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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言情小說 - 隱殊在線閱讀 - 二十二、夢癥幻結(jié)

二十二、夢癥幻結(jié)

    覃隱

    次日我醒來,腦袋昏昏沉沉,頭疼欲裂。昨天不過多喝了一點(diǎn),今兒早上報(bào)應(yīng)就來了。昨晚的記憶也模糊不清,不出意外的喝斷片兒了。

    好久不曾做這樣的夢了,那個夢太過于活色生香,我都羞于提起,難以啟齒。定是受了白天嬤嬤教導(dǎo),傳授“房中秘術(shù)”的影響,危害太大。

    我根本沒法細(xì)想,揉著太陽xue起身給自己倒了一杯茶醒腦。等等,我為什么光著?

    我盤著腿坐在床上,支著腦袋又想了半晌,還是抓取不到半點(diǎn)有用的信息,滿腦袋都是聊齋志異里的董生,狐娘。天知道為何小時(shí)候讀過的書現(xiàn)在跑來占據(jù)了我的腦子。那種莫名其妙的感覺,就是,直覺不停地在暗示你,它們突然出現(xiàn)是有理由的,不是憑空冒出,也絕非杜撰。也許……昨晚的夢,有沒有可能,是真的?

    我只在書里讀過這樣的故事,“半夜,董歸,見齋門虛掩,大疑。醺中自憶,必去時(shí)忙促,故忘扃鍵。入室,未遑火,先以手入衾中,探其溫否。才一探入,則膩有臥人。大愕,斂手。急火之,竟為姝麗,韶顏稚齒,神仙不殊??裣?。戲探下體,則毛尾修然。大懼,欲遁。女已醒,出手捉生臂,問:“君何往?”董益懼,戰(zhàn)栗哀求:“愿仙人憐??!”女笑曰:“何所見而畏我?”董曰:“我不畏首而畏尾。”女又笑曰:“君誤矣。尾于何有?”引董手,強(qiáng)使復(fù)探,則髀rou如脂,尻骨童童。笑曰:“何如?醉態(tài)蒙瞳,不知所見伊何,遂誣人若此?!倍滔财潲?,至此 益惑,反自咎適然之錯?!?,解衣共寢,意殊自得。”

    出自聊齋志異卷二第二篇之。

    一切太過真實(shí),真實(shí)得不像是夢。但除了夢之外并沒有其他合理的解釋。

    要昨夜真發(fā)生了點(diǎn)什么,那就只能是妖孽作祟,撞邪了。然而我并沒有半點(diǎn)千分之一的幾率在現(xiàn)實(shí)中能撞見此等怪事的興奮感。

    還覺得有些從手中流走,失去了什么的遺憾喟嘆,心里空落落一片。

    許多人都跟我喝過酒,我是典型的醉過無痕,一日記憶。對于我酒后的常態(tài),趙大人是這樣說的,“捷思而敏狡,是何醉之?淺嘗輒止,不聞勸,汝子不可教也?!睂幹T評價(jià)道,“醒時(shí)調(diào)笑花生風(fēng),醉是反倒更醒時(shí)。明白人前有路尋,仙人過后無策擒。”意思是清醒的時(shí)候還可以被調(diào)侃幾句,喝醉之后反而愛戲弄別人,而且越醉表現(xiàn)越正常,讓人根本看不出來半點(diǎn)醉意。沒醉之前行為還有邏輯可循,醉了之后卻是不按套路出牌,行事詭異而且令人琢磨不透,不知其醉的人還以為這樣做是有自己的理由的。

    蔣昭說,“清醒時(shí)斯文敗類,裝模作樣,喝醉時(shí)衣冠禽獸,天性釋放。”

    呸,你才是衣冠禽獸、斯文敗類。

    據(jù)說我有一次喝醉了還給別人看病去了。那人稀里糊涂地被我從睡夢中揪起來看病。隔天聽寧諸說起驚出一身冷汗,我其實(shí)什么都不記得了。還擔(dān)心給別人亂開藥,經(jīng)查證開的只是安胎藥,男人吃了沒什么作用,也沒什么副作用,就是大補(bǔ)。好在那人確實(shí)也有病,這才保住了我“神醫(yī)”的牌子。

    現(xiàn)在“神醫(yī)”的牌子怕是要砸在趙夫人和太傅大人的身上了。趙氏夫人按下不表,太傅卻是年事已高,油盡燈枯。我也確是無可奈何,只能盡力減少他的痛苦,讓他走得安逸舒坦些,少些病痛的折磨。等到太傅壽終正寢,我也是仁至義盡,盡人事、聽天命了。

    太傅病了之后依然很關(guān)心皇子們的學(xué)習(xí)情況。我每天陪皇子侍讀之后都要去向其報(bào)備,順便幫太傅看看病開開藥。老夫子也知道自己的身體狀況,怕時(shí)日不多,忙著吩咐其他大人甄選合適的接班人,篩選做皇子們的老師的有識之士。

    他也知道我不會是長久處在這個位置的人,一是我本無意也不必多加勉強(qiáng),二是他稍加試探就知道我?guī)捉飵變?,絕不會是最合適的人選。所以這件事顯得尤為重要迫在眉睫。說來懺愧,看著太傅干著急而我并幫不上什么忙。

    先天下之憂而憂,后天下之樂而樂。太傅實(shí)為忠毅賢士。過度cao勞憂國憂民又使他身體每況愈下,我俯下身子坐在床邊說話都要跟他輕聲細(xì)語地道,“歇會吧,別瞎cao心了。再這樣下去,閻王爺都要提前來收你了?!?/br>
    “收了好收了好?!彼吹购呛切Φ溃斑@樣我才真的可以放下一切,一身輕松了。覃大夫,你有沒有那種能忘掉一切的藥?我怕我到了閻王殿還在想東想西,cao心這cao心那,死不瞑目啊?!?/br>
    我聽了這話心里酸酸的,太傅夫人在旁邊抹著眼淚,“這死老頭子就是這樣,嘴里盡說些胡話。還是受過高等教育的大學(xué)士哪,聽聽說的像話嗎?”

    “地府有孟婆湯呢,怕啥?!蔽?guī)退蚜税衙},脈象一天比一天微弱?!敖裉炀呕首赢嬃艘桓弊蹐D,說要在您壽誕那天送給您,所以你要努力活過八十大壽啊。小家伙畫功進(jìn)步不少,畫得可好了;十皇子背了一個月的終于背下來了,等他背得滾瓜爛熟了讓他背給您聽;還有十三皇子,能寫自己的名字了……”

    太傅安靜地聽著,傻傻地笑起來,眼里洋溢著幸福,眼角卻似有淚光。我說到一半說不下去了,太傅夫人背過去擦眼淚。我把他的手放回被子里,他似要說些什么,我便俯身下去,耳朵湊到他嘴邊。

    我直起身,說,“好,我?guī)湍?。?/br>
    我從來不曾扼腕嘆息過何事。生亦何哀,死亦何苦;死既必然,生何以為。父親曾說,子曰:君子不器。我想父親跟他們這種人最大的區(qū)別就是,他從不教我什么是好人壞人,什么是絕對的善什么是絕對的惡。這世上本沒有什么絕對。一味蒙耳遮眼不聽不看唯命是從也不過是愚忠愚孝,最重要的是自己能分辨善惡是非,有自己的一套評價(jià)標(biāo)準(zhǔn),規(guī)范準(zhǔn)則。

    感念于太傅于我有恩,或同情或憐憫,我會幫他。

    彼時(shí)我還不清楚自己所做的事的份量有多少,只是出于有趣那么做了。我為他辦事,若是會對趙大人造成損害,也就是對他的叛變。也許一個小小的舉動,就壞了他的大事。

    這些我都沒想過,不在我的考慮范圍之內(nèi)。也從未想過對誰盡忠。也并未壯志凌云的雄心,更別說實(shí)現(xiàn)仕途理想的偉大志向和遠(yuǎn)大抱負(fù)。說起來,當(dāng)初來玦城的理由都像是一個笑話。

    尹輾的人守在我晚歸的路口,看我回來攔住我,開門見山地道,“我們主子說了,死人也要帶回去見他?!?/br>
    我扶額望天,糟心的事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我整整衣襟,“昨晚我做了一個夢?!?/br>
    “說這有何干系?現(xiàn)在不是說這些的時(shí)候……”

    “昨夜我做了一個夢,這個夢光怪陸離,詭異至極,我到現(xiàn)在都沒有想通怎么回事。夢見一狐妖從河中騰起,非要爬到我的床上。我不依,訓(xùn)斥她說讀書人秉燭夜讀,你怎么能來打擾呢?若是我才疏學(xué)淺醫(yī)術(shù)不到家,你豈不是奪人性命害人不淺的罪魁禍?zhǔn)??狐妖說,好笑,你自己術(shù)業(yè)不精還敢醫(yī)人,那是你自己的原因,憑何賴我頭上?我是這河里的河神,受了天帝之命前來見你……”

    “狐貍精怎么會是河神呢?”

    “你聽我說完。我問她,他要你來做什么?她道原先我有恩于她,天帝命她來報(bào)恩,陪我一晚上……春夢?不不不,你下結(jié)論太早了。我說不行,要來你就必須得晚晚都來。她就生氣了,說看你一本正經(jīng)不茍言笑,沒想到是個偽君子,跟天下男人一樣的好色之徒。我說那你就去稟告天帝,說我假仁假義,不值得報(bào)恩。”

    “連這么好的機(jī)會都不要,是不是男人啊你!”

    “別插嘴。她說不行,天帝會說她誣告好人,滿嘴謊話。我說你本來就是狐貍精啊你不撒謊誰撒謊。她說這樣吧,你要能做到兩件事我就不來找你,第一,讓天底下最好看的人跳進(jìn)池里,第二,摘下池子里開得最美的一朵蓮花。說完化為一只老鼠跑了?!?/br>
    “狐貍變成老鼠跑了?這都哪跟哪啊……”

    “本來就是夢嘛,那么較真干什么。這第一件事倒不難,我一想我就是天底下最好看的人,就跳了進(jìn)去……你做出那副表情干什么,都說了做夢嘛!順手采了朵蓮花。回去之后,那花忽然變作人形,貌美如花,美若天仙,一絲不掛,還說自己是蓮花仙子,要與我同床共枕……笑個屁??!我一眼就認(rèn)出了還是那只狐貍所化,斥她說話不算話,她道,我是狐貍嘛我不騙人誰騙人。然后她還說天帝欣賞我正人君子坐懷不亂,要我與其上天去成親,讓她做我的妻子,還保我功成名就一帆風(fēng)順……”

    “這次你總不會再拒絕了吧?這么好的事?!?/br>
    “我說,不去?!?/br>
    他眉一擰,“當(dāng)真不去?”

    “不去?!?/br>
    他沉默半晌,似在醞釀?wù)f什么。我東張西望看看天色道,“哎呀,光顧著跟你說話,已經(jīng)這么晚了。你們主子讓你請個人請了這么半天還不回去怕是要生氣了吧?我可是約好了陪趙大人喝酒,本來早一些是可以跟你們走,但是你看,耽擱這么久約定時(shí)間也到了,趙大人找不到人查到你們頭上也不好交代不是?”

    那人看了我兩眼,忿忿地掉頭離去,嘴里不甘心道,“好你個南城翡玉!”

    我還想揮手跟他說“有空再來”,想想咽下去了。還是不要作死的好。

    這尹輾,我永遠(yuǎn)不想跟他正面交鋒。但又好像,是無可避免的一件事。

    只是我沒想到,它會到來的這么快。

    頤殊

    玦城最大的典當(dāng)鋪?zhàn)?,押銀存金的錢莊,是在靠北移山的尤莊。不曾想我竟以這種方式離開大人府邸,但不變的依然還是最最底下的丫鬟下人。

    尹輾連夜把我扔過來,悄無聲息沒驚動任何人。據(jù)管家婆說那晚她睡得正香,被一陣急促的敲門聲吵醒,心想誰這么晚還來后院。她掌著燈來開門,看到的就是尹輾拽著我的頭發(fā),把我往里一扔,像扔垃圾一樣。

    至于那位大人為何,發(fā)生了什么,我只能避而不答。

    原本以為只要離開官宦府邸一切都好辦,我就可以回家見我爹了。然而事情并不如我所料,依然不得自由。

    夜半驚醒,大汗淋漓,氣促心急,渾身濕透,猶如被子里下過一場大雨。同屋的小簪兒揉揉眼睛起床點(diǎn)燈,不無憂慮地憐憫道,“又做噩夢了,這都連續(xù)一個多月了,你到底是經(jīng)歷了何事?”

    我胃里難受,扶著床榻干嘔一陣,好不容易平心順氣,躺下去,翻過身背對她,“沒事,快睡吧?!?/br>
    第二日不出所料起晚了,施婆點(diǎn)名我沒在。趕到時(shí)所有人都站好了,我擠進(jìn)隊(duì)伍里,遭到大家嫌棄。小簪兒一捏我的手心,我吃痛,倒嘶一口涼氣,揉著手臂道,“姑奶奶啊,以前哪用得著起這么早過,你幫我答到了吧?”

    “我聽說大人府里更嚴(yán)才是?!彼舷聮呶乙谎郏翱茨阋稽c(diǎn)都不像府里出來的丫鬟?!?/br>
    “我哪知道尤莊的規(guī)矩這么變態(tài)……”

    施婆咳咳兩聲,“今天的早訓(xùn)就到這兒。曲頤殊,今兒的活計(jì)翻倍,工錢扣一半。”

    七夫人裊裊婷婷地路過,輕飄飄落下一句,“施婆,我當(dāng)多大的事,何至于扣一半工錢,嫽嫽,過會兒把我那珠子送一串給那姑娘?!?/br>
    人美心善,菩薩下凡。

    在尤莊我唯一敬佩的人,就是七夫人。

    七夫人出身不好,但不妨礙她后來居上,獨(dú)得一寵。不僅是她的美貌遠(yuǎn)在其他幾位夫人之上,而且是當(dāng)之無愧的女人中的女人。

    一是勝在年齡,比起二夫人,三夫人的人老珠黃,殘花敗柳,不知道強(qiáng)到哪里去了,又懂得保養(yǎng),雖不比八夫人、九夫人二八年華,卻更成熟更有韻味。

    二是勝在身姿,儀態(tài)萬千,弱柳扶風(fēng),三步一搖,五步一晃,光一個走路就抓住了男人的眼光。再加上說話嬌滴滴的,適時(shí)撒個嬌什么的,小鳥依人,輕易勾起對方的保護(hù)欲,想讓人好好憐惜疼愛一番。

    一個眼神,就能勾走男人的魂,回眸一笑,男人的魂就飄走大半,再眨眨眼勾勾手指,魂就飛到九霄云外去了。小簪兒說,這樣的媚術(shù),是天賦,任誰都學(xué)不會的。

    三是勝在聰明。她懂什么叫欲擒故縱,欲言又止,也懂善解人意,紅顏知己。會利用同情心表演楚楚可憐,委屈至極;會激起男人的挑戰(zhàn)性,半推半就,欲擒故縱。

    這也是當(dāng)初尤老爺為什么愿意花大價(jià)錢不依不饒地追求,還能將這份熱度保持下去——讓男人熱情不減,不得不說是一種本事。

    每晚七夫人和尤老板在房里翻雨覆云,浪叫聲響破天際,穿越一整個苑子鉆入耳膜擾人心亂,聽得叫人面紅耳赤睡不安寧的時(shí)候,大夫人都在房間里歇斯底里,尖叫哭喊,犯癔病一般。也許是想用自己的聲音蓋過那對狗男女的yin叫,肆意砸東西來發(fā)泄。

    剛來時(shí)我好幾次經(jīng)過大夫人門前都被嚇得跳開遠(yuǎn)遠(yuǎn)的,以為是誰犯病了。后來聽得小簪兒說了緣由,又可憐起大夫人來。好怕她嗓子破了,再也發(fā)不出聲音。

    二夫人把她比作潘金蓮,彼時(shí)我還半知半解,不明白為何二夫人要這樣說。

    直到有一晚,我聽到七夫人房里傳來的一男一女茍合的聲音。

    放在平常,這很正常。可我走過去很遠(yuǎn)才想起來,尤老板根本沒在莊里。前幾天他到北贠去談一樁生意,現(xiàn)在還沒回來。從那里到玦城至少要兩三天的路程,若說放不下七夫人急不可耐地趕回來與她共度良宵,除非有通天遁地的本領(lǐng),也不能那么快折返一趟。

    之前就一直有傳聞七夫人紅杏出墻,給尤老板戴了綠帽子。如今親眼證實(shí)了這些,又想,其實(shí)都是意料之外情理之中的事,七夫人這樣一位豐姿綽約的年輕女子,怎么會甘心把大好青春浪費(fèi)在一個老頭子身上。

    但就是這樣一位風(fēng)情萬種,懂得討人歡心,把尤老板迷得鬼迷心竅的七夫人,后來卻不見了。

    或者說,失蹤了。

    尤莊的人好似什么都發(fā)生,這個人從來沒有存在過一般,默契地絕口不提。即使說起,也是不好的話,消解的言語。

    每每被我聽到了,都要反駁一番——雖然沒什么用便是了。

    七夫人在尤老板意圖非禮我時(shí)幫過我。我想,莫不是眼睛壞了,這老頭怎么回事,是沒長眼嗎,還是美女見多了想換換口味。

    按理說這么有錢,什么樣的絕色找不到,要青樓花魁還不是分分鐘的事兒。買一個賣藝不賣身的妓女的錢都出得起,怎么會花不起錢到青樓找女人?

    但他求子心切,說什么請人算過一卦,越丑越能生兒子,他的八個女兒有數(shù)個已經(jīng)出嫁,他卻還想著生兒子。我氣憤難當(dāng),躲閃不及,恰巧七夫人在這時(shí)出現(xiàn),挽著尤老板的胳膊離開,幫我解了圍,雖不知她是不是有意的,我還是感激她。

    后來尤老板甚至出言威脅,“我給你一個晚上,你要是想通了,就到我房間來找我?!痹掍h一轉(zhuǎn),“你要是不來,我就把你賣到異人閣去?!?/br>
    那一個晚上,我睡得異常香甜,但還是隨時(shí)提防會有人突然闖進(jìn)我房間,小心插好門栓鎖好窗戶后,才去入睡,一覺睡到大天亮。

    異人閣我可太想去了,我算了一筆賬,要是在那兒苦干實(shí)干個七年八年的,是有可能攢夠贖身錢回去的,也許異人閣閣主感念我多年的辛苦付出會賞我點(diǎn)路錢。說不定再辛勤肯干一點(diǎn),還會小有積蓄,越想我越激動。

    但是尤老板,怎么可以出爾反爾,頭一天說的話怎么隔天就能忘得一干二凈。為了這事我差點(diǎn)沖上去跟他理論,君子一言既出,駟馬難追,做人要講信用,誠信是立身之本,小孩都懂的道理,你娘沒教過你?

    臨近中秋,越發(fā)想念起我的家人來。

    出了府邸,除了我爹之外,想念的人就多了一個。那就是霜兒。我們約好中秋節(jié)一起過,在我心里,她早已是我的家人了。

    在我的認(rèn)識里,中秋應(yīng)該是“花間一壺酒,獨(dú)酌無相親。舉杯邀明月,對影成三人?!被蛘摺皽鐮T憐光滿,披衣覺露滋。不堪盈手贈,還寢夢佳期。”這樣意境優(yōu)美,凄涼感傷的節(jié)日,但是這貨居然領(lǐng)我去宮城門前看熱鬧。

    錢莊給下人放一天假,離家近的都回家了,比如小簪兒。而我們這種獨(dú)在異鄉(xiāng)為異客的外鄉(xiāng)人,只能睹月思人,遙夢歸期。

    皇帝要在中秋之夜攜皇后妃子等女眷,和親信大臣們登上城樓,與全城人民一起歡度佳節(jié)。屆時(shí)會有歌舞戲曲表演,嫦娥奔月,吳剛伐桂等,而老百姓蜂擁而至匯聚一堂的最大奔頭,是難得一見的平常身處深宮貴苑的皇帝妃子,趕在那塊小小的空地上擁擠在一起,瞻仰圣容。

    我一向是不愛湊這些熱鬧的,人多手雜,魚龍混珠。架不住霜兒廝磨,又難得見她一次,還是去了。城門前果然是人山人海,摩肩接踵。

    我們被人潮推攘著前行,完全不按自己意愿走,我拽緊了霜兒以防走散。好不容易尋著一塊石階勉強(qiáng)可以站兩人,我把霜兒一百四五十斤的體型往上塞,緊緊相擁立住好似一對“山無棱,天地合,任何人都不能將我們分開”的戀人。

    皇帝終于出現(xiàn)。侍衛(wèi)吹響號角,迎鼓雷雷,太監(jiān)嗓門尖銳:“皇上駕到——”

    底下安靜下來。皇帝才一登頂,歡呼聲震天動地響徹云霄。然而因?yàn)榫嚯x太遠(yuǎn),人頭攢動,我們并看不到他們的臉貌——原先還好奇萬里挑一的妃子美成什么樣子,遺憾的是無緣一睹芳容,剩下的靠想象填補(bǔ)——只能看到一團(tuán)黑乎乎的人影。以此推測大多數(shù)人應(yīng)該跟我們同樣的狀況,反正都看不清跟著瞎起哄。

    皇帝身邊的人喊了幾聲肅靜肅靜,人群安靜了一陣,皇上向他的子民揮手,說了什么,我猜是佳節(jié)盛世,歡聚于此,國泰民安,諸神庇佑……之類的官方發(fā)言。言畢人們又開始?xì)g呼,一浪高過一浪。

    樂聲起,加上人民呼聲,我捂住了耳朵。霜兒指著天空,大聲喊我。我還沒有聽清,一波波煙火升上天空,爆炸,綻放。引得人海又一片驚呼。

    煙花盛會對于每個人都不可抗拒。癡癡傻傻仰望著天空伸長了脖子,嘖嘖感嘆,贊賞不已。孩子們蹦蹦跳跳,仰著大大的笑臉;少女們浮想聯(lián)翩,默默許愿,這其中當(dāng)然包括霜兒。

    我癡望了一陣,一轉(zhuǎn)頭,不小心撞到了不該看到的場景。

    他們怎么會在一起?

    他們怎么會在一起?

    他們怎么會在一起?

    我退后一步,腳下注意踩到霜兒絆了一下,她扶住我,“怎么了?”

    “臉色怎么這么難看?”霜兒狐疑地盯著我的臉,“莫不是生病了?”

    我說不出話來,忽然就很想笑。

    這一步也在尹輾的計(jì)劃里嗎?兩人合謀將我害至此,使我永遠(yuǎn)不能離開玦城,也脫離不了他的掌控。或者說,他們的掌控。

    被放在手心愚弄的人,至始至終只有我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