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瑤開了免提，讓屋里的人都能聽到。周楠驚訝于自己的前女友和方雨時竟然有關(guān)系。

    電話那邊沉默了一會，方雨時的聲音響起來，“你們在哪？周圍還有沒有別人？”

    “你老公的公司?！彼聊讼?，于子非的辦公室在偏僻的角落，這里還真的沒什么人注意。“應(yīng)該沒有?！?/br>
    方雨時似乎松了口氣，“對不起瑤瑤，此事我會給你一個交代……我這就過去，你冷靜一下，求求你千萬不要讓更多的人知道……于子非最近可能到發(fā)情期了，他未必能控制自己……”

    周楠冷笑，“這個時候了，你還替他找借口？怎么，發(fā)情期不老老實實呆在家，在外面就是找cao的吧？”

    “對不起瑤瑤，是我不好?！狈接陼r的聲音誠懇?！安皇墙杩冢皇亲屇阆麣?。千萬不要讓其他人知道……”方雨時再次強(qiáng)調(diào)。

    “方雨時，我算是看透你了！事情出現(xiàn)，你不想著如何解決，就知道壓著？”吳瑤語氣有些不好。

    方雨時沉默了下，“瑤瑤，你是想全城都知道嗎？然后讓我和于子非離婚，給你的小男友一個光明正大的身份去找于子非？”

    吳瑤被問住了。

    方雨時繼續(xù)說，“我不是說不要解決，只是現(xiàn)在我還不了解具體情況。我不可能就這么去他公司，相當(dāng)于大張旗鼓地告訴所有人，我方雨時的丈夫出軌了，是我方雨時能力不行，還是方氏故意設(shè)下圈套逼于子非和我離婚？你是嫌現(xiàn)在方氏的事情還少嗎？我真的沒什么精力去公關(guān)于子非的事情了?！?/br>
    “所以你最看重的還是你方氏的面子？”

    方雨時談了口氣，“瑤瑤。方氏真的經(jīng)不住再一次的出軌事件。這樣吧，于子非是不是在，把電話給他……”

    吳瑤把電話放在于子非的桌上。

    方雨時問：“你是到發(fā)情期了是嗎？”

    于子非沉默了很久，“是?！?/br>
    “是對方趁你虛弱的時候強(qiáng)迫你的嗎？”

    吳瑤看了眼周楠，又看著于子非嘴唇有些哆嗦，手有些顫抖，他閉了閉眼睛，自嘲一笑，“不是。我勾引他的?！?/br>
    周楠要說什么被吳瑤打斷，“你閉嘴，她沒有問你?！?/br>
    方雨時沉默了會，“若是其他人，我可以不管，但是你傷害了瑤瑤，我需要給瑤瑤一個交代。既然你不能掌握好你的發(fā)情期，你也不用出去工作了，辭職吧?！?/br>
    “等等！吳瑤只是我的前女友，我和于經(jīng)理怎么樣為什么關(guān)她的事？而是于經(jīng)理也不知道我和吳瑤的關(guān)系……”周楠忙說。

    “……你覺得呢，于子非？”方雨時問。

    “我辭職。”他輕聲說。

    周楠愣住了。他看著精疲力盡的于子非，突然眼里流出兩行淚來……

    “好。那你搬回來。”方雨時答道?！敖o瑤瑤吧?！?/br>
    吳瑤坐在桌前，“我聽得見，你說吧。”

    “這畢竟是兩個人的事，就算于子非承認(rèn)勾引，那也是你男朋友沒有承受著誘惑，他明明知道于子非已婚。所以，我也可以相應(yīng)的找你要點賠償吧？”

    “呵呵?！眳乾幚湫Γ澳阋焉虡I(yè)上的那一套用到我頭上？”

    “不是?！狈接陼r說，“我只有一個懇求，不要把此事傳出去。其他的條件隨你開。”

    “……方雨時……你說，你把于子非標(biāo)記了，不就沒那么多事了嗎？”

    于子非回神，看了眼吳瑤又低下頭去。

    “……是，是我的錯。瑤瑤，是我對不起你……”她突然聲音有些哽咽，“我……只有你一個……朋友了……”

    吳瑤突然沉默了下來，突然冷笑，“感情牌沒用。我會記得今天的事的。你好好爭你方氏的一畝三分地吧，我對你和于子非什么關(guān)系沒什么興趣……”說完，她掛了電話，直接推門出去了。

    周楠看著吳瑤離開，沒有動作，回頭看頹廢的于子非。

    于子非突然開口，“對不起。”

    周楠忙說，“不……不是的，明明是我，我明明知道你已婚……”

    于子非搖了搖頭，“我不是這個意思。我不喜歡你，只是發(fā)情的時候想人紓解……對不起……”

    周楠滑動了下喉嚨，看著于子非的神情有些震驚和茫然，很快化成nongnong的悲傷……于子非的確，除了發(fā)情的時候，從來沒有表現(xiàn)過他對于子非除了同僚之情和對下屬的關(guān)愛之情，之外的任何情感。

    周楠的身體微微顫抖。

    于子非的電話響了，他拿起，猶豫了下，接通。方雨時問道，“你還好嗎？我在樓下的停車場，你可以自己下來嗎？還是我讓仆人上去幫你？”

    “……我自己可以?！庇谧臃堑卣f。

    “好。我在樓下等你?！彼氐溃蝗徽f，“都過去了，別怕，剩下的交給我?！?/br>
    她溫柔地安撫著。于子非凝視著虛空的一點，突然有些茫然。

    “我電話不斷，你直接下來，若有什么需要你可以及時說。”

    于子非被她突如其來的溫柔和關(guān)切搞得茫然失措。他也沒有掛掉電話，直接穿好了褲子，就離開了。

    周楠看著毫不留情與他擦肩而過的于子非，突然覺得自己就是個笑話。

    于子非是順著草莓糖的信息素找到她的，她的車停在一個拐角，她看到他過來，連忙開了車門，扶他進(jìn)來。

    車?yán)锒际撬畔⑺氐奈兜?，甜絲絲的。她握住他的手，“我們回家?！?/br>
    于子非偏頭看她，目光怔怔。

    回家……

    她讓他靠在她身上。即使他還在熱潮，卻也沒有難受……她甜絲絲的信息素?fù)嵛恐?，不會讓他瘋狂，只會讓他感受到被包裹，被安撫的舒適……

    很奇怪。明明Alpha的信息素只會讓他瘋狂，讓他發(fā)情，卻沒想到也能讓他安靜……

    他睡著了。

    車停下來后他就醒了，打開車門看到許久沒有見到的她家的大門，突然有些恍惚。

    她笑著拉他的手，“到家了?！?/br>
    他被她拉了進(jìn)去。

    “要不要吃點東西？”她問，“中午吃飯了嗎？”

    他看著她笑盈盈的臉和關(guān)切的眼神，感覺到真的很餓，點了點頭又搖了搖頭。

    她露出困惑的神情，他解釋道：“要吃東西，中午沒吃飯。”

    她笑道，“好。管事給你熬了羹?！?/br>
    她拉著他坐在餐桌前，女仆端來一碗米粥rou羹。

    羹的香味竄入他的鼻子里，他覺得更加餓了，食欲大開，吃了起來。

    她看著他，感受著他周圍的莫吉托的味道，心里某種異樣的情愫被調(diào)動。

    他能感受到她在看他，不由得停了手。

    “不好吃嗎？”她問?！跋氤允裁矗俊?/br>
    他低著頭，沒敢用眼睛看她。他突然問：“為什么？”

    她眨了眨眼睛。收斂了笑容，正襟危坐，說：“我可以先問你幾個問題嗎？”

    他抬起眼睛，看著她，也坐直了身體，點了點頭。

    她問道：“和你zuoai的那個……你喜歡他嗎？”

    他愣了下，不知道她什么意思，還是如實搖了搖頭。

    她眼睛一亮，繼續(xù)問：“那，你是因為發(fā)情期才想……找他的嘛？”

    他紅了臉，點了點頭。

    她思考了下，決定還是把東西拿過來，“既然這樣……緊急避孕藥?！?/br>
    他看著藥盒，眼神有些躲閃，“沒……沒有……不需要……”

    她快速地眨著眼睛，輕笑一聲，這一聲似乎有些如釋負(fù)重?！昂??！本屯崎_了藥盒。

    她停頓了會兒，繼續(xù)說：“你的辭職我會安排好，會用一個合適的理由。這段時間你也正好休息下，但是你放心，過段時間若你想，你可以再去工作。不過，快到的發(fā)情期的時候就請假，好嗎？”

    他低著頭，輕聲“嗯”了一聲。他突然感覺到她的信息素的味道……又不見了。似乎從什么時候，整個空蕩蕩的別墅中，沒有半點草莓糖的甜味……

    他突然很難過。只是因為聞不到草莓味？

    “若你需要Alpha，和我說?！彼龂@了口氣，“或者你要確定對方?jīng)]什么問題，我不攔著你。要健康；不會趁著你虛弱的時候標(biāo)記你；不會有什么不良嗜好；也沒什么感情糾葛，只是用錢處理會好解決得多……”

    他沒說話，低垂著的頭，只是覺得很悲哀。

    她真的很好……她給他足夠的包容和自由，照顧和關(guān)心，滿足他的幾乎所有要求。但是，她很遠(yuǎn)。他們有限的交流和接觸，也只是宣告著，他們遲早有一天就分開。而她，早就明白這一點。是他執(zhí)迷不悟，把同情看作是愛意，把補(bǔ)償當(dāng)作關(guān)心。

    她又感受到空氣里苦澀的檸檬味。仔細(xì)想了下，關(guān)切地問：“你現(xiàn)在還難受嗎？”

    他擺弄著rou羹，“還好。快了。”

    他又要被性欲所掌控，成為一個沒有思想只是到發(fā)情的rou體，那個時候的他不是人，或者說不配做人。

    她想了一會兒，“我發(fā)給你的人中，你有看中的Alpha嗎？”

    他蹙眉，“我不需要?！蓖蝗挥钟X得有些矯情，明明之前還勾引了周楠?！皼]有，沒看中?！?/br>
    她眨了眨眼睛，“于子非?！彼龁舅拿帧Ｔ谒邢薜挠洃浝?，好像……她很少對他喊過他的名字。“發(fā)情期并不可恥。國外的研究中，亞性別者無論智力、體力、壽命都高于普通人，說明亞性別的產(chǎn)生是一種正向進(jìn)化。但之所以會產(chǎn)生發(fā)情期，也是種族的自我保護(hù)，現(xiàn)在人口急劇萎縮，通過讓某些人口在特定的時間產(chǎn)生交配的欲望，以此來增加人口。Omega在發(fā)情期里得到合適的發(fā)泄，也有利于Omega的健康。你從分化以來都沒有被Alpha安撫過，對你的身心健康也是不利的?！?/br>
    “所以我就應(yīng)該發(fā)情的時候隨便找個Alpha求他cao我？”他冷笑。

    方雨時沉默了一會兒，“是這個社會的問題，不是你?！彼行╊j廢，“Omega的權(quán)利應(yīng)該得到保障，只是把Omega當(dāng)做生育或者發(fā)泄情欲的工具本身就是不對。明明Omega對人類的進(jìn)化做出了那么大的貢獻(xiàn)……Omega的發(fā)情時的抑制劑也還在研發(fā)，相信只要支持Omega人權(quán)的人越來越多，Omega的需求得到重視，會好起來的。”

    “我會保護(hù)你。”她抬頭，“你別說‘求他cao我’這樣話，你本身足夠優(yōu)秀，而且付了報酬，若有個Alpha有幸與你上床，是他們的榮幸，是他們出來賣。他們是為了滿足你，而非cao你，這不一樣。”

    他怔怔。

    “我也是個女性?！彼^續(xù)說，“女性找男人，不是為了羞辱性地挨cao吧？”

    他沉默了。

    她繼續(xù)安慰道：“性事，本身就和吃飯睡覺一樣，是人的需求，你是成年人，這不是羞于啟齒的事情?！?/br>
    “我接受不了沒有感情基礎(chǔ)的性事?！彼亻_口。

    “可你也不喜歡那個橙子味的Alpha啊?！彼行┢婀郑澳氵€是喜歡他？”

    他猛然紅了臉，“不是……這次是個意外……”

    “所以是他強(qiáng)迫你？”

    “不是……”他有些難以啟齒，難道告訴她，他就是為了報復(fù)她把他推給別人？或者說……從另一個Alpha身上得到對自身魅力的認(rèn)同？

    她咬了咬唇，“那個Alpha不是什么好人，花花公子一個，見一個愛一個，仗著自己是男性Alpha，吸引了一大群的異性，幾乎對喜歡的女性都不需要怎么追求就能搞到手，這樣的人不會珍惜你的。他能那么干脆地放棄吳瑤，也能干脆地放棄你?！?/br>
    他不知道為何能感受到她語氣的酸味。

    她嘆了口氣，“希望吳瑤也能看明白吧?！?/br>
    哦，是為了吳瑤吧。

    他們之間又陷入了沉默。方雨時能明顯感覺到他的信息素的酒味越來越重，混著他身上時而散發(fā)的腐爛的橙子味，一股熟悉的惡心感即將翻涌上來。方雨時看著面色潮紅，變得不太正常的于子非，他抓著衣裳，呼吸急促。

    “我給你找個Alpha，好不好？”她聲音有些顫抖，“于子非，悅納自己?！?/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