獵殺那個吸血鬼(番外H)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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瀧崎一直都有感覺到還有另外一個人的存在。那個人的氣息整個都紊亂了,氣場雖然兇惡但總是搖擺不定,且并沒有產(chǎn)生致命的殺氣。救助那個女孩兒是第一要務(wù),所以瀧崎進來的時候也沒有去管那個第三者。 瀧崎雖然可以治愈芳賀,但是他的血卻對人類毫無效果。這個時候還是要盡快把少女送到醫(yī)院去??删褪乾F(xiàn)在,那個中年男人卻出現(xiàn)在他身后,非常邋遢,面容很扭曲,兩只眼睛都是異常地暗紅色,瞳孔以外都血絲滿布,但是他握著刀的雙手卻在顫抖,說話的聲音也絲毫不堅定。 “你,根本不是吸血鬼吧?”瀧崎冷著語氣問道。他不禁想起自己在博物館那夜的遭遇,雖然那個出租車司機要比這個穿著白褂子的兇猛得多得多,但是他們的行為模式,或者說是捕獵模式,都跟芳賀之類的正牌吸血鬼完全不同,好像他們在變成異類的時候,根本沒有人教他們怎樣生存。 所以,到底是誰轉(zhuǎn)化的他們?之前在警局,新上任的局長說到可疑的連環(huán)殺人案可不止芳賀處理掉的那一樁,難道其他案件都是這樣子的“吸血鬼”所犯嗎? 那中年大叔聽到瀧崎的問話,手已經(jīng)抖得根本握不住刀了。“我、我不是故意的,不是故意的!”他指著昏迷不醒的女孩兒,“是她!是她自己送上門來的!我昨晚無處可去的時候,聽人說到這兩天暫時都不會有學(xué)生來這里上課,所以才躲到這棟樓里來,可這女人,怎么就還是過來了,還正好被我撞見……我本來不想傷害她的,但是我就是、就是……好想喝……我好想喝她的血……” “你是這里的老師?”瀧崎問道??磥磉@人還多少保存著正常的人類思維。 “是……嗯?不對,不是……我、我不知道……”刀子掉落在地,中年人雙手扶著頭,艱難地想回憶起來。 “你是什么時候變成這樣的?有沒有遇到過可疑的陌生人?”瀧崎想在大叔崩潰以前盡量問出點有用的信息來。 “陌、陌生人?我……你是誰?你、你是來殺掉我的嗎?我不是故意的!我真的不是故意傷害佩妮的!不要殺我!不要??!” 看來受害者還不止這個少女一人啊……瀧崎看著這中年那人一臉痛苦地不斷退后,似乎他的腦子已經(jīng)再也承受不了過多的信息量了。 “真弄得像生化電影一樣了……”瀧崎忍不住吐槽道。 這樣放任這個糾結(jié)的大叔不管肯定不行,但是受傷的女孩兒一定得趕快送到醫(yī)院才行。瀧崎摸出手機來,想至少先跟芳賀他們聯(lián)系一下。 “喂,雪音……啊,抱歉,用了這么長時間。我先前是迷路了,現(xiàn)在嘛,對不起啊,我的磁鐵體質(zhì)又發(fā)作了……沒有啦,我這是又遇到怪事了……嘛,先別發(fā)火啦~……嗯,我現(xiàn)在在——” 瀧崎感覺到殺氣涌來的時候已經(jīng)來不及了,他收住話猛地回頭,視野里一根硬物突然向自己襲來。身體反應(yīng)著要躲開,但那疑似人大腿骨的東西還是擊中了他的前額,瞬間一陣劇痛將他擊倒,額前皮膚被撕裂出一條傷口,血順著他的鼻梁流下來。 手機緊拽的手機顯示還在通話中,瀧崎漸漸模糊的意識似乎還能聽見另一頭芳賀的喊聲。但那邋遢的中年大叔走過來把電話切斷了。 “對不起……我還是想喝血……而且,你聞起來,好香……” 當他聽到“是我造成的”這幾個字時,最先掠過芳賀腦海的是一出三角關(guān)系的戀愛肥皂劇,但他很快就把這個荒謬至極的念頭排斥掉了。 “你說什么?是你造成的是什么意思?” 中村可能是沒理會芳賀語氣中的不可思議之情,或者他也是在組織語句思考到底該如何將事實原原本本地說出。他把一試管血液樣本放進離心機內(nèi),然后在邊上等待了起來。 機器運轉(zhuǎn)的聲音很輕盈,但整個實驗室的氣氛卻更加沉重了,因為在芳賀看來,中村先前一定是對他和直哉隱瞞了不少事情。 但正在此時,一些不和諧的聲響混了進來,芳賀看向門口,發(fā)現(xiàn)門一直都是虛掩著的,而芳賀的眼力在門縫中捉到了一片飄去的白色衣角。 “誰?!” “怎么了?” 中村被嚇了一跳,而芳賀已經(jīng)沖出門去。在走廊里他看見了偷窺者,他非但沒有逃開,反而十分冷靜地站在那里,向芳賀質(zhì)問道,“你們究竟是什么人?” 芳賀記得那張臉,他就是之前讓他們隨意使用實驗室的管理員。不同的是,他現(xiàn)在手里正握著一把手槍。 雖然這是芳賀極力想要避免的情況,但是它的發(fā)生也在預(yù)料之內(nèi)。計劃內(nèi)的應(yīng)對方法很簡單,芳賀只消一秒就能讓無辜圍觀群眾徹底忘記這里有一只吸血鬼和一個巫師正在對從死尸上提取的血液夜奔進行研究以找到阻止政府對其同類趕盡殺絕的方法。 當然,這個計劃是建立在無辜群眾手無寸鐵的基礎(chǔ)上的。 芳賀本還想裝一下傻,就算對方拉他道日光底下要他自證他也有中村的咒符可以蒙混過去,但是人家能把手槍這種危險的武器隨身攜帶,芳賀猜裝傻是不行了。瀧崎正巧不在實在是幸運。 他放下原本迎合人類身份而舉高的雙手,“你要是清楚的話,就應(yīng)該知道拿槍對著我是沒有用的?!?/br> 但對方顯然不是一般的圍觀群眾,芳賀威脅的話沒能讓他動搖分毫,“是嘛,那么你更喜歡餐刀咯?”他莫名其妙地說道。 如果距離夠近的話,芳賀完全就可以給對方的腦袋強制格盤,然后命令他去自己該去的地方好好睡個午覺。但是現(xiàn)在兩人距離有兩米以上,而且對方還專門帶了槍,芳賀猜他可能知道些什么,就可一定要在消除他記憶之前問清楚了。 “你怎么會在偷聽?” 對方?jīng)]有像電影電視里常演的那樣作冷笑狀回答,他擁有跟實驗室管理員不匹配的平靜。“上個月一對男女學(xué)生來借實驗室結(jié)果直接在里面干開了,那之后不管誰來我都倍加小心以防什么不純潔的人玷污了我的實驗室。所以,你們也只是運氣不好而已?!?/br> 這個家伙這是在暗示什么?!芳賀憋住想吐槽地勁問道,“你都聽到了什么,就要拿槍指著我?” “特別的段落都聽得很清楚?!睂Ψ秸f道。 “哦,那就請你做好心理準備——” 芳賀也想速戰(zhàn)速決,他并不打算傷害這個人,但是更不希望節(jié)外生枝。他采取了可以稱之為狡猾的策略,在一句話還未結(jié)束的時候突然發(fā)起了進攻。果然對方的注意力還沒有轉(zhuǎn)移過來,措手不及地就被芳賀以人類做不到的速度和力量卸下了手里的武器。 但是對方并不是沒有準備的人,原本芳賀認為是小菜一碟,正要將手槍卸除彈夾扔遠的時候,實驗室管理員卻還是以一張平靜的臉從袖中取出一把利器,芳賀躲閃不及便被刺中了肩部。居然是一把餐刀。 傷口疼痛異常,芳賀握住刀柄卻發(fā)現(xiàn)手心里一陣燒灼感傳來,他隨即意識到,餐刀是銀制的。 實驗室管理員已經(jīng)重新奪過了手槍,這次近距離十分準確地瞄準了芳賀的眉心。 就算被子彈穿過腦袋芳賀也不會死去,但是他著實討厭那種感覺。 就在對方準備扣動扳機之時,中村突然沖出來,張開雙臂橫在芳賀和實驗室管理員中間。 “住手。我是人類。” 中村也絕不是一個簡單的人,但是芳賀還是被他的舉動嚇了一跳。這一個相當危險的行為,因為就算對方不想,即使是手指輕微的顫抖都能導(dǎo)致槍支走火,而中村,是絕對不該死在啟動著的殺人機器面前的。 槍并沒有響。芳賀繃緊了神經(jīng),直到實驗室管理員放下了手中的槍,中村也瞬間長出一口氣。 “既然是人類,為什么會跟吸血鬼在一起?” 中村轉(zhuǎn)身幫芳賀將那把銀餐刀拔了出來。 “你信任他?”對方雖然面色不變,但是語氣能聽出不可思議來。 “這里的情況要比你想象的復(fù)雜得多?!敝写逭f道,把餐刀遞回去,對方接過,略有所思地又放回到袖中。 “我有朋友死在他們手上?!?/br> “你是吸血鬼獵人?”芳賀問道。同為人類的中村似乎已經(jīng)讓對方放棄了攻擊他們的想法,但是芳賀卻還沒有放棄給這位男士格盤的計劃。 “我只是這所大學(xué)眾多的在讀博士之一,也兼職護理實驗室。我叫杉田?!?/br> 在芳賀的印象中一個博士可不會從餐桌上順餐刀……“吸血鬼可不 會在殺人之后在受害人的額頭上署名。你調(diào)查了你朋友的死因?” “我沒有義務(wù)告訴你,我不相信你。” “你可以告訴我?!敝写逭f,“你的朋友,是不是死于一個連環(huán)殺人事件?” 杉田對他挑了挑眉毛,看來事實的確如此。 芳賀想起了那個愛好血腥的出租車司機?!暗鹊?,那是什么時候的事?” 杉田說了一個與出租車司機事件完全不相干的時間段?!半m然不是非常親密的朋友,但是警察交出的那份死亡報告書上面有一些很明顯的自相矛盾,顯然并沒有陳述全部的事實。于是就動用了自己的一些關(guān)系見到了我朋友還在冷庫中的遺體。我發(fā)現(xiàn)了非??梢傻暮圹E。而我在跟停尸房的人聊天時,他們說,那一段時間有異常多的謀殺案的尸體被送進來?!?/br> “等等,原來有那么多的受害者嗎?!”可是諏訪交給芳賀去處理的卻只有出租車司機那一件?! “那是你的同類做的嗎?”杉田冷冷地問道。 芳賀沒能回答杉田的問題,他現(xiàn)在終于明白為什么警局會對自己“翻臉不認人”。抱著和平相處理念行動的芳賀,本來被期望著能夠調(diào)節(jié)吸血鬼和人類之間的矛盾,把吸血鬼的生存需求和人類安康之間的利益沖突降低到最低點。但是不止一件可疑的連環(huán)殺人時間爆發(fā),在簡直可以稱之為小型屠殺的受害人數(shù)量面前,警局理所當然地認為芳賀失了職,并且從他似乎毫不知情的態(tài)度來看,很有可能還充當了雙面間諜的角色。如此看來,政府突然開展針對吸血鬼的行動也在情理之中了。 問題是,即使這個鎮(zhèn)子上聚集了相當數(shù)量的吸血鬼,即使芳賀不可能一一和他們介紹認識,即使還有不少同類會選擇隱姓埋名混跡在人類之中生活,但高調(diào)的大規(guī)模獵殺行動,芳賀想不出這樣做的理由。要知道以大量獵殺食物來獲取快感的吸血鬼早已經(jīng)在人類的復(fù)仇之中滅跡了。 杉田繼續(xù)說道,“我花了一點錢,于是就見到了當時幾乎所有的遺體。他們并不是同一個謀殺案的受害者,但是我卻發(fā)現(xiàn)他們身上都有極其相似的痕跡,而且在致命傷創(chuàng)口并不大的情況下,他們的死因卻幾乎全是失血過多。但是這些尸體身上的可疑痕跡都和我朋友身上的那些不同,所有的遺體當中只有我朋友的明顯不一樣,即使是跟同一件謀殺案的受害人相比。然后我突然明白,我朋友并不是受害者,他其實是兇手。 “即使并不會經(jīng)常見面,我也確定我朋友并不是那種會殘忍殺人的人,而且據(jù)我的觀察,他也根本不可能在那些遺體身上留下那樣的痕跡。所以我仔細調(diào)查了他生前的行動,發(fā)現(xiàn)在案件發(fā)生前一天,他因為腿部肌rou拉傷去過醫(yī)院。我爭取到了我朋友那天的收費清單,上面列了他在醫(yī)院里接受的所有治療和藥物。我發(fā)現(xiàn)了一記抗生素,是我們學(xué)校研制的。但是那很可疑,因為這種抗生素臨床表現(xiàn)不好,早就停用了,那所醫(yī)院里也根本沒有該藥物的庫存。那種抗生素根本不存在。我不相信那只是系統(tǒng)錯誤。” 芳賀和中村對望了一眼,他們都知道這次實在是來對地方了。這個叫杉田的人從他們沒有想到過的角度調(diào)查開去,卻得出了他們一直在尋找著的結(jié)果。芳賀十分懷疑mamaD安排他們到這里根本就是計劃好的,她可能早就已經(jīng)得知這個杉田的調(diào)查,她根本就是在安排雙方見面。 “我只想知道,是誰把我的朋友變成了吸血鬼殺人魔?” “非常湊巧,我們也正在調(diào)查這件事。不介意的話,我們需要合作一下?!?/br> 杉田看了芳賀一眼,顯然他還沒有消除自己的戒心?!懊啦头旁谧约好媲?,這位吸血鬼先生倒也不會動心?” “沒事兒,這家伙不會把我們怎么樣的,他正和一個人類熱戀中呢。”中村說道。 “現(xiàn)在真不是開玩笑的時候……”芳賀無奈地看著杉田終于換上一副納得的表情。 這時芳賀的手機突然響了起來,他警戒地看一眼,卻發(fā)現(xiàn)是瀧崎打來的電話。 “喂,雪音?” “瀧崎君?你怎么還不回來?” “啊,抱歉,用了這么長時間。我先前是迷路了,現(xiàn)在嘛,對不起啊,我的磁鐵體質(zhì)又發(fā)作了……” “你說什么?!你沒在跟我開玩笑吧?” “沒有啦,我這是又遇到怪事了……” “你這個混蛋!什么都不要去管!五分鐘內(nèi)不給我回來我揍你??!” “嘛,先別發(fā)火啦~” “你現(xiàn)在在哪里?” “嗯,我現(xiàn)在在——” 瀧崎的聲音突然被一陣鈍器的碰撞聲打斷。 “瀧崎君?!”芳賀的心一下揪了起來,可他卻只聽到腳步聲,隨后電話被掛斷。 瀧崎恢復(fù)意識的時候,發(fā)現(xiàn)視野內(nèi)的一切都是異樣的,他的腳下嵌著日光燈,頭頂上卻是粘得嚴嚴實實的幾排課桌椅,位置過高的窗戶上,窗簾詭異地整整齊齊貼在玻璃下側(cè)。 他被倒掛著。 頭自然很疼,畢竟剛剛遭受到了重擊。他艱難地“低下頭”去,看見原本吊著少女受害者的掛鉤現(xiàn)在吊著自己,四肢都被用麻繩胡亂困住,刺痛感麻痹了他的全身。而造成這一切的怪異男人正站在邊上,好像對自己的這件作品觀察了不少時間。 “好香……”他不停在喃喃自語??吹阶约旱墨C物醒過來了他似乎很高興,“我就是在等你醒過來。我總覺得還是在你有意識的時候放血比較好。” 這位怪蜀黍剛剛失控的情緒似乎根本沒有發(fā)生過,倒吊著的瀧崎看著他的眼睛,現(xiàn)在正像鮮血一樣紅?!霸趺崔k呢?割哪里比較好呢?”他扳過瀧崎的動彈不得的手腕,一根一根數(shù)著那里的血管。 瀧崎可不愿意眼睜睜看著他對自己動手?!澳阋溃氵@樣可一點不算躲著哦?!?/br> “躲著?我為什么要躲著?” “我和那個女孩子一定不會是一個人,我們莫名其妙消失了,一定會有人來找,你就會被發(fā)現(xiàn),然后被抓住?!?/br> 男人歪著脖子思考著。 “你太高調(diào)了,大叔,保命要緊?!?/br> “保命要緊,保命要緊……保命……可我還是想喝你的血?!?/br> 看來邏輯能力已經(jīng)完全喪失了,瀧崎倒吊著嘆口氣,緊接著就感覺到一陣刺痛,濕潤的感覺在手腕處蔓延開,頭頂?shù)牡匕迳?,一朵朵紅色的花開出來。 怪蜀黍舔去刀子上沾到的血液,頓了一下,突然就將刀子丟到了地上。“這、這血……” 瀧崎也不知道這算不算是正常的反應(yīng),畢竟從沒有吸血鬼嘗過他血的味道,這么些年來也不知道他的血是不是變得充滿藥味十分難聞。 但先不管味道如何,這樣一個半吊子的吸血鬼喝了他的血可不會是什么好事,他或許會因此獲得真正的吸血鬼力量。而這比起自己的性命來說更讓瀧崎感到擔憂。 不過顯然對方覺得他的血味道很不錯,怪蜀黍馬上撿起刀子并伸向瀧崎裸露的側(cè)頸。瀧崎還沒來得及喊疼,血就從大動脈處無法遏制地噴涌而出。 看來怪蜀黍這回總算是割對地方了。 芳賀又撞開一個房間的門,卻發(fā)現(xiàn)里頭一屋子男女學(xué)生,似乎在為什么活動準備物品。隨后跑來的中村和杉田忙著替他對嚇壞的學(xué)生道歉,而芳賀已經(jīng)又奔向了下一道走廊。 手機沒有停止過撥打,可瀧崎那邊一直都是無人接聽的狀態(tài)。芳賀一邊將手機放在耳邊,一邊展開他全部的感官能力,視覺,聽覺,嗅覺,希望其中任何一種方式能夠帶領(lǐng)他到達瀧崎所在的地方。 可他盡看見聽見和聞見人的氣息,厚重到讓他有些窒息,也讓他更加急切地想要探知到瀧崎獨有的純潔的存在。跑過一道又一道門,除了朝顯得極端無禮的他投去厭惡的目光的教授和學(xué)生,他什么也沒有發(fā)現(xiàn)。 “瀧崎……瀧崎,瀧崎……” 他無目的地呼喚著,馬上意識到瀧崎并不在這棟教學(xué)樓內(nèi)。他望了望外頭陽光明媚的天空,奮身沖了出去。 中村在身后大喊著想阻止他,但是芳賀已經(jīng)暴露在了陽光底下。這是本能般的行動,芳賀沒仔細考慮過方方面面,等他發(fā)現(xiàn)陽光不再溫暖舒適的時候已經(jīng)晚了,他的皮膚在紫外線下就像放置在放大鏡下的紙片,焦灼和疼痛像瘟疫一樣在他身上蔓延開來,要將他變成灰燼。 中村的反應(yīng)很快,他扒下了愣在原地的杉田身上的白大褂,撲過去將它披到芳賀身上,同時扶起他來,領(lǐng)著他穿過毫無遮攔的庭院,躲進另一棟樓內(nèi)的地下車庫。 芳賀仿佛是被放置在一個鍋爐內(nèi)炙烤過,但不幸中的萬幸是他不用擔心留疤的問題。杉田緊跟著過來,就看到他臉上大片被燒傷的皮膚正在已可觀的速度自我治愈,不一會兒就痕跡全無。 中村翻過芳賀的手腕查看,發(fā)現(xiàn)自己先前畫的咒符已經(jīng)淡不可見了。“咒語的力量維持不下去了,你給我老實一點啦?!?/br> 杉田看來有意見發(fā)表,“你可不是什么教授吧?” 但顯然中村還不想跟他解釋自己的巫師血統(tǒng)。 “那你有女朋友了么?” “哈?!” 芳賀的精力被折騰掉了不少,但是他的心思完全在瀧崎身上,他坐在地上不斷思考著瀧崎掛電話的那一瞬間。電話那頭一定不會只有瀧崎一個人,這正是芳賀極度擔憂的地方。 這個車庫又濕又冷,不時有強勁的穿堂風(fēng)襲來,而且車庫內(nèi)空空蕩蕩,好像被遺棄了似地。 中村和杉田似乎正在共享什么尷尬的瞬間,芳賀則靜下心來展開他的聽覺能力。他的手機還在持續(xù)撥打瀧崎的電話,忙音不停。芳賀望向頭頂,上頭也許正有個什么房間,他集中著能穿透幾層水泥塑板的精力。 “在上面……” “什么?”中村問道。 芳賀聽見了自己的聲音,雖然微弱但是十分確定。瀧崎的手機鈴聲他再熟悉不過了,因為那正是自己在酒店套房內(nèi)一邊用抱枕打瀧崎一邊喊“啰嗦!不許說我可愛!” 芳賀隨即立刻找到了樓梯間,他狂奔直上,把兩個不明就里的博士甩在身后。地上一樓沒有開燈,但是芳賀熟知這種黑暗,并且在黑暗中瀧崎的手機鈴聲越來越清晰。他定位到正確位置,將那間教室的門一把撞開。 他一瞬就看見了瀧崎,鮮血將他半個臉頰染紅。芳賀的精神處于無法接收信息的狀態(tài),但他的身體卻條件反射般地向瀧崎移動起來。 但他卻毫無防備地被一邊沖出的另一個人影撲倒在地。在芳賀驚叫“誰?!”的時候?qū)Ψ绞掷锏睦幸呀?jīng)扎進了他的胸膛。 芳賀看清了那個中年男人,看見擊倒了不速之客后似乎覺得完成了任務(wù),站起來俯看著芳賀,但馬上他的表情便轉(zhuǎn)變成了震驚,因為芳賀也很快站了起來,若無其事地抽出扎進rou里的刀。他感覺不到疼痛,他的全部注意力已經(jīng)徹底從rou體的疼痛上轉(zhuǎn)移出去了。 這就是兇手,和那“博物院奇妙夜”的出租車司機一樣,這中年男人意識到了芳賀不是一般人,他雙眼通紅,口中慢慢長出了尖牙,聲帶模仿著野獸發(fā)出嗚嗚的威脅聲。他向芳賀沖過來,揮舞著雙手似乎要掐斷他的脖子。芳賀輕而易舉就化解了他的攻擊,然后回敬了他一刀,利刃扎穿覺醒成吸血鬼摸樣的中年男人的左手又刺入墻壁。芳賀把他釘上了墻。 中村和杉田趕到,見到這幅情景后馬上明白過來事情原委,于是趕忙去救瀧崎下來。而芳賀飽含著對兇手的憤怒,卻也發(fā)現(xiàn)對方并不像出租車司機那樣好對付。 男人撥下來刀子擲向芳賀,趁芳賀躲避的時候快速沖了上來,那個速度不比任何一個有些年份的吸血鬼差。芳賀被撞出去,幾排課桌像多米諾骨牌一樣地倒下。 杉田又掏出了他防身用的槍,雖然不能重創(chuàng)但好歹滯緩了中年男人的行動。芳賀翻起身,手一伸扯開了窗簾,陽光瞬間涌了進來,傾瀉在中年男人身上,他痛苦的尖叫著,用同樣被燒灼著的雙手捂住臉。他極力想往后退,芳賀卻不顧同樣會對自己造成致命傷害的陽光,沖上前去掐住那男人的后頸,將他的腦袋撞向窗。教室里的普通玻璃抵擋不住這奮力的一擊而盡數(shù)碎裂,男人被丟出窗外,在毫無遮攔的日光里嚎叫著,直到聲帶也被燒毀,只剩下扭曲著的軀體,連全身的衣物都冒出火來,最終變成一具灰黑色的骨骸躺在地上一動不動,好似他根本就沒活過。 芳賀拉上窗簾,在昏暗中等待傷口自愈。中村走到他跟前,臉上是不悅的表情。他指著窗外,“一,一具干尸躺在草坪上你覺得別人能視而不見嗎?二,我們完全可以留活口好問出我們想知道的東西;三,那個人,嚴格上來說是無辜的。” “對不起,情不自禁。”芳賀冷著臉說道,“而且即使我們能活捉他,難道交給警察嗎?警察難道又會給他在精神病醫(yī)院里找個好床位嗎?相信我,有時候這樣就算痛快了?!?/br> 瀧崎此時已經(jīng)被安置在地上,因為失血過多已經(jīng)昏迷不醒。芳賀在他身邊跪下來查看他的傷口,發(fā)現(xiàn)瀧崎脖頸處不僅有刀傷還有咬傷。芳賀咽了口氣,好在兇手已經(jīng)躺在了外頭。 兇手的模樣已經(jīng)是正宗的吸血鬼,而且人性似乎已經(jīng)完全喪失,和還能自以為恐怖地交談著的出租車司機完全不同。雖然并不十分清楚緣由,但很可能這是瀧崎的血液起到了催化的作用。 “我們能在瀧崎被啃光之前趕到實在是有夠幸運?!敝写逭{(diào)侃道。 “我還以為這個瀧崎也是吸血鬼?!鄙继镎f。 “不,他不是?!狈假R答道,用指腹將瀧崎臉上的血擦干凈。 “我們得送他去醫(yī)院。他,還有她。”中村指著另一邊躺著的另一位少女受害者。 “不行,我們不能讓警方知道我們的行蹤?!狈假R反駁道。 “瀧崎必須得接受針對人類的治療,我們無能為力!” “沒錯,針對人類的治療?!狈假R突然咬破了自己的手腕,并將滴著血的傷口送到瀧崎嘴前,“只要他喝下去就好?!?/br> 吸血鬼的血在一定程度上是治愈人類的良藥,這一點中村當然清楚,但是他此時的表情卻仿佛是看到芳賀違反了莫大的禁忌。 “我勸你住手,這樣做很危險!” 手腕上傷口不一會兒便又自己長好,芳賀不得不一次又一次撕開血管好讓足量的血液流進瀧崎的口中。 “我說了住手,這樣對你們都沒有好處。”中村嚴肅得直視著芳賀。 芳賀瞥了他一眼,“現(xiàn)在打算把你知道的瀧崎君的情況都告訴我了嗎?” “我不跟你開玩笑,即使是我也從沒想過要讓瀧崎喝血。” “我可以不消幾分鐘就治好他,后果什么的我不管?!?/br> 芳賀邊喂血邊查看著瀧崎傷口的情況,但意料之外的是被刀割開和被牙咬穿的地方都絲毫不見任何恢復(fù)的跡象。芳賀之前也遇到過需要用自己的血救治傷者的狀況,這一次顯然不同尋常。他試探了瀧崎呼吸,他的氣息和節(jié)奏都卻完全不像傷者應(yīng)該表現(xiàn)的那樣微弱,反倒讓芳賀感覺到了比健康人還強烈的力量。 “怎么會這樣……” “不管怎么樣,我們得叫救護——” 中村的話說到一半,只見瀧崎突然就睜開了雙眼。原本應(yīng)該是驚喜的時候,但瀧崎的雙眸卻詭異地變成了比普通時候還要淡得多的金色,這讓他身邊的人都愣住了。芳賀放在他嘴邊的手被瀧崎一把握住,力氣大到輕易捏碎了芳賀的手骨。 芳賀強忍著痛苦,把呻吟阻隔在雙唇之內(nèi)?!盀{崎君?” 但瀧崎只是漸漸坐起來,伸出舌頭舔去沾在嘴邊的血漬,芳賀便看見瀧崎的口中也有一對利齒在長出來。 從任何一個點來看,事情都相當不妙。此時的瀧崎完全沒有芳賀所熟悉的神韻,芳賀面前的這個人是個陌生人,頂著瀧崎好看的皮囊,卻用力捏碎了芳賀的手,用沒有任何神色的眼睛看著芳賀震驚的臉,好像他看到的只是一盤食物。 “瀧崎君?你怎么了?”芳賀用盡量輕松的語調(diào)問道。但他其實明白這是怎么了。他看向中村,后者的神情也正有驚恐轉(zhuǎn)向恍然大悟與驚恐。 芳賀能感覺到除了自己之外的非人類的氣息,強烈的氣息,毫無疑問來自瀧崎。從前他那被芳賀稱之為純凈的氣質(zhì)以及飄散地無影無蹤,仿佛有一個怪物突然蹦出,將原本沒有一絲波紋的水面攪得寧靜全無,并且還把藏匿于水底淤泥中的惡臭一并帶了出來,將芳賀所熟知的瀧崎完全顛覆了。 芳賀并不知道該如何將瀧崎的本性喚回,他想嘗試著觸碰他安慰他,可口中的話還未說出,手即被瀧崎向外鉗制住,對方一用力便將芳賀整個肩關(guān)節(jié)卸了下來,毫不猶豫。芳賀還在驚恐中沒緩過神來就被瀧崎掀翻了整個身體扔了出去,芳賀摔在一排課桌之間。 中村見到這樣主動攻擊了芳賀的瀧崎,知道要安排語句解釋這一切也已經(jīng)無濟于事了,現(xiàn)在最重要的是得逃命。 果然瀧崎轉(zhuǎn)身就將中村和和他在一起的杉田放進了視野內(nèi),他向他們走過來。杉田似乎也飛快地消化了現(xiàn)在的狀況,重新端起槍口,不顧中村的阻攔,連射三發(fā)子彈。 但沒有任何一枚擊中目標。瀧崎在子彈飛去的前一瞬突然從槍口正前方消失了,杉田剛想喊一聲“臥槽”,瀧崎的身影就毫無預(yù)兆地出現(xiàn)在了他的右前方。中村極力推了杉田一把才避免了他被瀧崎扼住喉管的危險。 “快跑!”中村對杉田喊道,畢竟他根本就是個打醬油的,要是連累到他中村不會過意得去。 杉田聽到中村的喊聲便照做了——拉起中村一起奪門而出。 瀧崎面無表情的臉上似乎閃過一絲不滿,他想追出去,但剛恢復(fù)過來的芳賀喘著粗氣就擋住了他的去路,他堵上門,教室里只剩下他和瀧崎兩個。 “瀧崎君,冷靜下來?!?/br> 芳賀知道也許瀧崎已經(jīng)停止了對語言的接收和處理,此時的他力量明顯在芳賀之上,芳賀不想跟他動手,當然更不想傷害到他。 瀧崎頸便的傷口完全沒有愈合的預(yù)兆,芳賀知道他正缺少一樣?xùn)|西。瀧崎想要從中村或者杉田身上得到,但那樣?xùn)|西芳賀多少也有,雖然不會美味,但他甘愿付出。 瀧崎果斷將芳賀判定為了敵人,右手成拳揮過來,芳賀彎腰躲過,接著用盡全力用身體把瀧崎撞了出去,兩人摔倒在地。但瀧崎剛才錯過了目標的拳頭馬上再次襲來,落在芳賀脆弱的腹部,芳賀吃痛,全身蜷起來,瀧崎趁機翻身,有力的雙手按住芳賀兩肩,芳賀在瀧崎身下,一點動彈不得。 “瀧崎君……”芳賀聲音沙啞地喚道。對方可能根本聽不見吧,真正的瀧崎君大概還在這具軀體某一處沉睡著吧。 芳賀想道,自己就像是某個異教徒一樣,崇拜著的什么東西需要自己用血來召喚。 沒過一會瀧崎的利齒落了下來,穿透了芳賀頸部的血管,席卷周身的疼痛傳來,說不上是rou體上的還是精神上的。芳賀沒能承受多少,他幾乎是瞬間就昏了過去。 整棟教學(xué)樓被圍觀的學(xué)生和教師們包圍地水泄不通,新進的小警員被安排來維持現(xiàn)場秩序,他們不時被圍觀群眾問問題,里頭到底是什么情況,聽說是謀殺案真的嗎,死者是認識的老師啊能讓我進去嗎我說不定能提供一些線索。但是小警員不管什么問題都保持著沉默,因為這是新上任的警察署署長親自交待,而署長自己就在里面,雖然穿著便服,可能只會讓不明真相的人以為他只是個探長。 這是起引起了警察署最高層關(guān)注的案件——這是絕對不應(yīng)該泄露出去的信息。 “諏訪!”埋頭研究著白布下詭異的尸體的署長對遠處的男子勾勾手。 諏訪走過來,看到白布下尸體的一只手。 署長指著那只手,“這不是人,對么?” “或者說,第一現(xiàn)場其實應(yīng)該是食堂的烤箱?!闭屧L笑著說,全然不顧他這話讓周圍明明餓了一整天的警員們紛紛失了胃口。 署長站起來,用質(zhì)疑的眼神直視著他,“這是一只吸血鬼,諏訪先生,他為什么會死在這里,你能給我一個猜想嗎?”他同時將手里握著的一副眼鏡遞給諏訪看。 這是一副普通的眼鏡,諏訪認不出是誰的,但是他偏偏就是能猜到,“這是芳賀雪音戴過的眼鏡嗎?” “我不得不說,警署的數(shù)據(jù)庫里居然有芳賀雪音的指紋,實在是有創(chuàng)意?!?/br> “養(yǎng)狗得上項圈?!?/br> “你們應(yīng)該給所有的狗都戴上項圈。這棟樓里有個受傷的女孩兒和一只被烤成焦炭的吸血鬼,芳賀為什么會出現(xiàn)在這里?” “芳賀殺死了這只吸血鬼,救下了那個女孩兒。合情合理?!?/br> 但是署長搖搖頭,“芳賀是吸血鬼,他為什么要殺死自己的同類?” “為了救下那個女孩兒?!?/br> “你依然堅持認為他是個好人?” “他是個好人?!?/br> “那么多故意傷人殺人案的卷宗擺在我們的檔案室里,我得說吸血鬼怎么可能是好人?!?/br> “芳賀當初接下了那份工作為警署服務(wù),他就是個好人。” “我要說他那只是緩兵之計,他另有安排,和自己的同胞兄弟們策劃著謀殺?!?/br> “那些謀殺跟他沒有關(guān)系。” 署長冷冷地看著他,好像看著一個自以為是的瘋子。他覺得應(yīng)該把諏訪關(guān)起來。 “那些謀殺,不僅跟芳賀沒關(guān)系,跟吸血鬼也都沒有關(guān)系?!?/br> 這時一個女聲傳來,署長以為是哪個女警探發(fā)表了自作聰明的言論,但當他朝生源看去的時候,卻發(fā)現(xiàn)一個有著精致打扮的女性站在一邊。她戴著墨鏡,撐著綴有蕾絲的陽傘,正笑盈盈地看著自己。 “你誰?”署長看看周圍的警員,“誰讓她進來的?!” 但是他有些惱怒的問話沒有得到任何人的回應(yīng)?,F(xiàn)場的警員們都一致地目光呆滯地低頭注視著雙腳,一動不動,甚至好像不再呼吸。 署長看了看那名女性,伸手去拔自己的槍。但是因為興奮開始顫抖的雙手卻突然使不上力氣,佩了不少年頭的槍他只覺得異常沉重,他的手指軟地握不住槍柄。 “賈維斯?!迸詥玖艘粋€名字,她身后便走出一位西裝革履的老人,繞到一點動彈不得的警察署署長身后將他掛在腰間的槍拔出,取掉彈夾,扔在了地上。 “你、你是誰?” “你如果記得我的臉,倒是可以好好調(diào)查一番,說不定能找到一點蛛絲馬跡。我是瀧崎山葉的母親,這個場合里你可以叫我mamaD。”女性又對著諏訪笑笑,“初次見面,諏訪先生,久仰大名了。” 諏訪立刻把事情理了個大概,也回報mamaD以微笑。教學(xué)樓內(nèi)的犯罪現(xiàn)場也檢測出了瀧崎山葉的血液,但是看mamaD的表情,看來是沒什么事。 署長看著諏訪,堅信自己可能是被這個家伙賣掉了?!盀{崎夫人嗎?有何貴干?” mamaD用傘指指躺在草地上的那具尸體,“那個家伙,可差點要了我兒子的命,我過來表示表示憤怒。” 署長困惑地皺起眉頭。 “然后,順帶便來告訴你們,你們要找的連環(huán)殺人案的兇手可不是吸血鬼。” “瀧崎夫人什么時候變成這方面的專家了?” “我可是專家中的專家,你懂我的意思?!?/br> 署長當然懂,現(xiàn)場的警探們突然集體打起了瞌睡可不是什么行為藝術(shù)。 “就如諏訪先生說的那樣,芳賀雪音可是個好人,他從始至終站在你們?nèi)祟愡@一邊,他為你們盡心盡責地服務(wù),別的吸血鬼我不好講,但是你們差不多可以不要逼迫他了?!?/br> “事實擺在那里,我的職責就是保護我的市民?!?/br> “我不否認你這英雄的心態(tài),但是恐怕你更多的是想憑借這業(yè)績往上爬吧?我今天早上還在這邊的教會那里,他們現(xiàn)在所擁有的信仰,多少都是變了質(zhì)的。而我稍微使了使壞,他們把和你的計劃都告訴我了,在適當?shù)臅r候他們?yōu)槟闾峁┹浾撝С?,你則幫他們籠絡(luò)資金,好搭檔都得到了各自想要的東西,你想保護的市民卻被蒙在鼓里,成了唯一的受害者。” “受害者?我可是在保護他們免受你們這種怪物的侵害?!?/br> “你說你的寶貝疫苗么?就是在這一點上你可大錯特錯了。署長先生,我勸你好好調(diào)查一下你手里的那些‘殺人兇手’的背景,你會發(fā)現(xiàn)你和你的教會也都處在騙局之中。” mamaD點頭示意,老管家便從懷中掏出一本筆記,拿出夾在書頁中的一張紙片,把它放到僵直著身體的署長眼前。那是一張藥品清單,顯示一個人在鎮(zhèn)上的一所醫(yī)院里接受治療所注射和服用的藥物。 “這是我從那具尸體,那個教授的辦公室的垃圾桶里找到的?!?/br> 那個辦公室也正處于警方的控制之中,但署長一點也不驚奇這個女人能進出自如。署長同時注意到,一列藥物中的一行被下劃了紅線,那只是一行編號,署長不知道指的是什么東西。 “這是什么意思?”他問道。 mamaD笑了笑,“那就是你的寶貝疫苗?!?/br> 醫(yī)院里現(xiàn)在人不多,一個穿著不合身的清掃人員制服的男人,邊嚼著口里的三明治邊往沒有人的火警安全梯那里走。吃完一個三明治的時間,他就下到了地下一層。 迎面走來一個全身裹成白色的醫(yī)務(wù)人員,看到那個男人很是吃驚,“喂!你怎么下來了?!快出去,這里是隔離地帶,你不能進來!” 但是消化著三明治的男子還是繼續(xù)朝里頭走著。 “你沒聽見我說話嗎?!”醫(yī)務(wù)人員掏出懷里的對講機,打開來相聯(lián)系保安。但一晃眼的時間,不速之客突然來到了他的面前,緊貼著他把對講機捏在手里,啪嗒一聲,對講機解體了。 “血庫在哪兒?”男子蠕動著蒼白的嘴唇問道。 醫(yī)務(wù)人員呆立了幾秒,指了指旁邊走廊的一扇門。 “打開。” 醫(yī)務(wù)人員恍惚著走到密碼鎖前輸入了密碼,門咔噠一聲打開了。里頭貌似有個冷庫一樣的空間。 “你站外頭等著?!蹦凶佑置畹?,于是醫(yī)務(wù)人員飄到一邊,眼神直愣愣地看著自己的腳丫子。 男子打開了其中一個冷庫,各色血漿整齊地保存在里頭。“歐也。”他沒什么心情地感嘆了一聲,用牙咬破一包血漿,沒幾秒鐘就像流浪漢吃掉一個熱狗一般地消滅了它。 男子如同完成了饕餮大宴似地滿足地仰著頭,冷庫里微弱的燈光照在他鴨舌帽下的臉上,橫在臉頰一側(cè)的傷疤像條蜈蚣一般蠕動了起來,不一會兒死皮脫落,新皮長出,他的面容終于又恢復(fù)到了原本那種不可一世的樣子。 “我胡漢三又殺回來了。”直哉嘟囔道,用力關(guān)上了冷庫的門。 “吶,雪音,我們來zuoai吧?” 才喝進去的一口涼茶被盡數(shù)噴了出去,芳賀轉(zhuǎn)過頭來對像條大型犬一樣湊近自己的瀧崎怒目而視。 “小、瀧崎!你腦子壞掉了?!” 之所以這么說,是因為這時候還是日間,午后三點,兩人剛喝完下午茶吃完小點心,芳賀剛坐下來準備在整整一個白天的爆睡之后把午夜精神抖擻的自己用驚悚片DVD召喚回來。 而且,這種直白的說法也實在是……至少給我把那倆敏感詞打碼先! “人家想嘛~” 喂你尾巴搖起來了哦。 芳賀只得再喝一口茶裝鎮(zhèn)定?!拔掖龝壕统鲩T,諏訪丟給我個變態(tài)吸血鬼女裝殘害善良男青年的案子,這家伙很聰明沒留下任何可追蹤的蛛絲馬跡,而且按照他犯案的規(guī)律來看今晚這家伙可能就會出現(xiàn),我得保持十萬分的警惕,所、所以,娛、娛樂活動什么的還是……” 雖然芳賀竭盡全力地解釋著,但是身旁的瀧崎卻似乎一點也沒有聽進去的意思,他的身形忽然就越過了矮小的玻璃茶幾,人一下子撲到了芳賀面前。雖然這時候正是下意識去抵擋的時機,但芳賀卻恰恰是下意識地放棄了抵抗…… 習(xí)慣真可怕。 瀧崎果然毫不猶豫地趁機把芳賀推倒在新買的寬大柔軟的沙發(fā)上,整個人真正詮釋了熊抱的意義把芳賀緊緊縛在胸膛里,芳賀只感到他身上散發(fā)著不能不讓人在意的熱量。 “雪音,你簡直就是在說,大魔王把你叫去當誘餌引那個攻擊美少年的偽娘上鉤嘛?!?/br> “哎你這句話里沒有一個字是我的原話好不好?” “我不允許啦,太危險了?!?/br> “危險的是你好不好你要勒死我啊……” “雪音,最近我們已經(jīng)好久沒親近了,你老是早出晚歸的時間上根本配不上啦?!?/br> 沒配上你發(fā)情的時間真是對不起啊。 “這也沒辦法嘛,這是我的工作,雖然危險但就是不能怠慢啊。” 瀧崎從他身上起來,眼神迷離地看了芳賀一會兒,問,“我和工作,哪個重要?” 等下這是演的哪出?! “工作?!狈假R答道,將表情調(diào)制在最嚴肅的哪一檔。 沒有想象中瀧崎受傷的臉色,男朋友只是輕輕笑笑然后起身,“我也知道啦,雪音你是在做好事嘛,我不能拖后腿啊?!?/br> 芳賀有些驚訝地看他慢慢走開收拾掉桌上的餐具,不知為何一種十足的愧疚感涌上心頭。在外賺錢的丈夫跟獨守閨房的嬌妻嗎? “那個,瀧崎君?” 正走進廚房的瀧崎瞬間來了個一百八十度大轉(zhuǎn)彎,“什么什么雪音果然還是心疼我嗎要來一發(fā)嗎來一發(fā)嗎??” “……不,給我再倒杯茶來?!?/br> “……” 受傷的表情如愿在瀧崎臉上展開,芳賀的愧疚感馬上被消除了。這家伙,果然是想要扮豬吃老虎嗎? 手里的茶杯被添滿,瀧崎又消失在廚房里,水聲跟餐具的碰撞聲傳來。芳賀坐著看DVD,卻怎么也集中不了注意力。他時不時地抬頭瞧瞧那個最近瘦掉不少的背影,最終還是只能嘆口氣,默默地走上前去。 “瀧崎君,我只是不喜歡被人說什么就做什么的感覺啦……”芳賀將手中的杯子放進盛滿水的水池。 瀧崎轉(zhuǎn)過頭來,眼神瞇著不知道是什么意思。 “怎么了?”芳賀稍顯不滿地提高了音調(diào)。 “沒什么,我只是想,這就是雪音傲嬌的真相嗎?” “才、才不是傲嬌!我就是自尊心強了點!” “嗯,我收回,果然你就是傲嬌?!?/br> “別說了你!”再說臉又要紅了……芳賀把視線別到窗外去,外頭的夜色開始降臨了。 “雪音?” “嗯?” 瀧崎俯過身來,在芳賀還愣著的時候,猛地捉住了他的嘴唇,二話不說就長驅(qū)直入將對方柔軟的舌頭含進嘴里。芳賀馬上習(xí)慣性地閉上了眼睛,只在腦海里想著他沒辦法對付的這個人此刻又是什么陶醉的表情。 一陣深吻之后,兩人又纏綿著蹭了一會兒?!把┮?,那你自己是怎么決定的呢?” 唉,好像打開了什么開關(guān)了。 “嘛,雖然我也不是怎么愿意啦,時、時間是還早——” 芳賀的話一般還在口中,瀧崎再次吻了上來,變本加厲地故意將氣息重重地呼出,惹得芳賀的臉色馬上就紅成了一片,連帶著呼吸也開始急促起來。瀧崎恰到好處地用手輕輕撫弄著芳賀胸前,后者立刻就受用般地繃直了身體。 “等、等等,瀧崎君,站、站著嗎?” “對哦,那就站著吧?!?/br> “喂、你?!” 瀧崎沒能給芳賀抗議的機會,用不斷鍛煉出來的技巧熟練地解開了芳賀當居家服穿著的長款襯衫的扣子。 “我,喜歡雪音的這里呢……” 與其說是故意逗弄芳賀,不如說是在自言自語,瀧崎輕聲說著便將芳賀因為聳立著雙肩而突出的鎖骨完全露了出來。他忘情地開始親吻,在堅硬的線條上留下自己的痕跡。芳賀把臉埋在瀧崎的頸窩里,不自覺地伸手抱緊了他,重量壓在瀧崎身上迫使他彎下腰來,而芳賀仰著身體,仿佛要被瀧崎吸收進胸膛中。 “我也很喜歡雪音這里喲……” 瀧崎空出來的雙手沒有絲毫怠慢地解開了芳賀的牛仔褲,玩笑般地大力揉捏著某個地方,不斷隱忍著的芳賀猛地叫出了聲,抗議著手指抓緊了瀧崎的背部。 “你、你干什么?!” 瀧崎用行動回答了芳賀的疑問,他將重量往前一送,芳賀撞在齊腰高的料理臺上,瀧崎壓迫著他的氣息淋漓盡致地傳來。 “我還喜歡,雪音的這里喲~” 芳賀只感覺身后一涼,瀧崎不知不覺之間已經(jīng)抓來了橄欖油擠了出來,他靈活的手指故意在芳賀的身后的隱秘區(qū)域探秘一般地游走著,在芳賀來氣地狠狠捏了他一把rou后,他才隨著舌頭舔舐著芳賀耳垂的動作緩緩將手指送了進去。 芳賀抓著瀧崎的肩膀,指尖刻進瀧崎脖頸的皮膚中去。 “雪音,不說點什么嗎?” “閉嘴?!狈假R咬著牙關(guān),感受著瀧崎的手指在身體里律動的頻率。 “我很想聽嘛,雪音對我是什么感覺?” “都、都說了,閉、閉嘴啦!” “雪音的自尊心不允許嗎?” 說什么呢,我的自尊心在你面前總是崩塌狀態(tài)。 芳賀用配合的呻吟聲催促著瀧崎,瀧崎輕笑著,毫不客氣地將這場愉悅的游戲進行到了關(guān)鍵步驟。熱量不失分毫地紛紛傳達到了芳賀敏感的神經(jīng)末端,他無法自已地抱緊著瀧崎,呼出的熱氣又被瀧崎盡數(shù)含進口中。 “雪音……雪音……” 瀧崎又開始喃喃自語,芳賀知道他并不需要答應(yīng)他的呼喚,沉默著就最好,沉默著擁抱著他就最好。 在做飯的地方zuoai添加的似乎不只是羞恥感而已,瀧崎愛撫著芳賀的動作好像永遠不會停止,他每次都付出完整的熱情,芳賀也許反而才是不曉得怎樣回應(yīng)的愚笨的一方,他只是默默地接受著,有時也抗議著。但還好,瀧崎特別懂他。這樣就足夠了。 “小、瀧崎君……嗯啊……我、我……” “不想說的話、可以什么都不用說啦~” 瀧崎又吻了他,似乎他們之間有心電感應(yīng),只要這樣他便能知道芳賀心想的一切,傲嬌,自尊心強,或者不知道怎么應(yīng)付對方的真相。 嘛,的確就是這樣。 不到兩個小時,那個瀧崎口中襲擊美少年的危險偽娘就落網(wǎng)了。雖然對方是實力不輸給芳賀的同年代的吸血鬼,但是今天不知為何芳賀相當輕松地就拘捕了他,八成力都沒完全使出來。 “啊咧,為什么每次和那家伙H完都神清氣爽的呢……” 同行的直哉很是焦慮,“什么新大門被打開了嗎雪音啊雪音?。 ?/br> 不過瀧崎在家中的被窩中愉快地做著什么夢,芳賀倒是無從得知。 “瀧崎君為什么會變成那樣?”這是芳賀清醒之后率先關(guān)注的問題。 他不知道到底過去了多少時間,他躺著的臥室還像是mamaD那酒店里的房間,瀧崎不在,中村和杉田面對面坐在陽臺邊的咖啡桌上,還有繞著房間不斷在踱步的直哉。 直哉在芳賀醒來的瞬間發(fā)出了驚喜的呼聲,便隨著一些“粑粑我擔心死了”之類的不靠譜言論。芳賀本應(yīng)該問問他是怎么從吸血鬼工會那里逃出來的,雖然直哉看上去真的很想說,但無奈那件事只能先放在一邊。 “瀧崎君呢?”芳賀焦急地問道。 “他被他meimei帶走了。”杉田回答道。 “那是她mama。” 杉田頓時一股被打開了新世界大門的神情。 “他們?nèi)四??”芳賀又問。清醒之后卻沒有第一時間見到瀧崎,他的不安不停地在心底滋生著。 “不知道?!敝写逭f道,“你沒睡一個小時,現(xiàn)在太陽剛落山。當時我和……我和杉、杉田君,逃出去后馬上聯(lián)系了mamaD,沒想到她似乎就在附近,很快就趕了過來。我們再見到你時你已經(jīng)昏過去了,瀧崎差不過把你身上的血都吸干了。mamaD制服了瀧崎,然后就把他帶走了。她雖然給我們安排了這么個地方休息,但卻不讓我們?nèi)ヒ姙{崎,我們也不知道她把他帶去了哪里?!?/br> 直哉忍不住大吼起來,他是真的因為他不在的期間芳賀的遭遇憤怒了,“我就說他可疑!他太可疑了好不好?。∧愕降自趺聪矚g上他了??看看你現(xiàn)在承受的,簡直就是自作自受嘛?!”接著他開始抱怨自己這兩天來的不幸,差點被人類的子彈射成篩子,好不容易逃出來,東躲西藏連人血都不敢喝,是瑪利亞找到了他并給了他這座酒店的地址,他趕過來卻看到芳賀這幅樣子?!棒昔挝艺娴膿乃滥懔耍?!” mamaD不讓他們見瀧崎。瀧崎現(xiàn)在還是那副狀態(tài)嗎?吸引著芳賀的那個有著純凈氣息的瀧崎君難道就這么消失掉了嗎? “瀧崎君會變成那樣?”芳賀問中村。 直哉被芳賀不但不怪瀧崎還這么關(guān)心他的遇到氣壞了,在中村給芳賀解釋的時候就一直在房間里走來走去生悶氣干瞪眼。 “怎么說呢……對!就像你玩RPG的時候BOSS要出大招而你血條不夠長時你把召喚獸叫出來讓它來給你擋那一招替你掉血一樣!” “……哈?”芳賀完全沒跟上中村得意的思路。 杉田卻突然舉起了手,“這我懂了!” 中村不好意思地和他對視了起來,芳賀咳一聲打斷他們,“你是說,是瀧崎君嚴重的傷勢致使他的……他的……另一個吸血鬼瀧崎覺醒了?為了保護人類的瀧崎不因失血過多而死?” “應(yīng)該就是那樣。你可能起初認為瀧崎只是繼承了他父親的人類血統(tǒng),但實際上他的體內(nèi)同樣存在著吸血鬼的基因,他既是人類也是吸血鬼?!?/br> “等等,但先前我跟他交往了那么長時間(直哉:你們交往到哪一步了?! 中村:你別打岔?。┩耆珱]有感覺到他的吸血鬼氣息???” “就我所知,瀧崎曾經(jīng)在青春期時有過一次吸血鬼基因的爆發(fā),但mamaD似乎并不希望他就這么變成自己的同類,于是她找到了一種方法,非常有效,瀧崎的吸血鬼化停止了,他又恢復(fù)到人類的狀態(tài),安然無恙地生活了幾年。直到瀧崎二十歲的時候他移民到了歐洲,mamaD需要找到另一個人來實施那個方法從而保住作為人類的瀧崎,那個人就是我。 “她通過郵件來跟我聯(lián)系的時候我很吃驚,我平常都很低調(diào)(芳賀:真的嗎?……),突然被人,還是被一位吸血鬼知道了身份,我覺得驚訝的同時也有些恐懼。但是mamaD在她的郵件里把關(guān)于她兒子的整個故事和需要我做的事都原原本本告訴了我,我十分感興趣,所以就接受了她的委托?!?/br> “你就這樣接受了一個傳說中的異形的詭異的委托?就因為感興趣?”芳賀不禁反問。 “干嘛?她還寄了一張當?shù)劂y行的卡過來,里面不少錢呢?!?/br> “啊,這樣啊……” “mamaD交給了我一個配方,很奇特的配方,她并沒有想要去壓抑活著殺死瀧崎體內(nèi)的吸血鬼基因,相反,mamaD是想要喂飽它們。 “可能是因為她被沒有找到能夠有效壓抑自己遺傳下去的基因的方法,又活著她是有什么更深層的考慮,所以我雖然對她的方法有所懷疑,但還是照做了。種在我倉庫的那些植株,我撒了謊,那并不是驅(qū)蚊用的,那些正是瀧崎需要食用的配方的原材料之一。以前我每個月都需要準備適量的粉劑,包裝成花茶的樣子寄給mamaD,后來間隔的時間越來越長,兩個月,三個月,半年,而這一次,我已經(jīng)有十個月沒有寄粉劑給mamaD了。mamaD來信說,他兒子的狀態(tài)非常不錯,配方為那一部分吸血鬼基因提供了營養(yǎng),就像芳賀你喝飽了血一段時間內(nèi)就不會再去獲取食物一樣,我們是在圈養(yǎng)瀧崎吸血鬼的那一部分性質(zhì),以比人血更高效的方式喂飽了它們,它們于是一直心滿意足地處于沉睡狀態(tài)。跟一般的吸血鬼不同的是,瀧崎還有人類的那一部分性質(zhì),兩方面的平衡被打破,當吸血鬼基因再不必主動為自己獲取力量,那人類基因就自然而然顯露了出來,成為了現(xiàn)在的瀧崎。因為服用粉劑的時間已經(jīng)以年來計算,所以‘吸血鬼瀧崎’隱藏地非常深,只有在這種性命攸關(guān)的情況下‘他’才會主動獻身,當然主要也是為了保護自己的rou體?!?/br> “……瀧崎君的人性占了上風(fēng),所以我才嗅不到他作為吸血鬼的氣息嗎?” “沒錯。他能夠行走在陽光下,也不需要吸血來滿足本能,嘛,就像是魔人狀態(tài)OFF一樣嘛,只不過他并不能主動切換?!?/br> “那個,如果,魔人狀態(tài)ON的話……”芳賀不得已也開始采用中村的比喻方式了。 “若不是今次這種特殊情況,他可能既不用害怕被陽光烤死,也不用時不時獲取新鮮血液,對你們普通的吸血鬼來說,算是用了修改器了吧。” “對人類來說也是,擁有了超能力卻不用付出相應(yīng)的代價,而且沒有人能夠分辨出他的真實身份吧?”杉田插了句。 “那不是完美的雙面間諜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