退潮 的浪,必須永遠生活在我生命的海洋里。我暗暗發(fā)誓。 “討厭啦……”母親趴在方形茶幾上,雪白的臀部刺激著我的眼,真恨不得, 日日夜夜,沉埋在這片翠波碧浪里。 “有些愛 逃不過天網(wǎng)恢恢 寧愿越過世俗的軌 在你面前 崩潰“ 我始終窺視著母親陰濕的小徑,孜孜不倦,執(zhí)著如追日的夸父。在這夏日的 晴朗,我的犁刀,切入了盎然的田埂。 母親把頭轉(zhuǎn)過來,美麗的眼里匍匐著綽約與優(yōu)雅。此刻,我這血脈相系的母 親呀,股間的三瓣筋rou吐沫,三兩滴琥珀色的液汁沿著我的碩大滴答在紫色的茶 幾上,如馬纓丹纏綿在黃昏的海岸上,yin縻異常。 “媽,我怎么覺得你這兒越來越緊了,是不是練瑜珈的緣故呀?”我聽著這 聲音,鳥飛魚躍,綿密的翡翠雨相互敲擊而成的妙音,母親姣好的容顏和著她細 微的膩膩的鼻音,從視覺和聽覺上都強烈地沖擊著我的性神經(jīng)末梢,叫我怎能不 心旌搖蕩,魂飛魄散。 我很遺憾,自從顧氏兄弟集團的化工廠搬到鎮(zhèn)上以后,再也沒有從前與母親 交歡時的野趣了。在這日益現(xiàn)代化的工業(yè)新區(qū)里,污染的河流取代了溪澗的清麗, 天空總是灰蒙蒙的,沒有了鄉(xiāng)間的湛藍。尤其在這樣的夏日,那片蟬聲,交融著 我倆性器間如翅膀鼓動空氣的聲音,每每能如狂浪淘沙般地攫走彌漫在我倆之間 的輕愁。可惜此景難再,此情難續(xù)了。 母親沒有回答我,喉間卻擠出縷縷絲絲的呻吟,甜美如夜,溫柔似水,像是 竹間的情歌吧!一句三疊,蠶絲一樣吐不盡的纏綿悱惻。就如那久逝的蟬聲,時 而急促,時而徐緩,在最高漲的音符處跌宕出不盡的風(fēng)流。更像一篇青竹成冊的 錦繡文章,線腳斷裂時散落在地的鏗鏘,擲地如金石聲。而后寂寥成沙,化成云 雨之后的斷簡殘篇,徒留縱欲后的一些悵惘,一些感傷。 可這何嘗不是生命里的一部分嗎?蟬聲依舊,平平仄仄平。 高潮后的母親一樹酡顏,令人欲醉。分裂的雙腿間荻花飛白,一片春意。我 把她輕輕放在松軟的真皮沙發(fā)上,盤髻散落,飄浮如云,所謂美人如菊,梨花帶 雨,就是如此吧。 “橋兒,我口渴了?!蹦赣H伸出舌頭舔著那兩片紅唇,紋理細膩分明,如她 胯下銷魂的艷麗。我一度神消于這暗度舌津的歡愉,然而最令我銷魂的仍是母親 那多汁的蓮霧,海棠春睡,芳香撲鼻。 我跪在她面前,啜飲著那朵瘦櫻的斑斕,美而雍容,一種絕世的凄艷?!皨專?/br> 好香,好香?!?/br> “嗯哼哼……你就會折騰媽……母親幽幽地嘆了口氣,曳著一行夏日的涼風(fēng)。 這些年來,我很幸運成為了母親最大的分享者,每一回的交加風(fēng)雨,她從不 吝惜地把她最豐溢的氣息傾注于我的杯觴。 無言。 我摸著那份蔥蘢的綠地,草色釉青,枝椏間閃耀著一粒青青的花苞。“媽, 你這兒的毛現(xiàn)在是越來越稀了?!?/br> “是呀。我也看到了。臭小子,你每日里磨,都快磨沒了……”母親媚眼如 絲,帶著慵懶的蠱惑。她的胴體是燙的,正是人生的夏季,熠熠發(fā)光,神秘而熾 烈。 我再一次騰身而上,為的是,空山新雨后的那一抹紅顏。 *********?。。。。?/br> 父親調(diào)到省古生物研究所已經(jīng)有一個多月了,剛好就在我高考之后的事。于 是,這些美妙的晨光就留給了我們母子來度過了。今日溽暑,我以一瓢自釀的純 白來酹母,想是人世間最動人的傳說了! 母親清靈靈的胴體,每一寸,都印著我十八年來的手澤,我的親娘,就如那 瘦西湖的水湄,猶帶著濯纓的暖香,解救著我失落的魂靈。 “橋兒,過些日子就要走了??晌覅s不能和你一起去了。”母親的話語里既 是歡喜,又有哀怨。原本母親是要和父親一起調(diào)動的,可人算不如天算,要接收 的單位負(fù)責(zé)人換了另外一位,只得又重新來走一遍所謂的程序了。 “媽,很快我們就會見面了,舅舅不是說要以借用的方式先讓你到劇院工作 嗎?以他的能力應(yīng)該沒有問題吧?!?/br> “是吧?!蹦赣H淡淡地說著,躺著的姿式格外的撩人,是不著塵色的女神。 我喜歡她說話的樣子,聲音糯糯的帶著五月的粽香。在我面前,美人心事, 是一滴淚掉入江河,淡而化之的心情。這蓬蓬的眼神,如煙,散得無蹤。 “今天要吃點啥呢?” “雜花色包子、蝦仁澆頭的兩面黃炒面,再配上火腿干絲?!蔽疑钌畹厮绷?/br> 下母親腿間那朵榴紅,“甜點就不用別的了,就吃你這塊蜜糖作餡的黃橋燒餅了?!?/br> “壞東西!你敢取笑老娘?!睈墼陂|房調(diào)笑的她嗔怒地掐了下我大腿間的軟 rou。 “唏,千萬別說老。媽,你年輕著呢。”年已四旬的母親猶帶著震撼人心的 蠱惑美,煽動著我這顆青澀的魂靈。 “小壞蛋……你,你不是要去看望你的老師們嗎?怎么還不去。”母親不堪 我的sao擾,開始又膩膩地滲水了,肌體湛紅,似乎沁起了一層層胭脂來。 提起我的老師們,我的心里不免想起那個秀發(fā)明眸采采流紅的女子了。它有 著江南女子特有的清翠風(fēng)味,是里采荇的青衣美人,也是里 多愁善感的林黛玉。 然而于我,她更是里的尤家姐妹了。這個愛作詩的女人為我而冒 天下之大不韙搞師生戀,背著老公紅杏出墻,她的萬種風(fēng)情為我,她的柔腸百轉(zhuǎn) 也是為我。 我怎么辦? 這是那個霧濕樓臺的夜晚,豐rou腴骨的王嬗,在碎不盡的燈影里,流眸熒熒, 輕輕問我的那一句:“我怎么辦?你走了,我怎么辦?” 我無語。 我已然開始了長年的迷途,愛欲交錯曾經(jīng)迷惑我,我不知道長明燈究竟還在 不在黎明的東方?誰愿提示我,指引我。而我美麗的班主任王嬗,曾經(jīng)就是。 如果時間齒輪倒轉(zhuǎn),光陰逆流,我又重回到那往日晨光,再次經(jīng)歷與王嬗那 段纏綿悱惻的少男歲月的話,我仍然不會有絲毫猶豫不決。這是一種心靈契合的 過程。當(dāng)我們釋放極大的情愛能量于其中時,我們拋棄了一切繁雜的流程,御繁 為簡,于誰都認(rèn)為是不可逆的現(xiàn)實困難開出了一條與眾不同的道路,這何嘗不是 一種刻骨銘心呢? “是鳳凰,不怕火燎,是晶鉆,不畏刀磨?!彼f。這是倒在我身下呻吟無 數(shù)的小女子在與小自己一個年輪的少男展開了一場驚心動魄的情愛試練后,沖破 了年齡的樊籬,沖口而出的一句話。我很難過,也很慚愧。因為,她把這場不倫 之戀升華了,而我內(nèi)心深處,卻只有一種凌虐的快感,或者說,把它當(dāng)成是少年 性欲成長過程當(dāng)中一次即興之作。 一陣電話鈴聲響起,母親示意我接,我cao起了聽筒,還沒容我向?qū)Ψ皆儐柺?/br> 哪一位,電話里就傳來了急促的倒筒豆似的聲音:“你小子還在睡嗎?快起來了! 不是說好要和志勇他們一起去老師們家嗎?快點出來,都在我家里候著你呢。 “ 是二愣。還是那樣的急性子,不是說好三點的嗎?我抬眼看了看時鐘,微微 地笑了笑,掛上了電話。 “媽,我要出去了。你下午不是要去排練嗎,要不我先送你去。” “不用了,我不急,慢慢的走過去就好了,又沒幾步路。你晚上記得來接我 就好了?!蹦赣H淡笑如菊,美得脫俗。我愛透了她周遭裹著的霧氣朦朧,對于她 胴體的眷戀是與日俱增了。 ********* ***********?。。。?/br> 開門的是白姨??吹贸鰜?,她是有意化妝過,一雙彎而長的細眉,是一根根 根用心描繪的。我喜歡她化的淡妝,特別是在激情過后的時刻,殘妝加上潮紅的 雙頰,別有一番冶蕩的春情。白姨也知道,總是刻意地討好我。 “愣子他們都在后院里呢?!卑滓檀┲揖拥臈椉t真絲襯衣,頭發(fā)微潤,像 七月的濕云,帶著未落的雨點,沉沉下垂,俯仰之間,胸前兩點刺激著我的眼。 “穿成這樣,你這sao貨!”我把嘴湊在她耳邊,舌頭伸進了她的耳窩里,輕 輕地舔了幾下。每次我這般調(diào)情時,她那嫩柔的菡萏就會擠出無憂花似的紅汁, 浸透了她的花園。 “別,我家里的在呢……”白姨急忙退了幾步,轉(zhuǎn)過頭瞄了瞄,似乎剛才我 那動作會被人瞧見??晌抑?,此刻正站在葡萄架下的陰影處,任何角度都不可 能看見我們的。 我笑了笑,把手伸進了她的下體,撫摸著那處隆起,“想我不?”她唇間的 氣息向我低語出一個迫切的希望,我的心懂得她的無言,就像月亮了解黑夜的寂 寞一般。 “做死呀……”白姨一下子就軟了,身子骨酥脆如棉,臉頰暈紅得像新婚的 新娘子,只是眸子里流蕩著狡獪的幽光。 她用力捏了下我的堅挺,眼光瞥向左邊的屋角。我明白她的意思,那角落是 擺放各色藥材的地方,藥味濃厚,蚊蠅輕易不敢逗留。夏日里,我與白姨在這里 偷歡數(shù)次,留下許多難忘的記憶灘水。 “李叔不是在家嗎?”我邪笑著,捏弄那朵罌粟之花瓣,帶著雨露般的抖顫, 夾著一股粘滯的泥流,“你是不是剛剛做過,還粘粘的呢……” “小東西,就許你偷食呢?!彼е齑?,嗔了我一眼,“今天盤點,他正 在看賬本呢。咱們快點,沒事的?!?/br> 我一向以為,缺少雨云灰暗的流動,生活是蒼白孱弱的。從那年與母親走過 人生最灰暗的時段后,每一次的偷歡都鐫刻在我的骨髓里,情欲于我成長的財富, 是生活的畫布上揮毫潑墨后濃重的色彩。 其實我已抵達彼岸,沿途滿是我人生的作品。白姨就是其中之一。 白姨的陰毛旺盛,綻放在陰阜四周,底色呈黑紫,只有yinchun仍保持著紅潤, 軟答答地張開著,露出云霧繚繞的洞口。我馬上沉入了這個洞口,領(lǐng)略著這份充 盈與飽滿。時間不會等人,我們都害怕有人會過來,尤其是李叔。二愣一年到頭 難得到藥房,但李叔可不同,一天倒要來好幾回。 對于這塊成熟的土地,我駕馭的梨刀是輕車熟路的。她的每一聲顫,每一聲 抖,都帶著驚喜的交集,以致于我不得不把手按在她的嘴上,讓聲音殘存在這不 大的空間里。 當(dāng)我的碩大沒入她的陰壁時,就像鷹隼溶入烈日烤化的高天蒼碧,我的心, 急需雨霖的降落。而她會馬上回饋給我,將我的噪動納入遼闊的空廓里。她的頭 發(fā)披散著,眼睛緊閉著,興奮的眼淚像閘門的逸水一樣涌出眼縫,一點一點滴在 胸前,在異樣而緊張的sao動當(dāng)中,她不住地掀動著兩片薄薄的嘴唇,念叨著: “你快點,快點……” 白姨于我,確實有讓我怦然心動的地方。在我的所有女人們當(dāng)中,她兼具她 們的許多好處。既有母親的優(yōu)雅蘊藉,也有風(fēng)菱的放浪悶sao,于激情處,更有王 嬗三分婉約的羞澀。白姨曾是越劇青衣,容顏姣好,體態(tài)婀娜,尤其是銷魂時那 一聲聲呻吟,能讓人的想像力訇訇燃燒起來,所有性愛的吉光片羽,都慷慨地放 大,籠罩在我所有的回憶里。 小時候在學(xué)校廁所里常??吹降哪切ι贤盔f,往往大膽得不堪入目,赤裸 女性的性器畫得夸張可笑,旁邊還會寫著:“這是李巖他媽的屄!”而這個李巖 就是二愣的名字。記得每一次二愣看到時,都是勃然大怒,憤不可遏,尖叫著: “他媽的!誰畫的,給我站出來,我干死他!” 后來,我們當(dāng)然知道,這是某些剛剛發(fā)育的小青年拿著白姨當(dāng)手yin對象???/br> 又怎能想得到呢,多年以后,我當(dāng)真進入了這道洞口,這里云蒸霞蔚,氣象萬千, 比之廁所涂鴉更是不可道千里計。 “說,你是婊子!”沖天的yuhuo繚亂著我,燒穿一道深深的剪影,在她白皙 的肌體上,這肌體美艷動人,屬于我,這個青澀的少年。 白姨無言,曼妙的胴體突然開始痙攣了,抽搐數(shù)下,臉色呈現(xiàn)出洇紅。我能 夠感覺出那種極度快樂后的虛脫,有如江河傾泄,是快感點燃的一瞬。我猛然抽 出了,一股濃郁涅白從她陰牝里噴薄而出,狠狠地射在我的股間,春意漫卷,夏 日炎炎。 我有些兒驚呆了,看著這一種滲透和綿密,在永恒與剎那之間,在世俗與理 想之間,蓋過一切世囂雜音,轟然于我的眼前。 “你白姨死了……死了……”這具胴體上汗水淋漓,交雜著jingye與藥材的氣 味,我不停的用手劃刮著,從她的胸、她的臍眼、陰阜,直到她的腳。 “你快扶我起來,二愣他們該等急了?!卑c軟在地的白姨臉上潮紅中透著一 股慵懶的風(fēng)情,聲音輕飄飄的,猶帶著高潮后的余韻。 “嗯,沒事。你慢慢收拾,我先過去吧。”雖然我沒有泄勁,但能把白姨搞 得精關(guān)盡失,也算是有些得意,畢竟之前,從來不曾把她搞得如此狼狽。 回想第一次把女人cao得丟精,是在去年的歐洲杯之夜。對象不是別人,卻是 自己的母親。 那一幕總是在夢里奇怪地和我見過的一幅印象派畫作糾纏在一起,閃爍的光 和影,翠綠與金黃交織的顏色,還有空氣當(dāng)中飄蕩著的那種發(fā)酵般的味道。 雖然只是錄像轉(zhuǎn)播,但父親還是癡迷地看著他的荷蘭偶像足球天才范巴斯滕 在進行史詩般的復(fù)仇,這一場是「三劍客」對陣西德戰(zhàn)車,爭奪歐洲杯決賽權(quán)。 可惜我不是足球迷,要說有的話,也就偶然看看意大利甲級聯(lián)賽,這還是陪著父 親看的。母親收拾著晚宴后的狼藉,而我虎視眈眈于母親婀娜的身姿,尤其是股 間的曲線玲瓏,讓喝了些酒的我難以自持。我頻頻示意母親,可母親埋頭收拾桌 上的殘羹剩菜,明顯是故意在冷落我,為了席間我不愿意去大舅曾經(jīng)念過并教過 的大學(xué)就學(xué)。 我默默地看著母親,在心里深深嘆了口氣,畢竟大舅是她的第一個男人,是 她一生無法開解的情結(jié)。我奇怪于自己這些年來的心理變化,從最初的醋意大發(fā) 到現(xiàn)在的深入理解,其間只是短短不到兩年。我似乎淡忘了母親曾在大舅身下婉 轉(zhuǎn)承歡的情景,那一幕總是在夢里奇怪地和我見過的一幅印象派畫作糾纏在一起, 閃爍的光和影,翠綠與金黃交織的顏色,還有空氣當(dāng)中飄蕩著的那種發(fā)酵般的味 道。于是,蜷伏在心底的蛇就蘇醒過來,冒出青色的煙,窸窸窣窣地響。 「別來煩人……把手拿開?!圭U空花飾的布簾后面,母親嗔怪地推著我,嬌 艷的面容妍妍地盛開著,那紅色,蓋過暗啞的燈光,蓋過暗啞的猶疑,也蓋過了 我心中對于父親暮色的疼痛,傾覆而來。這火,點亮了,點亮了。 「對不起,媽,我聽你的話,好不好?」我的手掠過這青禾田田,翠山幽幽, 「媽,你好香!你是我的秦嶺我的清河,我要跋山涉水……」 「呸……討厭鬼!」母親身子軟軟的,吐氣如蘭,香氣清冽。她美目斜盼, 吃吃笑著,「小心,你爸可在呢。」 「媽,你真白!」我撫摸著母親頸邊白皙的肌膚,滑膩如脂,指間不盡的風(fēng) 流,我的激奮不可遏制的顫栗起來。欲望飄浮在空中,變幻著各種形態(tài),時而像 銀蛇,時而像利劍,伴隨著縻縻之音,撞擊著我朝云暮雨的心靈。 掌心的火焰。是因為愛人在我手心恣意的燃燒,歡愉與痛楚,在命運重壓下, 我們背負(fù)世俗巨輪的碾軋。這是一張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面孔了,我從來不曾忽 略過它,在我還在娘胎里就相識相依。 命中注定,我和她,苦難還是幸福,或許都不是,或許我們就是再掙扎也是 毫無意義,或許拚爭到底也沒能獲取世人承認(rèn),夢終歸虛無。但我們之間無須承 諾什么,所以一旦到了這時,我們總是沉默不語,只是奉獻著彼此,交換著彼此, 這就足夠。 因為母親,我變成了另一個人?,F(xiàn)實、虛幻不時在空間里流轉(zhuǎn)千回百回,反 正,我是變了,變得實實在在,那是一種瞬間的成長,是精神的升華,而非身體 的自然成熟。 每天下了課,我就匆匆忙忙回家,或做飯,或擦地,能多幫襯著母親,更多 的是為了她云雨的蓮韻,zuoai時蝶羽的細致。旁人以為,我是臨近高考了,時間 緊張得連心愛的籃球都舍了。連木訥的父親也開口贊我顧全大局,說這樣好,等 高考結(jié)束,就有太多的閑暇去玩了,不急在一時。 「真別在這兒,等會兒你爸要是進來呢……」母親淺淺地咬了下我的耳朵, 掙開了我的糾纏。她從壁櫥里拿了兩瓶啤酒,放到我手里,「去,拿去給你爸喝?!?/br> 我似乎看見了母親眼中的那一絲狡黠,會意地笑了笑。父親酒量甚淺,三杯 下肚,天旋地轉(zhuǎn)。 「怎么樣了,比分多少?荷蘭隊?wèi)?yīng)該會贏吧?」我把啤酒放在桌子上,順手 打開了。 「當(dāng)然,二比一,老范進球了。今天老爸高興,當(dāng)浮三大白?!垢赣H逸興遄 飛,拉著我的手要跟我對飲。 果然,不到十分鐘,父親的話由豪言轉(zhuǎn)做低語,手勢漸漸放緩,最后頹然倒 在沙發(fā)上,過不了一會,微微發(fā)出了鼾聲。 「小壞蛋,你把你爸灌醉了?!鼓赣H吹氣如蘭,自我熊腰的背后響起,幽美 清雅,我忍不住想聽她低回的呻吟,一轉(zhuǎn)三折。 我手一拉,母親嚶嚀一聲,倒在我懷里。若隱若現(xiàn)的柔媚令人蠢蠢欲動,就 想做些荒謬出格的事。怪這寂寂無風(fēng)悶熱的天,怪這眼前胴體的清芬,紅白繽紛, 像一團欲望的云。 母親微微指了一下酣睡中的父親,皺了皺眉頭,臉上似笑非笑。我心神一蕩, 喉間發(fā)出一聲低沉的吼聲,我知道,這是我肌健勃怒,陽器崢嶸的朕象。 在白熾燈亮晃晃的燈光下,我陷入了迷思與暈眩。母親的淺黃,赭紅,郁沉 沉的濃栗,那股子圓溜溜的成熟,懸在那兒,肥沃中的肥沃呀。我感恩,微酩地 啜飲著這份飽滿香脆,從上到下。 「咸嗎?」母親夾緊我的頭,吟聲悠揚。 「嗯。」我鼻子哼著,動情后的陰牝處,味濃而香冽,令人醣醣然,只宜小 口淺嘗,不應(yīng)鯨吸豪飲。而程序只應(yīng)簡單,不該繁復(fù),只需以鼻吸這種超然氣韻, 這剎那間的低啜,像咀嚼橄欖般的回甘,頗有「一樹蟬聲片影斜,俯首羽客醉流 霞」的意韻了。 原先母親是不肯與我koujiao的。一直以來,她所以為的這種動作是很下流的, 性器是骯臟的,哪能那樣舔來舔去。于性事方面,母親一向矜持,這一點在她與 父親的性愛上體現(xiàn)得出。父親多次想要母親以那種非正常體位zuoai,都被她頂了 回來,尤其是從后體位插入的方式,更是她無法接受的。 母親說,這就像是在路邊見到的狗當(dāng)街交媾。她受不了。 可她還是給了我,不肖的兒子。因為母愛,我相信,母親答應(yīng)給我,肯定不 只是因為情愛。 這是何其美妙的時刻,何其美妙的陰牝呀!母親喉間嗡嗡哼哼的聲音,像是 夏日里陽光的聲音呢……每一聲泣,都帶著飛翔的光芒。 我的舌頭匆匆游蕩在每一個角落,就像是嬰兒啜吸母親的乳汁,急著吸掉最 后的一滴。母親身上一切成熟的芬芳正在這個小天地間濃郁地彌漫和散發(fā)著,聞 起來像是秋天rou體自然滲透出的氣息,健康,飽滿,展示著無窮無盡的生命力, 同時也包含著正在zuoai中的女人所特有的一股yin意。 「媽,你來,到上面來。」我湊在她耳邊呢喃著,舌頭伸進了她的耳窩里一 陣的攪動。 母親體軟如棉,蠕動著,顫抖著,纖手無力地輕拍了我一下,嗔怪說:「你 這小壞蛋,媽全身沒有力氣了呢……」 暈黃的燈光罩住了她白皙的肌體上,異樣的鮮明美麗,沁出的汗珠兒應(yīng)該是 晚熟的金皇后玉米顆粒的黃,浸透了陽光的純金之色,承載著夜與晝、生命與死 亡,欲望的無邊溫柔和峻厲。 父親咕噥著,像是往喉嚨里吞了一口痰,翻過身子又睡著了。他嘴里咀嚼著, 似乎在睡夢中還在咀嚼荷蘭隊勝利的果實。母親嚇得趴在了我身上,一動不動, 洞開的陰牝套著我的剛強,我體會著她脈搏在極端的寧靜里亮錚錚地響著…… 「嚇?biāo)牢伊恕瓨騼?,把燈關(guān)了吧……」 母親的陰毛葺葺的濕乎乎的熨貼在我小腹上,膣rou蠕動,與我血rou相連。造 物主如此神奇?zhèn)ゴ?,?chuàng)造出男人與女人所特有的生理構(gòu)造,一個突出和一個凹陷, 天然的絕配。這是一座宏大輝煌的神殿,讓人敬畏在它龐大的身影下。而我們又 怎能抵抗得了它呢? 吊扇在頭頂嘰嘰嘎嘎的響著,吹曳著燈影搖搖欲墜,小小穹廬里母子同醉。 zuoai中的母親驚艷絕倫,外放著無邊的風(fēng)骨。我沉醉,卻非全醉。母親細小的腰 肢像蕩漾的秋千,馳騁在我青翠的崖間,絕美的陰牝噴薄欲出的涅白,好似梨花 薄暮的哀憐,又帶著李易安「綠肥紅瘦」的清寥。 母親的眼光漸漸地迷離了,偶然閃爍出的光芒,是夢的眼睛,委婉,恬靜 ……陰器交合處所發(fā)出來的,是混了微風(fēng)和欲水的密語了。我被牽引著,震撼著, 浮沉于這深色的欲望中,由它跌宕著,盡情發(fā)泄出它的堅美。 窗外偶爾會有人走過,腳步聲從青亮的石板路上傳來,在這夏夜里,蔓延開 來,而后融入了我們的節(jié)奏中了。母親沒有一點兒的驚懼,悠然在這屋里回旋著 她的柔軟,我嗅到了一股jingye的味道,酸酸的帶著辛辣的腥膩。她只是運動著, 搗弄著她最愛的兒子,旋轉(zhuǎn)著她的旋轉(zhuǎn),似乎要與我融為一體。 父親的鼾聲從沙發(fā)的那端傳來,掩蓋不住我們交歡的樂聲。母親漸漸放開膽 子了,頻率加快,呼吸急促顫抖,額際上的細碎汗珠滾落下來,滴在我的胸脯上, 與我的汗水交融在一起。忽然,她低低地叫喚了起來,喘息也斷斷續(xù)續(xù),唇間發(fā) 出那種語無倫次的嬌喃,像妙樂似的音浪,尤其是緊緊的陰牝里,狂潮驟雨地向 我的靈府潑淹。她抽搐著,呻吟著,將身子俯下來,碎齒輕咬著我的肩膀,似乎 要泄出長久以來蘊而不宣的苦痛和俗累。 「你這壞小子!」母親嬌嗔著,咬我,「真壞……」 我翻身而上,陰陰地笑著,「媽,我還沒夠呢……」 「不行了,媽不行了……」母親陰戶上芊芊碧草,間雜著飛沫碎白。 那一夜,母親東倒西傾,掙扎在我凌厲的攻勢里,不時綻出紅艷的白花。幾 度花謝花開,淺紫嫩紅,夏夜冷香。 其實,不知道從什么時候開始了,我們已經(jīng)忘了。每到父親出門了,我和母 親的第一樂趣就是交合了。風(fēng)晨雨夕,彼此用不著說出來,母親就會默默地回到 她的屋里,坐在床上,羞澀而微怯地看著我。而我每每醉了,只覺著心臟急劇地 跳動著,倫理的雷峰塔就轟然倒下,因為它的倒下,可以沉埋我對父親的那點愧 疚! 父親醒來時,已是將近午后時光了,他拭去眼角上的眼屎,然后戴上眼鏡, 看著在廚房里忙碌著的母親,自嘲著,「瞧我這酒量,睡了這么久?!沽艚o我最 深記憶的是父親頭上那一絲絲的白發(fā),我的眼皮抖動著,感到強烈的內(nèi)疚,急忙 回頭看昨晚沒有看完的。母親則仍是慢條斯理地擺弄著午餐,淡 淡地說著,「中午我燜了些雞rou,還燒了你最愛吃的蹄膀,你們父子倆多吃點。」 只是余光里,盡是曼妙的嫵媚。 ******************************************************************* 父親身體孱弱,又長年在外餐風(fēng)宿露,積年累月后,弄得胃腸不好,又患上 了慢性肝炎。所幸外公是中醫(yī),講究「君臣佐使」,開副秘方讓母親照著用來調(diào) 養(yǎng)。還真別說,數(shù)年下來,臉色不再萎黃不華,食欲也大有起色。聽外公說,父 親這是「肝郁脾虛,濕熱蘊結(jié)」所致,我曾見過這副藥方,里面有柴胡、郁金、 茯苓、當(dāng)歸、車前子、黃柏、赤芍等十幾種中藥,想來外公妙手回春,再加以家 釀的藥酒輔佐,父親近期以來,龍精虎猛,常常趁我熟睡之時與母親來上幾回。 最主要的是父親后來調(diào)回所里擔(dān)任常務(wù)副所長,工資漲了,生活上也有了規(guī) 律,再加上平日里干的是行政工作,不復(fù)以往的風(fēng)吹日曬,原本不到一百斤的身 軀,在不到一年里生生胖了十公斤。在這段日子里,難受的是我,生氣的是我, 郁悶的還是我,因為母親似乎與我刻意保持著距離,態(tài)度也開始有了極大的轉(zhuǎn)變, 變得正兒八經(jīng)起來了。 我知道母親內(nèi)心的掙扎與矛盾,她似乎是想恢復(fù)到從前的歲月,好好當(dāng)我的 母親。可是,事情已經(jīng)發(fā)展到了這種地步,她還是一個真正的母親嗎? 而她確實是我的母親。當(dāng)我堅挺地進入她的時候,月輝把她照映得非凡的秀 麗,青緞外衣里面蠕動著我的手,她的rufang遍布著我的捏痕,很深很深。母親先 是躊躇,繼而羞澀,眼睛里似乎要流下淚水,「橋兒,橋兒……我還是你媽嗎?」 「媽,你當(dāng)然是!」我繼續(xù)挺進著,這泥路蹣跚。 母親的臉上一陣紅,一陣白,帶著性欲的亢奮,「可我,真不像當(dāng)媽的?!?/br> 羞愧驚懼顯然又開始在這世俗倫理的靈魂內(nèi)宣戰(zhàn)了。 我想寬慰她,「不是說過了嗎?你永遠是我最愛的mama!」我一邊抽插著, 一邊啜飲著她胸前挺拔昂揚的那對玉兔,猶然是那般的青翠欲滴,令人流連忘返。 「不是的……每次你爸一上來,我就覺得不自在,你,你壓根兒不理解mama 的苦處。」母親聲音很低微,似有一腔心事要吐將出來而她又無力彈壓下去: 「每次你總是顧著自己痛快……」 此刻,我們是在火神廟附近的一條僻靜小街上。月猶下弦,一丸鵝蛋似的, 被纖柔的云絲們簇?fù)砩狭艘槐痰倪b天。冉冉地行來,冷冷地照著已然合為一體的 我們。 要不是開家長會的話,我逮不著這個機會。母親靠在一株老樹干上,單腿別 在我的腰上,晃蕩著一種情意的緊張,感覺到她從頹弛中散落出的掙扎來。 「你總是這樣,我沒臉見人了……壞人……」她終于哭出來了,嘴里吐出的 每個音符都顫出絲絲哀傷似的。 「別哭,媽?!刮亦咧臏I,臉上一抹胭脂的薄媚,我明白,是我青春的 跳動所致,這密匝匝的撞擊有一種暗昧的道德意味,是一種更加深沉的眷愛。 母親漸趨入情,伸出一根又細又嫩的手指放在我的嘴里。我入倦的眼中所見, 她的豐姿,她的秀骨,輕輕淺淺地擺動著她的盛年。唯此現(xiàn)在,我才體會出,圓 足的醉,圓足的戀,圓足的頹弛。 怎么抵擋得了我一點點的掠奪呢,她柔膩的波心,已被我挑得怦怦內(nèi)熱。我 在她的密流里橫沖直撞,時而重炮轟擊,時而輕點慢射,從她此時凝睇的眼里, 恢復(fù)了往日搖曳的風(fēng)姿,亂鬢的風(fēng)流。 當(dāng)我注入時,我心沛然,雖然眼見得,母親眸子里淡淡的憂傷和無奈。 回到家時,父親正在書房里寫著論文。 「吃點宵夜吧?!鼓赣H溫和地說著,端上一碗「豆腐干絲」,這是我們回來 路上買的。 父親把論文放進抽屜里,轉(zhuǎn)頭問我,「家長會開得怎么樣?再過一百天就要 考了,你有什么打算?」 「不錯,這次橋兒摸底考全年段第一名。他還答應(yīng)說,要考你的母校呢?!?/br> 母親搶著說,臉上露出心滿意足的微笑。這是我今夜的妥協(xié),母親秋波頻轉(zhuǎn),嘴 角的笑渦里殘留著少女的俏皮和得意。 「真不知道你和培雄是怎么想的,孩子要上北京就讓他上嘛,非要留在本省。 到外面看看,鍛煉一下也好。」父親搖搖頭,不以為然。 我饒有興趣地聽著母親用方言和父親說話,儂儂軟語,不勝風(fēng)流,特別是歡 愛時吐出的珠玉滿盤,是永不過期的春藥。 「才不呢。咱們就一個孩子,也不圖他飛黃騰達,平安就好。」母親一向低 調(diào),不想我有啥宏圖遠志,只求我在她眼前平平安安就好,這也是一份深深的母 愛,其實人生最大的慰藉,不就是如此嗎?我有些感動,深情地看著她。 母親說著,伸出手來搶過了父親手中的香煙,捺掉了煙頭,「跟你說過,不 要抽太多,老是不聽?!?/br> 父親無奈地?fù)u搖頭,低下頭來興致盎然地吃著:「我還想吃燒蹄膀?!顾L得八分像畫上的觀音菩薩,雍容的風(fēng)韻里流著潺湲的媚態(tài),兩朵淺淺的 酒窩襯著一雙粼粼的鳳眼,我就注意到了她的細致了,還有鬢角邊的青翠落寞。 ***?。。。?/br> 我就讀的大學(xué)所在,既是省會,也是一座古城。雖然比不上北京的名氣遐邇, 但在國內(nèi)大學(xué)里也算個中翹楚。當(dāng)年父親慳于財力,無法北上,只能就近求學(xué)。 而今我卻是以高分低就來到了這所有著濃厚人文底蘊的大學(xué),只因為這兒離家較 近,最重要的是大舅就在這座城市里當(dāng)官。 父親陪著我到學(xué)校報到的。父親的工作單位離這兒一個城南一個城北,今天 是請假陪我來的。我知道,他有一些當(dāng)年的同窗故舊在學(xué)校里任職,其中之一就 是國內(nèi)知名學(xué)者徐淡秋教授,與父親相交莫逆,當(dāng)年與父親和大舅三人號稱「三 劍客」,叱咤風(fēng)云于莘莘學(xué)府,引來媚眼無數(shù)。 這日好似三伏,太陽比火傘還要灼人,天地萬物都被蒸悶得抬不起頭來。父 親幫著我把行李搬進分配來的宿舍,口張著直喘氣,額角上的青筋變成紅紫色, 一根根的隆起來。 「這也太熱了。不行,咱們?nèi)ダ闲炷莾汉缺琛!购顾軡窳烁赣H褐紅色的 臉,他抬頭看著天上呆板的云層,「兒子,你提前一天報到,宿舍也沒人,你把 東西放這里,咱們到你徐伯那兒討口飯吃吧?!?/br> 徐伯的隱樓坐落在學(xué)校的西南郊,宅院西化,內(nèi)里卻是暗香疏影。我心里一 動,這般的雜樹紅花必有佳人睡臥,絮語纏綿。心念未落,房里就有一道懶洋洋 的聲音傳來:「您就是陸老師吧,淡秋剛好有個會議,所以叫我在家里等你。」 這聲音膩膩的帶著些許的鼻音,是如此的魅惑,以致我下身一緊,yinnang縮了幾下, 這是我成年以來從未有過的現(xiàn)象。 我無法解釋為何我會如此的難以自律,或許是性欲的河原本就湍流在我的體 內(nèi)吧!這是從娘胎里帶來的,原始而純粹。她長得八分像畫上的觀音菩薩,雍容 的風(fēng)韻里流著潺湲的媚態(tài),兩朵淺淺的酒窩襯著一雙粼粼的鳳眼,我就注意到了 她的細致了,還有鬢角邊的青翠落寞。 「好像陸老師喜歡喝綠茶?!顾墒掷w纖,玻璃杯里飄浮著明前綠綠的葉子, 沖泡時瞬間激生的一圈白沫,似乎就是那發(fā)浪時滟瀲的嬌韻。我凝睇她,這應(yīng)該 就是民國的女子,假使穿上母親那件淺紫絲綢旗袍,圓圓的發(fā)髻上再插上一枝翡 翠發(fā)簪,細語嫣然,整一個淡彩工筆仕女圖。 我只是低頭細細品味這個小女子了,心里念著:「冷艷全欺雪,余香乍入衣 ……」想這古色古香的女子,細膩的粉紅,精巧端莊的五官…… 一向喜愛附庸風(fēng)雅的父親卻是在看著掛在大廳正中的一幅油畫,畫的是江南 水鄉(xiāng)人家,nongnong的色彩抹成粗粗的筆調(diào),竟成一片迷蒙的雨景,石橋兩邊的樹影 人影都恍若在動,小船過處,似乎浮出了宋詞元曲的韻律來。我悠悠吟詠:「曲 終過盡松陵渡,回首煙波十四橋?!谷缓笾钢彤?,對父親說:「爸,這畫里嵌 著我的名字呢。」 她訝然回眸,秋波流轉(zhuǎn):「是嗎?小弟弟,你叫什么呢?」 父親接過話:「回?zé)?,你還不知道吧,他叫陸松橋,虧這小子有些靈性,竟 然看出松陵老人的筆意來?!顾哪樕细〕鲆恍┑靡庵坪跷以跒樗樕显?/br> 光不少。 他卻沒有留意到,我的目光與她相對視的那一瞬,她的眼神里掠過一絲羞澀, 俏臉無端一紅,急忙轉(zhuǎn)過頭去與父親說話:「哦,陸老師家學(xué)淵源,果然了得?!?/br> 我的意念于此停頓了,于跌宕情緒中深深嗅聞,風(fēng)中落葉的香氣,交合著回 煙身上若隱若現(xiàn)的媚香。啊,mama,我又要再一次忤逆這世間倫理,道德cao守, 我無法抵擋這純?nèi)坏墓鉂?,欲望的枝丫冒出密密麻麻的嫩葉,諳練情欲秘戲的我, 眼里滿是她嫻雅的風(fēng)華了。以致徐教授回家時,我才回過神來稍感惆悵,恍惚已 經(jīng)轉(zhuǎn)世輪回了一個甲子。 我在家里的相框見過徐淡秋,真人比照片上老,五十出頭,白皙的皮膚襯著 白皙的襯衫,纖秀的金絲眼鏡把一張瘦長紅潤的臉映得更加清貴。他聲音低沉, 講話很慢,帶著地道的鄉(xiāng)音,這氣度非我中學(xué)時的那些教師可以比擬,而且絲毫 不帶上海人一貫的清高和喧闐。 「來來來,老陸,我新近得了樣?xùn)|西,你來品賞一番?!剐斓镆贿M門就把 公文包扔下,拉著父親的手就往書房里鉆。 回?zé)煹匦χ骸杆瓦@樣,得了樣好東西,總要人跟他一塊兒分享。我 又不懂,難得你父親來,正好讓他盡興?!刮要q愛她淺淺的笑靨,朦朧的笑紋竟 像是淡云里的月華,懷抱粲然的風(fēng)雅。 「我聽說陸老師喜歡吃蹄膀,特意買了些。小橋,你喜歡吃什么?」回?zé)熕?/br> 乎并不在意我熱情的目光,甜甜地對我笑,又假裝對窗外的某間房子笑。從窗口 灌進來的風(fēng)吹亂了她的頭發(fā),「能到廚房幫我嗎?」 我大喜。既喜能隨侍佳人,又喜這道家常菜卻是我所擅長。 家鄉(xiāng)一帶的燒蹄膀多用砂鍋燉,常輔以金華火腿,取名「金銀蹄膀」。母親 心靈手巧,曾經(jīng)照著中王熙鳳屋里的火腿燉肘子,燜燒出一道令人垂 涎的豬肘子,色澤如胭脂,透露著誘人的香氣,那香氣又帶著一種木訥性格,不 浮夸,不炫耀,只有在咀嚼時,沉穩(wěn)地散發(fā)出來。我第一次吃時,聯(lián)想到的卻是 母親胯間肥而不膩的松香,氣味沛然莫之能擋。 「好呀。這烹豬蹄第一步就是除豬毛,我來做吧?;?zé)熃氵@般神仙人物,應(yīng) 遠離庖膻才是?!?/br> 「什么神仙人物,你這嘴甜的!沒大沒小……要叫我阿姨,知道不?」回?zé)?/br> 嗔我,眼中卻是嫵媚的秋波,透過窗欞的陽光灑在她身上,變成了酒紅色,散漫 著娟秀的氣息。 「看jiejie年紀(jì)跟我也差不多,可別把你叫老了,回頭叫人怎么打死的都不知 道。」我嘻嘻笑著,走到洗手盆里,把豬肘子放到漏水盆里,拔起豬毛來?!附?/br> 姐,你不知道吧。我mama最會做豬蹄了,她的做法可是多種多樣,還曾照著古書 上的描寫做來。最近這次還是我媽按著里的做法弄了一道,把我爸吃 得那是,唉,別說了,我也說不上來。幾時有空,我叫mama做一做給你吃看看。」 回?zé)熣戳宋液镁?,嫣然笑著:「看你的樣子長得不像你爸,應(yīng)該是跟你 媽吧……你媽肯定是心靈手巧的了。」 「那是。我媽用那種陶甕,豬腳就燜在里頭,久了,rou質(zhì)潤滑,筷子所到, 骨rou立分,入口即化。回?zé)熃愕轿壹襾?,隨時有的?!?/br> 「跟你說了,叫阿姨?!够?zé)熗蝗荒樇t了一下,眼光往書房看了幾眼,食指 輕輕地在我的額頭捺了捺。 我笑了笑,也沒答應(yīng)。埋頭整理著豬腳上的纖毛。雖在廚房之中,聞到的卻 是些微淡雅的香氣,那是從回?zé)熞陆巧巷h落的,是屬于夏日的某個時刻,這時刻 只屬于我和回?zé)煛?/br> 「姐,我沒人的時候叫你姐,有人的時候叫你阿姨,好不好?」 「你叫都叫了,還好意思說……就這么吧?!够?zé)熣Z氣平緩,似乎毫不在意。 蟬聲響亮,拖曳出夏日長長的幽怨。 我癡癡地看著她。風(fēng)眼瓊鼻,冰肌玉骨,此女只應(yīng)天上有,何事貶向人間游? 「姐。你相信緣分嗎?」我慢慢走到她的背后,嗅著她的鬢香。想我的鼻息 應(yīng)是灼人的,她的身體一顫,沒有回答,只是輕輕地點了點頭。 「jiejie的名字也是嵌在畫里的,是不是?」我再往前,貼近她,她顫抖著, 身子靠著廚柜邊,芳芬浮動,幽幽散落在我的眼前。 「我一向相信,緣分藏著一只看不見的手,總是挑動永不停歇的情濤。」我 湊向她,舌頭輕輕舔了下她的耳垂。 她猛然轉(zhuǎn)身,推開我,力量不大,但很堅定。 「別這樣,我是你阿姨。」她目光游離,轉(zhuǎn)頭看了下書房的方向,雖然此時 廚房的門虛掩著,書房里還不時傳出父親二人談笑的聲音。 「我去送水,你做吧。」她急忙端著水壺走出去,但身影窈窕之中,我卻看 出了她的慌亂,她的困惑,還有眸中一絲絲的羞喜。 性愛是我的癮。它脫離現(xiàn)實的羈絆和道德的管轄,如涸魚回到海洋,系網(wǎng)之 鳥飛返森林。尤其是在十七歲的那年,我和母親合伙撬開了倫理的腳鐐,從世俗 的牢房逃獄后,性愛予以的自由,使我在不可能的花崗巖上種出了艷美的花朵, 雖然這花朵含有巨毒,仍是甘之如飴。 叫我怎能放過她呢?當(dāng)她清麗的臉上布滿驚愕時,我看到了她黑眸里閃過的 喜悅和嬌呤。上天注定我們逃不過宿命的飄零,會讓我們之間噴灑出烈焰般的激 情。我后來回想過當(dāng)初的魯莽和沖動,原來是驗證了回?zé)煹囊粋€夢,她說:「我 活著,好像是為了考古上輩子的一個夢,有人不斷的在我夢里叫著我,站在長廊 的盡頭,明燦而又柔和的燈光流瀉直下,照耀著他容光煥發(fā)的面孔,他高大而俊 美,令人為之屏息。」 她說,我就是她夢里的那個人。 等我把豬蹄膀放進高壓鍋里燜時,艷陽高掛中天,我走出廚房,到了庭院。 院墻另側(cè)站著一棵相思樹,樹下站著一個絕世佳人,白底細花的薄綢旗袍,原本 的盤髻散落下來,如瀑,如緞。 她正擺弄著一盆茉莉和一盆玉蘭,細膩而幽邃的遠芬,不是我這等凡夫俗子 能抵擋的。她們的體香活泛在空中,嗅得人神搖搖意恍恍。我閉眼,感覺著性欲 在胸臆測之間喧騰,那澎湃的力量讓我緊閉雙唇不敢張口,只要一條縫,我怕我 會吐出一萬句猥褻這美妙的人世。 「相比而言,我更喜歡這桂花?;ㄩ_時高潔清芳,氣質(zhì)更形高貴。玉蘭香得 過于醇厚,而茉莉更是太過濃冽。」我來到她身后,那醉鼻的氣味更是攫人,我 心頭鹿撞,感覺從未有過的焦慮、無助、不安。 她悠悠地轉(zhuǎn)過頭,對我說:「我其實是在聽蟬聲。我喜歡蟬,它高踞樹梢, 餐風(fēng)飲露,不食人間煙火,是翅科中的隱士?!?/br> 我驚呆了。長久以來一直想要得到的那種感動忽然來臨,心中霎時充滿著刺 痛的狂喜,伴隨著一種甘美得無法言傳的戰(zhàn)栗,是靈魂深處隱約傳來的召喚。 「所以我喜歡夏天,尤其是晨間聽蟬,更顯高潔。橋兒,你喜歡桂花,應(yīng)該 也是喜歡其中的清遠意象吧?」她的睫毛又黑又長,帶著夏日幻想與慵懶的蠱惑。 「不是有位作家說過嗎?春天,像一篇巨制的駢儷文;而夏天,像一首絕 句?!刮翼樦雎?,也是一門藝術(shù),尤其是捕捉到她話底的那份輕愁,有 傾吐不盡的纏綿。 她只是怔怔的看著我,眼神中有一絲渴望,一絲憂慮,更夾雜著一種莫名的 悱惻情緒。 「姐,午間聽蟬,過于喧囂。我晚些過來陪你,一邊散步一邊聽蟬,在夏日 的黃昏?!?/br> 「唉,橋兒……橋兒……」她輕輕嘆了口氣,吐氣如蘭,在我眼前幻生幻滅, 散佚成詩,如浮煙幽幽,曳著天風(fēng),美得竟是如此凄清。 「你知道嗎?我是你徐伯的學(xué)生,也是他的續(xù)弦?!顾?。 「嗯。徐伯還有一個女兒,今年應(yīng)該讀高三年吧?!刮易⒁曀幸浑p修長 的手,十指纖纖,純粹是為藝術(shù)而生。我知道,她是主修鋼琴,當(dāng)年選修徐伯的 古典文學(xué)專業(yè),與徐伯的這段師生不倫戀,曾經(jīng)轟動一時。之后不久,徐伯的原 配含恨去世,留下了一個五歲的女兒徐素君。 竄著火焰的光影浮映著桂樹和她如玉的臉,她幽幽地嘆了口氣:「你別看她 那時還小,至今還恨著我呢。認(rèn)為是我害死了她mama?!惯@畫景定格在我的眼中, 她的臉軟軟地暈著,漸漸變成泛著嫣紅的照片,我久看成癡,在流火的午間。 「唉,這是命!橋兒,你知道嗎?我原以為我找到了……」她在猶豫,然后 緩緩地?fù)u了搖頭,「走吧。他們應(yīng)該也聊得差不多了?!?/br> 我凝視,被她凄迷的神情吸引,恍惚間一個浪頭破空襲來,化成利劍刺穿了 我的身體,我剎那間知道了,什么是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