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5、扳回一籌功高蓋主就是錯!
“逢場作戲?” 謝霄挑眉,目光在北雎身上掃了一圈,“那將軍又怎么證明,你現(xiàn)在不是在逢場作戲?” 最開始應(yīng)和北雎傳遞過來的信息,不過也就是相互試探罷了。 北雎有她的考量,謝霄未免就沒有他自己的想法。 不論北雎傳遞出來的消息是真是假,將北雎扣下,這不就等于是讓宇地那邊減少了一個能干的將領(lǐng)么? 別以為他不知道,先前宇地敗走之時,就是北雎從中插了一腳,這才讓他們失去了乘勝追擊的機會! 北雎還真沒料到謝霄的戒備心這么重。 先前在城樓之下的那些表現(xiàn),無一不在透露著兩人之間可以合作的氣息。 只可惜,到了暗地,就立馬變了樣。 “這個我沒辦法保證。” 即便已經(jīng)到了這個時候,北雎說話的聲音也依舊穩(wěn)定,“這種事情難道不應(yīng)該是將軍需要考慮的么?畢竟,這是將軍您的想法。” 對于這種不能因為她的意志而改變的事情,她一般都不會做無用功。 許是北雎的態(tài)度實在是太過于放松,倒是讓謝霄自己心里泛起了嘀咕。 北雎平日里散落在外的名聲就是雷厲風(fēng)行,勾心斗角什么的還真不是她的行事風(fēng)格。 相較之下,彥冽更像是那種會設(shè)一個大圈套等著他跳的人! “行,我信!” 掃了一眼跟回到自己家一樣放松的北雎,謝霄咬了咬牙,一狠心把事情應(yīng)了下來。 候在他身邊的門客聽聞,立馬上前想要再勸一勸謝霄。 只是這才剛剛有動作,就已經(jīng)被謝霄伸手?jǐn)r了下來。 “我信北將軍說的夏地與宇地聯(lián)合的事情,但是恕謝某愚鈍,不知北將軍此來有什么要求?” 等價交換,他懂得。 “莫非,”謝霄挑眉,“北將軍是想要跟謝某來一個里應(yīng)外合?” 營帳之中的氣氛突然凝重起來,幾個門客的手再次放到了腰間的短劍上。 “難道我方才的話說的還不夠明白?將軍既然聽懂了,又何必多此一問?!?/br> 那幾個門客北雎還不放在眼里,聽聞謝霄的質(zhì)疑,北雎不禁輕笑一聲。沒有再給那幾個門客任何眼色,北雎的目光就這么直勾勾落在謝霄身上,等著對方開口。 營帳之中安靜的可以清楚聽到外面的聲音,眾人的目光都集中在北雎身上。 反倒是北雎本人,隨意地打量著營帳里的布置,對于這件事兒的態(tài)度可想而知。 “好!” 就在眾人還在猜測北雎這里面藏的是什么心思之時,謝霄伸手拍了一下桌子,把這件事兒給揭了過去。 他微微往北雎這邊探了一些身子 ,盯著北雎的眼睛,眸中的神色深沉了幾分,“就當(dāng)北將軍與我們合作的心思也是真的。但是——北將軍認(rèn)為我們?yōu)楹我c你合作呢?” “你可別忘了,岑地現(xiàn)在就是一片廢墟?!?/br> 謝霄的聲音傳到北雎耳中,讓北雎原本還帶著笑意的臉不由得僵了一下。 即便謝霄不提起此事,岑地的情況也一直都在北雎的心中,絲毫不敢忘卻。只是此時這話從其他人的口中說出來,終歸還是在心中有了幾分堵塞。 “不過是一時疏忽罷了。” 話雖如此,但卻能清清楚楚從北雎的語氣之中聽出咬牙切齒之意。 她抬頭往宇地城池的方向掃了一眼,冷笑一聲,“若非那彥冽詭計多端,也不至于讓我敗于陣下!” 帳內(nèi)的氛圍因為北雎的一句話而緊張不已。 北雎的話觸動了營帳之中諸多門客的心弦——他們先前也幾乎都與彥冽交戰(zhàn)過,無一不在彥冽的計策之下被耍的團團轉(zhuǎn)。 以至于,此時聽到彥冽的名字,身后已經(jīng)起了冷汗。 “可北將軍已經(jīng)敗了?!?/br> 哐的一聲! 隨著謝霄聲音落下的,是茶盞被砸在地上碎裂的迸濺之聲。 北雎唇瓣緊抿,盯著地上那一堆碎片的微瞇的眸子之中也透露出來幾分狠厲。 不過只是一瞬,北雎立馬調(diào)整了方才一不小心被激得失控了的情緒,微微笑了一下,“謝將軍不知,若真真論起來,我非但沒有敗,反而已經(jīng)扳回一局?!?/br> “何出此言?” 此時身在自己陣營,謝霄倒是想要聽聽北雎這么一個降將能說出個什么所以然來。 不僅謝霄,就連謝霄身邊站著的門客們,也都開始屏息凝神,將注意力放在了北雎身上。 差別只是,門客們時時刻刻都謹(jǐn)防北雎說出什么不切實際的話,迷惑了他們將軍的神智! 悄悄瞥了一眼謝霄的反應(yīng),確定對方是真的對她的想法感興趣,北雎這才老神在在地重新拿了一個杯子給自己倒上水,這才緩緩道來。 “其一,我,我的軍師,還有我那成千上萬的兄弟們的性命還在。” 北雎用指節(jié)敲了敲桌子,“而我們現(xiàn)在幾乎都在宇地京師,你說我們要是反了,如何?” 謝霄眉頭微皺,顯然是聽進(jìn)去了。 不過,不等謝霄提出疑問,北雎的話再次跟了上來。 “其二,你可知我為何剛降便可跟著彥冽一同出征?”北雎勾唇一笑,沖著謝霄挑了挑眉,“宇云公,對于彥冽忌憚已久。此次出征,未嘗沒有讓我分割一部分軍威的意思。” 若說北雎說到其一之時,帳中之人并沒有將其當(dāng)回事兒的話,這其二一出,不只謝霄,就連他的那些門客,也有不少都蹙起了眉頭。 “將軍……” 其中一個距離謝霄最近的門客眉頭緊皺,附耳向謝霄旁邊,似乎是想要說什么。 只可惜他才剛有動作,就已經(jīng)被謝霄制止。 伸手撫了一下茶盞的邊緣,謝霄垂眸,輕聲道:“北將軍這話,聽起來意有所指啊?!?/br> 若是只聽表面,北雎這說的似乎就是彥冽。 但是,在謝霄面前這么說,可就另有一層意思了。 辛興公啟用與謝霄有不共戴天之仇的謝家庶子謝霜為左將軍,促使兩人分權(quán)制衡,讓謝家子嗣形成自相殘殺的局面。 此事,天下皆知! 北雎說宇云公覺得彥冽功高蓋主,欲削其兵權(quán),這話深層的意思未嘗不是在暗諷他現(xiàn)如今的局面。 見謝霄果真順著她的話發(fā)散思維,北雎只是神秘一笑,并不點破。 “不過就是給將軍說一下我現(xiàn)如今的情況罷了?!?/br> 未曾承認(rèn),也未曾否決。 個中意思到底如何,這要看聽者到底如何理解了。 帳內(nèi)有片刻的寧靜,門客們的目光都落在了謝霄身上,心中無不在思索現(xiàn)如今的局面。 不過片刻,謝霄再次開口,只是這次的語氣已經(jīng)和善了不知幾個度。 “岑地先前行小國寡民之政,以北家在岑地的地位,我又如何能確定北將軍確能助我?”茶盞送到嘴邊,謝霄不著痕跡地掃了北雎一眼。 他倒要看看,北雎到底能給他帶來多少利益! “謝將軍何必遮遮掩掩。” 北雎朗聲一笑,心情極好地將兩人的茶盞都滿上,“北家在岑地世代攝政,說北家才是岑地主心骨之人也不在少數(shù)。不過將軍口中的小國寡民之政,恐怕就是道聽途說了吧?” 茶盞落在桌上,發(fā)出了略微有些沉悶的聲音。 北雎目光如炬,緊盯著謝霄的眸子,一字一頓道:“若是小國寡民,何以偏安一隅數(shù)百年之久?不過是韜光養(yǎng)晦罷了!只可惜出師未捷身先死,現(xiàn)如今只好換一種方式重振旗鼓?!?/br> 北家在岑地的地位,一言以蔽之——挾公卿以令諸侯。 既然謝霄喜歡打啞謎,北雎倒也不再明說。 身邊門客們的sao動越來越大,以至于謝霄都懶得再去制止他們。 思索幾番,還是讓身邊人先行安頓北雎去歇息。而至于他自己,則是留在帳中繼續(xù)與他的門客們商討北雎提出來的利益交換是否可行。 北雎這邊的任務(wù)算得上完成的很是不錯。 就是姜奕那里,可沒有謝霄這么好糊弄。 當(dāng)肖空跟著彥冽一起回到營地后方之時,立馬被姜奕給截了下來。短劍指在肖空喉頭,奈何對方巋然不動,倒是讓姜奕少了幾分樂趣。 “怎么不將人綁起來壓下去?” 姜奕是了解彥冽性格的,若是彥冽真的打算跟著她的想法走,此時肖空就不可能完完整整出現(xiàn)在他面前。 而偏偏,肖空就這么完好無損地站在營地后方,還一副進(jìn)了自家后院的樣子。 如此,倒是有些難辦。 “莫非是北雎在你面前保了此人?”姜奕凝眉,手上的劍依舊沒有放下。 還是彥冽伸手,這才將他的劍從肖空脖頸上推開。 往姜奕身邊走了幾步,彥冽湊到他耳邊,小聲道:“阿雎單刀出陣,奈何被敵軍俘虜。肖空在,可保阿雎平安?!?/br> 就知道跟北雎脫不了干系! 姜奕掃了一眼站在不遠(yuǎn)處一副沒事兒人一樣的肖空,心中更是憤憤。 姜奕轉(zhuǎn)頭沖著彥冽咬牙一笑,一副恨鐵不成鋼的樣子,“你怎么就知道我不能保全北雎性命?你怎么知道北雎她自己不能保全自己的性命?或者說,你又怎么知道這不是北雎的緩兵之計?” 且不說其他,按照先前他聽過的北家軍的傳聞,便可以估計出北雎的能力。 其父兄皆是單刀闖陣依舊可以毫發(fā)無傷之人,便縱是北雎不過一女子爾,也未曾淪落到需要外援的地步! 這幾天相處下來,那女子的能力可是男兒不及! 姜奕看著彥冽眸中不贊成的神色,直接將人掀翻揍一頓的心情都有了。 奈何……他打不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