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謹之給林海寧打了個電話簡單講了下情緒崩潰的癥狀，隱去了王矜矜前任那一段。

    “有接觸過這種情況嗎？”顧謹之問道。

    林海寧緊皺眉頭，許久才答道，“謹，我建議你還是送精神科醫(yī)院吧。主奴引導(dǎo)靠的是的強大的默契配合，一個弄不好可能會造成更大的精神崩潰。”

    顧謹之細想了下王矜矜這兩天的狀態(tài)，直接送醫(yī)院勢必會造成更大的反抗，如果這時顧謹之也離開，他不敢想象會有什么后果。

    多少人去了醫(yī)院意志漸漸消磨，精神上的崩塌如果沒有把握好準(zhǔn)確的機會引導(dǎo)，造成的傷害遠遠大于rou體，一旦失去希望，王矜矜就再也爬不起來了。

    顧謹之閉了眼深呼一口氣，“或者，就用那個辦法?！?/br>
    “你瘋了？！”林海寧語氣罕見的升高，“這可不是DS調(diào)教，再說她如果不能接受，只會陷進去更深?！?/br>
    “只要把握好那個點?！?/br>
    林海寧懊惱道：“你對她的奴性就那么有把握？”

    “有?！?/br>
    顧謹之回到三樓看著早已沉沉睡去的王矜矜，坐在床邊輕撫她的發(fā)，在她額頭印上深深一吻，洗漱后擁了她入眠。

    隔天，再次看到王矜矜假裝平靜的瑟縮，轉(zhuǎn)而再次大哭到歇斯底里的樣子，顧謹之抱著她輕拍她的肩這樣說道：

    “把你的思想交給我。”

    王矜矜瞪大了眼睛。這是她最忌諱的事情，所以在確立主奴關(guān)系的時候，她一再強調(diào)，不玩精神控制，不能失去思想。

    “相信我，我?guī)愠鰜??！鳖欀斨凵駡远ǖ目粗?/br>
    王矜矜忽然有些抑郁，那是一種心底里的自卑，她清冷的表皮被撕破，露出內(nèi)里殘破不堪的腐rou來，是啊，她要這樣崩潰的自己有什么用，權(quán)不如做一條狗，顧總終究是主人，是男人，男人都是如此，不過是拿她當(dāng)一條狗啊……

    她控制不了自己，控制不住的哭，她感覺自己整個人都失控了……

    “相信我”，顧謹之捧起王矜矜的臉望著她，輕輕安撫她發(fā)抖的身體，“相信我，可以嗎？”

    “你果然，也只是把我當(dāng)一條狗而已嗎？”王矜矜失聲痛哭。

    顧謹之摟緊她的身體入懷，手掌輕撫她的發(fā)，任她在懷里簌簌，感受著她破碎的心在顫抖。

    他說不出什么。難道說是愛她所以保護她？他講不出那樣的話。

    王矜矜幾乎是萬念俱灰，那就做一條狗吧，這一生，大概也沒有多余的奢望了。

    顧謹之察覺到了王矜矜短暫的失力，感受到她的身體放棄了掙扎，輕拍她的肩認真說道，“我們是主奴，你相信我，我也相信你，我們一起從這個狀態(tài)里出來，相信我，跟著我走，好嗎？”

    “好，我信任你。”王矜矜沒有使用敬語，她用她僅剩的理智盡量平靜的回答顧謹之：

    “我把我的思想交給你?！?/br>
    顧謹之長舒一口氣，待感覺到王矜矜不是剛才那么顫抖了，他命令道：“把大腦清空，什么都不要想，專注我的口令。”

    “好?！蓖躐骜媸衤淦?。

    “跪下，爬過來?！鳖欀斨呎f邊往樓下走去。

    王矜矜深深呼吸一口，什么情緒都先丟到一邊，專注的聽著顧謹之的口令，她跪下來，習(xí)慣性的塌腰抬臀的跟隨著顧謹之爬下樓來，到二樓起居室。

    顧謹之隨意拿出一本哲學(xué)書放在書桌上，“坐。”

    王矜矜連詫異的情緒都來不及表達，身體先大腦一步做出了條件反射般的反應(yīng)。

    “抄吧?！鳖欀斨贸鼍赖募埞P來交給她。

    王矜矜安安靜靜的抄了半個小時，腦子一片空白，她其實半句話也沒有記進腦子里。

    她的身體仿佛不是自己的，她只負責(zé)聽著命令。

    顧謹之其實也不在意她是否去記，原本也不是為了讓她記什么人生道理，這世上的道理懂得再多，不去經(jīng)歷就永遠無法深刻體會。

    他只是想用寫字這種簡單的方式來平緩?fù)躐骜娴男?，同時檢驗一下是否真的能入進去，到他的命令里來，受他控制。

    上午的陽光漸漸灑到桌上，撒上沙發(fā)上的顧謹之的手表，映出燦爛的光。灑到書桌邊王矜矜身上的睡袍，照著領(lǐng)口復(fù)古的花紋，像溫柔的撫慰一般。

    一個小時過去，王矜矜仍然沒有落筆的勢頭，可是她動作都沒有換一個，將將維持著，眼睛在看，手里在抄，大腦卻一句都輸入不進去。

    顧謹之眼看著王矜矜的狀態(tài)漸漸沉浸，走上前來坐在她邊上抓著她的手，“可以了?！?/br>
    “現(xiàn)在，我們把你心底里掩藏的痛苦打開，釋放出來，交給我?！?/br>
    王矜矜一瞬失了力，她的胸脯劇烈起伏著，忍不住的想要顫抖著哭除開。

    顧謹之?dāng)埦o她的肩，輕吻她的額頭，“矜矜，不要沉浸。就當(dāng)和我講一個故事。”

    “好?！?/br>
    王矜矜閉上眼睛努力的呼出一口氣，將多余的情緒盡量擠走，開始說道：

    “一開始是網(wǎng)友來著的，他很有趣，名字叫’借我你的一生你說好不好’，他加我好友，問我可不可以借給他我的一生?！?/br>
    王矜矜眼含淚光，“我當(dāng)時家庭情況挺復(fù)雜，mama對我抗拒她安排的志愿非常不滿，所以我策劃了一場離家出走，和前任一起?！?/br>
    “他幫了我，我當(dāng)時挺感激的，我很毅然決然的想要走自己的路，和家里僵持了很久才回去，所以我媽一直以為是他拐走了我，對他印象很差?！?/br>
    “他是很好的人”，王矜矜看著顧謹之，“真的很愛我，我卻能感覺的到，可是他太色了?！?/br>
    “他一定要別人才滿足。我不懂，我明明也可以很sao，他喜歡絲襪我就買絲襪，他喜歡看外面那種女人我就去做那種女人，可是他還是覺得不夠，他說不喜歡我這樣改變，做自己就好………我以為他說做自己是看中了我的純粹，單純……哈哈哈哈哈，哪里有什么純粹，他還是喜歡外面那些女人啊………每一次都是，各種聊sao的想要見面的網(wǎng)友，各種露骨的奶子逼什么的聊天被我發(fā)現(xiàn)，我不知道該怎么辦每次都很慌張，一次又一次……”

    “停下來，矜矜?！鳖欀斨Ьo王矜矜，輕輕安撫她的頭發(fā)，深深吻了一下她的額頭嚴肅的說，“停下來，不要沉浸。”

    王矜矜顫抖的控制住自己，深深呼吸了一下，感覺整個人失去了全部的力氣，將將倒在顧謹之的懷里，他也不攔她，任由她將她的身體她的心都依靠了過來。

    王矜矜緩和了一下，閉了眼屏息著。顧謹之道：“繼續(xù)?！?/br>
    王矜矜再度變成講故事的王矜矜，“我發(fā)現(xiàn)了那個女人的聊天記錄，就住在不遠的地方，叫大臉貓。是一個很大年紀(jì)的女人，他竟然也聊的起來，哈哈哈哈哈哈！”

    王矜矜滿臉都是淚水，卻兀自笑了起來，苦澀像一張大網(wǎng)牢牢的籠罩著她。

    “好難受?！蓖躐骜婵吭陬欀斨膽牙铮]了眼，“我都跟他說我喜歡受虐了?？梢圆任铱梢源蛭铱梢匀枇R我，他還是想找其他的女人?！?/br>
    “我很愛他，真的很愛他來著，他特別好?！蓖躐骜娼忉屩?。

    “可是他還是找了別的男人來，說要3p讓我舒服，我簡直沒有腦子，不然我怎么會答應(yīng)呢？”

    “那個男人給了錢。哈哈哈哈哈。他給了兩千塊錢?！?/br>
    “他很滿意。他說可以舒服又賺錢?！?/br>
    “有一天下大雨，沒有辦法出門，他在床上cao我，問我愛不愛他，我說愛，愛到離不開?！?/br>
    顧謹之不經(jīng)意間皺了皺眉，沒有說話。

    “他說性是性，愛是愛，只要兩個人的心在一起，其實愛和性可以分開?！?/br>
    “他說你都舒服了，也該讓我舒服了吧？他說他一直想嘗試和兩個女人一起做?！?/br>
    “為什么呢？”王矜矜苦澀的笑著，“我問他你可以去找小姐，為什么非得讓我參與呢？他說因為愛我，所以不找小姐，他說要和我一起享受這種性愛?！?/br>
    “我該怎么說我并不享受呢？他找了一男一女，是非常衣冠楚楚的人?！?/br>
    “那個女人能肛交，哈哈哈哈肛交?！?/br>
    “那個男人很愛她，說可以為了她做到這一步，為什么呢？是我有問題還是他們有問題……”

    王矜矜哭的將欲抽搐，顧謹之還是沒有喊停，她只好繼續(xù)講下去。

    “那個男人一進來我就哭了，一點都沒有快感。他們在對面做的嗷嗷叫。他說肛交太舒服了?！?/br>
    “他說既然接受不了就找3p吧，還有錢拿，哈哈哈哈哈哈?！?/br>
    “我跑了。”

    “他把我所有照片公之于眾，我火了?！?/br>
    王矜矜說的語氣顫抖，講話沒有重點，大部份都是情緒的釋放而非經(jīng)歷的總結(jié)，顧謹之皺了皺眉頭，他最多只能引導(dǎo)，可承受的終究是她，不由得擁緊了王矜矜。

    她的嘴巴在講著王矜矜的故事，可是卻像是在講別人。

    她被迫從王矜矜的故事里脫離出來，以一只沒有思想的母狗的角度，像招供的機器人一樣，毫無感情的講起，那分明是自己的過往。

    可是，還不夠。顧謹之皺了眉輕輕搖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