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3、把人盯緊了行走的小金庫
或許是因為有了北雎或明示或暗示的催促,又或者是說姜奕還想要把時間和精力擠出來做其他事情。 不論是那種原因,兩天后他們便已經(jīng)把所有事情安排好,秘密從城池離開往夏地而去,這是毋庸置疑的。 “冽,其實我覺得彥小公子完全可以自己單獨騎一匹馬?!?/br> 姜奕看著縮在北雎懷里的彥冽,咬牙切齒地等到幾人走出城池,終于還是忍不住吐槽一句。 在他遇到北雎之前又不是沒有用彥小公子的身份招搖過市過,怎么就沒見那時候的彥小公子連個馬都騎不了了? “不行?!?/br> 好不容易給自己爭取來的福利,彥冽怎么能因為姜奕隨便一句話就讓它成為泡沫? 扯了一下身上的官服,彥冽感慨道:“彥小公子這種有這么多錢財之人,若是沒有一副病弱之軀,怎么能讓世人心里平衡?再說了,這不是為了讓夏侯放松警惕么?” 姜奕看著旁邊彥冽那一副理所當(dāng)然的樣子,只能把心里的苦悶給憋了回去。 他伸手揮了一下馬鞭,讓坐下的馬匹跑快一點,免得再看到彥冽臉上那一副欠抽的神色。 “我當(dāng)時就應(yīng)該讓你用彥將軍的身份去!” 小聲吐槽了一句,姜奕先一步往前跑去。 此處原本就是幾個封地的邊境,而辛地與夏地都是這幾年才崛起的新勢力。 這兩個地方雖說已經(jīng)有了幾分土地和子民,但終歸還是時間太短,根基不夠。 至于兩地的京師,也不過就是三人快馬加鞭一日的行程。 及到三人到達(dá)夏地京師之內(nèi)的時候,剛好趕上日落西山,免了三人在城外找個地方風(fēng)餐露宿的悲慘生活。 “小二,三間上房!” 既然都已經(jīng)用彥小公子的身份出門了,那這一路上的花銷自然要從彥小公子的口袋里往外掏。 店小二一見彥冽手上的銀子,雙眼之中立馬放出了光彩。 點頭哈腰想要把銀子收了,卻不料被姜奕抬手打斷。 他笑著在彥冽和北雎的身上掃了一眼,一副揶揄的笑意在臉上浮現(xiàn),“怎么,彥小公子這是不打算跟夫人住在同一個房間?” 姜奕這話冒出來的猝不及防,讓彥冽整個人都愣了一下,手上送出去的銀子也給收了回來。 北雎還在身邊站著,再加上姜奕說出這話必然有他的理由。 彥冽斟酌了一下,還是把人先拉到了一邊,皺眉一副姜奕要是解釋不出來一個所以然就把他收拾一頓的架勢。 “你應(yīng)該知道,我們倆之間現(xiàn)在什么都沒有!” 話雖這么說,但一想到兩人之間的事情,彥冽的心里就會想到當(dāng)時在清泉時候的情景。 心中有幾分別扭,面上卻要強(qiáng)裝鎮(zhèn)定,倒是引得彥冽的眼睛眨了幾下,試圖掩蓋眼神中的破綻。 以姜奕的洞察力,若說他的心思放在這件事兒上的話,立馬就會發(fā)覺其中的問題。 只是可惜,現(xiàn)在他關(guān)心的并不是這件事兒。 伸手擋住店小二和北雎那邊,姜奕拍了彥冽一下,話語之中多了幾分警告,“我可從來沒說過會相信她,你自己要帶著的人,自己看著。記得注意肖空有沒有出現(xiàn),那人可不是什么等閑之輩,就連跟到這里也不是沒有可能!” 往夏地說服夏侯這事兒可是北雎提出來的。 再加上當(dāng)時她有意無意地催促兩人盡早啟程,他們就算是想要相信也不得不對于這一系列事情產(chǎn)生疑慮。 “在城里的時候可是說好了,你要寸步不離地盯著她。” 姜奕又把兩人在城中商議好的情況給說了一遍,看到彥冽最終點了點頭之后,這才轉(zhuǎn)而往小二這邊走來。 “我說小二啊,兩間上房即可,他們二人住同一間?!?/br> 抬眼往北雎那邊瞟了一眼,見北雎也沒有什么異議,姜奕這才在心里松了口氣。 畢竟這要是北雎執(zhí)意要自己住一間的話,即便他們二人在這里商議的有多好,都沒有辦法把人給攔住。 北雎雖說是宇公點名要求消失的人,但那也要在宇地土地上,不能讓人消失在夏地! “帶路吧,記得再送些酒菜上來?!?/br> 就算沒有聽到彥冽跟姜奕兩人在那里嘀嘀咕咕說了些什么,但是想來也就是關(guān)于她的一些事情。 都是做過朝臣的人,自然也能推斷出一個一二。 吩咐小二之后,北雎第一個跟著小二往樓上走去。 夏地雖說出現(xiàn)的時間短,但是這里的市民們明顯都已經(jīng)有了不錯的生活水平。 畢竟夏地要是深究的話,其實是一個以前的勢力新瓶裝舊酒罷了,都是有根基的百足之蟲。 至少在這京師之中是如此。 北雎看著大堂中和走廊上三五成群圍在一起玩博-彩的人們,心下已經(jīng)對這里的情況稍微有了幾分了解。 “你們這里主公不會禁止這些么?” 狀似不經(jīng)意一樣,北雎看著那幾個圍在一起的賭徒問道。 彥冽與姜奕原本還在跟在后面嘀嘀咕咕,卻在聽到北雎的話之后,緊跟著便把目光也投到了旁邊的桌子上。 幾個人圍在桌子邊把那一張桌子團(tuán)團(tuán)圍了起來,時不時還能從中聽到幾聲類似于“有梟了”“快牽魚”之類的字眼。 若是真的有誰中了,所圍著的桌子邊上的一方人便立馬會爆發(fā)出一陣歡呼聲。 高聲叫喝回響在周圍,讓他們即便不想注意到桌子邊上的動靜都不可能。 只是這些行為在北雎的眼里雖然有些奇怪,但在對于這里的店小二而言,明顯就是一個平平無奇的cao作罷了。 反倒是北雎這么一問,立馬讓店小二猜出了他們的身份。 “幾位是從其他地方過來的吧,咱們夏地可是沒有其他地方那么多規(guī)矩。像是這些東西,只要不是當(dāng)值的時候,咱們想玩都可以玩。” 似乎是在這件事兒上找到了一些優(yōu)越感,店小二這話匣子一打開還真就合不上了。 他指了指其中一個桌子,“他們幾個是在玩六博的?!?/br> “那幾個是樗蒲。”又指了一下另一邊。 他們這里明顯就是按照區(qū)域劃分的活動,在某一個區(qū)域里面,他們所博的就是某一種彩頭。 剛好,岑地對于這些東西也不算是明令禁止,北雎也時常在營地里看到兄弟們玩這個。 只不過,因為她與兄弟們之間的距離感實在是太足了,以至于她雖說經(jīng)常瞥見現(xiàn)場,卻并不知道這東西該怎么玩。 “君莫笑,劉毅從來布衣愿,家無儋石輸百萬?!?/br> 背后傳來了一聲慨嘆,把店小二那打算把店里的場子都說個遍的話給攔了下來。 姜奕掃了一眼周圍的場子,拍了一下欄桿繼續(xù)說道:“說起來,咱們京師里的子弟還真是對這些大有研究啊?!?/br> 他這話語之中依舊帶著笑意,讓其他人聽不出來其中的好惡。 至于店小二,自然而然是將姜奕的話給往好處想。 畢竟方才姜奕說出來的那句詩,他雖說不識字,但也聽多了這里的客人們說那劇詩里的意思,自然知道這是在夸他們。 “幾位里面請,酒菜馬上上來!” 把幾人引到屋子里之后,店小二帶著一臉笑意退了下去,并且貼心地關(guān)上了門。 看這幾位身上的衣服,想來必定是什么富貴之人。只要他給伺候好了,那到時候的賞銀還會少么? 待到店小二離開之后,屋子里的三人這才開口說話。 “看來,咱們這次出來讓你用彥小公子的身份是用對了。” 姜奕往屋門的方向掃了一眼,眸中盡是帶著幾分算計的笑意。 “是,你是想讓我夸你料事如神?” 彥冽自顧自把杯子放在桌上,給三人都倒上了茶水,“你可別忘了,路上你還在嫌棄彥小公子這身份體弱多病,干脆扔路上才是對的?!?/br> 難得找到一個反駁的機(jī)會,彥冽立馬反駁回去。 畢竟,下一次再有這樣的機(jī)會都不知道到什么時候了…… 桌上兩個人還在有一搭沒一搭對著嗆話,而北雎則依舊在想著這次來游說的問題。 她的目光在那兩個依舊在插科打諢的人身上掃過,終歸覺得這件事兒有點不靠譜。 不僅僅是這件事兒,自從姜奕到彥冽身邊之后,連帶著彥冽這個原本看起來還算得上穩(wěn)妥的人都變成了一副不靠譜的樣子,讓她不得不對于這個叫姜奕的再多加觀察一番。 注意到北雎的視線,姜奕倒也沒有介意,反而是沖著北雎笑了一下。 “北將軍不必?fù)?dān)心,原本我還以為這件事兒要等到到這里之后再籌劃一番,卻不料倒是遇到了驚喜?!?/br> 姜奕一副老神在在的樣子,就是不把話說透。 這種打啞謎的感覺讓北雎的心里很不爽,她掃了一眼姜奕之后打算不去理會——姜奕對她的敵意可是也沒有掩飾,畢竟立場不同,就怕被姜奕套出一些不能說的話來。 北雎的這一番表現(xiàn)可謂是讓姜奕沒了吊人胃口的興致,撇撇嘴直接把現(xiàn)狀給說了出來。 “這一路上,尤其是到了京師之后,北將軍可有注意周圍的亭榭樓臺?” 知道北雎大概率不會回復(fù),姜奕也沒有停頓,繼續(xù)說了下去,“地侈則用費,用費則-民貧,民貧則jian智生,jian智生則邪巧作。②” “人主好佚欲,亡其身失其地者,殆。③” 這最后一句雖然說的輕巧,卻讓北雎從中聽出了殺意,雙眼不由得瞇了一下往姜奕那邊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