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劇情章/幻境里的真實回憶/閉關之時就發(fā)生的夫妻之實/微禪和執(zhí)塵/溫柔似水的
幻境里的妖魔都是靠吸食人的負面情緒存活壯大的,為了能夠離開這里,這些妖魔也開始漸漸這里的生活,放下了曾經(jīng)的刀劍武器,漸漸轉化成了幻魔。 幻魔為了吸取養(yǎng)分,會不擇手段的挖掘人內(nèi)心深處掩藏最深的痛苦和回憶,執(zhí)塵就是在進入幻境第二日出事的。 狐九尾一開始并沒有跟隨執(zhí)塵進入幻境空間,因為他覺得一個歷練的幻境并沒有能夠威脅到執(zhí)塵性命的東西,可他等了兩日,發(fā)現(xiàn)執(zhí)塵還沒有出現(xiàn)。 他和執(zhí)塵雖然雙修過,但是并沒有正經(jīng)的結契,弟子契在某些方面是不如道侶契感應強烈的,狐九尾有些擔憂,徑直找去了幻境入口。 等到他到了入口,看見聚在那里的弟子門,眉頭一蹙,走了過去。 這些內(nèi)門弟子在成功拜師當日,都是曾經(jīng)遠遠看過這位美艷絕倫的浩華宗宗主的,說是明月皎皎都不為過,當即一見,嚇的全部誠惶誠恐的低下了頭,有一大半弟子還悄悄紅了耳根。 但狐九尾沒心情觀察這些,他蹙眉著在人群中掃了一眼,“執(zhí)塵呢?” 幾位弟子面面相覷的靜默了一瞬,在狐九尾發(fā)脾氣前小心翼翼的開了口,“執(zhí)塵師兄還...還沒有出來?!?/br> “你們是已經(jīng)成功通過了?”狐九尾問道。 “....是?!北姷茏狱c頭。 狐九尾聞言心頭的不安更深了,執(zhí)塵的修為比這些弟子加起來還要強,這個幻境竟然能拖到執(zhí)塵兩日沒有消息。 “既然成功,你們便都回去吧。”狐九尾藏在雪白寬袖下的漂亮五指攥緊了些,裝作無事一般把這些人支走了,然后直接強行打開了幻境。 剛進去,狐九尾就愣住了,眼前的景象是他曾經(jīng)見過的,甚至于有些熟悉的場景——天界。 只不過幻境里面的天界相比他平日里夢見的清冷天界多了點熱鬧,這里竟然四處掛起了紅綢。 一眼望去,紅到熾熱的綢緞規(guī)律的系在了道路兩旁的雪白云朵上,仙樹上,還有各路仙人的宮殿上,全部都是順滑昂貴的綢緞,如同一場鋪了十里紅妝,許下前世今生的隆重婚禮。 狐九尾愣了片刻,總覺得眼前景象很是熟悉,他甚至知道該往哪里走,就能走到洞房。 狐九尾眼里的疑惑更深了,他看見前方隱隱約約過來了幾個結伴的仙者,似乎在搖頭晃腦的嘖嘖嘆息,“帝君真是被那狐貍精給迷魔怔了,竟真的要八抬大轎的娶只男妖當?shù)酆??!?/br> “是啊,封妃都不行,一定要為后。”其中一個仙人也搭腔,“不知道在榻上和帝君嬌哼什么了,哄的帝君魂都沒了,這才宣布幾日,都貶了多少仙君的籍了?!?/br> “唉,禍水成災啊?!弊咴谧钋胺降暮酉扇苏f道:“就看仙尊還有沒有什么辦法了,能阻止帝君繼續(xù)錯下去啊。” 狐九尾發(fā)現(xiàn)他們好像看不見自己,當即聽了幾句繞過他們走了。 天界帝君的大婚之日。 他夢境里的那位微禪嗎? 狐九尾又在天界里繞了繞,一時竟不知道該去哪里找到執(zhí)塵,走著走著,他看到了一個熟悉的身影。 一身紅衣,姿容柔美。 狐九尾覺得這人有些熟悉,蹙眉認真想了想,是那日他和執(zhí)塵在房間親密時,站在窗外看著又進來與他對了幾句話的那只紅狐。 狐九尾聽見有人喚他仙尊。 仙尊和人交談了幾句便轉身離開了,狐九尾看了眼這人的背影,最后還是跟了過去。 他隨著紅狐來到了一座比旁的仙宮都要大些的宮殿,紅狐進去了,狐九尾猶豫一瞬也跟進去了。 剛一進去,狐九尾就覺得這個殿內(nèi)的擺設讓他有種熟悉感,還是很厭惡的熟悉感。 腦子畫面突然一閃而過,他好像...在這個殿內(nèi)被人抱上了榻,然后有人邊撕他衣袍邊咬牙切齒的喊他嫂子。 “.......” 狐九尾臉色有些僵,這是幻境給他植入的畫面還是他忘掉的某些難以啟齒的記憶?他以往玩的那么瘋么? 這在凡間來說,好像叫偷腥,偷的還是一家人。 狐九尾定了定心神,看著紅狐走進了寢室,他倒了杯水,自己正斯條慢理的寬衣。 狐九尾看著看著眼前突然一晃,熟悉的床帳映入眼簾,熟悉的男人欺壓上身。 “你......” 紅狐嘴角露出了一抹得逞的笑意,“九尾,你還是如此沒有戒心。” 狐九尾愣了一瞬,有些理不清這些事,“你是這個幻境的境主?!?/br> 狐九尾幾瞬就理清了這個關系,從一進來他就覺得這個幻境沒有他想象的那么弱,因為太像了,除了這些人看不見他,在細節(jié),談話間,他一點身處幻境的感覺都沒有,這不是歷練幻境的水平,有大能在插手。 果然,紅狐坦然的點了點頭,笑著低頭說道:“我還想看你那晚摟著男人脖頸露出的神情。” “......”狐九尾十分不適應的偏開了頭,剛想反抗,就被死死摁住了手臂。 這是紅狐的幻境,幻境會給境中人施壓,讓鏡中人按照紅狐的意愿做出反應。 狐九尾見狀猛地仰起頭避開了紅狐壓下來的親吻,煩躁道:“滾開....” “滾開?你都肯讓一個沒有任何優(yōu)點的修士對你雙修,甚至被他受孕?!奔t狐臉上的笑容隨著他說的話漸漸變淡,最后咬牙切齒,“我怎么就不行?!?/br> 狐九尾受了孕的隱私被戳破,蹙眉垂眸,“執(zhí)塵怎么沒有優(yōu)點,修為到我這個程度的男狐受孕很容易嗎,你若能一次成功,我說不定也對你刮目相看....” 紅狐覺得自己的男性尊嚴受到了打壓。 “好啊。”紅狐氣的笑了笑,“你看見外面的紅綢百里了嗎,這個景象是天界幾百年中,最熱鬧的一次?!?/br> “是他為了迎娶你,一點一點看著下人裝飾上的,事無巨細的安排的?!奔t狐瞇著眼不屑的笑了笑,“我今日就要在他迎娶你的這日,上你?!?/br> 狐九尾長睫微微一顫,他沒有理會紅狐說要睡他的那句話,只問道:“你說的是真的?” “是啊,可惜他最后娶到的只是一具尸體?!奔t狐不知想到了什么,竟然笑了,那個笑越來越癲狂,也越來越偏激,他猛地掐住了狐九尾的下巴,仿佛陷入了回憶一般,低頭咬著狐九尾的嘴唇呢喃道:“他竟敢和我搶人,還警告我不要對自己的嫂子越界,明明是因為我,他才能夠在天界見到你?!?/br> 狐九尾偏頭躲著這個侵略性的吻,他腦子有些懵還有點疼,仿佛有什么久遠的記憶被眼前的景象強行打開了,他好像的確是因為先認識了紅狐,才第一次接觸天界的。 青丘與天界其實并沒有什么直接聯(lián)系的關系,他們被稱為仙,但并不需要在天界按部就班的居住上朝,他們活的很肆意,沒有任何條條框框的束縛。 狐九尾與紅狐相識的確很早,早到狐九尾還沒有繼承狐族的族長之位,他那時候只是一只既貪睡又愛偷懶的小狐貍,他從出生就是九尾狐,是族長的孩子,狐九尾這個名字并不是只屬于他一個人的,這個名字是一代代青丘族長的代稱。 族里人都會叫它小九尾。 他認識紅狐...不,應該是仙界的仙尊,是在他成功化形的那晚,他不知道仙尊是因為什么原因走到那里的,他在披上衣衫遮住身體回眸的那一剎那,看見的就是池邊一襲紅袍垂眸裝著鎮(zhèn)定的天界仙尊。 這位仙尊的名字叫紅竺,當時的紅竺和現(xiàn)在一臉陰郁的男人不同,那時候的紅竺是很溫柔的,一舉一動如明月君子一般,和狐九尾相處時連抓他的手腕都不敢用力。 紅竺自從那晚過后便待在了青丘,狐九尾如今已經(jīng)忘了他具體待了多久了,總之,紅竺待了多久,他便和紅竺相愛了多久。 狐九尾記憶到這里突然心仿佛被扎了一下,他和紅竺在月色下親密相擁過,在滿目的桃林中被抵在樹干上親吻過,還在散著碎光的水池中差點發(fā)生了夫妻之實。 狐九尾回憶的那段記憶,他當時未經(jīng)人事,不通變通,是真的很愛紅竺,愛到如果紅竺說要他,他會主動寬衣和紅竺一夜云雨。 但后來.....狐九尾蹙了蹙眉,心里突然浮現(xiàn)出了幾絲恨意,對紅竺的恨意。 紅竺背叛了他。 他騙走了青丘的鎮(zhèn)族之寶,強行將與世隔絕的青丘與天界合并在了一起,所有天界的規(guī)矩和束縛,一瞬間壓在了青丘狐民身上。 青丘族的自由空氣在狐九尾管轄的這一代,套上了枷鎖,狐九尾卸掉了自己的族長身份,與紅竺斷了關系,就此閉關。 其實紅竺有一點說的不對,他和微禪并不是因為紅竺強迫自己去天庭上朝而認識的, 他和微禪早在他懷著愧疚,鎖住自己閉關的時候就遇見了。 微禪當時不知道因為什么原因,比紅竺年紀還大,但偏偏是個小幼龍狀態(tài),一度讓狐九尾察覺不到微禪身上的靈力,以為這是條傻里傻氣的小黑蛇。 狐九尾那段時間的心情想想就知道是什么狀態(tài),會經(jīng)常發(fā)脾氣砸山洞,但微禪從來都不會跑,每次都會笨拙的避開亂砸的山石朝他游過來,輕輕纏在他手腕上朝上試探的爬,然后用蛇頭湊過來輕輕貼在他的唇上親他。 一開始狐九尾會因為這個舉動想到紅竺,每次都會很粗暴的把微禪扯下來扔出去,但微禪從來沒有生過氣,或者說哪怕生氣也不會消失,最多只是幾日不和他搭話,漸漸的,狐九尾也主動會找他,然后默許了他對自己一系列出格的舉動。 這也是他被微禪醉酒強了之后不僅沒有生氣,打起來,而是留在了帝君殿,最后徹底愛上微禪的原因。 所以,現(xiàn)在,狐九尾只需要再弄清楚最后一點就可以了,他問紅竺,“執(zhí)塵是不是微禪的轉世。” “不是。”紅竺臉色有一瞬間的難看。 “哦?那是附身?投胎?還是他的一縷神魂?”狐九尾顯然沒被紅竺這句話嚇到,他甚至有些胸有成竹的和紅竺對視,“微禪早已是我夫君,執(zhí)塵也是?!?/br> 紅竺聽到狐九尾承認那句夫君之后,神色一瞬間變得暴戾,他壓制住狐九尾,低頭和他解釋,“你們沒有成親,你們沒有.....” “有?!焙盼泊鬼鴳械目此?,“我和微禪很早便有了夫妻之實....”頓了頓,狐九尾還是抬眼告訴了紅竺,“不是去往天界之后。” “我在閉關之時就早已委身給微禪了,我愛上微禪或者微禪愛上我,和你并沒有什么關系?!焙盼灿执瓜铝搜?,他說的是事實,他如今記憶已經(jīng)恢復了,清楚記起了他和微禪在山洞里的每一次情不自禁,交頸相融。 他當時不肯承認自己愛上了一條小笨蛇,還主動委身做了承受的一方,就如同他這一世再遇到執(zhí)塵時的別扭一樣。 他一直無比坦然的和人說,他擇偶的第一標準就是慕強,但微禪或者說執(zhí)塵,在前期總是一次次的打破他的標準,告訴狐九尾,你擇偶的第一標準不是慕強,是我。 狐九尾想到這里突然勾唇笑了笑,眼里盡是對執(zhí)塵閃著波光的溫柔和愛慕。 他真的徹徹底底愛慕上了執(zhí)塵。 紅竺腦海中突然閃現(xiàn)了這句話,他已經(jīng)不再是和狐九尾初識時那個溫柔似水的君子了,不知是權利還是別的什么,歲月好像將狐九尾認識的那個紅竺徹徹底底打磨掉了,他如今再看著紅竺,已經(jīng)想象不到當初懵懂無知時對著紅竺的那一點愛慕之情了。 狐九尾推開了人,沒有再看紅竺,徑直起身朝門口走去,想去找執(zhí)塵。 “不準走!”紅竺神色上有一瞬間的暴戾和殺心,他對著狐九尾出了手。 狐九尾沒回頭,甚至沒有抬手,但打向他的那道強勁的靈刃卻詭異的反彈了回去。 狐九尾轉身,朝面前的虛空中抱了一把,抱到了擋在他面前的真實。 “夫君。”狐九尾笑著小聲喊了一聲,看到了面前盯著紅竺一臉陰沉的男人,從背后抱著執(zhí)塵湊到了這人后頸處咬他。 執(zhí)塵被纏的滿腔怒火瞬間軟化了,他側頭朝后伸手虛攬了一下狐九尾的腰,“沒事?” “沒事?!焙盼部聪驁?zhí)塵的眼里含著一份仿佛不講理的盲目崇拜,紅竺看到了,攥著手指垂下了眸,他沒被狐九尾用這種眼神看過。 明明微禪在遇到狐九尾的這幾次都弱的要命,但狐九尾還是幾乎沒有緣由的崇拜著微禪。 執(zhí)塵轉身拉著狐九尾上下檢查了一遍,把人塞進懷里抱了抱,挑釁似的瞥了紅竺一眼——他這個向來勢力又逞強愛攀比的弟弟。 他理解紅竺因為從小因為不討人喜而和自己爭搶攀比的舉動,他當時被封印成幼態(tài)被從天界扔下去就有紅竺暗中算計他的原因,溫柔只是紅竺的保護殼,他這個弟弟骨子里就不是溫柔的性子。 但....紅竺的確因為愛狐九尾盡力改變過,因為他清楚記得紅竺在去往青丘回到天界后的一段時間內(nèi),脾氣出奇的好。 仿佛像是一只被成功馴化了的龍,但這只是短暫的枷鎖,天界復雜的彎彎繞繞,并不是紅竺向來不太重視的愛情可以抗住的,他還是算計了狐九尾,為了自己以后的路。 不過這些就沒有必要告訴狐九尾了,狐九尾早就是自己的帝后,紅竺的大嫂了,雖然九尾是在他們兩人的大婚當日出了事,但是天地已經(jīng)拜過,洞房也早就成過,他們就是彼此的唯一。 紅竺的本身并不是紅狐,他和執(zhí)塵一樣,為了找到被及時救下轉世的狐九尾魂魄,甘愿封住靈力和記憶下到修真界重新投胎,或許是因為愧疚的原因,紅竺選中了妖狐的身份。 似乎這樣,他就可以離狐九尾近一些。 但冥冥之中,狐九尾并不會找他,狐九尾潛意識里心心念念的一直是自己的夫君,他的潛意識也在阻止狐九尾的飛升離去。 交纏著紅線的畫面象征的是姻緣,另一頭系的一直是執(zhí)塵,從來不是他紅竺。 狐九尾最后還是握住了執(zhí)塵抬起來要教訓紅竺的手,側頭和執(zhí)塵對視著笑了笑,撒嬌似的抱緊了人不讓執(zhí)塵動,小聲道:“他死了,你就沒有自由了?!?/br> 執(zhí)塵恢復了記憶,再看向狐九尾的眼神越發(fā)的霸道和獨占,兩者中和起來,比微禪還要小氣,比執(zhí)塵還要偏激。 不過狐九尾說的對,他在天界時就有過這個打算,他和紅竺所求不同,甚至截然相反,他從來沒有正視過那個隨手得來的帝君位,他生性懶散,從小除了血脈之外,沒一點比得過紅竺,但最后帝君位還是理所當然給了天生注定的血脈之說。 的確不公平,他理解紅竺,所以對于紅竺多次的插手抉擇他并沒有反對過,甚至能交給他的就交給他。 因為在這方面,他的確不如紅竺努力,但是紅竺最后竟然想和他要狐九尾,不說感情上,微禪絕對不會退步,單用理智看,微禪都覺得再愛狐九尾這件事上,紅竺連自己的一半都不如。 不用公平競爭,哪怕狐九尾并不愛他,他都不會把狐九尾放心交給紅竺這種人。 最后,執(zhí)塵一言不發(fā)的轉身離開了,離開前他將帝君印記轉移到了紅竺身上,放棄了從小就開始造成他們兄弟反目的權位,只把狐九尾帶走了。 狐九尾變成狐貍爬到了執(zhí)塵肩頭,用爪子撓他的臉,“夫君沒地方去了啊,那不如入贅我青丘吧,當族長夫人?!?/br> 青丘如今已經(jīng)被微禪從天界重新分離出來了,還是從前那個無數(shù)人向往的世外桃源。 “好啊。”執(zhí)塵將狐九尾從肩膀上捧了下來,抓了抓他的狐貍腦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