萬一那是真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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眾人聽命,俯身退下。 李耳卻看了陳小滿一眼,“皇上,事關(guān)陳小滿,還望皇上把他也留下……” 皇帝臉色并不明朗,轉(zhuǎn)頭看了臉色蒼白的陳小滿,雖然還不知道事情的緣由,但也差不多預(yù)料到這事定然跟這小奴才有關(guān),便點了點頭。 房間里只剩下幾人之后,李耳這才從懷里掏出一封信,雙手遞給皇上。 皇帝展開信快速掃了一遍,卻突然氣憤的甩掉手中的信,“混賬東西!” 身旁的人一見皇帝發(fā)火,連忙跪倒在地,“皇上息怒……” 就見皇帝指著陳小滿低垂的腦袋,“他竟然真的為了你這個奴才……連命都不顧了……” 在場幾人,能被稱為奴才的也只有陳小滿一人,陳小滿自覺的抬頭,果然就看到皇帝的指尖直直的指著自己,聽皇帝這樣說,也顧不得禮數(shù)了,忙追問道,“皇上此話是什么意思,王爺他怎么了?” 皇帝背過身不說話,似乎極其生氣的樣子。 陳小滿只能把目光移到李目身上,急切的看著他。 就聽李耳緩緩的道,“王爺讓我們幫他抹去了部分腦海中的記憶……” “什么?”陳小滿眼睛不由瞪大,驚得幾乎說不出話來,半天才道,“抹掉部分記憶?這怎么可能辦得到?” 李耳低垂著眼睛,表情平靜,“還魂針確實很難掌控,稍有不慎可能永遠無法醒來,只是這其中的風險卑職和師兄已經(jīng)不知跟王爺說了多少次,王爺執(zhí)意下令,卑職也沒有辦法……” 李耳頓了頓,又抬起眼睛看了一眼陳小滿,“王爺對你用情至深,他知道自己欠你許多,也知道你已經(jīng)對他完全死心……不過好在你心里還有一個不知……他讓我和師兄施針,抹去了不知恢復(fù)記憶后的所有記憶……王爺寧愿重新變回什么都不知道的不知,也不想失去你……” 話說到此,陳小滿已經(jīng)完全明白了,只覺得容勝瘋了,不知的記憶只有幾個月,可他卻只留下了那些,那幾乎是讓人抹去了所有的記憶……就只為留下他?他不敢相信世界上竟然會有如此偏執(zhí)之人…… 一直在一旁未說話的皇帝看向躺在床上雙眼緊閉不省人事的容勝,終究還是不忍心,“他何時能醒來?” 李耳李目紛紛搖頭,李耳道,“我和師兄第一次下這樣高風險的針,并不知曉王爺何時能醒來,或許一兩日……或許十幾日……也或許永遠都無法醒來……” 皇帝不死心的找了太醫(yī)過來,十幾位太醫(yī)圍著昏睡的容勝又是把脈又是看診,最后都無能為力的搖頭。 紛紛表示,容勝已經(jīng)施了還魂針,如若強行硬把他喚醒,很有可能記憶徹底錯亂,十分危險,不敢貿(mào)然動作,只能等容勝自己醒來。 事已至此,皇帝也只能暫且放棄對容勝的救治,對于這樣執(zhí)拗的弟弟,終究還是無奈的嘆了口氣,下令讓李目李耳在側(cè)好生照料,所有照顧的宮女太監(jiān)不準有片刻怠慢,不然殺無赦。 皇帝走后,陳小滿這才得以上前,看著平靜的躺在床上的男人,眼睛有些紅了,此時在身后一直未說話的玄瑾終于開口說了話,“宸王早在幾天前就做了這個決定,而且十分堅決,不過你也放心,這幾天的時間里,他把所有的后事都已經(jīng)布置好……也就是說他已經(jīng)做好了最壞的打算……” 陳小滿抬手去摸容勝的臉,仍舊那么俊逸非凡,低聲道,“他看起來像是睡著了……應(yīng)該很快就會醒來吧……” 玄瑾也看了床上躺著的男人一眼,“但愿吧……” 頓了頓,又忍不住對陳小滿道,“小滿,宸王性格有缺陷,被那樣對待過,你不再信任他也是應(yīng)該的,但是他肯為你做到這個份上,已經(jīng)可以證明他對你的感情了,不知是他拋棄所有后的最原始的性格,他知道你愛的是那樣的不知,但是你也知道他從小在這樣的環(huán)境中長大,就算他一輩子也不可能舍棄一切變成不知……所以他做了這樣的選擇,他放棄他這輩子的記憶、所有認知和經(jīng)驗,就為了把你留下……” 陳小滿在容勝屋里待了一整個晚上,第二天一早,才抬腳出了門。 出門才發(fā)現(xiàn),小米小麥不知道何時站在門外,都是一副憂心忡忡的樣子,見到哥哥從房間里出來,連忙迎上去,“哥哥,王爺他怎么樣了?聽說他生病了,他現(xiàn)在醒了嗎?” 陳小滿知道容勝此時的情況斷然不可外傳,便對小米小麥道,“沒事,很快就會恢復(fù)的……你們什么時候來的?可是吃過早膳了?” 小米便道,“我們剛剛來的,原本昨天要離開的匈奴國隊伍因為宸王的事暫時做了停留,我們在房間里見你一晚都沒回來,就覺得王爺肯定病得不輕,所以早晨吃了早膳,便想來看看……畢竟王爺之前也照顧過我們那么久……” 陳小滿摸了摸小米的頭,“嗯,你們有心就好了,不過現(xiàn)在王爺情況不太好,其他人都不見,你們聽哥哥的話,回房間乖乖等著,哥哥這段時間可能比較忙,或許會沒空顧及你們……” 小米搖了搖頭,仰頭笑道,“沒事啦哥哥,我和小麥都已經(jīng)長大了,你不用擔心,我們會照顧好自己的……但是哥哥你也不要太累了,不然我們會擔心你的……” 看著小米小麥離開的背影,陳小滿心中暖暖的,低頭笑了笑,便起身去了金釗的寢殿。 傳話的下人很快從里面跑了出來,帶著陳小滿進了屋子,金釗起身迎上,笑著去摸他熬了一夜,有些憔悴的臉,“我已經(jīng)和下面打好招呼了,可以多等你幾日,你不用著急……” 陳小滿微微仰頭,看著那笑容溫潤如玉的男人,“單于,小滿就是一個普通百姓,受不起如此待遇,更是承擔不起耽誤匈奴隊伍回國的行程的重罪……” 金釗的眼睛緊緊盯著陳小滿干凈的臉,已經(jīng)意識到了他話中的意思,卻還是明知故問道,“小滿,你這是什么意思?” 陳小滿低頭輕笑一聲,“容勝現(xiàn)在這個樣子,生死未卜……我想至少等他平安醒來再離開……” “小滿,你不要上當了,”金釗有些急了,“容勝地位僅次于皇帝,又怎么可能為了你舍棄所有權(quán)力,舍棄他尊貴的地位,這可能只是他想要留住你的把戲而已,要是我走了,你沒有了庇護,那真的可以隨容勝為所欲為了,那你可能這輩子都無法離開慕國了……” 陳小滿抬起黝黑的眼睛看著眉頭微皺的金釗,他知道這個男人是真心為他著想,“單于您說的道理我都懂,但是萬一那是真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