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二章 圓滿(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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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融再見到沈硯深的時候,是在齊瑄和的皇莊里。 從皇宮出城一路至莊子的路途中,齊瑄和給雪融講了許多關于沈硯深的,他所不知道的許多事。 齊瑄和說沈硯深自小就優(yōu)秀,也是同輩的孩子中最會裝乖的一個,不過他好像對什么都興致缺缺的,故而極少的遇到什么感興趣的東西,就會表現得異常的執(zhí)著認死理。 他又說沈硯深早在許久以前就對雪融格外在意,雪融有些困惑,在他的記憶里沈硯深在逼迫于他之前一貫待他淡漠疏離。表明上和氣而溫柔,但雪融還是看出了他克制的疏遠,他本就是個內斂的人,對于別人的態(tài)度總是敏感而耿耿于懷。 雪融原本對沈硯深是極有好感的,因著幼時追著小貓險些走丟那次的意外邂逅,出現在尚且奶里奶氣的小雪融眼中的沈硯深猶如仙童,他第一次見到那樣溫柔美好的人。相反的是,長大后沈硯深卻成了雪融本就灰暗的生命里更暗沉的深淵。 在一次次并不愉快的強迫交媾中,所有對方其實有點在意自己的小小期盼全都落空。但在頻繁的索求中,他總為這段畸形的關系擔驚受怕,沒來得及為此失落傷懷。在沈硯深猝不及防同他表明心意時,他心中一點真實感都沒有。他慌亂無措,手忙腳亂的想一逃了之,以為那樣就可以不用在去絞盡腦汁的去解開纏繞成一團的線。最后反而將自己的路全都堵死了,沈硯深變得更加極端了。 齊瑄和為雪融挖掘了沈硯深從來藏在暗處,從未曾讓雪融知曉半點的糾結痛苦了多年的癡迷。 見不得光的戀慕與癡狂。 他是真的喜歡自己,或許。 但是這些都不重要了,現在的他沒有權利說不,也不想在去拒絕沈硯深了。他似乎已經被養(yǎng)成了嬌弱的菟絲花,只能攀附于沈硯深而生,再不知道一個人該如何生存下去。何況,他的命已不單是他一個人的了。 雪融輕柔的撫了撫微微隆起的小腹,目光柔和平靜。 莊子里的生活悠然平靜,管事的給雪融捉了兩只剛出生不久的小貓崽子解悶,奶呼呼的貓崽兒遍地打滾嬉鬧,肥兔子螢火被養(yǎng)乖了,也不怕人了,懶洋洋的臥在草叢里閉眼小憩,被調皮的貓咪兄弟玩弄肥嘟嘟的短尾巴也好脾氣的不會發(fā)怒。雪融饒有興致的給兩只貓崽和肥兔子喂了吃食,瞇著眼在花樹下乘涼。 這時便有人到訪,驚擾了一地寧和。 沈硯深突然出現在雪融的眼前,平時最是講究得體的人,竟是滿身污血。雪融被嚇得不輕,驚慌失措的給他清理、上藥包扎。 沈硯深沉默不語,任由他動作,俊朗的臉蒼白得毫無血色,只深邃的眼神牢牢的鎖著他。 “你怎么把自己弄成這個樣子??!” 最是好脾氣的人兇巴巴的責備,眼里含著的淚水搖搖欲墜。 被人反手鎖住了手腕,雪融氣呼呼的瞪他,沈硯深滿不在乎的安撫他:“不礙事,不過是點小傷。你不要怕?!?/br> “你到底在做什么呀?我都說了會聽話的,你何必這樣故意試探我,讓我難受?!?/br> 吧嗒吧嗒的淚花濺到沈硯深的手上,沈硯深的眸色微暗,將雪融擁入懷中,小聲的說了句“對不起”。雪融身體微微一顫,回抱了沈硯深。 ………… 之后雪融才從上門看他的沈蓁苓那里得知了沈硯深回家挨了一頓打的真相,雖然那夜早有預感祖父可能會發(fā)難,也聽見齊瑄和半玩笑半認真的話語,雪融心中已經有所準備,但雪融沒想到祖父會下那樣的重手。 沈蓁苓說沈老爺子當晚得知雪融被留在了齊瑄和重鸞宮里,氣的不行。一逮著剛進家門的沈硯深就逼迫他將人交出來,沈硯深自是面上柔和言辭卻強烈的拒絕了老爺子,沈老爺子想是從未想過他會是這樣強硬的態(tài)度。他對雪融并沒有什么感情,當時氣急便大罵雪融不知廉恥,果然是月棠那種風月女子帶來的禍害,連自己的堂兄都誘哄。 沈硯深面上仍然帶著恭敬的笑容,只眼中一片寒意,對沈老爺子說:“就他那膽子,他哪敢誘哄我?全是我逼迫的他。如今雪融肚子里已經懷了我的孩子,您的重孫,您不是總催我娶妻生子嗎,現下不是正好?!?/br> 沈老爺子被沈硯深氣得渾身發(fā)抖,他原本想將錯處往雪融身上引,好給沈硯深個臺階下,保全他的名聲,不料沈硯深全然不領情,執(zhí)意擔下所有的責任。 老爺子無可奈何,只重復的說他翅膀硬了,他管不了了,自然是一頓家法伺候。 “二哥肯定是故意要你心軟的,哪有人挨了打還要大老遠的跑來給人看。” 沈蓁苓信誓旦旦的說,言語中盡是揶揄。 她現下雖然依舊活潑但到底還是成熟了許多,若換做是從前,乍然聽到這么多事情,定是要消化許久,不可能如現下這般馬上就能有說有笑的祝福般的調侃他們。 雪融也從沈硯深那里盡數知道了真相,沈蓁苓自然也早在他之前知曉了。 情竇初開時以為遇到了一見傾心的良人,原來真相不過是一場來自權力爭斗的精心設計。她一定很難過吧,可是沈蓁苓又是那樣驕傲好強的人,雪融甚至都不敢在蓁苓面前透露絲毫的擔憂。 閑來無事他便總會弄些糕點來給蓁苓,他這樣笨拙的安撫沈蓁苓怎么會感覺不到,她笑嘻嘻的逗雪融,“你不要總這樣緊張兮兮的看著我,像個小老頭似的,愁個沒完沒了,也不怕你肚子里的寶寶鬧不開心?!?/br> “我呀,雖然一開始真的很生氣挫敗,甚至恨不得當場尋到那人同歸于盡,不過啊后來冷靜下來想想,鄭公子又未曾許諾過我什么,甚至都沒有表露過半分愛意,說到底不過都是我的一廂情愿罷了。 他不過是對我溫柔了些,我聽說,他待別人也一向如此。我想,如果有一個人能讓他露出另一副姿態(tài),那或許才是對他來說真正特別的人吧。人總是本能的善于偽裝,只在自己意義不同的人面前會露出別人無法見識到的一面,或許沒了偽裝會是丑陋猙獰的,不過那卻是最真實的一面。 我大抵沒那個榮幸做他‘特別’的人,況且我亦不會去在意、去喜歡一個不喜歡自己的人,我喜歡的人也必定得最喜歡我!所以你也不要老是這個樣子了,這樣不值當的事,我遲早會忘記的,你們這樣反而會提醒我記得刻骨銘心!” 對待意義不同的人才會露出真正的一面,即便是丑陋的,是這樣的嗎? 沈蓁苓的聲音在耳畔久久回蕩,雪融似乎明白了些什么。 自此之后,沈硯深和雪融的關系變得親密了起來,與之前偽裝出來的怪異氣氛不同,少了許多隔閡,也不是一方刻意去遷就另一方的模式。雪融在自己不高興的時候會明確的拒絕,對于不喜歡的也會說出來,偶爾也會使些小性子,而沈硯深對此竟也意外的包容,甚至更高興雪融這個樣子。 兩顆心的靠攏是那樣微妙的一種感知,不需要太多的語言便能無師自通的領悟。 沈老爺子那邊在平寧公主和沈榮錦的勸導下,也逐漸歇了阻撓的心思,索性放任不管眼不見為凈回了老家南陵。 不過兩個人并沒能過上多久如膠似漆的平靜日子。時間一晃到了次年,雪融的肚子已經是圓滾滾的了,燕都卻亂了。 起因是太子齊涵自焚于東宮,嘉帝很快就立了齊瑄和為新的太子。 鄭皇后一黨被太子突然的任性舉動,搞得猝不及防,打亂了所有的計劃。恰逢鄭皇后得到了嘉帝并非偶感風寒,而是早已病入膏肓,只不過尋了個江湖神醫(yī)吊著命,維持著紅潤的氣色的真相。 多年籌謀一朝丟了最重要的一顆棋子,鄭家打算魚死網破了,病入膏肓的嘉帝被鄭氏的人挾持住,手握重兵的鄭皇后兄長鄭吉糾集人馬,燕都城亂了。 沈硯深得了密信連夜便趕回了南境,而雪融則被嚴嚴實實的保護了起來,接下來便像是與世隔絕了,聽不到外面的半點消息。 雪融挺著大肚子,連挪動都需要丫鬟幫忙,涓和許久未見的貍奴每天都在尋法子逗他開心,寬慰他,雪融明白他們的好心,卻仍然憂心忡忡的,他沒法不為之擔憂。 這夜雪融好不容易沉沉睡去,夢里卻是一片紛亂,雪融先是夢到自己回到了七歲的時候,還是個小少年的沈硯深將抱著咕嚕的他送回了父母身邊,對他笑的很溫柔。一會兒又夢到他一個人孤零零的被沈榮成帶回來了沈家,落雪的天里,沈硯深望著他,充滿了善意的憐惜笑容,可他卻知道沈硯深不記得他了。他難過的厲害,正想同沈硯深撒嬌哭泣,質問他為什么不理自己。轉瞬便又夢到了火光沖天,他看到沈硯深在火光中被燒得面目全非,卻還不停歇的往外爬去,他的嘴里似乎念著什么,像是在喊自己的名字。 “有意思?!?/br> 他突然聽到有人說話,極快的看向聲音來的方向,映入眼簾的是一張極為和善的熟悉面容。 “二哥!” 雪融從夢中驚醒,涓手忙腳亂的上前來安撫他,“公子,二公子武藝高強不會有事的,你不要太過擔心了?!?/br> 雪融像是浮木抓到了救命稻草,牢牢的抓住了涓的手,急切的說:“涓,我夢到二哥被火燒,在東宮,還有……還有先太子!” 涓安撫他,“日有所思夜有所夢,公子定是太過憂心二公子才會做這樣的夢,何況明德太子早薨了,怎么可能攪出什么事來?” 涓用帕子將雪融額角的汗珠拭去,雪融還有些沉溺在夢中尚未完全清醒,語無倫次的哭著說:“可是,他不理我了,他不認識我了……火好大,他一定很疼,唔好疼,肚子好疼?!?/br> 涓見他說著說著就捂著肚子開始喊疼,急忙讓人去叫了產婆和早早被送到了這里的柳長洲。 又是一陣兵荒馬亂,天蒙蒙亮,聲嘶力竭的雪融才平安產下一子。 是個健康的男孩子,涓將初生的小嬰兒抱到雪融面前給他看,小小的,軟軟的,小小的臉蛋丑巴巴的皺成一團。雪融都不敢觸碰他一下,小生命看起來脆弱極了。 等天光大亮的時候,外面持續(xù)了數月的動亂也終于塵埃落定了,夢里被燒得體無完膚的沈硯深則完好無損的回來了,沾滿了血的銀色盔甲尚未來得及換下,和初生的太陽一起出現在雪融的眼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