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
你離開之前拜托了很多人照顧星星,雖然你們分開了,但是考慮到他是弱勢的一方,你還是希望盡可能護他周全。但你還是低估了自己本性的自私,在辦理了新的手機卡之后舊的那張還是被你從手機卡槽里拿了出來,盡管知道那些人也許會聯(lián)系你,星星他也可能需要你的幫助但你還是這樣做了,就像人們常說的,逃避雖然可恥,但是有用。 當你重新將舊的手機卡插入手機,30多條未接記錄讓你心慌,而最讓你揪心的是星星那條簡短的短信,他說—蘇蘇,我想你了,時間來自于一周前。這么簡單的一句話他只有在極度脆弱的時候才敢對你說出口,你知道他始終都沒有什么安全感。 因為當天的機票的已經(jīng)售光了,所以你只能坐隔天最早的那一班航班回去。四個小時的飛行時間你一直保持著高度緊張的精神狀態(tài),那天笑笑說完那句話之后就不愿意再多說些什么,你忍不住給救助院的院長打了電話結果電話那邊一直忙音,這是自父母離婚之后你再一次有這種挫敗、無力的感覺,你在心里一遍一遍安慰自己—星星那么聰明,他一定不會想不開,說不定這只是笑笑騙你回去的借口,一定是這樣,不然她不可能突然就沉默了,肯定是擔心說多了會露餡,星星他一定不會有事的。 出了機場,你打了個車往救助院趕去,院長的電話還是打不通,你緊緊地攥著手機,手心里都是汗,你茫然地一遍一遍機械地撥著電話,可不管撥了多少遍還是打不通,你的手臂開始不自覺發(fā)抖,手一松“砰”地一聲手機掉了下去,前面的出租車司機忍不住問:“小姑娘,沒事吧?” 你愣了一會才反應過來他是在問你:“沒事,就是手機掉地上了。”你撿起了手機默默地放進了包里,出租車司機還在繼續(xù)說著什么,你晃了神根本聽不進去他的話,感覺心上密密麻麻扎滿了刺,各種念頭走馬燈一樣閃過眼前,你忍不住去猜測你離開的這段時間到底發(fā)生了什么事,笑笑的話究竟是什么意思。 一個半小時之后你終于到了救助院,你一口氣跑到了院長辦公室,但是卻發(fā)現(xiàn)院長沒在那里。但是你遇到了常跟著星星的貓型獸人,聽他說院長有事出去了,派他留在這里等你。 從貓型獸人那里你得知星星把自己關在房間里已經(jīng)一周了,剛開始不吃不喝,后來好了一點能慢慢吃一些東西,就是不愿意出門,整天把自己鎖在屋里,他們勸了很多次都沒有用,他還是第一次見到星星這么反常的樣子。 聽了貓型獸人的話你的心臟仿佛被人狠狠地攥住,不明緣由地劇痛起來,你太明白那是什么樣子了,在你第一次傷害他的時候他就是那個樣子—反常、病態(tài),脆弱地仿佛水晶一摔就碎。那個時候你是怎么跟他說的來著?喉嚨哽地生疼,竟然發(fā)不出聲,你用手背抹掉眼角沁出的眼淚,快步跟上了貓型獸人的腳步。 貓型獸人帶你到了星星現(xiàn)在的住處,救助院又收留了新的獸人,為了優(yōu)先照顧他們,星星就申請搬到了比較老舊的小房子,你看到房子的窗臺上還擺放著從前你在家里養(yǎng)的那幾盆花,這些花長勢喜人一看就是被他精心照料著的,可他為什么就不知道好好照顧自己呢? 房子的窗戶緊閉,又拉著厚厚的窗簾看不見屋里的情況,你顫抖地摸到門把手,試了下,門果然從里面反鎖了,貓型獸人對你微微搖了搖頭,無奈地走開了。你輕輕敲了敲門,沒有任何動靜,你嘗試著喊星星的名字?!靶切恰切恰蹦愕穆曇羯硢〉剡B自己都覺得陌生,你側著身子將耳朵緊貼著門板,可還是聽不到里面有任何動靜。 你心里焦慮不安,連帶著敲門聲也越來越急促?! 靶切?!星星你開門!”你喊得嗓子越來越沙啞,甚至帶上了哭腔,可他還是不肯理你。 你急瘋了,開始用腳用力地踹門,門板不停地震顫,里面卻還是無聲無息,既然哄不好他你干脆直接疾言厲色地開罵。 “你這算什么意思,是你先提的分手,我挽留了那么多次都沒有用,是你說的從來沒有愛過我,也是你說的跟我上床只是為了勾引我,好,這些我都可以接受,那到此為止好不好,好聚好散不行嗎,你現(xiàn)在擺出這副要死要活的樣子給誰看!” “開門!你能不能別這么任性,有什么事好好說不行嗎,你非得鬧得所有人都知道嗎?” “你開不開門?你不開門我就走了,你要是這個樣子,我真不想管你了!” “好,行,你厲害,我走了,你別后悔!” 你像個瘋子一樣宣泄著自己的怒火,但他卻仍舊沒有任何回應,不能再繼續(xù)下去了,你想去找些工具,今天無論如何你都要把這扇上了鎖的門砸開。 你剛走沒幾步,就聽到“咔噠”一聲,鎖終于被打開了。你急忙跑了回去推開門死死拽住了還沒來得及躲起來的星星。密不透風的房間里漆黑一片,什么都看不清,你摸到他的腰慢慢地貼了上去,緊緊抱住了他。星星渾身都在微微顫抖,喉嚨深處接連不斷溢出破碎的氣音,他抗拒地想要掙脫你的懷抱,但是因為哭得太久了早已沒了力氣掙扎,你一只手環(huán)住他的腰,另一只手摸到他的手輕輕地握在手心里暖著。 你沒說話就這么安靜地抱著他,在這種情形之下,任何的語言都顯得那么蒼白無力,遠不如一個簡單的擁抱來得溫暖。 不知道過了多久,星星的身體漸漸回溫,感覺到他不再掙扎,你也松了松手,不再箍得他那么緊,剛才你抱他抱得很用力,以至于現(xiàn)在手臂都有些酸痛,你很想問他,剛才是不是抱得他痛了,可你張了張嘴還是問不出口,不知道為什么以前無話可說的你們會變成現(xiàn)在這樣。 還是星星先打破了沉默,你聽到他哽咽著跟你解釋:“我…沒有…我…沒…給他們添麻煩,我…發(fā)情了,沒有抑制劑,我沒有辦法,我不是故意這么做的,我沒有任性,對不起…對不起…” 你心疼地伸手摸了摸他的臉,卻觸到了一片濕潤,他又哭了,最近這段時間你已經(jīng)惹他哭了好多次了,他的眼睛總是紅紅的,像只可憐兮兮的小兔子。 “是從時候開始的?” “你離開的那天…” “為什么不告訴我?”如鯁在喉,你感覺喉嚨里突然有一種難以言說的苦澀。 “我…總要慢慢適應不是嗎?”星星的聲音淡淡的聽不出什么明顯的情緒。 輕描淡寫的一句話卻讓你更為揪心,如果不是他說出口,你完全把這件事給忘了,如果不是因為你,現(xiàn)在他也不可能會這么難熬。他一直都在學著適應,不管是慢慢適應你的存在,還是再慢慢適應你的離開,你才明白在這段感情中他自始至終都是被動的,就算是他先說了分手,他也還是被動的,他裝作若無其事或許只是因為他別無選擇。 “星星, 我好困,你陪我睡一會好嗎?”從昨天收到笑笑的消息之后你就沒再睡過,剛才踹門又消耗掉了太多的體力,現(xiàn)在你太累了已經(jīng)沒力氣再折騰了。 “好。”星星答應了你有些唐突的請求。 星星的睡的單人床很窄,怕你會掉下去原本他是想睡朝外的位置的,但是被你趕到了朝里的那一側。你緊緊摟著他的腰,把自己埋進他的懷里振振有詞道:“你休想趁我睡著了逃跑!” 星星無奈只得盡可能再往里面挪了挪為你留下足夠的活動空間。 你窩在他的懷里,聞著他身上你熟悉的橙子香味,你突然間很想哭,自尊常常把人拖著,雙方誰都不愿意先退一步,以至于感情越來越淡,兩個人也漸行漸遠,直到后來回過頭才發(fā)現(xiàn)明明還是很愛他啊當初為什么就放棄了呢。 “星星吵架好累啊,我們和好好不好?” “嗯,好,都聽你的?!?/br> 我懷念的是爭吵以后 還是想要愛你的沖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