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9、兵行險計是時候賭一把了
那一聲聲戰(zhàn)鼓打在眾將士們的心中,城樓上原本還算得上是表面穩(wěn)定的狀態(tài)已經(jīng)被打破。 敵軍已經(jīng)開動,而彥冽還沒有下達任何命令…… 看到彥冽跟北雎二人之間的互動,城樓上守著的將士們心里對于現(xiàn)在的戰(zhàn)局也已經(jīng)大致有了一個想法,心中還是忐忑起來。 “先上弓箭手吧。” 辛賊那邊現(xiàn)在還以為他們的城中武器已經(jīng)到位,若是這個時候行動不到位,那么他們之前營造出來的假象便會直接被擊破。 到時候,面對幾乎算得上是沒有任何抵抗能力的城池,怕不是辛賊直接就會形成餓狼撲食之態(tài)! 縱使城樓下的吶喊聲震天響動,卻并不影響城樓上的將士們聽到北雎的命令。 先前已經(jīng)有了示范,再加上他們最初退到城池的時候就是北雎一人力挽狂瀾。 此時聽到北雎的話,弓箭手們立馬發(fā)動,將那并沒有剩下多少的箭矢搭在弓箭上。 “盡力去將每一個發(fā)出的弓箭發(fā)揮作用,不用管辛賊的戰(zhàn)線拉到何處,一箭殺一敵才是最重要的?!?/br> 城樓下傳來的腳步聲與北雎的命令一起傳來,竄到將士們的耳中。 任務越是明確,就越容易做到! 北雎的話就像是給弓箭手們吃了一個定心丸一樣,將他們心中的那種掙扎給打壓下去,轉(zhuǎn)身心將注意力放到手上的弓箭上。 只是這樣的命令終歸只能稍微阻擋一下辛賊前來進犯的攻勢,并不能讓他們撤退。 “將軍,讓我們出城應敵吧!” 魏凌看著城樓上俞漸減少的箭矢,咬牙切齒的同時卻也掩飾不下話語之中的焦躁。 “若是這城樓上的箭矢用完,我們又當如何?辛賊此次帶來的云梯只要搭到我們的城樓上,我們便幾乎可以說根本抵抗不了!” 城中的情況到底有多么虧空,他身為駐守將領,再清楚不過! 只是可惜,即便都已經(jīng)說到這份上,卻依舊沒有動搖彥冽的決定。 他的目光依舊落在城樓下的大軍身上,撐在城墻上的雙手幾乎要將磚石按下去一個印跡。 “不可?!?/br> 縱使心中已經(jīng)壓力如山,彥冽的面上卻已經(jīng)什么都沒有表現(xiàn)出來,話語聲依舊威嚴。 “開城門,讓你們出去迎戰(zhàn)。你們能退敵么,敵軍現(xiàn)如今至少有我們的五倍之多,更莫說他們裝備精良,而我們什么都沒有?!?/br> 彥冽頓了一下,嘆了口氣。 他的語氣緩和了些許,轉(zhuǎn)而看著魏凌,“我知道你是想要拖延時間,但不能因此便讓人白白出去送死。這不是什么犧牲你們保護城池的問題,而是你們出去是必死,而城池卻不一定能保住。” “這樣的交易,不值得?!?/br> 最后一句話說出口,彥冽的話語驀的沉重了些許。 或許因為都是戰(zhàn)場上的男兒,即便彥冽的話已經(jīng)說到了這個地步,魏凌卻依舊是一副想要請命的樣子,大有不答應就一直站在這里的架勢。 只是彥冽也不可能退步! 無謂的犧牲不能有! 不管他們是不是自愿,都是出去送死! 這種事情若是發(fā)生了,那么整個陣營之中的軍心便會產(chǎn)生動搖。別人可不是他們,總會有人猜測這自愿背后是否有脅迫的成分。 到時候,陣營的威信便會下降。 名不正則言不順,言不順則事不行。 故而,不論是為了對方,還是為了這個陣營,亦或是……單單為了他自己,都不能讓他們出去。 彥冽看著站在身邊的魏凌,兩人之間依舊在僵持著。 “將軍怎么會想到要出城迎戰(zhàn)呢?” 就在兩人還在僵持的時候,北雎終歸還是走上前來插了句話,將兩人之間的冰冷對峙打破。 見魏凌的目光轉(zhuǎn)移到她身上,北雎這才繼續(xù)笑道:“我們既然可以以不變應萬變,又何必非要出去與他們明戰(zhàn)?這陣勢上明戰(zhàn)可謂是下下策,將軍有這樣的膽識,不如做點其他的?” 北雎這與眾將士們的緊張截然相反的淡然情緒讓魏凌緊繃的神經(jīng)也放松了些許。 當初開城門就是因為北雎,及到后來老將軍的事情,也是北雎…… 在魏凌的眼里,若是不論北雎身上流淌的岑地血液,她的話確實是比彥冽更靠譜。 “北將軍有何指教?” 終歸北雎還是跟彥冽走的更近,魏凌雖然退了一步,但話語之中的質(zhì)疑卻并沒有消失。 周圍其他將士們聽到這邊北雎似乎已經(jīng)想出了對策,也紛紛側(cè)目想要過來打探一下消息。 一時間,除了依舊守在圍墻邊的弓箭手,其余人的目光都落在了北雎身上。 眾人大氣不敢出一聲,生怕錯過了北雎的話。 “既然城門脆弱,不讓他們靠近城門就好了?!?/br> 即便周圍人的目光之中帶著的期望似乎太過于厚重,北雎話語之中那輕松淡然的笑意卻依舊沒有收起來。 那種淡然的態(tài)度以北雎為中心,在逐漸感染著身邊圍著的將士。 “何如?” 知道北雎可能已經(jīng)想的了解決方法,魏凌問出來的這兩個字之中都帶上了絲絲顫抖。 一陣疾風吹來,有枯葉從眾人之間穿過。 肅殺的氛圍在戰(zhàn)場上愈發(fā)強烈,也連帶著讓北雎臉上的笑意帶上了一份凌厲。 她伸手攔住一片枯葉,抬頭看了一眼偏北方那一片陰暗的天際。 “既然要賭,不如賭個我們勝算大一點的?!?/br> 枯葉在她指尖劃過,又在空中翻舞幾番之后落在地上。 “火攻吧?!?/br> 北雎頓了一下,目光投向空中,“北方有陰云,方才盞茶時間便已過了數(shù)里。在陰云到達之前采用火攻逼退辛賊,若是陰云帶雨,城池便可無恙。如若不然,這大火便是我們擊退辛賊之后的敵人!” 窮途末路,只能賭! 北雎的話語之中并沒有什么篤定的話語,同時也是在給城樓上的將領們一個選擇的余地。 形勢她已經(jīng)分析過了,至于如何抉擇,這可不是她這么一個提意見的人可以決定的。 “如何,你們可有異議?” 彥冽終歸還是護著北雎,在北雎的話說完之后,不加思索便直接認同了這種方法。 其實北雎倒是不希望彥冽對她的說法不加思索。 雖說這是一種對她信任的表現(xiàn),可是免不了有其他人會覺得彥冽這是假公濟私,對他的名聲不好。 “那要是那片陰云過來之后沒有下雨呢?難道就要讓我們所有人都葬身火海嗎?” 有支持就有反對,再加上彥冽自己都已經(jīng)將選擇的權(quán)利交了出去,士兵們也沒有打算再藏著捏著。 這話顯然說出了不少將士們的心聲,就連周圍的氛圍都沉重了幾分。 “都已經(jīng)說了,這只是其中一個法子。” 北雎雖說并不厭煩有人提出問題,但她卻最不喜歡那種自己明明說不出更好的解決方法,卻硬是要在別人給出的點子中挑刺的行為。 故而,在聽到士兵的話之后,向來與世無爭的北雎難得頂了一句。 “或者說,”這次的士兵可沒有上一次的人那么幸運,直接被北雎用她的目光從眾人中挑了出來,“你若是能想出更好的方法,就可以采用你的方案?!?/br> 北雎的話回響在城樓之上,硬生生讓其他人閉上了嘴。 城樓下的動靜時刻都在提醒著他們現(xiàn)如今的處境,而確實如北雎所想的那樣,若是這里面任何一個人有更好的方案的話,他們也不至于淪落到這種地步。 沒想到北雎竟然會當著將士們的面不給說話人面子,彥冽看向北雎的方向,眸中有幾分驚訝。 只不過,現(xiàn)在明顯不是討論這些的時候。 當務之急,先解決城樓下的那些人才是最重要的! “若是不能,就按照阿雎說的去辦吧。” 其他人且不說,彥冽把目光轉(zhuǎn)向魏凌的方向,等著他先一步行動,起一個表率作用。 都是將軍,這其中的利弊,想來他也明白。 城樓上依舊沒有任何人可以提出一個看起來或許是稍微更好一點的方法,魏凌也只是猶豫了一下,隨即便收回了最開始與彥冽對峙時候的姿態(tài),招呼幾人往城樓下走去。 火攻的事情就這么定了下來,而北雎的眸中也多了幾分凝重。 “只有六成把握?!?/br> 待到兩人再次站在城墻邊上,北雎朱唇輕動,說出了她壓抑在心里的問題。 那團云距離此處還有一段距離,北雎能判斷的也只有它確實是陰云罷了。 至于是否會帶著大雨而來,就是她能力范圍之外的事情。 至少,因為陰云遙遠,她現(xiàn)在是沒有嗅到任何暴雨帶來的泥土氣息。 “嗯?!?/br> 北雎的話是在給彥冽說明情況,同時,也算得上是在給他發(fā)問。 既然彥冽聽出了北雎話語中的意思,就沒有不解釋的理由,“就像阿雎說的那樣,我并沒有想到更好的法子?,F(xiàn)下而言,阿雎說出來的這個法子即便只有六成把握,那也要比我們干耗著強?!?/br> 宇地勢力強盛,一向以來都在各諸侯封地之中占據(jù)領先地位。 如若不然,宇公現(xiàn)如今也不會日日都想著王道。 也正是如此,身為宇地將領的彥冽更擅長的行軍方式是圍剿,是比敵方有更為精良的裝備之時,在最短時間里解決問題。 至于現(xiàn)在這種窮途末路的情況,他確實還沒有北雎擅長。 而至于北雎…… 她盯著城樓下緩緩往他們這邊移動的辛賊陣營,目光之中暗流涌動。 若是……肖空在這里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