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只要擁有一只美國鴨子,你就能夢到 這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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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有。我以后回想到那一整個下午似乎都無比安靜空 寂。艷陽高照。那一直是一個非常炎熱,非常沉默,并且令人心底生出無言恐懼 的序幕,我以后會一直回想到這一天的開始。我的女人正赤裸的,光腳的,拖帶 著滿身鐐銬,從我的眼睛底下慢慢的走向到布景的前方去。女人的額頭上帶著黑 字,臉上帶著紅色的烙印,腫脹的嘴唇外翻凸出,那使她像一個一直維持著慘笑 的小丑。她也仍然在胸口下懸掛著木牌。有一個年輕的趕馬人被安排好了在最前 邊牽帶女人,他赤裸上身,下垂的手中握住一條連系女人脖頸的鐵鏈,他做這件 事跟他在山路上牽帶著他的馬們的時候一樣,毫無不同之處,他平俗的臉上也全 無表情。棟和小羅一左一右走在道路兩側(cè),在棟這里確實有一匹真正的大馬,事 情剛開始的時候是由棟把它牽在手里,那匹黑色的馬既沒有騎人也沒有背貨。棟 的另一只手上握住電擊器,他沒有規(guī)律地從后邊電擊女人的腰背和臀部,使女人 有時突然地扭腰抽腿,奇形怪狀地蹦跳。女人被穿透捆扎的小臂現(xiàn)在是從肩膀上 方曲肘朝下,背負在她自己的脖頸之后,她的手腕在那里和金屬項圈的后緣捆扎 在一起。略略俯身前傾的女人在肩膀和胸脯上束緊了一些馬用的皮條挽具,這套 挽具和它連接的繩索使她在向前邁步時拖動起她身后的馬車。赤裸戴鐐的女人在 空曠的大路上獨力拖行著的,實際上是一個充斥鄉(xiāng)土氣息,簡陋隨意的鋪墊捆卷, 由兩個大竹背簍一前一后拼裝而成,空竹筐支撐起了一張用柚木枝杈捆扎編織的 平面。女人將在進入村寨后的某個時刻,躺臥到那上面接受男人的jian污。 女人孟虹正拖拉著她自己的祭祀寢具走向行刑的場地中間。紅白相溶的布條 在她赤裸的棕色身體上下各處飄舞,她像一頭正在脫毛的狗熊一樣給人以手足無 措的虛弱感,像一只剛生出一些花羽毛的半大公雞一樣惹人發(fā)笑。更加文藝一些 的話,我甚至可以想象她是一只飛舞過的蝴蝶正在努力撲閃著翅膀,不過她應該 已經(jīng)知道曾經(jīng)的翅膀現(xiàn)在只是些碎裂的莫須有之物。她只能用赤裸殘缺的步足在 熾熱板結(jié)的紅土表面亦步亦趨地行走。 這個空虛的舞臺上并不是因為完全沒有出演的路人若干,才顯現(xiàn)出這樣的沉 默寂靜,實際上在我的這個場景中擁擠著許多的群眾演員。他們的無比缺乏的存 在感只是因為他們從不發(fā)出聲音,他們也沒有神情和肢體表演,他們甚至幾乎沒 有面容。這個村寨里有上百的居民遵從家族長老的安排,走出到家門之外,他們 把自己安靜地隱藏在屋檐底下以及小竹叢林的背后。 我在事先并沒有能夠想象得到,村中的居民能將酷虐和流血排演成這樣一場 間離荒誕的神秘啞劇。村民中的男人按照一定是事先指定好的順序,走到空曠的 道路中間來,被選定的那個人皮膚黝黑,神情呆滯,穿著大褲腳的半長褲和一件 靛藍的斜襟衣服,他長著蛇一樣空虛無神的眼睛,凝視站立在他身前的赤裸女人, 他們兩個人在那里進行了某種神秘奇異的短暫對峙。被選中開頭的這個人伸手攥 緊女人腹肌上的一小塊碎布,并不迅速也不遲疑,他撕扯的行為幾乎是不緊不慢 的,但是女人因為拉扯的力量向他跨近了一步,貼在肚子上的那東西是被女人自 己的凝血,緊密粘連在女人自己的皮膚上,女人的皮層通過敏感的神經(jīng)末梢,幼 稚的毛細血管,還有滑膩的脂肪和彈性結(jié)締組織,緊密生長在她的rou質(zhì)軀體之上, 現(xiàn)在這些東西掙扎抽搐著迸裂綻放,從她的rou質(zhì)中破空而去,女人赤裸的腹部上 顯現(xiàn)出一個四邊形狀,邊緣破碎的赤紅的小水洼坑。這時候是有血的。女人低頭 看了一下涌上身體表面的血,她全身有一個其實并不非常激烈的顫抖,女人只是 跟隨著跪到地下去,就好像她是因為凝視著那些正撲簌簌滴落到紅土上去的小血 顆粒,為了更近些看到更加清楚,變得有些著迷而已。她就是那樣俯伏在地下接 受了男人的進入和抽插。那個男人撩起他的褲腳就可以使用上他的生殖器的,他 也旁若無人地緊貼住女人光赤的臀部,同樣是使用的跪姿劇烈聳動身體。男人是 那么急迫地想要射出自己,甚至毫不在意他自己的膝蓋也被砂土磨損受傷了。 這是在這條路開始地方的第一次,第一個男人。女人在性交結(jié)束后抽動肢體 從紅土地面上撐持起來。她脖頸上的鐵鏈隨即被從弧形抽緊成為直線,阿棟也把 電擊器頂在她的屁股上放電一次。下一個男人已經(jīng)從路的另一邊悄無聲息地迎面 走了上來。女人在一個半裸少年的牽引下,拖帶著竹木拼裝編織的荊棘馬車,去 迎接將要撕開她的皮rou,然后進入她身體的下一個男人。受刑的女人帶著滴落的 血點和全身染血的布條,把這條路拖拽著去向更遠的地方。 我騎在馬上遠遠的看到這條路上濕潤的紅色印跡,漸漸地從星散疏離變到濃 稠致密,在更加寬廣的地方,更深厚地淤積起來,在以后還明顯地混雜進入了白 色的jingye。在路程的后半段這條精血赤rou的道路變成了涓涓流溢著清徹透明粘液 的溪流,泛動帶一點點rou黃色的小的波濤。所有這一切最終在亞熱帶的太陽烘烤 下變得干硬光亮,就好像一種晶瑩的琥珀制品,在凝結(jié)的熾熱漿汁中包覆溶解了 小的生命。即使我的馬蹄踩踏在上面都沒有把它弄碎。 安聽不到人說話的聲音,也聽不到銅鈴。但是她的確聽到在這條琥珀凝結(jié)的 道路遠方一直彌漫著暗啞的撕裂聲音,人rou撞擊發(fā)出的噼啪的震動,看到每一次 噴濺的jingye真實地從女人的大腿之間爆發(fā)開來。阿棟更加頻繁地使用電擊器催促 女人繼續(xù)。在憑借自己的步行經(jīng)過了十二個男人之后,脖頸被人生硬地拖拽著, 女人又用膝蓋和手肘爬行著經(jīng)過了另外六次性交。那時血液已經(jīng)在女人的全身各 處汩汩流淌,她像一匹全身各處被噴涂上了鮮紅條紋的斑馬。再以后她就趴伏在 地下遲緩地喘息,無論阿棟怎樣電擊都沒有作用了。 阿棟和小羅把披麻戴孝的女人從地下拖拽起來,架住臂膀放置到事先為她準 備好了的刺床上。阿棟把他牽著的馬韁繩交換到領路背工的手中,領路人現(xiàn)在不 用牽扯女人的脖子,他把拖帶竹柚刺床的繩纜從女人身上解開,系緊到馬的背上。 如果女人不能夠再行走著展示自己的裸體,沒有關系,她可以躺臥到荊棘之中, 讓馬拖行著展示給剩下的村莊。 你要扯開她的什么地方,奶頭嗎?阿棟和和小羅仍然伴隨在女人身邊,在前 一個男人結(jié)束之后翻動女人的身體,讓她輪換著仰天或者俯伏地接受更多男人的 jian污。由于在女人身前身后各處都粘貼有安的布片,順序交替可以使撕裂的過程 更加均勻合理。她剩余的那個奶頭確實被安貼上了布條,也終于被人撕扯掉了。 或者是女人乳尖上的皮層過于輕薄,所以現(xiàn)在那上面雖然是像剝掉毛皮的桃rou一 樣玲瓏如滴飄飄欲墜,但是仍然維持了一個帶有一點奶頭氣韻的外形,有點像是 一個正在氣惱的少女的小嘟嘴唇一樣。她只是被完全剝除了原來表面上致密起褶, 顏色厚重的小芽顆粒,而變成了一種半透過光線的岫玉質(zhì)地。 這時女人的身體已經(jīng)像一個泛濫的沼澤池塘,蕩漾著帶有血絲和血塊的清新 漣漪。她已經(jīng)沒有多少血液可以流淌,像摘下一朵梨花殘留的一個花萼一樣,被 一絲一縷抽拔出去的rou根和rou莖,在她們原本與肌體扎根相生的地方殘留下深深 陷入基底的空xue。在洞xue底部有一些蜜汁一樣的東西浸潤。如果她的rufang曾經(jīng)被 形容為一個踩踏碎裂之后的粉色瓜瓤,那么她現(xiàn)在已經(jīng)變成一場血紅的暴雨橫掃 過后的梨花樹林。 在那時發(fā)生的令人尷尬的問題是,女人身上粘貼的纖維條縷終于被撕扯干凈 了。排在二十四也許第三十一順位上的男人,手指正困惑地在女人全身上下林立 的殘皮碎rou中游走,試圖找到一點最后遺留的布片。他已經(jīng)把她在柚樹枝條的針 刺上翻過至少兩個來回。這個男人駐足伸頸,又俯身低頭,他把眼睛放到了很近 的地方才發(fā)現(xiàn)女人的兩腿夾縫之間似乎還有些飄搖的懸掛粘連,可能不是從肌體 上脫落的rou皮。他把手深入進去仔細摸索了女人的整個下體,經(jīng)過更多回合的進 出,很可能終于攥緊了被yindao分泌液固著在yinchun內(nèi)側(cè)里的一點碎布殘余。 L的人正等待在村外的空地上,他們將憑借這些沾滿鮮血和女人rou質(zhì)的布條 分發(fā)面粉和其他的輕工業(yè)品援助。這是L向山村的居民確定的分配規(guī)則。而寨里 的頭人也悉聽尊便地接受了這樣古怪的條件。反正……那是你們的恩惠,你們有 權確定你們想采用的任何方法,只要最后能給到我們手上就好。 天助自救者,烙餅既不免費也不平均。誰是我們的敵人,誰是我們的朋友, 這是你能否得到拯救的首要問題。在一個既有上帝又有魔鬼,既有光明也有黑暗 的世界里,一個人類必須選邊站隊,站在我們這邊的,你將獲得面粉和鴨子,站 在另一面的他們……全都是毒蛇。 實際上在今天孟虹胸口上懸掛的木牌已經(jīng)被刷過一道白漆,重新書寫上了一 條極具宣傳力量,能像電擊器一樣直達人心的口號: 干共產(chǎn)婊子 領美國面粉 這是歃血盟誓的游戲規(guī)則,你必須砍掉敵人的腦袋,表現(xiàn)你的決心和勇氣才 能令人信服你是值得的朋友……當然了,如果你實際做到的,是撕掉女敵人屄上 的皮,讓她的經(jīng)血濺你一手,你也就可以算已經(jīng)具有足夠的誠意和決心了。 安屏住呼吸等待那個男人繼續(xù)。直到他確定無疑地抽出手來,攥緊的布片上 粘滿了女人屄上的皮,他的手上濺滿了女人下身噴濺出的血和漿汁。女人安還有 些年輕,她也許要經(jīng)過很久以后才會和那個已經(jīng)有些年老的男人一樣認識到,一 旦握緊住到手的事物,就不要再放手了。我們能攥進手里的本來就少,而且在生 理、安全、愛、尊重和自我實現(xiàn)之間,不要讓那些偏上層級的莫須有之事,和自 己的基本需求沖突起來。因為如果他住在一個小的山村里,那么以后,永遠,他 可以確定他不能再有機會得到足夠代替那些現(xiàn)實面粉的下一次選擇。物質(zhì),只有 你掌中拳握的物質(zhì)才是你自己的。他站在干結(jié)炙熱的紅土地上,而高尚的情cao和 憐憫屬于且只屬于天上的神只. 全寨的鄉(xiāng)民們沉著機械地繼續(xù)他們早已確定的順序。女人本人和行刑方式的 任何改變與他們無關。他們穿著靛藍的,或者緇黑的深色衣服,從他們藏身的竹 樓屋檐下悄無聲息地出現(xiàn),走過大路上整片耀眼的陽光,走到赤裸的,遍體鱗傷 的女人身前和她性交。他在一陣劇烈的抖動中明顯地射出jingye之后,拔出他自己, 謹慎地沿著道路邊緣從阿棟和小羅,安和她騎著的馬身邊經(jīng)過,回到村口那邊去 領取獎品。而那時在他們的反面,在阿棟和士兵,安和馬的注視下,下一個男人 已經(jīng)在受刑女人身前撩起褲管,摸索著掏出了新的生殖器具。他們機械的如同鐘 擺搖晃,沉默的如同柚子成熟,他們像蛇群一樣黯然失神,也像蛇群一樣堅韌持 久,執(zhí)念而且綿延。 安是一個小女人,她只重視與她個人相關的感情,并不會特別有條理地去考 慮數(shù)學問題。這個寨子中可能有四十戶以上的住家,而她只是往孟虹身上粘貼了 也許三十塊布片。撕下的碎rou太多她可能真的就會直接死掉,她還想讓她赤條條 的身體上一直流淌著鮮血和體液,去走遍千山萬水呢。 首先需要確定的是jianyin必須繼續(xù),否則木牌上的政治承諾將變得虛偽。第二 要制定合理的認定程序,保證一個真的干過屄的男人真的得到酬謝。在天色已經(jīng) 開始黑暗下去的村外空地上,達威守衛(wèi)在高大的面粉口袋堆垛,豬rou罐頭和很多 包裝花哨的輕工業(yè)制品前邊,召喚他喜愛的神靈,他像一個真正的印度人一樣使 用竹笛做這件事。達威盤腿而坐,他婉轉(zhuǎn)地吹出一支古樸而傷感的無詞謠曲,那 條在他身前盤繞的蛇跟隨著嗚咽的聲音蠢蠢欲動,從地面上伸高起來。它有一個 擴展的扁平胸部和閃爍不定的分叉的舌尖。所有切實擁有人rou布條的男人,都已 經(jīng)沒有爭議地領到了一整袋五公斤裝的面粉和一罐軍用午餐rou,而且還附加兩塊 肥皂和一支牙刷。現(xiàn)在輪到的是那些沒有憑據(jù),但是自稱有資格的男人,他們垂 手在大腿中部提住褪下的褲腰,暴露出自己的生殖器官從達威和蛇的前面依次走 過。蛇用信子在虛空中探索著他們,它突然厭惡地把自己甩向后方,好像被一根 無形的鞭子抽了一下。 這個人很好,他是咱們的狗娘養(yǎng)的。賈斯汀在安身后輕聲嘀咕著。然后他大 聲些說:「看,當你選擇和一個共產(chǎn)主義女人交戰(zhàn)的時候,甚至連毒蛇都不再有 膽量傷害你!」 安把這句話翻譯了出來。他領到了他的面粉和豬rou。達威的毒蛇在面對另一 條男人生殖器的時候變得無動于衷,它繼續(xù)沉思著伸展和左右搖晃,沒有顯出畏 懼退避的樣子,達威說,它認為你沒有做……或者做得不夠好。 這個男人被有禮貌地領到排列的隊伍之外。他也像一個樸實的鄉(xiāng)民一樣,懦 弱地辯解。我沒有想要欺騙,我是誠實的。他顯得既惴惴不安,又十分的惶恐和 委屈。沒有關系,沒有關系的,阿棟撫摸著他的肩膀安慰他說,你能做到更好, 你當然可以。他把他領向已經(jīng)被黑馬拖拽回來,仍然躺在荊棘之中的女人。她和 她的柚子馬車一直被停放在稍遠些的地方,但是可以為那些運氣不夠好的男人提 供補充測試的機會。達威回過身去悄悄對安說:「阿棟這個人……唉,他該在走 到半路的時候往她的屄上再撒一次硫磺的?!?/br> 當然是這樣。因為孟虹的身體一直跟沾了硫磺的蛇打交道,那才是和她維持 過一段親密接觸的男人們,能夠被其他的蛇分辨出來的原因。 在我們啟程前往下一個村子的時候,發(fā)生的第一個變化是孟虹不能再背她的 竹筐了。賈斯汀以后會給她在全身撒滿消毒藥粉,既可以吸收她的血水也可以阻 止感染,他整晚整晚地為她滴注葡萄糖漿,甚至毫不吝嗇地為她輸入戰(zhàn)地干血漿 補充失血,他找來三個隊里的女背工,為孟虹挑出全身的木刺,他也繼續(xù)控制孟 虹手腕傷勢的惡化速度。但是他抱怨說,安,這是你的問題,我只說過我能讓一 個活人保持好的工作狀態(tài),可我沒有說過能讓一個沒有背脊的人繼續(xù)背竹筐啊, 這不是醫(yī)學問題,這違反已知的物理! 好吧,在更多的鎮(zhèn)痛劑和安非他命之后,至少賈斯汀還是做到了讓孟虹能夠 站起來走路。阿棟能做的是在出發(fā)前給孟虹重新安裝上他的蛇交竹簍,他實在是 太喜愛這個且走且jian,而且是蛇jian加輪jian的創(chuàng)意了。他在上路以后也一直趕在孟 虹的身邊用電擊器刺激那些爬蟲。為了滿足粗手指頭和fgdtry那些人變態(tài) 的惡趣味,阿棟找賈斯汀要來醫(yī)用酒精倒在孟虹的腳上點燃,在女人整片腳底都 脹滿大的水泡以后用柚樹的針刺穿破它們,他請求賈斯汀在那里使用激素和普魯 卡因控制她的疼痛。在失掉了厚繭和體表皮膚的保護之后,孟虹的傷口里清澈稚 嫩的赤裸筋膜和rou瓣在繼續(xù)光腳的行走中被砂石研磨成了渾濁的蛋白質(zhì)懸浮溶液, 她們黏附,滴落,有時還帶有依舊是半固態(tài)性質(zhì)的團絮狀纖維物,濺灑出她踩踏 的地方。這些在前一秒鐘還屬于一個赤裸女人身體的,新鮮活潑的組成部分從她 的生命中離散出去,正在炙熱的紅土砂壤上漸漸枯竭,變成一個一個淺紅,生硬, 形狀完整清晰的,腳趾和rou掌足跟的印記。在藥效過去之后,光腳的女人還將有 一個整夜獨自回演這些層層撕裂剝落,漸漸抵達赤足足心的劇烈痛楚。 孟虹仍然是被馬拖拽著穿通的手腕,徒步走過了更多的山野道路,她也在到 達的每一個新村莊里,徒步拖拽著尖利的一整捆柚樹墊鋪,用血rou和碎布安排美 國援助的分配。桑達頭人的松欄大寨是L和賈斯汀選擇的第一個較大規(guī)模的居民 聚集地。孟虹那時全身是凝結(jié)著淺黃色的rou痂的,但她還是可以站立在馬屁股的 后邊,看到熟悉的桑達土司朝向她迎上去。 同樣已經(jīng)有些顯出老態(tài)的桑達土司圍繞著女人的身體轉(zhuǎn)了兩個圈子,嘴里發(fā) 出嘖嘖的聲音??蓱z啊,可憐啊,怎么還沒死得了啊。他對我喊叫道,嗨,美國 小妞,看在我老桑達的輩份上,要是我在我們大寨的中間空地上脫了褲子干她, 你能說服你的老板給我算雙份的嘛? 當然,他沒有那么干,他是說笑的。不過桑達已經(jīng)安排了他的大寨和每一個 已經(jīng)經(jīng)過的村落一樣,每一個男人cao一次孟虹,撕掉孟虹身上的一塊碎布,并且 用那東西換到一包五公斤裝的面粉。除此之外還有達威和他的蛇判有效性的認證 問題??紤]到桑達所管轄的人口數(shù)量,他和L預計會需要三天的時間做完這項工 作。阿棟也會在每天晚上結(jié)束以后給孟虹粘貼一遍新的布片。 桑達的一個特別之處是他種植鴉片。L為此在他事先對主人的拜訪中帶上了 孟虹。孟虹又一次赤裸地跪立在傳統(tǒng)楠族大木屋寬敞空蕩的一樓地板上,默默靜 聽一整堆男人坐在她身前高聲談笑,饒有興趣地討論怎樣當眾輪jian她自己,并且 撕裂她自己rou體的完整安排。桑達揮舞著他的大手說,找個奴娃子去抱酒來!一 個裝紅薯燒酒的瓦罐很大,所以要抱?!缸屗齺?,讓藤弄女土司跪在地下服侍我 們,讓我們的光屁股女長官來!」L假裝粗俗地禮讓道。孟虹爬到門口去接過那 些酒壇,她把它摟抱在胸前繼續(xù)用膝蓋行走到每一個男人身前停下,等待他用木 碗舀出酒漿。孟虹的手始終是用鐵線穿透的,她已經(jīng)沒有力量傾倒瓦罐了。L也 被感染到鄉(xiāng)土豪情大增,他把酒碗伸進壇里碰到了壇底,于是他抬手抽了孟虹一 個嘴巴,他說,沒酒了為什么不換一個?給你的主子丟人嗎! 唱一個,老妹子,站到前邊空地上唱一個,跳一個,跳我們楠族的敬酒舞! 為明天就要強jian你,并且即將撕碎你皮和rou的人舞之蹈之,嘶啞作歌使他們 快樂,你的手臂中環(huán)抱著為你的奴役者和施刑者歡樂暢飲的酒。這是你自己出生 成長的土地,你自己的繁衍生息的鄉(xiāng)親。你不能僅僅沉浸于對你祖國的那些偉大 方面的愛,你總有一天會認識到,你也要熱愛它的兇狠殘暴,無畏無恥,卑鄙貪 婪,和所有知行泯滅,渾然天成的人民。 孟虹扭動的腰肢上扭轉(zhuǎn)的只有綻放的皮rou裂口,她搖曳的赤裸胯骨上也只有 綻放的裂口。她身上的創(chuàng)傷是五天前在上一個村落里形成的,現(xiàn)在剛開始有些收 干愈合,孟虹現(xiàn)在努力地拖拽牽扯她手腳上的黑鐵鏈環(huán),站在地板上伸展肢體, 她把捆扎在一起的兩條手臂高舉過頭頂,虛弱痛苦地綻放開自己,但是在她輕輕 頓足踢腿的時候,從她姹紫嫣紅顏色混雜的水淋淋的腳底板下,總是濺開渾濁滑 膩的漿汁。 在這些快樂氣氛被酒和舞蹈的女人差不多推進到高潮的時候,L會適時地提 出鴉片問題。他貼近到桑達耳邊說,她告訴我們你賣鴉片。你有很多鴉片。 你懂的,賈斯汀和安是世界的領袖,人類希望,他們聽到這種事不能假裝沒 有聽到…… 桑達大聲否認。他當然沒有,他的寨子只種玉米。我要和這個蠢女人對質(zhì)! 他喊叫到,叫那個丫頭過來,過來,從她那個癱子爸爸開始,藤弄就一直在跟我 們寨子作對,她只是在撒謊! 舞蹈的孟虹重新俯伏倒地板上,爬行,當她跪立在老桑達跟前時已經(jīng)在瑟瑟 發(fā)抖,她自己知道那還遠遠不夠。她開始沉重地向桑達磕頭。桑,桑達頭人… …她在磕頭的間隙中哀求他說,饒了……犯罪的女人孟虹吧,求你……求求你 ……孟虹被打得實在實在是沒有辦法……放過藤弄的奴才孟虹吧。 告訴我的尊貴的客人們,我老桑達沒有撒謊!藤弄的女人都是搬弄是非的長 舌頭女人,你自己親口告訴他們! 桑,桑達頭人……女人用額頭觸碰地板發(fā)出細碎的聲響。饒了……犯罪的女 人孟虹吧,求你……求求你……孟虹被打得實在實在沒有辦法……放過藤弄的奴 才孟虹吧。 阿棟露出了一點點笑容。他說,桑達頭人,我們楠族人都知道……要讓一條 狗聽話得帶上棍子。 桑達朝我飛快地掃了一眼,又看在L的臉上,他用詢問的語氣開始說話: 「尊貴的客人……」L和藹地向他點頭微笑,是的,是的,美國人都是好朋友, 他們總是會尊重我們東方文化的。 啊,尊貴的客人,我們楠族男人是帶刀的,總是帶著刀的。刀子是男人的膽。 楠族男人也是講義氣的,我們絕不會朝向一起喝過酒的兄弟拔刀。老桑達沉穩(wěn)有 力地站起身體,朝下俯視孟虹低垂的后腦和披散開滿地的黑長發(fā)絲,女人仍然畏 懼地趴伏在那里,老男人彎腰掐緊了她的后脖頸子。 桑達這時候拔刀。那是一把很小的形狀簡單的匕首,但是刃口鋒利。刀刃在 切劃開女人背部的時候簡明輕快,不過那些層層綻裂翻卷的透明薄膜,大致上全 是女人背脊上剛剛開始半凝固的血小板細胞和蛋白溶液。女人有些微弱的喊叫和 掙扎,桑達輕而易舉地壓制了她。老頭人說,招待客人要有鹽的,鹽呢? 這是在他的地盤,大廳周圍一直等待著一些女孩子,被桑達叫做所謂的奴娃 的。她們?nèi)犴樀叵バ猩蟻砼跗瘥}盒?!改ǖ剿厦?!」桑達簡單地說。 女孩纖細的手指撮起白凈的細鹽,撒到女人rou汁淋漓,骯臟污穢的棕黃色裸 背上。女孩表情安詳,手腕輾轉(zhuǎn),她一點也沒有遲疑地把手掌緊貼上去,柔和地 摩挲按捺起來。 桑達把孟虹的臉從地下提起來對準我們?nèi)w。你現(xiàn)在怎么說? 天哪……沒有,天哪……天哪……天啊…… 她顫抖了很久一直說不下去。主人沒有吩咐,小姑娘的手仍然撫摸在她的背 上,一直沒有停止。姑娘有規(guī)律地檢出更多的鹽粒往孟虹的傷口中慢慢搓勻。 哎呀天哪……天啊……天啊……沒有,真的沒有……奴才孟虹沒有從桑達頭 人這里運過鴉片……那是些肥皂……鹽……都是鹽,天哪…… 阿棟跨步上前的時候也是抓她的頭發(fā),但是是把她往上提高。棟同時在下邊 用棒狀的電擊器兇狠地沖撞女人的陰戶,孟虹的下體寬闊松弛,阿棟只搖晃了兩 三下就已經(jīng)把長條的塑料棍子塞進去一大半。他說,你這個撒謊的無恥女人,你 在你說過的每一頁供詞下面都簽過名字的!他斷續(xù)著開啟了三到四次電擊,每一 次都讓女人綻放著所有皮rou裂口的臀部,從我們眼睛底下竄跳起來又跌落下去。 她本來是跪立著面對所有的人,電擊似乎使她的腿部肌rou劇烈收縮,使她的屁股 短暫地飛升到了比她頭頂更高的地方。那真是個會令桑達印象深刻的科技展示。 阿棟的語氣異常平靜。他說,你再說一遍,關于鴉片的事。 孟虹趴在所有人的腳邊上慢慢扭動自己,她的嘴臉上淌滿了眼淚和口水。她 虛弱地說,是……是的……鴉片,我說過,鴉片…… 多少? 很多……它們……很多……十匹馬馱著的……很多…… 阿棟滿意地看了一眼桑達,他說,尊貴的桑達頭人,又輪到你了。 在每一個和孟虹達成過鴉片交易的大小村寨中,孟虹在一場酒宴開始的時候 為賓客們捧酒,如果她能做得動的話,還會歌唱和舞蹈,而在臨近結(jié)束的時候她 總是會在主人和客人輪番的逼問折磨中昏死過去,沒法再為鴉片交易提供準確的 數(shù)字了。談判雙方在失掉共同的目標以后添酒回燈重新開宴,總是會在大笑和暢 飲中得到一個折中的結(jié)果。通常是孟虹的馬隊每次能夠收買到的鴉片的一半。L 是領著全套美國軍械武裝起來的三十個士兵來的,他代表國家甚至可能是國際禁 毒機構沒收這些毒品,并且付給種植者也許相當于市值一半的價錢。他還可以把 這些開支向當?shù)卣陥鬄榭刂贫酒贩N植的宣傳費用。當然L是留意著不要把當 地的豪強太過分地逼迫到絕境里。 在達成雙方認可的協(xié)議之后,醉醺醺的L摟抱住醉醺醺的桑達土司,大哥, 老兄……從今天起你就是美國的朋友了……我們……美國……有很多的錢……槍 ……跳舞的女人……給你們……啊,還有啊,別再擔心那個女人和她知道的秘密, 她永遠不會說出去的,我告訴你啊老兄……她會被割掉……舌頭,是的……舌頭! L爆發(fā)出抑制不住的哈哈大笑,他覺得自己正在透露一件非常有趣的事。她… …不會再多嘴了,L舉起一根食指在嘴邊晃動著加強他的說服力。割掉……舌頭! 那就只是一個我們……和你……的秘密了……美國,呃……的秘密! 可憐的賈斯汀。剩下的事又輪回到了賈斯汀和他的強心針劑方面。也許就是 從三天三夜之后的松欄大寨開始,掌握美國科技的賈斯汀終于認識到他不得不放 棄了。他說,好吧,我得承認,普世價值在東方也會遇到它的問題。我認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