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8、這不是還有錢么?一塊硬骨頭都啃不動,你還給我來兩塊
鄭英明顯也聽出了姜奕這話語之中的意思,剛剛還浮現(xiàn)在臉上的好奇之意立馬變了一個樣子,現(xiàn)在看去倒是多了幾分防備。 “鄭將軍放心,我等也不過就是買賣一些防身之物來度日罷了。” 即便對上鄭英突然冒出來的敵意,姜奕也沒有任何動搖,“這不是剛從宇地過來,有一單生意,想著咱們夏地跟宇地最近,這才到咱們夏地來了。” 辛宇兩地交戰(zhàn)的事情,鄭英自然知道。 他不僅知道,還時常跟路過的人打探辛宇兩地交戰(zhàn)的情況。 遇上這么幾個買賣武器,在刀尖上茍活的人,鄭英雖說有幾分防備,卻也忍不住想要再打聽一下情況。 “宇地的彥將軍不是才剛到邊境么,怎么就跟出門做上生意了?” 莫不是,這其中還有其他問題? 鄭英不動聲色地打探著那邊的事情,姜奕也就裝作不動聲色的樣子,給鄭英時不時倒出一些情況。 他夾起飯菜吃了兩口,這才繼續(xù)道:“聽將軍的話也是知道那邊的情況的,將軍也知道,這辛地派了不少人跑到宇地里面搗亂,所以宇地還留了一部分武器在內(nèi)地,并沒有全部調(diào)到邊境來?!?/br> 這話語之中也不是全部都說的假話,鄭英即便知道辛宇兩地的情況,也都只是道聽途說。 道聽途說的東西,本來就是一個人說一種話,此時聽到姜奕說的跟他知道的大差不差,自然也就信了。 鄭英嘆了口氣,看著自己面前的幾個人,搖搖頭有些嘆息。 似乎是想到了以前的事情,鄭英給眾人的杯子里添了一些水之后,端起他自己的那一杯喝了一口,“想當(dāng)初我跟彥將軍有幸還交過手,只是可惜那場戰(zhàn)事來得快去得也快,并沒有見到彥將軍本人?!?/br> 這話帶的北雎的心里笑了一下,目光往旁邊彥冽身上瞟了一下。 鄭英自然沒有看到他們二人之間的互動,自顧自嘆息道:“雖說宇地的武器分了一半在內(nèi)地,但是以彥將軍的能力,對付辛地應(yīng)當(dāng)還是綽綽有余?!?/br> 就沖著鄭英這話里話外對于彥冽的肯定,北雎就覺得不能再讓姜奕一個人開口。 “話是如此?!?/br> 北雎止住了跟彥冽相互夾菜的行為,正色道:“只是這戰(zhàn)場之上,若是多了一些武器,便是給將士們另一個選擇。想來彥將軍也是因此,才出重金購買武器補(bǔ)貼軍用?!?/br> 到了用錢的時候,北雎扯了一下身邊的彥冽,示意這個移動的小金庫開口。 聽到方才鄭英說到他們兩人有過交手,彥冽 還在心里思索他們兩人交手的是哪一場戰(zhàn)役,卻不料直接被北雎這么一下給扯回了思緒。 看著桌上之人的目光都集中在自己身上,彥冽的心里大致已經(jīng)有了定奪。 “不錯,”摸了摸袖子里裝著的銀子,彥冽的心里更加安穩(wěn)了幾分,“所有武器,我們都多出一半的價格?!?/br> 說著,彥冽還特意把身上現(xiàn)在僅剩的那些銀子給拿了出來。 沉甸甸的銀子落在了桌上,把眾人的思緒全部都從吃的上面給挪到銀子上了。 話說到這里,鄭英也早就忘了最開始把幾個人找來的目的,此時看著桌上的銀子,目光之中多了幾分思索之意。 見鄭英已經(jīng)動搖,姜奕立馬趁機(jī)再給出一個誘惑。 “這些武器我們還得帶到宇地,這其中還需要扣除三成的利潤,若是鄭將軍有這個意愿的話,不如我們一同合作?” 不等鄭英拒絕,姜奕又補(bǔ)充道:“鄭將軍也不想一直都在這京師之中陪著夏侯玩投壺吧?” 終歸還是將士,這心思再怎么變,也脫離不了沙場。 這樣的情緒,彥冽跟北雎明白,姜奕這種時時刻刻跟在大司馬身邊學(xué)習(xí)用人之術(shù)的人,也明白。 若說說到前面的時候鄭英還有所猶豫,那此時他就在沒有任何拒絕的理由了! “我鄭家原本也是北家和彥家那樣的世家,只是可惜到了我這一輩沒有遇到一個明主。” 突然被點到名字的北雎愣了一下,與彥冽對視了一眼之后,這才轉(zhuǎn)而繼續(xù)把注意力放在鄭英身上,等著對方繼續(xù)說下去。 聽這意思,恐怕事情快要成了。 要是能直接在鄭英這里就把武器的事情搞定,也免得他們再花心思去夏侯那邊逢迎。 只是,不過才剛剛有了那么一分反轉(zhuǎn)的意味,鄭英這下一句話就已經(jīng)變了方向。 “但是我鄭家從來都是侍奉一主,斷沒有現(xiàn)如今侍奉的主子還健在,就因為某些原因離開的道理!” 得,又是一個倔脾氣…… 原本還以為要拿下來的北雎聽到這句話,直接在鄭英看不到的地方翻了個白眼,拿起杯子一口一口喝水以避免她再說出來一些什么刺-激鄭英神經(jīng)的話。 知道北雎說話的風(fēng)格,彥冽可是萬萬不敢讓她這時候把話頭給接了過去,立馬跟著勸道:“將軍也不能這么想,所謂兵法變幻無常,咱們世間的事情不也是變幻無常么?” 到了這種關(guān)鍵的時候,彥冽拼命跟坐在對面的姜奕使眼色,讓他跟著說兩句。 只是沒想到,此時姜奕不知怎么了,原本帶著他出來就是為了他那一張能把黑的說成白的的嘴,此時卻直接閉口不言,讓彥冽看的想要打他一頓。 “世間事變幻無常,我才更不能把侯爺拋下?!?/br> 鄭英的目光往大殿的方向看了一眼,目光之中盡是慨嘆,“若不是侯爺先祖的扶持,我們鄭家最開始也沒有起家的機(jī)會。此時也不過是小侯爺還沒有從玩樂之中醒悟過來,而我們鄭家怎么能在這個時候背信棄義?” “那您都不去想一想家里的人么?” 北雎最終還是沒有忍住,插口問道。 他們將士都是把自己的生死置之度外,可是家里人呢? 那些他們想要護(hù)在身后的人呢? 若是他們能讓他們過上更好的生活而不作為,豈不是違背了他們的初衷? 不得不說,北雎這話之中確實有幾分偷梁換柱的意思。 若是鄭英真的選擇了家人,那他就等于對夏地的黎民百姓們不負(fù)責(zé)。 但若是對于黎民百姓們負(fù)責(zé)…… 以他現(xiàn)在在夏侯身邊跟夏侯一起玩樂而不是在勸誡夏侯把精力用在治國安邦上來看,這對黎民百姓負(fù)責(zé)的這一塊,恐怕鄭英也沒有盡到責(zé)任。 許是被北雎點到了痛處,鄭英抬起手沖著幾人行了一禮,“看來鄭某與諸位道不同而不相為謀,祝諸位有一個好前程。” 這么明顯的送客之禮,北雎他們也不是沒有眼力的人。 便縱是已經(jīng)起身,北雎還是回過頭來,語調(diào)平緩,給鄭英留下了幾句話。 “鄭將軍為主盡忠自然不錯,只是也希望鄭將軍能抽出一個時間來想一想盡忠到底應(yīng)該怎么盡忠。時逢亂世,將軍一步走錯,可就是一失足成千古恨,再回首是百年身?!?/br> 北雎的語調(diào)將了一些,聽起來有些壓抑。 “鄭將軍,咱們到了這個位置上,隨便做一個決策,被影響的可不僅僅是咱們自己?!?/br> 多說無益,北雎也不過就是把能想到的說完了之后,便轉(zhuǎn)身帶著彥冽和姜奕告辭。 每個人的立場不一樣,她自己能為了保住兄弟們的性命帶著他們投降,卻不能一定要勸說另一位有著其他遭遇的同行也去跟她走同樣的路。 “姜伯奕你怎么回事?” 才剛從鄭英的地盤上走出來,彥冽就一副咬牙切齒的樣子跑到姜奕身邊興師問罪。 “咱們不是說好了這需要話術(shù)的時候你上么?怎么還讓阿雎開口了?你說就按照阿雎說話時候的那種風(fēng)格,就算這事情原本能談下來,說不定都讓她給說吹了。” 不得不說,彥冽這話說的是對的。 畢竟對于北雎而言, 能動手絕不動口。 讓她去委婉勸說,實在是有點為難她了。 “冽你這就冤枉我了!” 方才在坐席上一副不打算搭話的樣子,可是這才剛出了鄭英的地盤,不需要他再說話了,這話倒是來了。 “你們這些在戰(zhàn)場上殺敵的,一個個的都跟倔驢似的!” 姜奕伸手擋住了彥冽想要拍他肩膀的動作,“我連你這么一個小的都勸不動,你讓我去勸一個老的?那你還不如早點把我一刀砍了,也省得我頭疼?!?/br> 一想到姜奕最開始在城樓上冒出來的時候聽到的那些傳聞,走到兩人前面的北雎也不由得噗嗤笑了一下。 確實,小的都勸不動,勸老的是真的為難他了。 “再說了,”姜奕往北雎的方向使了一個眼色,“這不是還有北將軍么?北將軍能把你勸住,我想多半也能把鄭將軍給勸回來?!?/br> 一時之間,北雎與彥冽二人都被彥冽這話說的啞口無言。 “呵,”北雎動了動嘴唇發(fā)出一個不怎么真實的笑意,“你可別忘了你是監(jiān)軍,這一仗要是出了什么問題,你也難辭其咎!” 北雎的話像是當(dāng)頭一棒,倒是讓姜奕臉上的笑意收起來了幾分。 只不過,這也只是一個呼吸之間的事情罷了。 北雎這話音才剛剛落下,姜奕就立馬拍著身邊的彥冽說道:“這不是當(dāng)有彥小公子么?多出一半的價格,不怕咱們在夏地買不來武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