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云三不等柯以湛和江竹鴛說話，臉紅成猴屁股兒，逃也似放了五花rou，就走。

    “哈哈哈，老哥走的那么急?。俊笨乱哉看蛉?。

    江竹鴛扯柯以湛：“你消停會兒。”

    柯以湛笑的前仰后合：“他二十七，又不是十七少年，看給他臉紅的，真沒出息?！?/br>
    江竹鴛嗔他：“就你最有出息，你多去肖大哥家看看，需要幫忙的多去幫幫，成親需要準(zhǔn)備很多東西?！?/br>
    “行，我下午就去一趟，多去還是算了，得避避嫌，萬一看見啥不該看的，肖老哥得打死我，我也怕你吃醋?！笨乱哉啃ξ囊皇执钤诮聒x腰際揉。

    江竹鴛慢慢喝湯，挑眉輕哼按住腰際不老實的手，那手順勢纏握住他的手。

    “哇好甜的湯呀~”小魚放學(xué)回家，江竹鴛把陶罐兒里還溫?zé)岬撵`芝湯盛一碗給小魚。

    江竹鴛摸摸他的頭，牽著小魚在院內(nèi)支起桌椅讓小家伙做好：“今天上學(xué)和小伙伴兒們相處的開心嗎？”

    小魚捧著小碗，吐舌頭，古靈精怪的：“嘿嘿，哥哥我和紅哥兒、鄭哥兒把學(xué)館的小地主揍了一通?！?/br>
    江竹鴛驚了：“怎么……還打人呀你這孩子?！?/br>
    小魚幸災(zāi)樂禍：“嘻嘻，哥哥不要怕，我只是讓他摔到泥吧里，嘿嘿，他阿姆肯定罵他。我沒做錯，誰叫他和王家小鴨蛋說我是混血小狗的！還總欺負(fù)我，我就讓他知道我的厲害，哼！”

    江竹鴛無奈，拿了雞毛撣子彈去小魚身上的塵土：“小魚，你是小哥兒，不能和小子們打架，明天跟人家賠禮道歉，知道嗎？”

    “趙小貓兒他蔫壞兒的，我就不，他也沒和我道歉呀。”小魚不樂意，在學(xué)館里一群小哥兒里深有威望，一回家對尊敬的最愛的親哥哥還是慫了。

    “誰啊，誰叫趙小貓兒？名字倒和小魚是一對兒?！?/br>
    外出回來的柯以湛笑著打趣兒。

    小魚撇嘴：“誰和他一對，他叫趙昴，瘦瘦小小的，就愛翻白眼兒看人，蔫壞愛打小報告兒，就和哥夫你養(yǎng)的虎皮貓一樣，我就給他取個外號兒咯，我沒叫他趙虎皮就不錯了，哥哥還要我跟他道歉?！?/br>
    “噗哈哈哈……”柯以湛喝水差點喝嗆到。

    江竹鴛哭笑不得：“好了，快寫作業(yè)?！?/br>
    遂抬頭看柯以湛：“你去肖大哥怎么說？”

    柯以湛擺手：“別提了，他家那位小哥兒溫柔羞澀說什么不給肖老三增添負(fù)擔(dān)，自家請一桌吃個便飯，做套大紅好緞子衣裳就夠了，肖老三也答應(yīng)了，到時候就請里正家和咱家參加婚禮?！?/br>
    江竹鴛淡定：“好的大紅緞子，一套就要十幾兩銀子，婚禮的確是省了?！?/br>
    柯以湛八卦的伸過腦袋：“你不知，他還要一套小小的赤金頭面簪子耳墜，嘖嘖嘖，還做作的說；‘云哥哥不用太貴，銅鍍金就好?！?，我看肖老三被他迷得五迷三道，整日出門打獵賺錢，附近的幾個山頭都被他掃蕩個遍?！?/br>
    江竹鴛覺得有些怪異：“他總這樣不在家，那哥兒誰來照顧？”

    “切，肖老三看著粗實際精的很，跟個奴仆似的把屋里屋外整理的干凈利索，我一進門差點以為到了哪個官宦貴公子的房間嘞，一日三餐都備好了擱在白瓷盅里溫?zé)嶂?，還有各色點心，想吃就吃。我看肖老三眼窩都凹了，瘦了一圈，嘖嘖嘖，溫柔刀，美人蛇?！笨乱哉扛锌?。

    小魚插嘴：“啥叫美人蛇啊？溫柔刀？是形容哥兒很漂亮的詞嗎哥夫？”

    江竹鴛瞪了一眼嘴上沒把門兒的男子：“不是，寫你的作業(yè)，不許聽?！?/br>
    柯以湛笑眨眨眼：“對呀，明天你就用它問候欺負(fù)過你的人，夸的他保證不敢再欺負(fù)你了?！?/br>
    江竹鴛危險的睨斜著柯以湛，柯以湛嬉皮笑臉的逃了。

    江竹鴛準(zhǔn)備一家三口的晚飯，柯以湛在后院鋤草除蟲在大土灶里給雞鵝做飼料，那些雞每日都吃柯以湛和小魚捉的蟲子，母的都開始下蛋，雖然都是小小一只可蛋黃都黃橙橙的喜人。

    江竹鴛積攢了十只雞蛋，十五日前，把雞蛋擦洗干凈殼兒，在鍋里煮了五比一的鹽水，待冷水冷卻倒入干凈的土陶罐，加入一些高粱酒攪拌均勻，一只只的把雞蛋放入。

    如此今天開封就成了咸雞蛋，晚飯煮的糙米野地瓜粥和玉米面饅頭，油煎的野雞rou塊，咸津津，煮了三只鮮雞蛋，切開的時候，蛋黃紅橙色直流油。

    “太好吃了唔唔咸香可口，比咸鴨蛋還好吃?！笨乱哉恳话胂屉u蛋一連喝了三大碗粥。

    江竹鴛見他喜歡，又開始積攢雞蛋，準(zhǔn)備腌制一缸子，早上都讓男人吃到。

    吃過飯，夏季日頭長竟然還沒天黑。

    小魚樂顛顛的爬上柯以湛膝頭，粘人的撒嬌：“哥夫哥夫~小魚做完作業(yè)了，哥夫，我們?nèi)ッ~好不好？”

    江竹鴛正在做繡架兒，聽小魚奶氣的聲音，勾唇看向男人和自家淘氣包小弟。

    柯以湛懶洋洋的躺在破搖椅上，手執(zhí)大蒲扇，看著科考書：“哥夫累了啊~小魚等你學(xué)館休沐時候咱倆再去成不成？你哥夫我還得學(xué)習(xí)考上舉人呢。”

    小魚悻悻下地，哼哼著小聲嘀咕：“虧小魚以為哥夫是個愛哥哥的好哥夫，結(jié)果連魚都不給抓，哥哥還去山上給哥夫抓野雞呢！”

    江竹鴛眼含斥：“小魚?！?/br>
    柯以湛一下就坐直了，皺眉：“啥？小魚你剛剛說啥，我沒聽清?！?/br>
    小魚委屈紅了大眼睛，他的眼睛和江竹鴛的七分相似，只是顏色不同，像個可愛的麻花卷兒洋娃娃：“哥哥，你同意過的，小魚今日靠算術(shù)得了甲等第一名呢。”

    江竹鴛心一軟：“哥哥帶魚兒去好不好？”

    柯以湛這才后知后覺的想起，他們家早就不上山打獵了，哪里來的野雞？

    臉一沉，心一疼，他知道江竹鴛又趁著他出門挖黃芪進山打獵，否則哪里供得起他們天天頓頓都帶rou的飯菜。

    “走，小魚，哥夫帶你去?！笨乱哉繘]問什么，放下書本一把抱起小魚把小娃娃放在脖子上，大笑：“走咯~~阿鴛，我們天黑前就回來！”

    “哥夫真好啊啊啊哈哈哈……”小魚坐在柯以湛脖子上，興奮的大叫，手里還攥著深綠漁網(wǎng)。

    江竹鴛看著一大一小飛奔出門兒，有些擔(dān)心，但想柯以湛不是不懂分寸的人，也就隨他們?nèi)チ恕?/br>
    把他釘好的八開繡架支起，一只腳踩在下底兒處把木樁子壓陷入土地。如此一來，繡架不挪移，再把漂染淡粉的絹布用繃線縫勒住四邊，他的右手有傷碰精細活計就抖，這樣一來用左手繡帕子，右手不需要扶持，就解決了他的難題。

    “唉?！苯聒x用小炭條在淡粉絹上畫出圖案。

    若是他右手沒殘，此刻用個繡花繃子固住，恐怕半條帕子都繡完了。

    他托里正家小君捎帶回來的瑕疵七彩漸變絲線幾十團兒，一團就十幾個銅板，是中等的真絲粗蠶線，亂糟糟的大半個麻袋，光是理線，就花費江竹鴛許久。

    劈線卻是江竹鴛十三歲前很是熟斂的哥兒閨未出嫁時技能，他是大家公子，阿姆是蜀中西夷貴族小哥兒，奶姆是江南人士也做過繡姆，因而他的繡工糅雜了江南蘇繡和蜀繡，右手還沒壞之前，在小哥兒里繡工赫赫有名。

    他細細的把一條條真絲線劈成三十六、七十二股，如此，纖如發(fā)絲，繡出來的圖案紋理才細膩漂亮，不刮皮兒，不亂筋。

    一條真絲錦繡的手帕，在鎮(zhèn)子上最少也能賣四五十個銅板。

    江竹鴛思索一番，不經(jīng)意轉(zhuǎn)頭看著男人為他栽種的百枝蓮，淺笑：“就繡并蒂百子蓮吧?！?/br>
    自然光線最不費眼睛，做刺繡夜里是最忌諱的，傷眼勞神。

    甜水河上游，空氣清新濕潤，河岸邊鋪著一層‘白鵝卵石毯’，生長著茂密的蒿草和水芹都，幾只癩蛤蟆跳來跳去。

    “嘩啦啦……”水流聲湍急。

    “說好了，咱可不能亂跑??？跟著我，你哥夫我可只有一條命?！?/br>
    小魚一百個答應(yīng)：“嗯嗯嗯嗯。”

    柯以湛把小魚放安全地方，在他腰上綁了帶子和自己的汗巾子系了死結(jié)兒，他可不想小娃子再出事兒。

    捉了幾只螞蚱當(dāng)誘餌，柯以湛用鵝卵石在河岸淺水區(qū)圍出一個品字形狀的區(qū)域，窄部不封口只用幾條柳枝擋，把幾只死螞蚱放進小水域。

    “等一會兒。”做好陷阱，柯以湛掏出江竹鴛送他的小佩刀削了樹枝在河邊尋么，能不能插魚。

    “啊啊！哥夫哥夫！！你看河里?。⌒◆~發(fā)現(xiàn)一顆黑蛋??！”小魚興奮的指著河岸邊稍往深處一點的區(qū)域。

    “什么黑蛋？哪里有黑蛋？”柯以湛瞇著眼，像個瞎子一樣。

    小魚著急了，小胖身板兒就要往河里竄：“黑蛋還能張嘴?。「绶蚋绶蚩彀研◆~放開?。⌒◆~會游泳的?。∧强隙ㄓ泻枚嗪诘?！”

    “熊孩子，你給我等著！不許動！我去！”柯以湛怒斥，唉聲嘆氣“我咋就攤上你這個小舅子，我去給你撈！撈黑蛋還不成嗎？”

    拖鞋擼褲管兒，為了防止淘氣包兒跟上來，柯以湛給淘氣包‘松綁’：“你去咱倆的陷阱看著，幫哥夫看著，有魚就能給哥哥吃了對不對？”

    “哦，好吧?！毙◆~惋惜，但是為了親愛的哥哥還是去了。

    柯以湛放心的淌水往里走，眼看著河水沒入膝蓋，他還是沒找到啥黑蛋。

    “嘩啦啦嘩啦……”手在河底撈擺，除了石頭就是河泥，再不就是水草兒。

    “嗯？”柯以湛突然看到什么白影兒一閃而過。

    俯身定睛，還是什么都沒有，很無奈的沖著河岸邊熊孩子叫：“沒有?。磕憧吹暮诘伴L啥樣的？是不是蛤蜊啊？還是淡菜？”

    他想熊孩子說的黑蛋還會張嘴露出白rou，應(yīng)該就是河蚌或是貝殼一類。

    “就是黑的，圓溜溜的好大，會張嘴！”小魚手舞足蹈的跟柯以湛比劃。

    柯以湛一頭黑線，嘀咕吐槽：“行行行，不知道的還以為你說的啥怪物呢，哎呦我的媽啊——”

    尋思再往里走走，結(jié)果腳下一滑。

    “嘩啦……”跌坐在水里了。

    大半個身子全濕了，柯以湛心說完蛋了，回去不被老婆賞白眼兒才怪，晚上例行的親熱肯定也要泡湯。

    腳底下滑溜溜的，還有點疼，柯以湛齜牙咧嘴的：“石頭割破了？”

    手一撈……好家伙！老大的一個蚌，足有柯以湛兩只手寬大。

    柯以湛咧嘴大笑，沖著河岸邊兒的熊孩子：“小魚，是不是‘黑蛋’？”

    小魚樂的一蹦三尺高兒：“對的對的?。『诘坝衦ou可以煮湯喝?。「绶蚋绶蚩禳c撈呀！”

    “行，你不許過來看著那兒！”

    反正都濕了，柯以湛尋思往深水里游。

    天暗了，柯以湛看著黑黢黢的水底仗著傻大膽兒一通亂摸，遺憾的是，他只找到七只三寸大的小螃蟹和兩只地蝲蛄。

    把大黑蚌小螃蟹地蝲蛄一股腦的用衣袍下擺兜著，柯以湛往岸邊走。

    得回去了，否則他的帥哥該擔(dān)心了。

    小魚開心極了：“哥夫，哥夫，我剛剛看到有東西進咱倆的陷阱了，你快去瞅瞅呀?！?/br>
    柯以湛把抓來的東西倒入木桶里，放輕腳步去看他設(shè)置的陷阱。

    “哥夫，用小魚的魚網(wǎng)！”小魚把自己用水草繩編的漁網(wǎng)奉獻給敬愛的哥夫。

    柯以湛扯了扯，撇嘴表示懷疑：“能用？”

    “啥？哥夫，你可以不相信小魚！可你不能不相信小魚的作品！”

    “噗哈哈哈……行。”

    柯以湛用漁網(wǎng)堵住出口，凝目一看，果然一條尾巴晃悠，腦袋扎進石頭縫兒里。

    “嘩啦……”

    “抓到了抓到了！哥夫好厲害??！”小魚鼓掌。

    “鯰魚……”柯以湛卻很嫌棄，木桶里黑黢黢的大魚足有三斤多重，可是鯰魚，他不自主的想起臭水溝、廁所糞水坑里的埃及鯰。

    “看著好大啊，哥夫，鯰魚哥哥可喜歡吃了?！毙◆~大眼睛亮晶晶的毫不吝嗇的夸贊：“哥夫你對哥哥真好~”

    柯以湛臭屁的翹尾巴：“那還用說？他真愛吃鯰魚？”

    小魚點頭，小指頭戳著鯰魚玩兒：“尤其是水塘大嘴黑胡子，哥哥說鯰魚沒有刺，他喜歡，但北地很不好抓?！?/br>
    仔細觀察鯰魚，不是八根胡子，黑黢黢的身體，干干凈凈的沒啥臭味。

    柯以湛放心了，摸熊孩子的頭，咧嘴笑：“你用漁網(wǎng)兜著鯰魚回去，我在后面拎著水桶，讓你哥哥高興高興?！?/br>
    “嗯！”小魚樂的屁顛屁顛，一個不滿六歲的小娃子抱著三斤多沉的大魚一溜煙跑上去，柯以湛跟不上。

    “唉，你慢點兒?！?/br>
    江竹鴛剛把繡架搬回臥房，出院子就看到兩個活寶粘的滿身滿臉都是泥巴，他家男人像個落湯雞的狼狽樣子，笑出聲：“看你們倆，不知道的還以為你們從河里捉了什么寶貝，快些去洗臉擦身換衣裳，熱水都備好了?！?/br>
    小魚興奮的比劃著：“哥哥，哥哥你快去看呀，好大的鯰魚是哥夫抓的！還有黑蛋！”

    “嗯嗯，明天再看，明天哥哥都煮了給你倆做好吃的?！苯聒x攆了柯以湛進臥房洗臉擦身，帶著小魚進右耳房給他擦洗小臟臉兒。

    小魚洗完澡舒服的滾進軟綿暖和的薄被窩里：“哥哥晚安，小魚要吃黑蛋……黑蛋……”

    迷糊的小饞貓扛不住困意，沾床就睡著。

    “呵呵?！苯聒x輕笑，拿走油燈，走出耳房關(guān)門。

    他回到臥房，柯以湛并沒在屋里，江竹鴛明了的轉(zhuǎn)去廚房。

    果然，男人洗干凈穿著白中衣中褲，蹲地手執(zhí)火捻子，對著木桶探究的看。

    “還沒被折騰夠？快回屋睡覺，我來收拾?！?/br>
    柯以湛拉著他一起蹲下看，低聲：“我都弄好了，鯰魚養(yǎng)在木盆里，螃蟹地蝲蛄和黑蚌在木桶里，我剛剛往里放一點油讓它們吐沙，結(jié)果，你看——”

    目露驚奇喜悅的柯以湛指著木桶讓江竹鴛看。

    黑蚌緩緩張開嘴，露出里面白蚌rou，隨著蚌殼張開三分之一，突然一絲珠光射出，驟亮了小半間廚房，把柯以湛和江竹鴛的臉都照亮了。

    “夜明東珠?！?/br>
    江竹鴛比柯以湛淡定許多，也很高興，瞥他一眼：“這東西都在深水里，十幾年才得一顆，夫君，你還真是撞了大運?！?/br>
    柯以湛樂的合不攏嘴，挽住江竹魚的胳膊：“嘿嘿，不要這樣夸人家，人家會驕傲的?！?/br>
    江竹鴛猛地一抖，惡心夠嗆：“好好說話?！?/br>
    “不是挺好的嗎？你為啥不高興呢？”柯以湛看江竹鴛的臉色很復(fù)雜。

    江竹鴛挑眉：“夜明東珠只供官家使用，商賈白丁庶民若采摘了每年得給官府巨款贍養(yǎng)。而夜明南珠，是可以流通販賣的，個頭也小很多，不會這般亮，價錢也低廉。”

    柯以湛默然，小暴脾氣忍不住了：“他媽的，什么狗屎道理，干脆我放個屁也是官家的呢？”

    江竹鴛捂住他的嘴，淡然一笑：“可不就是如此？普天之下莫非王土，令條如此，也不是那般嚴(yán)格，很多巨富都用，這荒山野嶺的，誰認(rèn)識，誰管咱家？不賣就沒事。”

    “我還尋思能賣了，給你和小魚贖身呢。”柯以湛蔫了，垂頭喪氣。

    江竹鴛利落的拿了鋒利的割rou刀，走回木桶邊撈出黑蚌，把蚌撬開取了夜明東珠，道：“你以為呢？咱們這顆足有一寸多大，萬把兩銀子都不止?！?/br>
    柯以湛咂舌：“靠……咱偷偷賣了不成嗎？給你和小魚贖身后，咱們拿著銀子離開楚國？”

    江竹鴛動容的看著男子：“夫君?！?/br>
    柯以湛要興奮激動了，以后能過逍遙奢侈的美滋滋小生活了，卻見江竹鴛冷靜的搖頭：“不妥?！?/br>
    “為什么？”柯以湛真激動了，是氣的，不解的。

    江竹鴛按住柯以湛的肩膀：“夫君，你可知，你如何發(fā)賣？不論是誰，哪怕巨富商賈也不敢如此，他們都是把東珠送給官宦老爺獲取些微好處，而權(quán)錢交易都在雙方地位同時獲益勢均力敵的情況下完成。你我是什么人？你前腳去了當(dāng)鋪、古玩鋪，后腳就會有人盯上你，你以為，賣了東珠，你我能出城？那當(dāng)鋪的老板給出去那么多銀子，會放過你我？那當(dāng)鋪、古玩店的老板敢收這掉腦袋的東西？再者，你我才離開郡王府?dāng)?shù)月，難保沒有人盯著你我?！?/br>
    柯以湛被說動，憋氣的抱著頭，委屈的轉(zhuǎn)過身埋入江竹鴛頸窩：“唉，那夫郎，你說咋辦？”

    江竹鴛眼里閃現(xiàn)一抹慧黠，摸摸小夫君的頭：“你且等我下?！?/br>
    他拿出一支木錐子沾了灶膛里的火炭，對準(zhǔn)東珠一戳燒。

    “嘖……可惜了。”柯以湛rou疼的看著明亮驚艷的大東珠燒出一個小黑點兒。

    “我家還未落罪時，有幸見過我爹送我阿姆的南珠，東珠和南珠其實普通人難以分辨，但東珠沒有雜斑，南珠卻有明顯的雜斑，我戳燒一個小黑點兒，就無人懷疑這是價值連城的東珠了?！苯聒x微笑。

    柯以湛聳肩：“可它也不值錢，沒用了啊?！?/br>
    “誰說的？你看——”

    江竹鴛抿唇笑，拿了一盞新的燭臺，把東珠固定在燭臺上，那珠子太大太亮，廚房亮堂堂的，吹毛可見，罩上黃紗燈罩后，瞬間，珠子暗許多，卻也照亮了大半間屋子，比那油燈強幾百倍。

    “日后我做針線，小魚晚上做功課，就不費眼睛了?！苯聒x冷柔的聲音拂過柯以湛苦澀皺巴的心田，鼻尖安撫親昵的蹭蹭柯以湛的側(cè)顏。

    柯以湛好笑摟住江竹鴛脖頸：“嗯，環(huán)保，終身使用?！?/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