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柯以湛起床給菜地澆水，掀開雞舍上的草席時，震驚的叫嚷：“媽的，誰偷了我的雞？”

    江竹鴛從廚房探出頭來：“一只都沒剩下嗎？”

    “只剩下雞毛?！笨乱哉亢谥槨安皇钦f鬧鬼沒人敢進(jìn)來嗎？怎么還有人偷？”

    “你買雞的時候遇到了什么人？”江竹鴛淡淡道。

    柯以湛看他漫不經(jīng)心的，而自己快心疼死了：“還能遇到什么人？就村子上那些人唄？一只三四十文錢呢，剛剛養(yǎng)肥了一點(diǎn)兒等著給你吃呢?！?/br>
    “是不是有個叫柯九哥的？”

    “你怎么知道？”柯以湛驚奇，繼而感覺像吃了死耗子一樣惡心：“那男的愛占便宜，把別人都當(dāng)成了傻逼，我就不rou他?！?/br>
    江竹鴛勾唇：“沒事，你今天再去村子里買兩只肥雞，我有辦法讓他把偷走的雞吐出來?！?/br>
    柯以湛見他胸有成竹的樣子，半信半疑：“他們還能再上當(dāng)？”

    “得了甜頭的小人是不會一次踩點(diǎn)兒就滿足的?！苯聒x很確定。

    “你說的沒錯，可他踩點(diǎn)兒踩到咱家來了，咱窮成什么德行了，盜賊都跳富有的人家，這狗屎東西倒是不挑！”柯以湛心疼的罵罵咧咧，跑到后院的雞籠里看，見那只花了五十文錢買的天天下蛋的蘆花雞和一對兔子安然無恙，總算有點(diǎn)安慰：“狗賊不敢來后院，哼哼?！?/br>
    “以湛，你等下去插秧的時候托朱二哥給咱家?guī)装严慊貋?，要好的木香，觀音菩薩供了好些日子不能只用清水和白米。”江竹鴛從袖袋里掏出一錢銀子給柯以湛。

    柯以湛點(diǎn)頭，接過：“成，我今天得去幫肖云三插秧，你在家里多休息，不要一直干活，有什么活，等我回來，我做，?。俊?/br>
    江竹鴛目光柔和：“嗯，我只做輕巧的活計?！?/br>
    早飯，江竹鴛把大鍋地加入一些菜籽油，放入一只只昨晚吃剩下的包子，等油煎開包子底兒，“唰啦……”倒入半瓢水，蓋上蓋子回鍋兒做脆香的水煎包兒。

    羊湯昨晚喝光了，陶罐子里煮著豬大骨，從昨晚開始燉，骨湯已經(jīng)呈白色。用骨頭湯熬了糙米粥，撒上一些碎水芹菜和白蘑菇片兒做花樣粥。

    家雞蛋江竹鴛沒舍得吃，積攢了七八個，他煮熟了三個早飯增加營養(yǎng)。一想男人去插秧做粗重的農(nóng)活，總是吃菜籽油是不頂餓的，還是要去村口大柿子樹下買些豬板油。

    柯以湛澆地后，轉(zhuǎn)到后院隱蔽處觀察自己種植在筐子里的靈芝。

    好家伙，他不過加了一半玉葫蘆里的黑土一半混著正常的河岸泥土竟然就長得這么快，這么好？最大的一顆快要他三分之一手掌大小了，拿出去賣也能得二三兩銀子。而最令柯以湛興奮的是，他用河泥土的時候不小心混進(jìn)來一只小小的腐樹枝子，現(xiàn)在那上面也長了密密麻麻的紫色小‘蘑菇’，分明是靈芝的孢子在那枝子上生了種兒。

    他折回廚房對江竹鴛千叮嚀萬囑咐：“竹鴛，你可千萬要護(hù)好咱家種著紫靈芝的竹筐，誰也不能給看，給碰，知道嗎？不用一直澆水，三五日一次就成，咱家的葫蘆土真是個好東西！”

    柯以湛一大早丟雞的煩惱都消除了，附耳在江竹鴛身側(cè)嘀咕一通。

    江竹鴛慎重點(diǎn)頭：“你放心，我會好好藏起來，誰也發(fā)現(xiàn)不了，對了，既然這東西這么好，你何不在咱家菜地和旱田地里也撒一些。”

    他們家天天吃野菜，菜地里蔬菜漲勢和好卻也一時半刻吃不上，物質(zhì)極度貧乏。

    柯以湛笑：“還用得著說？我早撒了，其實就是聽你說是上好的肥土的時候，我就撒了，你沒發(fā)現(xiàn)咱家菜地長的特別快嗎？等我今兒也給肖云三兒的水田偷偷撒一些。”

    “嗯，要小心，切記才不露白。”

    “安心，絕不會讓人發(fā)現(xiàn)的。”

    柯以湛尋思也給江竹鴛一些讓他用，拿了個簸箕打開玉葫蘆嘴兒“沙沙沙”的往簸箕里倒土：“我給你留一些，你用?！?/br>
    江竹鴛很喜歡，他也是想要種一些東西，比如桑樹，棉花樹和麻藤。

    “咔嚓——”柯以湛一咬包子，包子流淌出羊rou餡兒湯汁兒，外酥脆內(nèi)軟香濃，吃的柯以湛眉眼笑彎彎贊不絕口：“夫郎你太厲害了，剩的包子都能重新回爐做的這么好吃？”

    江竹鴛淡笑：“臨走前給你帶上四個，插秧累了當(dāng)做點(diǎn)心吃吧，中午我會給你送飯?！?/br>
    柯以湛忙擺手：“不用不用，肖云三兒說他帶，他給咱家干活的時候，不也是咱家包飯？你快好好歇著??？”

    “他是個爺們兒，哪里會弄飯?！苯聒x不認(rèn)同。

    柯以湛心里暖融融的：“這樣，若是我吃不慣，回來同你說，咱們再帶，成不？”

    江竹鴛總算同意了。

    “小魚那個懶蛋兒還沒起??？”

    “讓他再睡一會兒吧，讀書也是辛苦的?！?/br>
    二人就像尋常夫夫那樣邊說話邊吃早飯，氣氛融洽溫馨，什么都有商有量的，過了這些日子，哪怕吵架也從沒紅過臉兒。

    江竹鴛真心的希望這樣的日子永遠(yuǎn)都不要停下。

    臨走前，柯以湛曖昧的攬著江竹鴛的腰，央求似的蹭著他：“好夫郎，日后讓弟弟和咱們倆分房睡好不好？”

    江竹鴛垂下眼，有點(diǎn)羞臊：“你成天腦袋里就想著那檔子事兒了吧？”

    “食色，性也！再說，你不滿足我我還有啥意思？我對你也就那點(diǎn)兒權(quán)力了~好夫郎~可憐可憐你夫君吧~”柯以湛軟磨硬泡，還撒嬌上了。

    江竹鴛憋笑，最后只道一句：“讓我想想?！?/br>
    “嘿嘿，那你好好想??？”

    小魚困的眼皮子打架，捧著包子慢騰騰的吃著：“哥哥，為什么上學(xué)這么早呀？”

    “書山有路勤為徑，自然是早了？早起的鳥兒才有蟲子吃啊。”江竹鴛耐心的教導(dǎo)，拿出一只素藍(lán)小布包，上面繡了兩條嬉戲的小魚和‘江竹魚’三個字。

    “好漂亮呀~”小魚開心的抱著書包，飯都不吃了。

    江竹鴛笑著摸摸他的頭：“要努力讀書知道嗎？雖說哥兒不能參加科考，但是畫院、太醫(yī)院、皇家錢莊等等都可以參與國試，日后也會有個正經(jīng)營生，被夫家看重不敢怠慢?！?/br>
    小魚大部分聽不懂，但還是燦爛笑著答應(yīng)：“嗯！哥哥，我絕不會給哥哥還有哥夫，還要小外甥丟臉的！小魚要做最出色的學(xué)生！”

    “好弟弟，真好，有出息。”江竹鴛滿意點(diǎn)頭，給小魚戴上了一只精致清透的糯米水藍(lán)玉小魚形狀的可愛耳墜。

    哥兒滿三歲的時候就要戴一只，十三歲成人后兩只都要戴的，只是從前官奴之身，受制于王府沒有銀錢給弟弟置辦，現(xiàn)在總算可以置辦了。

    小魚身上的衣裳都是簇新的小花紋淡青粗布，里面兒的褻衣和褻褲都是細(xì)布的，不傷皮膚，也低調(diào)些。

    吃過飯，江竹鴛牽著小魚的手往下游方向走去。

    小魚有點(diǎn)緊張興奮，一路上不停的說話，問江竹鴛問題。江竹鴛都耐心細(xì)致的解答。

    學(xué)堂是二進(jìn)出的大石磚青瓦房院子，前后各有三棟房。一年輕的白綢衣的秀麗夫子斯文有禮的迎接他們進(jìn)來。

    “夫子好?！毙◆~乖巧的蹲身行禮。

    柯楚摸摸小魚的頭，溫柔道：“快起來，孩子很乖巧。”

    看著柯一鳴的耳墜兒，江竹鴛松口氣，教導(dǎo)小哥兒的夫子是哥兒最好，否則他也不敢輕易把弟弟交給男子來約束教導(dǎo)。

    “江夫郎，上次我們已經(jīng)見過了，您且安心，學(xué)館會全力保障孩子們的安全，等孩子熟悉路了，可叫他自己來，只是中午只有半個時辰的休息時間，很多爹爹阿姆都是來送飯或是送孩子來的時候帶著飯菜，您以后可以和他們一樣，若是實在沒有時間，讓孩子和我們先生一起用也可，只是每天要交三文錢的飯錢?！笨鲁羁畹纴?。

    “日后我家給孩子帶飯吧，今日我會給他送來?！苯聒x道。

    柯楚放心：“那就好?！?/br>
    其實是村中很多窮苦人家的孩子上學(xué)，不帶東西吃偏偏有些孩子的父姆愛占便宜讓孩子在學(xué)館吃卻拖欠飯錢，害的飯錢從他們這些夫子的報酬里扣除。

    “江小魚，你叫江小魚嗎？”一個穿著紅衣裳的秀氣小孩兒拉住小魚的書包，沖小魚甜甜笑，兩顆酒窩可愛極了。

    柯楚羞赫的拉過孩子，給小魚和江竹鴛介紹：“這是我的大兒子周可心，可心，你比小魚大一歲，以后要好好照顧一個班級的同學(xué)呀？”

    “可心你好，我叫江竹魚?！毙◆~大方的握住周可心的小手，兩個奶娃小哥兒面對面傻笑。

    “江夫郎，您回去吧，不要擔(dān)心，小魚是個聰明乖巧的孩子。”柯楚微笑。

    江竹鴛回到家，把桑樹種子泡在一盆半開的溫水中，等浸泡十二個時辰后就可以放在后院犁好的地里種植，養(yǎng)出來的桑樹桑葉兒能養(yǎng)北蠶，抽絲織緞子，雖說不如南邊的緞子可也能買好多錢。

    把屋里屋外收拾的干凈利索，江竹鴛看著臥房的大木床，想起昨夜的“嘎吱嘎吱……”聲，俊臉窘紅，他想去訂做一張架子床，可是最少也得三吊錢，但他們夫夫必得有個私密相處的地方。

    江竹鴛去后山林子找了幾根直長木棍，用柴刀把木棍的外皮兒和毛糙削平，用釘子釘在了床的四角并用粗麻繩綁住，在床上手工安裝了架子，又把深青色的粗紗蓋上去量了量尺寸：“嗯，夠做帳子了?！?/br>
    床架子做好，床又加固一番，江竹鴛拿著粗紗和針線筐子剪刀來到正堂做帳子。

    憑年幼的記憶，裁剪出大致形狀開始縫制，一個時辰后，江竹鴛腰酸腿疼，嘆息一聲：“難道懷孕的人都容易疲倦？”

    他覺得他比從前容易累了，尤其做這種耗神的活計。

    去廚房蒸了糙米飯、炒了野菜羊rou片、煮了豬骨頭蘑菇湯，用木盒和水囊裝好給小魚送過去?；貋砗螅珠_始忙著把清洗后的大腸切段兒準(zhǔn)備晚上做給男人吃。

    家務(wù)活安排的井井有條，忙碌卻不紊亂。

    趁著自家弟弟和夫君還有一個時辰才能歸家，江竹鴛特特上村兒里人家買了兩個老鼠夾兒，偷偷改裝一只放在雞舍下的雜草堆里，一只在雞舍門附近。

    現(xiàn)在，就等著放誘餌了。

    柯以湛兩條雪白修長的小腿泥糊糊的，褲腿都粘上了泥巴，帶著草帽，一張小白臉兒被曬破了皮兒卻一點(diǎn)沒黑，他仰著頭咕咚咕咚的喝著自家男媳婦給他帶的涼茶。

    “老弟，沒想到啊，你做農(nóng)活不賴?！毙ぴ迫^來，遞給柯以湛一只香瓜。

    “咔嚓咔嚓……”柯以湛吃著香瓜，摘下草帽扇風(fēng)“我本來也是村里出去的，還剩下多少？咱今天都干完得了。”

    柯以湛腦子里想了很多，古代的一畝田其實只有五百平米左右，而畝產(chǎn)量低，若是他能研究出增產(chǎn)的法子，一家人吃喝自理，災(zāi)年苦年不求人。比什么科舉都實惠的多，可惜他這個傻逼從來沒有拜讀過袁隆平老爺子的著作，否則現(xiàn)在還能這么愁？

    肖云三眼神飄忽的看著水田：“不到半畝地，今天天黑之前能完事兒，我準(zhǔn)備今年下半年再買上三畝水田，五畝旱田?！?/br>
    柯以湛奇怪：“為啥？你不是說夠吃夠用就成嗎？”

    “上回和你說了，媒姆姆給我相了幾哥兒，你還說我隨便挑呢，結(jié)果嘞？就兩個哥兒看上我了，但前提是我得買上幾畝好水田，立下字據(jù)，日后過不下去了，水田都是哥兒家的?！毙ぴ迫行┛鄲馈?/br>
    柯以湛看他傻乎乎的樣子，咋舌：“你就非得在村子里找嗎？咱們村兒大小是個富裕村兒，不如在鄰村里找?！?/br>
    肖云三垂頭喪腦：“你是本村人，我是從鄰村攆出來的，且本來就是被養(yǎng)父姆收養(yǎng)的，我這樣沒有根兒的人家，出了事沒得可依仗的，還是獵戶，哪怕養(yǎng)了幾只鵝，小哥兒們也是看不上的?！?/br>
    柯以湛拍他肩膀：“你干啥妄自菲?。繉嵲诓怀伞?/br>
    轉(zhuǎn)了轉(zhuǎn)眼珠，柯以湛瞇起眼覺得自己有點(diǎn)缺德，沒說出來。

    肖云三卻笑：“我知道你想說啥，因為我也想這樣干。我托了人牙姆給我看小哥兒，只要是模樣好看的，性格溫柔的，其他別的沒有也無所謂。人今兒下午說給我送來。”

    “高~實在是高！”柯以湛笑出聲，欽佩的舉起大拇指。

    肖云三留柯以湛幫忙相看相看，還送了一對兒大白鵝，柯以湛便和肖云三兒一起干完活后等著人牙子騾車來。

    等了半天，騾車也沒來，眼看著天色要黑了，柯以湛說：“我先回去跟我夫郎說一聲，我怕他擔(dān)心?！?/br>
    “以湛?！?/br>
    話剛畢，一聲冷柔的聲音從不遠(yuǎn)處的小路響起。

    柯以湛面露喜色，屁顛屁顛的拎著兩只大白鵝跑過去，賤兮兮的：“夫郎~”

    肖云三目露鄙夷嘀咕：“哼，俺馬上也要有夫郎了?！?/br>
    “這么晚還不回家，活計沒完？”江竹鴛問。

    柯以湛把手上一只鵝給他：“嘿嘿嘿，是肖老哥要我?guī)椭鴫涯懴嗫锤鐑耗??！?/br>
    “是人家看哥兒，還是你看哥兒？把你給美的。”江竹鴛睨斜他一眼，沒好氣的拿過兩只鵝還給肖云三兒。

    “肖大哥，我們不能收，你看的是誰家的哥兒??？”江竹鴛對上肖云三就客氣了很多。

    肖云三憋了半天沒憋出來，臉黑里透紅：“就送給你倆的……反正……你倆就站著就成！”

    江竹鴛覺得奇怪，柯以湛噗嗤一笑：“是他買的哥兒，他說村里村外沒人愿意跟他。”

    江竹鴛這才明白，原來肖云三恐怕是農(nóng)家漢子第一次做買人這種事情，需要人壯膽子。

    幾人說話兒間，一輛黑騾車“噠噠噠”的趕來，那騾車明顯是鎮(zhèn)子上才會有的樣式，趕車的是一對中年夫夫，車夫臉上一道橫向粗紅長疤痕猙獰，笑起來更是可怖，一口大黃牙令人閉氣。

    “大爺久等了?！避嚪蛳铝蓑呑?，一個穿紅戴綠的三十歲左右的哥兒坐在車子里媚笑，一股嗆人的脂粉氣兒鋪面而來。

    “咳咳咳……”柯以湛被嗆得咳嗽，江竹鴛皺眉掏出帕子捂住他的鼻子。

    肖云三心臟猛跳，說話結(jié)巴：“人、人人人帶、帶帶、帶來了？”

    人牙姆姆咯咯笑：“瞧爺說的，收了錢的生意，不給貨不是壞了規(guī)矩嗎？全是按照您的吩咐，模樣是一等一的，性格也軟和，就是舟車勞頓的，他本是柳城縣的哥兒，身子弱兒腿腳有點(diǎn)毛病，這才耽擱了許久?！?/br>
    “腿腳有毛病？”肖云三驚了“難不成，他是個殘疾人？”

    人牙姆姆笑的jian詐，跳下車和刀疤臉車夫一起把車上的麻袋扛下來：“哎呦，我的爺，您和我們買人的時候，說的可是就圖模樣和性情兒，模樣好身體也好，你說我能二十兩銀子就賣給你么？咱也不能做虧本買賣不是？哎呦，這哥兒輕飄飄兒的，就是那趙飛燕也比不得他漂亮~小哥兒能生育就行?！?/br>
    江竹鴛和柯以湛都不說話杵在一旁，看著這場面，柯以湛特別震驚，靈魂和三觀都受到了沖擊，人真的是可以這樣販賣的嗎？在古代竟然是合法的？只要不是良家百姓，就可以這樣糟踐人了嗎？

    這般想著，柯以湛轉(zhuǎn)過頭看著江竹鴛，江竹鴛和他說過，官奴是直接被罰為奴，不得輕易贖身，只能按照官府的分配去官家貴族府邸做下等奴隸。

    “唰啦……”人牙子把麻袋扯下來，露出昏迷小哥兒的粉雕玉琢鵝蛋臉。

    肖云三露出喜出望外的表情，而柯以湛和江竹鴛同時倒吸涼氣，驚艷的瞪大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