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佳還沒琢磨出來上次怎么惹程玚不高興了，但她一點(diǎn)都不氣餒，約程玚周末來家里吃飯。

    也許是她地方挑得不好呢，那個小餐館這么狹窄，人來人往的，omega對信息素這么敏感，一定不舒服了。

    她家干凈著呢。

    程玚大約也覺得上一次匆忙離開太不禮貌，答應(yīng)帶些菜過來。

    程玚接到寧佳的電話，說她已經(jīng)到了樓下。她執(zhí)意要來接他，可她孤零零地站在那兒，也沒有什么交通工具。

    程玚一問，才知道她說的“接”，是指她從家坐著地鐵過來，帶著他再坐地鐵回去。

    他一時失笑。

    “我其實平時騎自行車的，但是天太冷了，不能載著你吹風(fēng)?！睂幖巡缓靡馑嫉亟忉尅?/br>
    地鐵里擁擠得狠，寧佳搶著一個位置，拉著程玚將他按在座位上。

    “你坐一會兒，兩站就到了?！彼驹谒拿媲?，幾乎占據(jù)他的全部視線。

    程玚坐直了，兩腿并得緊緊的，抬起頭看她。他好好打扮過了，頭發(fā)用發(fā)膠整齊地梳好，仰著頭，毛衣領(lǐng)里露出一截脖頸，上面戴著一個黑色的環(huán)，扣在喉結(jié)下，將那一片肌膚磨得有些發(fā)紅。

    “這是什么？”寧佳問。

    程玚撥弄了兩下，小聲說，“是抑制環(huán)……你上次給我的。我的信息素不太穩(wěn)定?！?/br>
    他說話時喉結(jié)在抑制環(huán)上面滾動，皮膚被襯得更白，抑制環(huán)像一個項圈，讓人將他與寵物聯(lián)想起來。

    想親手給他戴上。

    寧佳被自己的想法嚇了一跳，慌忙移開視線。她把頭埋得更低，看到他的西褲因為坐姿往上縮起來，露出裹著腳踝的西裝襪，西裝襪還是像她第一次見到他時那樣薄。

    “程先生，你的腳踝冷不冷？”寧佳又去打量他的西褲，看起來這么薄，“西褲是不是不擋風(fēng)呀，早知道我應(yīng)該打個車……”

    “西褲好看些，我平時上班都穿正裝。”

    “可是正裝穿著多難受啊，你今天又不上班，冬天不能露腳踝的，要落病的?！睂幖严駛€長輩一樣念叨著。

    明明他才是年紀(jì)大的那個。

    小姑娘還不知道呢，他的羽絨服里頭還穿著筆挺的襯衫，前一天就熨得一點(diǎn)褶皺都沒有了。離發(fā)情期過去很久了，胸前被他好好地裹好，幾乎看不出弧度。

    他第一次和她吃飯，要打扮得漂亮的。

    “寧佳，寧佳?！彼谒膰Z叨聲里無奈地笑，“到站啦?！?/br>
    下了車，吹過來一陣風(fēng)，程玚才覺得冷。西裝褲還在膝蓋上縮著呢，他跺了跺腳，忽然身邊的寧佳蹲下去，給他把褲腿往下扯了扯。

    沒等他反應(yīng)呢，寧佳就站起來了。

    “是挺冷的?！背太`輕輕地咳了一聲。

    寧佳大概是怕討他嫌，不念叨了，皺著鼻子露出一個可愛的鬼臉。

    風(fēng)從她的身邊經(jīng)過，將她身上的味道帶到程玚鼻尖。在車廂繁雜的氣味中被忽略的味道，此刻他聞清楚了。

    “你身上的味道……”

    寧佳抬起手腕，“我新買的香水，怎么樣，好聞嗎？”

    她一臉期待地看著程玚。

    程玚又露出那副兔子一樣的可憐表情，“這個味道和我的信息素很像?！?/br>
    就好像他的信息素被她穿在身上，一條曖昧的紅線似的往他的小指上繞。

    “真的嗎，我好喜歡這個味道。”寧佳又聞了聞腕間，“要是我能聞到程先生的信息素就好了?！?/br>
    只有伴侶才會把對方的信息素沾一身。程玚想找個地縫里鉆進(jìn)去。

    走到樓道里了，躲過風(fēng)，寧佳卻停下來了。

    “程先生……我怕一會兒進(jìn)屋里問你，你會覺得不舒服……”

    “什么？”

    “你現(xiàn)在有沒有和別人交往呀？”

    程玚一下聽懂她的意思。樓道里黑漆漆的，她將路讓出來，錯開他的目光，他可以拒絕也可以逃跑。

    曾經(jīng)有一個人，在他的宿舍樓下當(dāng)著全校師生的面，擺下蠟燭和玫瑰，為他放煙火。他還沒有準(zhǔn)備好，就在起哄聲里答應(yīng)了她的告白，盡管全校都知道他們的曖昧，可他還是滿臉通紅，只能躲進(jìn)她的懷里。

    可是寧佳選在這里問。

    程玚咬了咬嘴唇，決定主動往前邁一步。

    “沒有，我是單身?！?/br>
    寧佳輕輕地拉住了他的袖子，“那，我能不能像今天這樣經(jīng)常請你出來吃飯？我下次打車來接你，不冷?！?/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