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七、言書鑿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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覃隱 寧諸來時我正在忙碌,在旁邊觀望了一會兒道,“你鋸木頭干什么,難不成童趣大發(fā)要做風(fēng)箏?和誰家小姐約好了踏青游玩,放風(fēng)箏助雅興?好法子,又學(xué)到一招?!?/br> 彼時我正擼起袖子,腳踩在一塊木樁上拿著鋸子左右開弓,嘴里叼著一個榔頭。我把王木匠家的工具基本上都借來了,但具體要怎么做還沒想好。 我把木頭放在膝蓋往上一頂,掰成兩半,“是啊,把你綁在風(fēng)箏上,送你上天?!?/br> “不說笑了,你到底要做什么?” 我把兩塊木頭在手里掂量了一下,選了稍好的那一塊,答他,“面具?!?/br> “面具在哪兒買不到,用得著親自動手做?” “我想做個不一樣的,獨(dú)特一點(diǎn)兒的?!?/br> “你會木雕?” “不會。” 寧諸捂住臉,“那結(jié)果一定慘不忍睹……” “不會可以學(xué),可否對我有點(diǎn)信心?!蔽覇柕?,“你來找我干嘛?” “我要回東城了?!?/br> 我不可置信地看著他,“什么時候,那你不去長公主宴了?” “大小怎么說也是城主,到玦城這么長時間,是時候該回去赴任了。至于長公主宴,去不去無所謂,我已心有所屬。大概回去就會跟孫小姐求親,你可要來赴我的喜宴啊?!?/br> 我接著砍我的木頭,“你剛才跟我說你從寧大人那里聽來的傳聞,是什么?” “差點(diǎn)把正事忘了,龐將軍府滅門的事,并沒有傳開,只是一夜之間上上下下的人都被換了。這么短的時辰調(diào)包這么多人,是怎么做到的?還做得如此絕密,神不知鬼不覺。聽聞龐將軍已經(jīng)有數(shù)月沒有上朝,朝中無人發(fā)覺,也是,他平時也不愛去,曠朝慣了,都不覺得有什么奇怪?!?/br> “龐將軍之前,有沒有什么異常?” “聽說他曾向長公主提親。皇上沒表態(tài),只說會過問長公主意見。龐將軍就歡天喜地地回去了,自此再沒人目睹過他的行蹤?!?/br> “這種事,若沒有皇上授旨,恐怕很難做到這么絕而隱秘,且不留后患。” “你是說龐將軍觸怒了圣上,慘遭滅門?”又想到什么,“這是他自己的意思,還是有人引誘他這么干的?” 不知道。 也最好不要知道。 “不好說?!蔽沂捌鹋玫膸讐K木頭,“你也說了只是傳聞,沒個定論的事。” 寧諸浮夸地拍著胸脯,“我還是老老實(shí)實(shí)回我的東城當(dāng)個小城主吧……” “你哪天走,我去送你?!庇謱λ?,“不過在那之前,你得幫我一個小忙?!?/br> “你說?!?/br> “幫我跑一趟異人閣?!?/br> “哈?” 尹輾的暗使頭領(lǐng)坐在我的窗臺上——就是上次聽了我故事差點(diǎn)交不了差,又請我一回那哥們兒——我都稱他黑無常,心情好的時候叫他黑漆漆。雖然他再三強(qiáng)調(diào)他的名字叫椎史。我每次都打趣他道,知道了,椎史,追屎,你就那么點(diǎn)追求了。 他坐在我的窗臺上,嘴里叼著一根狗尾巴草。不知道這種小痞子的壞習(xí)慣從哪兒習(xí)得,他嫌棄地打量著我屋子里滿地的碎木屑,擰著眉毛問,“你說這些都是你的失敗品?” 我騰出沒有拿鑿刀的那只手,扔了幾個歪歪扭扭的木頭疙瘩給他,“這些才是失敗品?!?/br> “那你手里那個……葫蘆頭是什么玩意兒?” “這是半成品,看不出來是狐貍?” 他左看右看,歪著腦袋審視了極久,搖搖頭,“不像。最多像個狗頭?!?/br> 我隨手往身后一扔,“廢了?!?/br> 又掏出新的一塊契而不舍地雕起來。 “我說,漆漆……知道了,知道了,椎史。漆漆多可愛啊,還不準(zhǔn)人家叫?!彼晌乙谎?,我立馬改口,又道,“你家主子沒有給你安排別的任務(wù)嗎?每天除了監(jiān)視我就沒有別的事可做?” “最近宮里挺太平,太平得都有些反常了。主子沒有給我們安排事做,我們也不能自作主張。那幾個兄弟監(jiān)視如常,聽他們匯報的重點(diǎn)對象都沒什么特殊動向,安靜得過頭。” “趙孟常自張氏下葬之后就沒去上過朝,他在做什么?” “說到這個,那次你在靈堂跟他講的故事什么意思,我聽著有點(diǎn)別的東西?!?/br> 在尹輾身邊待久了怪不得,我嘆口氣道,“趙大人的夫人趙氏,是被人下毒害死的?!?/br> 他反應(yīng)了一陣,“怎么說?” “我在故事里講,老翁救回蛇精后,此妖化為女子,嫁作人婦,洗衣做飯伺候夫婿公公,此后身體一天不如一天,再過不久便死了。蛇毒向來迅猛,一滴便可使血液凝固,至人于死地,而兇手只是每日在吃食里面下一點(diǎn)毒,日積月累,便積病纏身,久臥不起。下毒的人是其最親近最不受懷疑之人……與張氏的情況,并無二致。” “那你為何不挑明?” “我只是試探地叫他開棺驗(yàn)尸,他的抗拒便如此之強(qiáng)烈,之前也三番兩次向我確定是否為不治之癥,我當(dāng)時雖奇怪,并未多想。現(xiàn)在想來,知道我也有治不好的病,回天乏術(shù),他是發(fā)自內(nèi)心的高興吧?!?/br> 這樣便可坐實(shí),已為其找來天下最好的大夫,亦無力挽救,也盡心盡力了,當(dāng)?shù)闷饜燮拶t良的美譽(yù)。 愧疚自我心底翻涌而出,一是不能言明,明確告知死因,二是作為醫(yī)者違背原則,抓些治標(biāo)不治本的藥,治本的藥得從每日進(jìn)食的毒物下手,可我又不能叫他停止,只能盡力減輕患者痛苦。我仰頭靠在椅子上,喃喃道,“趙大人到底想做什么?” “趙孟常以前不得勢,與張氏成親后靠張家發(fā)跡,此中可能有跡可循……我跟你說這些干什么,又想套我的話是不是?” “哪有,你自己說的我可沒逼你。”我一刀一式地刻著,手上沒停,嘴上也沒閑著,“我是覺得年輕人吧,要找點(diǎn)有意義的事做,抓緊時間學(xué)習(xí)充實(shí)自己。尹大人都已經(jīng)在尹府給我安排住所了,再折騰也卷不起什么大風(fēng)大浪,你還擔(dān)心我掀了屋頂蓋不成?從晚飯過后你就來監(jiān)視我,一個晚上的大好時光就被你浪費(fèi)在毫無意義的看我雕了扔扔了雕上了,你要是用來讀書,不知道會長多少見識……你說是不是,常常?” 他這次倒沒在稱呼上過多糾結(jié),半個身子探出窗外欲逃走了。不耐煩地道,“行了行了,你可真啰嗦。別弄太晚了,早點(diǎn)休息。費(fèi)油費(fèi)眼睛?!?/br> 我看著他離開的方向,覺得甚是可愛。 但是房頂上那個家伙,卻是一點(diǎn)都不可愛。 跟漆漆熟了以后我還在想,也不是所有暗使殺手都不通世故,沒有人情味的。 直到這家伙從房頂上吊下來。像只幽靈一樣,無聲無息,面無表情。我問他什么也不答,偶爾吐出一兩個字讓我知道不是啞巴。眼神飄忽,視線游移,不知道看向哪里。 如果說椎史讓我對暗影殺手的印象有所改觀,那這家伙就讓我對這類在黑暗中穿梭,殺人不眨眼的固有印象根深蒂固了。 我原以為狄橫派來的高手身上會帶著他的信,簡單介紹一下生平過往,讓我好好使用,呸,好好對待。但是并沒有,我甚至懷疑他是不是在路上把信弄丟了干脆說沒有。我問他叫什么名字,他慢慢,慢慢,把頭轉(zhuǎn)向窗外。 ……頭伸過來我看看,患有耳疾否。 我尋思闕狄衡也不能派個腦子不好的少年過來。 他并沒有傷害我,只是蹲在桌子上,看著窗外,我想了半天名字,還是沒有決定好叫他什么。 我清清嗓子,厲聲道,“我不知道我的話你能聽懂幾分,但是我接下來說的非常重要,你要是有不明白的地方,隨時可以打斷我。” 他沒說話,也沒轉(zhuǎn)頭,我當(dāng)他懂了?!耙氁呀?jīng)派了人保護(hù)我,我不希望你們兩個碰面,不然肯定打架。但是我不信任尹輾的人,他只忠于自己的主人,只是受命暫時保護(hù)我而已,自然也可以理解為監(jiān)視?!?/br> 我頓了頓,看他的反應(yīng)。他沒有反應(yīng),我放心了。 “我要你做的是,影中影。” 他依然沉默。 靜靜地看著我。 我靜靜地看著他。 “他現(xiàn)在是我的影子,你也是我的影子,但我要你成為,他的影子。影中影不可能同時出現(xiàn),他潛伏在我的周圍,在我有危險,或者有不利于他主人的行動的時候出現(xiàn),而你要潛伏在他的周圍,要在他有危險,有不利于我的行動的時候出現(xiàn)。當(dāng)有危險,也就是說他都抵擋不住,不能保護(hù)我的時候,你一定要在他耗盡戰(zhàn)力之時及時趕來救我。他的安危可以不予考慮,我的生命放在第一位。但記住,一定要確認(rèn)他必死無疑再出現(xiàn)?!?/br> 他看著我,沒有走神,很好。我接著說,“我確信你可以做到這一點(diǎn),你的武功遠(yuǎn)在他之上,而且是高手中的高手。我之所以敢這么確信,不單單是因?yàn)槟銇碜脏晣?。?/br> 我指向窗外,“就憑尹輾布的這個七星連環(huán)陣,你能解開它,不觸發(fā)機(jī)關(guān)悄無聲息地來到我面前,就可以斷定是個中高手。而高手中的高手是因?yàn)椤?/br> 我顛倒桌上的沙漏?!拔宜氵^,椎史在這兒這么多年,這道陣他解了無數(shù)遍,已經(jīng)熟悉得不能再熟悉。而你解開這道陣的時間,只用了他的一半。” 我不確定他完全聽明白了。好半天,他點(diǎn)了點(diǎn)頭,我松了口氣。 他忽然開口道,“飛過來的?!?/br> “?。俊?/br> “輕功。” “……哦?!?/br> 我起身倒茶,人家大老遠(yuǎn)過來不容易,再問問他餓了沒,叫廚房準(zhǔn)備點(diǎn)宵食。 “我能解陣?!蔽业共璧膭幼魍O铝?。 他歪著腦袋,繼續(xù)說,“一半的時間不到?!?/br> 頤殊 仟兒推門進(jìn)來,把藥不客氣地擱在桌子上,哐的一聲,瞪了我一眼,轉(zhuǎn)身就要出去。 我坐在床頭拿了一本書正在翻看,還是覃隱帶進(jìn)來的東西里的。我把他東西扔出去時,其中一個箱子落到地上砸開了鎖,一箱子書散了出來,后來我閑時去翻翻,他看見我動他的東西也不惱——我以為他會像上次那個荷囊一樣大發(fā)雷霆,但他沒有,相反還抽出幾本送我,說是怕我待著無聊,看看閑書打發(fā)時間。 但他轉(zhuǎn)頭跟仟兒說,別嘔氣,幾本書而已,讓她多看點(diǎn)書,補(bǔ)補(bǔ)腦子。 我看這本挺有分量的,打人一定很趁手。 除醫(yī)書之外,盡是一些,打發(fā)時間不錯,晚上一個人睡又害怕。 起初我以為他會講些“不能行萬里路也可以讀萬卷書”“萬事皆下品,唯有讀書高”之類假圣人偽君子的警世箴言,一通屁話廢話連篇——但引誘無知少女產(chǎn)生崇敬之情卻是夠了,仟兒就是被覃翡玉騙得神魂顛倒、六神無主、七葷八素的受害者之一。 這丫頭自打那件事后就沒給我好臉色看,看她轉(zhuǎn)身要走,我一伸手,拽住她的胳膊把她拖到床上,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翻身壓在她身上,制住她的手腳以防她亂動。 她嚷著“你干嘛呀放開我你這個瘋子”,我豎起食指,“別叫?!?/br> 她掙扎了一陣發(fā)現(xiàn)徒勞無功,氣憤難當(dāng),鼓著腮幫子瞪我,憋得滿臉通紅,像個小蘋果似的,紅撲撲粉嫩嫩,又水靈又可愛,怪不得招男人喜歡,再長個幾年,公子哥兒排著隊求見。我看著好玩,這丫頭甚是有趣,怪不得覃翡玉要留她在身邊。 “覃翡玉從青樓帶了個女人養(yǎng)在外面的事,你知道還是不知道?” “呸、休得污蔑我家公子,我們公子清清白白,潔身自好,是我見過最干凈的人!” “看樣子是不知道,他連你都瞞著?” “曲頤殊!你再一派胡言我叫公子不給你看病了!” 那可太好了。 “我和小簪兒都親眼看到了,不信你去問她,我說的可有半分假話。” “公子喜歡的是男人,怎么可能找女人呢!他要是找女人寧二爺一定會很生氣,他怎么舍得讓二爺……” 說完這話她自己先愣住了。趁我發(fā)怔的空當(dāng),麻利地從我身下鉆出來,站得離我遠(yuǎn)遠(yuǎn)的,窘迫不已,“公子,公子不讓我說的……你就當(dāng)什么都沒聽到。” 看她跑得比兔子還快,我嘆口氣,就是這個反應(yīng)才說明是真的啊。 首先,性取向相同不相為謀,從這一點(diǎn)來講,我們至少還能相安無事。 只要不帶回來,他在外面愛搞男人還是女人,包養(yǎng)幾個,跟我有何關(guān)系? 我們余月很難打過幾次照面,覃翡玉每天早出晚歸,平日飯時基本不在尤莊北苑,這正合我意。天不亮就出去,很晚才回,甚至不回,是在外面的女人或是男人那兒過夜我不關(guān)心。仟兒有時會跑來跟我睡,因?yàn)槟懽有∵€拿覃翡玉給我的書去看。 我已經(jīng)警告過她了,而她賭氣認(rèn)為她家公子送了我書卻沒有給過她讓她心生不快,因此在一個雷雨交加而她家公子不在的夜晚,尖叫著投入我的懷抱。 我摸著她的頭發(fā),拍著她的后背,不知道是誰照顧誰。 作為需要被照顧的孱弱病患,仟兒負(fù)責(zé)起了我的飲食起居。她出門逛街買菜,出入都很隨意,而我卻被關(guān)起來,完全沒了自由,形同軟禁。外人也進(jìn)不來,要進(jìn)來還得通報覃翡玉,一番搜身檢查后才得以放行,所以小簪兒都不愛到我這兒來,說來看我一次都跟在飯館偷了餃子似的。 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真真大家閨秀。 一日仟兒從外邊回來,很高興地同我說起異人閣的面具人。這面具人人如其名,面具從不摘下,攢足了神秘感,江湖流傳的關(guān)于他的傳言越來越多,有人說他在一場火災(zāi)中毀了容,有人說他的面具長在臉上,各有一說,不一而足。 面具人以善說故事著名,別稱很多,有人叫他“故事半仙”,有人稱他“說書人”,聽起來最威風(fēng)的一個是“狐說先生”,一面是他的面具為一只狐,一面是他的故事太過荒誕離奇,光怪陸離,聽到最后都會懷疑他是不是胡說的。 她說他今日說那故事,與尤莊的狀況好不相似,只不過換成了一窩黃鼠狼。他說這黃鼠狼嫁女的故事,同是大老爺為一老翁,底下有十幾房夫人,其中一房說著說著就在故事里消失了,她從閣里出來,后知后覺才想到:七夫人到底去哪兒了呢。 我也很想知道,好好一個大活人,怎地就在世上蒸發(fā),不翼而飛。 大夫人從七夫人失蹤后,反倒病好了。以前晚上歇斯底里半瘋不癡的,現(xiàn)在倒同二夫人一起吃吃齋,念念佛,沒犯病了。 “大夫人跟尤老板是青梅竹馬,兩小無猜,而且門當(dāng)戶對,親上加親,可惜后面大夫人娘家沒落了,大夫人在尤家越來越?jīng)]地位,漸漸地就后面這個樣子。想一個名門千金,經(jīng)歷了家族從興盛到?jīng)]落,一下從天上掉到了地上,這中間的落差肯定接受不了。之前被人捧在手心多高高在上啊,后來尤老爺接連納了幾房小妾,隨隨便便都可以爬到她頭上?!?/br> 仟兒拿了一床毯子來給我蓋上,我頓時感覺自己老態(tài)龍鐘已經(jīng)步入晚年生活。她接過我的話茬道,“二夫人和其他幾位沒什么來往,深居簡出的,每日就是澆澆花,念念佛,也不去招惹誰,為人處世極其低調(diào),只求安穩(wěn)度過下半輩子就好。三夫人前些年病逝了。四夫人、五夫人是一對雙胞胎,連孩子都是一起生,兩個女兒也像雙胞胎一樣。尤老板做夢都想把女兒送進(jìn)宮去,對女兒們的才藝十分重視。” “嗯,除了前三個女兒已經(jīng)出嫁外,前些日子我看到尤老板剩下的幾個女兒都在勤練歌舞,善琴的攻琴,善書法的攻書法,請的還是玦城最有名的老師,最近好像加緊了練習(xí)強(qiáng)度,氣氛十分緊張,絲毫都不敢松懈?!?/br> “畢竟長公主宴要開始了,成為太子妃,或者一戰(zhàn)成名被皇帝注意到,都是難得的機(jī)會。想我上次參加這類宴席,那就是噩夢的開始,我要是不去湊熱鬧就不會遇到尹輾,沒有遇到尹輾就不會進(jìn)宮……算了。估計不止尤家,舉國上下有女兒的都很緊張,沒有女兒的也要收養(yǎng)義女緊張?!?/br> “六夫人我知道去年發(fā)生意外去世了,七夫人呢?還沒有消息?” 我搖頭,“無人在意,當(dāng)作從沒有這個人。就像是某天下午,都在干著自己的事情,砰的一下,七夫人就消失了。連化成一縷青煙這樣繁瑣的過程都省略了,讓人抓不到一點(diǎn)煙塵好尋出蛛絲馬跡,實(shí)在是太詭異了?!?/br> “我那天旁敲側(cè)擊向七八九夫人打聽,本來說的好好的,一聽到我提起七夫人,臉色變得很不好看,連轟帶趕把我驅(qū)走了,都是你,出的什么餿主意,讓我憑白在這個無親無故的地方得罪了幾位夫人。” “她們年齡都不大,和我們年紀(jì)相仿,我以為會很好說話,再說送了她們那么多胭脂水粉,金銀首飾的,我可是大出血啊,都沒給我透露半點(diǎn)。對這件事這么忌諱莫深,避之不及,她們肯定知道些什么。仟兒,你哪天去向十夫人打聽打聽……” “我可不去了,要去你自己去,哦,我忘了你哪兒都去不了。十夫人膽子那么小,什么事都不參與,你問她她肯定躲起來,說她什么也不知道。就算知道什么,也都不會說的?!?/br> 我略一沉思,也許該從別的地方尋找突破口?!坝壤蠣?shù)呐畠耗??有沒有可能知道此事?!?/br> “我只知道前三個女兒出嫁了,四五女兒到了適婚的年紀(jì),尚未出閣,剩下三個還小,其余的都不了解?!?/br> “尤老板的頭幾個女兒嫁的不錯,嫡女為大夫人所出,之后就沒生過孩子,聽說就是因此受到尤老板冷落。二女兒、三女兒都是二夫人的,一個嫁給了兵部尚書,一個嫁給了最大的珠寶鋪老板,在官場有姻親,在商場有人脈,尤老板走得這步好棋。四五女兒就是那對不是雙胞胎勝似雙胞胎的姐妹,尤老板寵的有些過頭,恃才傲物,目中無人。其余三個女兒年齡雖小,據(jù)說尤老板打算也讓她們?nèi)パ鐣显囈辉?,天吶,最小的才九歲啊,看上的人是煉銅嗎,至于大女兒……” 我想到那日在喜宴上看到的身騎白馬,衣著男裝的女子,一舉一動,一顰一笑十足的男子氣概,完全看不出是女兒身。 “據(jù)說錢莊生意剛起來那陣,大女兒就開始幫父親打理生意,扮作男子更方便行事,尤老板也當(dāng)作兒子養(yǎng),到了適婚的年紀(jì)也沒有時間談婚論嫁。作為大姐,搞定兩個meimei的婚事之后,才匆匆招了一個女婿入贅,聽說她挑丈夫的條件都是精明能干,能幫家里處理生意的。這些年一直在外面處理事務(wù),好幾家分行當(dāng)鋪都?xì)w她在管,我想,她的兩個meimei能嫁入豪門,她的功勞應(yīng)該不小。” 那么—— “她在這個時候趕回來,應(yīng)該不止是為了參加父親的喜宴?!蔽肄D(zhuǎn)向仟兒道,“你猜明日長公主宴,尤家女兒入皇室大門,尤家大小姐會在其中起到多大作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