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涵一直站在院中，低著頭，不知在想些什么。季霄出來甩袖關(guān)上房門，把一室的yin靡關(guān)在里面。就好像在關(guān)上季涵的心門，不讓他再窺視一眼。

    “有意思嗎？次次都是同樣的把戲？以為我會一氣之下拂袖而去？”

    季涵收起之前那副生無可戀，痛不欲生的表情，露出一個囂張又嘲諷的笑來。

    “對，是挺有意思的，哥哥被你看著會羞恥得xiaoxue緊縮，快感加倍，拿你當(dāng)個情趣用品也不錯?！?/br>
    季霄不甘示弱，點了點頭，用藐視的眼神看著季涵。

    “一直都突破不了化神期的季涵真人，這次可真要感謝我了。不是因為我，你現(xiàn)在哪能進階化神啊？是吧？季涵尊者？”

    “感謝你？呵呵……是要感謝你這個孿生弟弟，要不是你把我關(guān)在那個暗無天日的密室里，我也不會這么快就強制突破化神，也沒機會趕回來參觀你們的雙修大戲！”

    季涵瞇起眼故意想了想，反問季霄“你以為哥哥為什么選擇和你在一起？還不顧幽夫人反對要同你結(jié)成道侶？”

    不等季霄回答，季涵已經(jīng)哈哈大笑，自問自答了起來。

    “還能為了什么？不過是情勢所迫，為了修復(fù)氣海，為了雙修法決！你真當(dāng)自己魅力無邊，引得哥哥投懷送抱，棄我而去？也不捫心自問一番！從小到大，你什么時候比得過我？”

    季霄沉默不語，只是陰沉著雙眸看著囂張跋扈的季涵在那大放厥詞。

    “你從小就木訥呆板，做什么都要我交代引導(dǎo)。娘死了后，我們備受欺凌，是我站出來為你遮風(fēng)擋雨，也是我拿著信物求得族長帶你一同來這凌云宮認祖歸宗！你除了畏畏縮縮，有做過什么？”

    “到了這凌云宮，擔(dān)著這賤人之子的罵名，你屁都放不出一個。我和哥哥相識相知的時候，你還不知道躲在哪個犄角旮旯里自怨自艾?！?/br>
    “哥哥不嫌棄你的天資愚笨，費盡心機的為你選了劍道，日日陪你練劍磨煉意志，甚至耽誤了自己修行。是我不忍他辛苦勞累，選了器修，獨自鉆研?！?/br>
    “你得了哥哥的推薦進了天御宗奕嶺老祖門下，一步登天！我卻自力更生，爬了幾萬階登云梯求得忘機閣收留。你季霄現(xiàn)在在我面前囂張得意個什么東西？你的修為機緣統(tǒng)統(tǒng)都是靠哥哥的施舍得來的，這些東西哪一樣不是應(yīng)該屬于哥哥的？”

    “宗門，師傅，法劍，傳承。有哪樣不是靠了哥哥的施舍，才有這個福分？我費盡心思，嘔心瀝血，都是為了哥哥著想。違背諾言也是你逼我的！”

    季涵娓娓道來，心中委屈真是說上幾天幾夜都說不清。

    “你入了天御宗，性情大變。再不是從前的小啞巴，受氣包。為人處世沉穩(wěn)大氣，有何想法從來不當(dāng)面表現(xiàn)出來。我愛慕哥哥的心思，你早早察覺，卻隱忍不發(fā)。誘我立下這對我不公平的諾言，更百般阻繞我見哥哥一面?！?/br>
    季霄聽得這番連珠帶炮的狡辯，不由得心情激動，一聲大喝吼了出來。

    “季涵！休要信口雌黃！我的事由不得你來質(zhì)啄！”

    法劍出鞘，劍氣直沖季涵而去，逼得季涵再不能字字誅心。

    “哥哥待我恩重如山，不用你在這替我銘記。當(dāng)初你自己心甘情愿立下諾言，如今又想要推倒重來，也太輸不起了吧？”

    季涵也不退后，祭出一條火鱗鞭纏繞而上。

    “我輸不起？明明是你輸不起！我都已經(jīng)和哥哥到了荒原密林了，你居然派冥月那條狗帶著靳天尊者來截殺我。若不是被靳天打傷，我如何會被幻境困住神識？又如何會讓你輕而易舉找到哥哥，讓哥哥受你挾持，受你羞辱？”

    季涵想起當(dāng)初種種，就覺得恨意在撕咬心臟。

    “成王敗寇，既然你已經(jīng)輸了，就不要再來糾纏我們了。哥哥已經(jīng)答應(yīng)了要陪我共度余生，也已經(jīng)答應(yīng)了會和我結(jié)成道侶。你在這里糾纏不休，又能如何？”

    季霄不覺得自己有錯，明明是季涵設(shè)計捷足先登在先，又有何資格說他后發(fā)制人有錯？不過是天意弄人，兩兄弟卻愛上同一個人罷了。

    “又能如何？我偏要鬧個天翻地覆，讓哥哥看清楚自己到底喜歡的是誰。是修復(fù)氣海重要，雙修秘籍重要，還是我季涵重要！”

    季涵提氣大喝一聲，震破房間門板，沖著房間里的季云而去。

    “哥哥若真為了區(qū)區(qū)秘籍就棄我不顧，難道連自己已經(jīng)對我動情的心也要割舍嗎？”

    季涵自問自己對哥哥的感情了如指掌，當(dāng)初在劍陣之上，哥哥絕對已經(jīng)對自己動了情，后來在密室的時候，哥哥說的那番話也透著幾分意動。

    季涵沖進房間，見到哥哥已經(jīng)清醒的站在房中，不由得一把抱住季云。

    “哥哥你說，你在密室的時候是不是已經(jīng)感覺到自己對我動了情，所以找不到修復(fù)氣海的秘籍就害怕自己壽命有限，不能與我攜手與共？你說??！”

    季云一時不知該如何回答，這剛修煉完畢，穿好衣服綁好頭發(fā)，就被季涵逼著承認自己喜歡他。

    ……大兄弟，你這樣讓我很為難?。≌f喜歡又對不起季霄，渣男一個。說不喜歡又感覺對不起你，還是渣男一個。做一個好男人他媽怎么就這么難呢？

    “季涵……我……”

    季云還未說完，就見季霄的法劍已經(jīng)朝季涵后心而來！若被他一劍得手，季涵小命不保！

    電光火石之間，季云身體先與大腦的速度，一把推開季涵，自己迎劍而上。

    “噗嗤！”一聲，鮮血濺了季云一臉。

    “哥哥！！”

    “哥哥??！”

    如此變故，讓季涵季霄失聲大叫。

    季云搖了搖頭，感覺自己有點頭暈。

    “先別叫了，激動什么呢？幸虧我矮，沖著季涵后心的劍刺我肩膀了。都別吵了，扶我去床上?！?/br>
    真是大驚小怪，只要沒刺穿心臟，這種傷對修士來說也就是修養(yǎng)個把月的事。

    季涵抱起季云放到床上，拿出一堆的瓶瓶罐罐。季霄拔出法劍，給哥哥輸送靈力。

    這下兩人再無心思爭吵，齊心協(xié)力的開始給季云治療傷口。

    季云終于耳根清凈了，之前修煉的時候只覺得幾百只鴨子在呱呱亂叫。

    伸手抓住季涵給他上藥的手，季云嘆了口氣。

    “季涵，事已至此，就別再說了。不管如何，我已經(jīng)答應(yīng)了要和季霄一起。我們就當(dāng)以前的事沒發(fā)生過，你還是我疼愛的弟弟，咱們重新開始，好嗎？”

    季涵大撼，心都揪成了一團，眼淚決堤，落在季云手上，像烙印一般燙進了季云心里。

    “哥哥真是絕情，說忘記就忘記了，還叫我也要配合你。那你有沒有想過我的感受？我如果能放開，又怎么會苦守了你幾十年？要我眼睜睜看著你和季霄琴瑟和鳴，我不如就此隕落，也不要看哥哥離開我。”

    季涵悲傷的話讓季云眼眶一熱，差點就要反悔了。

    ……不是吧，季云！堅強一點！男人的情話你也信？今天和你要死要活，明天就瀟灑419。感情能當(dāng)飯吃嗎？就算舍不得，就算心里不舒服，也不能耽誤了修仙大業(yè)！你這樣對得起季霄嗎？

    不管心里如何說服，看著季涵楚楚可憐的臉，看著他心如死灰的神情，季云還是忍不住伸手給他擦了擦眼淚。

    “別哭，季涵。男子漢大丈夫，有淚不輕彈。兒女情長再重要也不能讓你被它控制，忘記我，重新找回自信樂觀的你，回忘機閣去。已經(jīng)突破化神的你，不能困與這小小的情情愛愛。大道無情，修仙修的是道，更是心性。讓我見見你展翅高飛的背影，別被我束縛了你的翅膀。”

    ……趕緊嘴炮一番，再不把季涵忽悠走，就真的沒法收場了?？偛荒茏屗麄儍尚值苷娴淖韵鄽垰?？

    “哥哥！為何哥哥總是如此糾結(jié)修仙問道？難道成了仙就能一世無憂，再無煩擾了嗎？成了仙卻不能和喜歡的人相守，那我何必成這仙？大道無情，仙就一定無情嗎？”

    季涵最在乎的不是哥哥選擇和季霄在一起，而是哥哥永遠把修仙問道看得比他重要。修了這道，哥哥還會再看自己一眼嗎？

    如他所說，感情永遠不能控制他，不能讓他停下前進的腳步。不過才筑基大圓滿就要如此無情，若是大道有成，修為進階，又如何會被雙修秘籍所挾持？

    季霄似有所感，本來他就一直不安，沒有安全感。他自己心里明白，哥哥如今不過是為了修復(fù)氣海才選擇了自己。若氣海修復(fù)了，難保不會如他之前同幽夫人所說的，天高任鳥飛，一腳踹了自己，獨自瀟灑去了。

    不管是季霄還是季涵，想要的可不僅僅只是與季云云雨一番。如果只是陪他度過這短暫的一段時間，那和被利用有什么區(qū)別？

    不過是哥哥暫時雙修的對象，選擇季霄也好季涵也罷，都不是真心相愛，不是兩廂情愿。

    “哥哥，你說清楚。到底是不是因為雙修秘籍所以才選擇了我？如果傳承者是季涵，你是不是就選擇了季涵？”

    明明心里明白，自己也抱著這個想法來脅迫哥哥，但是真的去承認這個事實卻讓人難以接受。

    季云臉色蒼白，再不敢隨便回答。

    ……糟糕！感覺有危險！還是逃避死亡問題保命要緊。

    “哥哥，你說??！你心里喜歡的明明是我，卻為了秘籍故意趕我走，是不是？”

    季涵也跟著逼問，他堅決不相信哥哥會喜歡上季霄。特別是季霄幾次羞辱哥哥，脅迫哥哥。這種手段又如何能讓哥哥真心喜歡他？

    ……不，能不逼我嗎？確實是有點點喜歡季涵，但是這點喜歡真的沒那么深刻。也確實是為了修復(fù)氣海選擇的季霄，但也不能說對季霄沒感情。

    季云不敢說出心里話來，反正不管如何，渣男實錘無疑了。就不要多說多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