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精致的輪椅少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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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月后,產科的見習結束,按照見習計劃,他輪轉到了神經內科。 所謂神經內科,對周從簡來說是一個陌生的科室,神經元、大腦的解剖一切都要重新來過。而且,無論是國際還是國內,人們對于神經內科這一領悟的開拓僅僅像是在大海中撈了一根繡花針一樣。就算是華國綜合實力非常厲害的醫(yī)院,維安神經內科也對很多種病癥感到束手無策,簡單的用神內副主任醫(yī)師江守的話來說就是:“來我們神經內科,能確診就不錯了,還想治愈,真是做夢!” 所以,在神經內科的這段時間,周從簡沒有像在產科一樣輕松,他有時間便跟隨主任醫(yī)師去門診收治病號,或者是在辦公室捧著神經內科學細細鉆研。 這一天,神經內科的病房迎來了一位新客人。新客人坐在輪椅上,看起來十分的精致美貌,推著他的是個青年男子與他長得有八分相似,一副職場精英的派頭。 見到宋主任迎上來, 青年男子和輪椅上的少年齊齊喊了聲:“宋叔”。因為是“熟人”,再加上宋主任和他們早逝的父親是知交好友,特意把病房安置在末端較為安靜的地方。 “宋叔,你科室不是盛產宅男,怎么突然冒出來個這么好看的男醫(yī)生!這直接威脅到你神內一棵草的位置啊~”輪椅少年被哥哥扶到床上眨眨亮晶晶的大眼睛,滿臉頑皮的調侃宋主任。 “江山代有才人出,嘉宴長大了,宋叔也就老了?!彼沃魅我稽c也不介意熊孩子的調侃,和藹的回應。 “不,宋叔,你這是徐娘半老,風韻猶存~哥哥,你說是不是?”少年努努嘴向青年求證。 “何嘉宴,少貧嘴。先讓宋叔給你看看身體~”青年看上去冷冰冰的,他一開口訓斥,少年就蔫了。 宋主任拿著叩診錘在輪椅少年的上下敲打,又看了看剛出來的各項檢查結果,叮囑了幾句日常注意事項。 青年送兩人出來,閉上房門,小聲地同宋主任說道:“宋叔,我?guī)Ъ窝缛饪戳?,國外的專家也對此束手無策,他們也無法控制住嘉宴的病情進展,多則幾年,少則幾月……嘉宴說他想回國,我就帶他回來了……” “既然這樣,在嘉宴最后的日子里盡量讓他過得好些吧,盛宴,你是個好孩子,這些年,辛苦你了?!彼沃魅闻呐暮问⒀绲募绨?,留下了聲無奈的嘆息和幾句勸慰的話。 回到辦公室,一直沒有開口說話的周從簡開始發(fā)問:“宋老師,剛剛這個孩子看起來像是免疫相關多發(fā)性神經病的癥狀” 宋主任點點頭又搖搖頭,將叩診錘放回抽屜,抬起頭來看他:“從簡,診斷的時候,首先要從常見病的多發(fā)癥狀考慮,然后是常見病的少發(fā)癥狀,再是少見病的多發(fā)癥狀,最后才是少見病的少發(fā)癥狀考慮。這是個套路,你要記住?!?/br> 周從簡敲敲腦袋:“我再想想,并沒有痛覺減退、皮膚色澤改變等感覺神經、植物神經受累的證據(jù),難道是ALS,肌萎縮側索硬化(ALS),神經科的‘慢性癌癥’?” “嗯,那個孩子很不幸就是這種病。”宋主任頗為欣慰的喝了口茶水,不過很快就轉移到了正題: “我看的出來,那個孩子很喜歡你,就看在我會為你的見習成績打個優(yōu)秀的份上,多去陪陪他吧?!?/br> 真是精明的老家伙!周從簡內心誹謗了一遍又一遍,奈何,還是迫于yin威,乖乖的每日去哄孩子。 輪椅少年名叫何嘉宴,本地何氏重工董事長的侄子,18歲,看上去是個“有趣”的熊孩子,周從簡自從答應了宋主任的委托,每日都去代為照顧他。也就是開始了所謂的與美少年的“有愛”日常。 有其他的護士或者熊孩子哥哥在場的時候還好,何嘉宴還是個端莊愛讀書的美少年,一旦其他人不在,美少年就會化成小惡魔,不停的指東指西,使喚周從簡買來三里開外的酸梅汁又突然沒了胃口,好在,周從簡還記得醫(yī)學生誓言,不曾動怒。 偶爾,陽光極好的時候,何嘉宴也會讓周從簡推他去醫(yī)院小花園逛逛。 “周……從……簡,這名字真好。我叫何嘉宴,嘉宴就是盛宴、喜筵的意思,因為我跟我哥哥都是早產,所以mama希望我們能多吃飯,就給哥哥取名盛宴,給我取名嘉宴。你說,好不好笑?”何嘉宴坐在輪椅上,很顯然,這一天他很高興。 “寶貝兒,這一點都不好笑。但你的名字起的很對,你真的多吃點,你好咯手?!敝軓暮喣竽笏谋亲?,在他的驚呼中伸手將他抱到小花園的長椅上,自己坐在他旁邊,把他小心地圈在懷里。 “周從簡,我滿18歲了,你這樣不打一聲招呼,突然抱我我會不好意思的?!币幌驊惶鞈坏氐男耗蝗患t了臉,帶著幾分羞澀傳達了他的不滿。 “嗯,那我下次提前告訴你。”不得不承認這樣的羞澀的小惡魔還是極為好看的,周從簡摸了摸他柔軟的頭發(fā),笑著說。 何嘉宴換了個舒服的姿勢,窩在了周從簡懷里,瞇著眼睛看著不遠處兩個撲蝴蝶的孩子。 “ 周從簡,我能問你一個問題么,你……喜歡什么樣的人?”何嘉宴 “你呢,你喜歡什么樣的?”周從簡反問道。 “我喜歡的人短頭發(fā),五官很英俊,個子很高,看上去很溫柔,其實背地里很有心機,輕而易舉的就能讓人喜歡上他……”何嘉宴的視線依舊聚焦在兩個撲蝴蝶的孩子身上,說出的話卻極為認真。 周從簡心中一驚,仍面不改色地調笑他:“何嘉宴你挑女孩子的口味真重……” “該你了,你喜歡的人有我好看么?或者,你有喜歡的人么?”何嘉宴小心的問道。 “這個嘛,你猜猜看。”周從簡頓了頓,故意逗他。 “我猜沒有。”何嘉宴閉上眼睛,他的心跳如小雨敲打出的鼓點,這種感覺是什么? “如果,周從簡屬于別人……啊,不!一定不可以!”這么想著,何嘉宴突然從他懷里坐直,一本正經的盯著他的眼睛: “周從簡,你不要逃避我,我喜歡的是男人,這么說吧,我想在走之前成為一個真正的男人?!?/br> 美貌又孱弱的少年滿臉渴望的看向周從簡: “是那種,你知道的,所以……我喜歡你,希望你可以幫幫我。” “所以,你是想睡我嘍?”周從簡仍然溫柔的微笑著: “這可不行,我怕你哥哥知道了會打死我,你怎么忍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