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前塵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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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徹麟跟著皇兄長到十三歲,在皇兄的寵愛下長大,臉蛋也越來越漂亮,眉眼漸漸展露出少年的凌厲,身高已經(jīng)隱隱超出成人,練武的身子像小馬駒似的,幾乎不生病了,與小時候那個冷風(fēng)一吹就染風(fēng)寒的小嬌氣包完全不一樣。 林箏然的妹夫是武狀元,李徹曦請他來教導(dǎo)李徹麟,李徹曦對這個弟弟真的是全心全意的好,希望弟弟德智體美全面發(fā)展,可能他喜歡這種養(yǎng)成的樂趣。 結(jié)果這事被那些不懷好意的兄弟知道,又在上頭大做文章,罵他的奏折一個接一個的遞到皇上面前。其他皇子集團的文官用詞及其歹毒說他越俎庖代,其心可誅。 皇上只是打眼一掃那些奏折,上挑的鳳眼里露出不屑,像是隨口說了句:“讓九皇子去甘州軍營里歷練歷練?!?/br> 甘州??? 李徹曦接到圣旨的那一刻整個人都懵了。 甘州軍營是最磨人,靠近邊境,環(huán)境苦訓(xùn)練累,李徹麟這個被自己寵壞的細(xì)皮嫩rou小美人怎么受得了那種人間疾苦。 李徹曦越想越氣,但又不敢表現(xiàn)出來,又氣又急竟然眼前一黑暈了過去。 李徹曦醒來時只有林箏然陪在他床邊,林箏然告訴他,他暈過去之后李徹麟就被帶到甘州去了。 李徹曦瘋了一般,鞋子都沒穿,赤著腳跑去李徹麟的寢宮,那里果然已經(jīng)沒有了小孩,他看著空空如也的寢宮,身體的力氣好像全部被抽走了一樣,頹然倒在地上。 跟著趕來的林箏然扶起他坐到床上沒說話,只是默默地看著自己這個溫柔內(nèi)斂的夫君。 她不是特別能理解李徹曦對李徹麟的感情,這看著也不像兄弟情啊。 李徹麟去了甘州之后,李徹曦像被挖去了心頭rou,整天魂不守舍的樣子,給了朝堂上對家摸黑他的機會,那些對立集團的文官又一個接一個的奏折遞給皇上。 自從李徹曦被封太子以來,廢太子的奏折就沒少過。但李徹曦做太子這幾年勤勤懇懇,且不說有多大的才能,起碼不逾矩,沒做過出格的事。 可是那些對立的文官抓著他不放,今天說他娶妻多年,、無一子嗣,明天說他怯懦平庸、無皇家風(fēng)范…… 皇上有時候被說煩了,就把李徹曦叫到御書房大罵一頓: 榆木腦袋,要你當(dāng)太子還不如讓給云知。 朕像你這么大的時候,你和云知都會跑了,沒用的東西,生孩子都不會啊! 天天想著你那個九弟,你干脆跟他一起去甘州算了,看看你這個樣子,不想當(dāng)太子直說,有的是人等著上位呢。 …… 不得不說皇上的嘲諷技能真的符合他那張看誰都不順眼的漂亮臉蛋。 李徹曦倒是被罵的委屈,也不敢和皇上頂嘴,只能回到東宮,給林箏然訴苦。 “這太子又不是我想當(dāng)?shù)??!?/br> 林箏然只能安撫他,輕輕地拍拍他的背。 雖然朝堂上反對李徹曦的人很多,但他的支持者也不少,他的母系家族和林家的勢力也不容小覷。 皇上每次都是要撤了他的太子頭銜,但頂多嘴上說說,要說真的廢太子,那是不可能的。 因為李徹曦雙身的身份皇上是知道的,正是如此,皇上才堅決立李徹曦為太子。 皇上只能確定李徹曦是他的親生兒子。因為在所有兒子里 只有李徹曦和他一樣是雙身。 雖然李徹曦長相和他像個七成,但是無奈性格實在不像他那么,心思柔軟的不像個帝王。相比之下他更喜歡皇后生的另一個孩子,大公主李云知。李云知從小聰明過人,同樣的內(nèi)容,李云知一眼便能背下來,而虛長她三歲的李徹曦卻要看個三四遍才能磕磕巴巴的背下來。 當(dāng)年皇上考察皇子們的功課,隨口問了一句:“今年的利州水患,你們準(zhǔn)備怎么治理?” 好表現(xiàn)的皇子趕緊說:“撥銀兩賑災(zāi)。” 皇上撇了一眼他們沒說話。 跟著哥哥來聽課的李云知嗤笑一聲:“四弟,只是撥銀兩,能有多少到老百姓手里?怕不是沒到利州,就進(jìn)了官差們的荷包里了?!?/br> “那你說怎么辦?”皇上對這女兒向來是好脾氣。 李云知沖皇上行了個禮,說到:“回父皇,利州水患年年都有,多發(fā)生在六七月,每年死傷慘重,只是每年撥糧草,賑災(zāi)效果甚微。女兒觀察過利州的地圖,利州地勢不高,又靠近離江,六七月雨水多,發(fā)生水患是必然的。要想根除水患,需要工部在利州興修水庫,但工程量大,須在國庫充盈的情況下才能修建。今年還未到六月,權(quán)宜之計只能讓利州轄區(qū)內(nèi)各個衙門做好防水患的工作,通知利州北邊的康州……” 皇上聽著李云知侃侃而談,時不時微笑的點個頭,心里十分遺憾,這女兒怎么偏是個女兒,李徹曦要是有李云知一半伶俐就好了。 除了李徹曦以外的其他皇子,氣的不行,一個女子怎么能比他們得皇上喜愛。不過一個女子,學(xué)識豐富有什么用,就算是公主以后也注定要居于后院相夫教子,這么咄咄逼人難道還想得天下嗎? 此后皇上有意讓李云知學(xué)習(xí)權(quán)衡之術(shù),想著自己百年之后,李云知能暗地里幫一幫李徹曦。 李徹麟被丟到甘州三年,李徹曦給他寄了無數(shù)的書信,然而卻像沉入大海的石頭,沒有一封回信。 李徹曦安慰自己,軍營太忙了,訓(xùn)練又累,麟兒肯定沒有時間回信。 李徹麟回來的那天,整個京城都喜氣洋洋的,連皇上都親自來迎接,雖然還是一張不屑的臉色。 十六歲的九皇子帶著甘州軍,擊潰了十幾年來一直進(jìn)犯邊境的金國軍隊,僅九皇子一人就殺了十幾個敵軍,更是活捉了金國大將軍。 一時之間,李徹麟的英勇戰(zhàn)績傳遍了李朝,更何況九皇子俊美無儔,宛如畫中走出來的謫仙。全國未出閣的女兒們都把九皇子當(dāng)做夢中情郎,英勇俊美的少年郎,身份又貴為皇子,這樣完美的人也不知道會便宜哪家姑娘。 李朝民風(fēng)比較開放,姑娘們有拋頭露面的機會,九皇子還沒有進(jìn)城門,姑娘們就早早的盛裝打扮,在京城的主道邊上等著一睹九皇子的風(fēng)姿。 姑娘們穿什么顏色的都有,看過去一片姹紫嫣紅,煞是好看,仿佛整個京城都開滿了鮮花,春意盎然,充滿生機。 李徹曦也焦灼的等待著,手緊緊的在寬大的衣袍下緊緊握著,他抑制不住心跳,砰砰砰的快速跳動著。他迫不及待的想看到久別的寶貝小麟兒。三年不見,不知道小麟兒什么樣子了。 李徹麟終于在全京城的期待下登場了,他騎著高頭大馬,穿著一身威武的鎧甲,面無表情的進(jìn)了城,城里那些慕名而來的姑娘們看見九皇子的那一刻就舍棄了矜持,尖叫聲一陣接一陣的。 九皇子太好看了,傳聞里說他像畫中仙俊美無儔,這都是謙虛的說辭。這個少年簡直是天神下凡。 李徹麟不在乎馬下的歡呼,只是面無表情地目視前方,冷著一張臉望向皇宮,三年艱苦的歷練,讓他成熟了不少,氣質(zhì)帶著肅殺的凜冽,眼神堅毅。 李徹曦看到三年未見的小麟兒之后,有些不知所措,少年變化太大了,李徹曦差點認(rèn)不出他。 甜甜的愛撒嬌的小朋友突然變成了身材高大,氣質(zhì)冷冽的美男子。李徹曦看著李徹麟沒了嬰兒肥的臉,一時之間不能接受。 那感覺就像你養(yǎng)了一只可愛軟萌的小貓咪,突然長成了威風(fēng)凜凜的大老虎,滿腔的慈愛瞬間就沒了,不能肆無忌憚的摸摸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