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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言情小說 - 小嫂子在線閱讀 - 第4章:村花勾引豬飼料推銷員,拖拉機上車震

第4章:村花勾引豬飼料推銷員,拖拉機上車震

    二十三歲的曹沅是作為保研生來深山里支教,支教一年后返回母校,就可以直接升上研究生。

    保研名額一共有三個,有一個是關(guān)系戶,另外兩個同學(xué)憑真材實料。

    曹沅就是那關(guān)系戶,他舅舅是學(xué)校黨委書記,與校長交好十幾年了,讀個研究生的事,對他們來說小事一樁,隨便cao作幾下即可。

    曹沅第一次見到凌韓霜,是在村小的門口,他騎著自行車,車筐里裝著課本和教案,經(jīng)過凌韓霜身邊時,被凌韓霜喊?。骸安芾蠋?,是曹老師吧?”

    其實凌韓霜不用問都知道他就是那個年輕的支教老師,村小的老師們年齡都是四十歲往上,連普通話都說不標(biāo)準(zhǔn),一見到年輕的老師,凌韓霜就知道他是曹沅,那從城里新來的老師。

    曹沅回頭,看見凌韓霜的面孔,瞳孔一縮。

    在這個老人小孩婦女居多的村子里,幾乎是沒有年輕的女人,即使有,都找不出這樣年輕漂亮的女人,乍一眼看上去,凌韓霜和某屆的選美冠軍臉型相似。

    “你是?”曹沅從自行車上下來,推過自行車看著凌韓霜,忽略了她身邊還站了兩個小孩。

    凌韓霜說道:“曹老師你好,我叫凌韓霜,這是我兒子和我女兒,陽陽和晴晴。”

    “陽陽晴晴,叫曹老師?!绷桧n霜把兩個孩子往曹沅的身前攏。

    “曹老師好。”

    晴晴叫了,陽陽沒有張口,他不喜歡學(xué)校,不喜歡讀書,不喜歡小伙伴。

    凌韓霜向滿臉疑問的曹沅說明來意:“曹老師,我家陽陽九歲了,晴晴七歲了,戶口由于一些特殊原因,一直沒有辦好,這學(xué)他們是一天都沒有上過,我和校長溝通不了,我知道你從城里來,思想和他們不一樣,今天帶孩子們來找曹老師,就想讓曹老師看能不能通融一下,讓他們進教室聽課學(xué)習(xí)?!?/br>
    “是什么原因沒有把戶口辦好?戶口現(xiàn)在很容易辦的?!辈茔湎胫F(xiàn)在這政策較前些年松了很多,黑戶已從歷史的舞臺退了出去。

    “哎?!薄×桧n霜嘆了一口氣,說道,“我是被拐賣來這里的,我沒有身份文件,連累孩子一起成了黑戶?!?/br>
    難怪……

    曹沅就覺得她長得這么漂亮水靈,呆在這小山村里,還生了兩個孩子,是一件令人詫異的事,原來是被拐賣來的。

    進山支教前,就有熟悉這邊情況的人告訴曹沅,來了這里,除了教書,什么都別管,不然會惹禍上身。

    長相漂亮的女人到哪兒都吃得開,生了兩個孩子還保持著身材,長相不俗的漂亮女人凌韓霜一樣吃得開。

    讀書這樣的小事,曹沅是舉手之勞。

    曹沅說道:“那就讓孩子們隨我先去教室上學(xué)聽課,校長那里,我替你說,國家的政策現(xiàn)在越變越好了,你現(xiàn)在這種情況,戶口很容易就辦下來了?!?/br>
    拜托曹沅成功,凌韓霜連聲道謝,從兜里摸出一張帕子,把包裹好的帕子展開,里面是一些零碎的幾元到幾十元不等的人民幣。

    “曹老師,這是學(xué)費,你先收著,不夠我先欠著,等我掙了錢給你?!?/br>
    “使不得,這錢你拿著?!辈茔浒延檬峙裂b的錢推還給凌韓霜,“先讓孩子們聽幾天課,熟悉下課堂環(huán)境,等戶口辦下來,正式入學(xué)你交學(xué)費也不遲。”

    與讀過書有文化的人交流,就是讓人感動,有人情味。

    凌韓霜看見曹沅,就想起了自己曾經(jīng)的男朋友,當(dāng)年她男朋友大概也是這個年紀(jì),考上了研究生,大擺宴席慶賀,風(fēng)光驕傲。

    她男朋友比曹沅還要高,還要帥,在回家的路上,凌韓霜想著前男友現(xiàn)在應(yīng)該都有妻有子,有一個幸福圓滿的家庭了,住在大城市里的大房子,有著體面的工作,有著溫柔的妻子,孩子成績優(yōu)異,從小培養(yǎng)各種興趣愛好,就讀重點學(xué)校。

    不像她,被賣給了一個小學(xué)都沒有讀完的腿殘暴戾男人當(dāng)老婆,孩子到九歲了都背不熟二十六個英文字母。

    凌韓霜挺起胸膛,不讓自己過長時間陷入沮喪當(dāng)中,那些讓人傷心敏感的事情想多了,人就會被生活擊垮了,凌韓霜告訴自己,她不能被生活打倒,她要繼續(xù)戰(zhàn)斗,充滿斗志。

    試讀了兩天書,陽陽就不肯去學(xué)校了,留晴晴去村小讀書,羅貴壽不同意。

    “女孩讀什么書,多交一筆學(xué)費,浪費錢,你是不是最近掙得多了,荷包發(fā)鼓,沒地方花了?”

    凌韓霜知道和羅貴壽這頭豬講不通,沒有與他浪費口水說話,把晴晴從他面前帶走了,單獨征求晴晴的意愿,問道:“晴晴,你喜不喜歡去學(xué)校上課?”

    從小晴晴就目睹了父母為錢吵架的事,她七歲,心思比九歲的陽陽還要成熟。

    她搖搖頭:“我還是不去上學(xué)了?!?/br>
    不是說不喜歡去學(xué)校上課,而是說不去上學(xué)了,母女連心,凌韓霜猜到這個小人兒是為什么說不去上學(xué)了。

    “你誠實告訴我,不能撒謊,是不是爸爸說你讀書浪費錢,你就不想去上學(xué)了?”

    晴晴點了下頭。

    “好孩子,錢是我掙的,你爸一分錢都掙不到,他沒權(quán)利不要你去學(xué)校讀書?!辈⒏嬖V她道,“讀書學(xué)習(xí)是一件很好很有益的事,如果人人都像你爸,不要女孩讀書,那學(xué)校里全是男孩,以后所有工作崗位都是為男孩設(shè)定,我們女孩就沒有立足之地了,他們掌握經(jīng)濟,就掌握了話語權(quán),就可以任意支配使喚我們,所以作為女孩,我們不但要讀書,還要讀的優(yōu)秀,超越男孩們,通過讀書了解這個世界,與這個世界抗衡,與男孩們競爭,從他們手里奪回屬于我們的權(quán)利?!?/br>
    晴晴聽得似懂非懂,凌韓霜知道過早講這些,對一個七歲的小女孩太深奧了。

    她就讓晴晴記住一點:一定要讀書,為自己,也為世界上同樣性別的女人們,讓各行各業(yè)有足夠的女性,大家團結(jié)一致,為遭受的不平等發(fā)聲。

    凌韓霜不理會羅貴壽的碎語,堅持要晴晴去學(xué)校讀書,也找了機會接近曹沅,準(zhǔn)備了兩袋水果,選在晚上去了村小的教師宿舍,敲了曹沅的門。

    村小的老師們都是當(dāng)?shù)厝?,就只有曹沅一個外來人員住在破舊的教師宿舍。

    凌韓霜敲門的時候,曹沅正在泡腳,問了一聲誰,凌韓霜說了句我。沒聽出是凌韓霜的聲音,曹沅讓等等,多泡了一分鐘的腳,慢條斯理拿了帕子擦腳。

    門一開,看見外面的凌韓霜,曹沅愣住了。

    這時間找上門,有點曖昧啊……

    “曹老師,晚上好,白天我忙,沒空,這不晴晴托你的福,能進學(xué)校上課了,我給你送兩袋橘子嘗一嘗?!?/br>
    凌韓霜不請自進,提著橘子就進了曹沅的單身宿舍。

    曹沅從村民口中聽過叫凌韓霜小嫂子,凌韓霜莽撞地進去了,他喊:“小嫂子?!?/br>
    “喊什么嫂子,曹老師見外了,叫我姐就可以了,我比你大不了幾歲?!?/br>
    凌韓霜把橘子往桌上一放,就坐在了曹沅的床上。

    那床是老式的鐵架子上下鋪,下鋪睡人,上鋪為了節(jié)省空間,就拿來放行李。

    大不了幾歲是多少歲?

    曹沅問道:“你多少歲?”

    “過了年就三十四了?!?/br>
    三十四……那還是大了將近十歲。

    曹沅沒能改口,說道:“小嫂子來找我有什么事?”

    凌韓霜不在乎他對自己的稱呼,指指那袋水果,說道:“給曹老師送水果來了,煩擾曹老師平時在學(xué)校里多多關(guān)照下我家晴晴?!?/br>
    “小嫂子哪兒的話,教書育人是我的本職工作,晴晴是個很聰明的孩子,學(xué)什么都很快。”

    聽到曹沅夸晴晴,凌韓霜欣慰,眼睛一瞄,看見桌上放了一本青春教育課本,隨手拿了起來,翻了兩頁,正好翻到關(guān)于認(rèn)識男女身體差異的單元內(nèi)容。

    “我讀書的時候,老師都會跳過這些內(nèi)容,同學(xué)們也不會聽,聽了就要發(fā)笑,起哄玩鬧,曹老師在班上教學(xué)這門課,孩子們會認(rèn)真聽嗎?”

    那本書是曹沅帶錯的課本,他沒打算教,凌韓霜提到了,他撒謊說道:“我還沒有開始教,不知道孩子們的反應(yīng)?!?/br>
    “那正好了,今晚我在這里,曹老師就拿我練手,提前熟悉認(rèn)識身體,回頭教孩子們,不會生疏尷尬?!?/br>
    凌韓霜解起了衣服紐扣

    曹沅就沒見過作風(fēng)這么豪放的女人,他接觸過的女人都含蓄內(nèi)斂,哄上床都是他上手把對方的衣服脫掉,沒有凌韓霜的這種單刀直入,坐在床上主動脫起了衣服。

    “小嫂子,你這是何必呢?”曹沅把頭扭向一邊不看凌韓霜,又控制不了好奇與欲望,余光看她把上衣脫掉,脫的只剩一件胸罩。

    她脫下胸罩,指著自己飽滿的胸說道:“曹老師快看,這是rufang,這是rutou,它們是女性的標(biāo)志之一,無論大胸,還是小胸,它們都是女性魅力的組成?!?/br>
    曹沅不直接看,他偷偷地看了,凌韓霜的胸不大不小,一只手宛如都可以握滿。

    接著凌韓霜脫了褲子,向曹沅介紹她的陰毛。

    曹沅聽得直吞口水,一個女人主動送上門,脫光了坐在床上赤裸裸的勾引,他真的很難管好下身那像聞見香氣蘇醒了的巨龍。

    凌韓霜伸開雙腿,揉著陰蒂,去看那快要忍不住的曹沅,說道:“曹老師不想看看我的meimei嗎?我meimei可是很想見見曹老師的弟弟。”

    “小嫂子,你真的是……”話沒說完,曹沅就撲倒了坐在床上的凌韓霜,撫摸著凌韓霜展示已久的身體,閉眼含著她耳朵親,發(fā)著情,“你真的是很sao。”

    sao到了骨子里。

    曹沅捧著她雙胸,把快爆炸了的陽具插在她胸間摩擦,口中狂喘粗氣。

    看見陽物在柔軟的胸間擠壓變大,沖破身體的欲望讓曹沅把凌韓霜強勢壓在了身下,握著那一抹嬌粉,撞開了半張的yinchun,直插蜜xue。

    被填滿的yindao收縮,凌韓霜那雙眼睛飽含深情,目不轉(zhuǎn)睛地盯著上方的的曹沅,夸贊道:“曹老師的年紀(jì)比我小,那東西不小,好頂用。”

    “我會好好用它,教好小嫂子這一課?!辈茔渫恿艘幌?,凌韓霜露出了似乎被那一挺,給頂?shù)搅俗钌钐幍匿N魂表情。

    男人用嘴騙女人,女人用臉騙男人,表情生動形象,聲音呻吟哭泣,一整套下來,男人就飄飄然了。

    曹沅把凌韓霜的雙手搭在她胸前,把兩顆飽滿的rufang框在其中,每次撞擊,鐵架子上下鋪都會發(fā)出難聽的搖曳聲,晃動的乳球在曹沅的眼里是激發(fā)性欲的美餐。

    他時而盯著凌韓霜劇烈晃動的胸,時而埋頭含住粉嫩的rutou,如含上了一粒小櫻桃,無法將它采擷下,就用舌尖舔舐畫圈,刺激凌韓霜給予更多的身體反應(yīng)。

    凌韓霜不負(fù)他所望,知道男人喜歡什么。

    他喜歡,她就給什么,丟給他一塊又一塊的rou,即使是頭老虎,也會在她的引誘下,一腳踩入懸空的陷阱,跌入洞中變成小貓一只。

    當(dāng)那陣暖流快要襲來,加快沖刺速度的曹沅抽出了比勃起后還要大一倍的roubang,對著凌韓霜的臉,擠射出滿滿的白液在她臉上。

    從這以后,類似這樣的‘床上輔導(dǎo)課’連續(xù)幾晚都在這個上下鋪的鐵架子床上演。

    給了曹沅甜頭,凌韓霜開始向他哭訴自己的遭遇,被拐賣來這里后的生不如死。

    曹沅想要運個人從這里出去,易如反掌,他自有他的辦法。

    看見凌韓霜這嬌媚的容貌,埋沒在這深山中確實可惜了,但他和她僅限于露水之歡,他沒想與她在一起。

    他支教后要返校讀研,學(xué)校里比她清純、有學(xué)識、家境好的女生太多了,他犯不著要昏頭,與一個生過兩個孩子本質(zhì)上是村婦的女人綁在一起。

    曹沅想到了自己正值中年的表舅,三年前,表舅家暴打死了表舅母,坐了一年牢就被保出來了,靠舅舅的關(guān)系,承包了學(xué)校食堂,賺了不少錢,就是脾氣不大好,家里人給他介紹了幾任女朋友,他都把對方打到鼻青臉腫分手收場。

    曹沅想把這個貌美的凌韓霜弄出去,讓她嫁給表舅。

    “小嫂子,我可以幫你出去,但前提是你要給我表舅當(dāng)老婆,我表舅是大學(xué)食堂的承包商,會賺錢,會燒飯做菜,人勤快肯干,老實不多話,就是人長得有點丑,沒什么女人喜歡他?!?/br>
    那敢情好啊,一出去就有投靠的人。

    凌韓霜一口答應(yīng)下來。

    “我不嫌棄人長得丑,人丑不花心,只要男人會找錢干活,不像我現(xiàn)在這個丈夫懶惰,我就愿意?!?/br>
    曹沅見說成了,說馬上找人cao作,把凌韓霜給帶出這里,接去表舅的大別墅里享福。

    終于能出去了!

    終于有希望了!

    難掩激動之余,凌韓霜說道:“我能把陽陽和晴晴一起帶走嗎?”

    “那不行?!辈茔淞ⅠR拒絕,“你帶著孩子就是拖累,你一個人離開就好了,別帶孩子,我表舅還沒有孩子,小嫂子你過去了,和我舅組成家庭,肯定要與我舅生個孩子,你帶去兩個孩子,這也……”

    凌韓霜懂他的話。

    自由就在眼前,凌韓霜等了十年,終于尋到機會能逃出這里,她愿意舍棄一切,包括與羅貴壽生的兩個孩子,她孑然到這里,回時,也應(yīng)孑然回。

    “好,我不帶孩子走,我一個人走?!?/br>
    與曹沅說定,凌韓霜回到家,連換洗的衣服都不帶,行李也不收拾,只把藏在活動磚頭里的兩千多元拿了出來,反復(fù)數(shù)著。

    她想留一半錢給晴晴,讓晴晴以后在沒有mama的日子,也能好好生活。

    晴晴感知到凌韓霜的異樣,趴在凌韓霜的身上,看著凌韓霜數(shù)錢,問道:“媽,你數(shù)錢作甚?我們是不是要去鎮(zhèn)上買白糖饃饃?”

    “是,明天媽就帶你去鎮(zhèn)上趕集,買白糖饃饃吃?!?/br>
    凌韓霜捏了捏晴晴的軟臉蛋。

    晴晴長得一點兒都不像羅貴壽,她長得像凌韓霜多一些,從小就看得出來是個美人胚子。

    這樣的女孩,留在這個深山小村,凌韓霜都不敢細(xì)想,晴晴今后在沒有自己守護下的命運了。

    曹沅安排接走凌韓霜的車是在鎮(zhèn)上一家賣糧米油的雜貨店外,金杯面包車,沒有懸掛車牌。

    為了不被懷疑,凌韓霜牽著陽陽與晴晴一起去鎮(zhèn)上趕集。

    以前凌韓霜也帶過陽陽與晴晴來鎮(zhèn)上趕集,數(shù)次想過坐鎮(zhèn)上的車帶著兩個孩子去汽車站,逃脫這里,但鎮(zhèn)上的車,無論摩托車、私營車、還是小巴,都會對年輕女人拒載,即使說的來當(dāng)?shù)胤窖裕C明是這里的人都不行,特別是那種帶著孩子坐車去汽車站的女人,不但會被拒載,還會被扣押下來,讓家里人來領(lǐng),

    男人們都很團結(jié)。

    饃饃攤位前,凌韓霜各給兩個孩子買了一個豬rou饃饃,攤主做饃饃的時候,母子三人就站在攤位前等候,凌韓霜不斷去看前方‘二丫雜貨鋪’店外那一輛沒有車牌的銀色金杯面包車,那就是曹沅安排的車,也是凌韓霜逃生的獨木舟。

    “晴晴?!绷桧n霜下定了決心,蹲了下來,面對晴晴,整理了下她的衣服,把裝了一千多元的小荷包塞進了晴晴的衣服內(nèi)袋里,“這是當(dāng)媽的,能給你最好的了?!?/br>
    晴晴從凌韓霜反復(fù)數(shù)錢時,就感知到了什么,她搓著發(fā)酸的眼,低著頭,一句話都不說,她隱隱感到凌韓霜會離自己而去,她忍著情緒,沒有對凌韓霜說出不要走這樣的話。

    她從小就知道,mama是被賣來這里的,mama不屬于這里。

    不用她去了解,左領(lǐng)右舍、村上的人都會向她灌輸,她媽當(dāng)年是被賣來這里的,被賣來的女人向往外面的世界,總有一天會逃出去。

    逃出去還會不會回來呢?晴晴是想讓凌韓霜回來的,但又想讓凌韓霜走的遠遠。

    凌韓霜摸摸眼睛紅了都咬緊嘴唇不說話的晴晴,再這樣留戀下去,凌韓霜怕自己走不了。她起身,對做饃饃的攤主說:“老板,你幫我看下這兩個孩子,我尿急,找個廁所改小手?!?/br>
    攤主揉著面刷上油,特地多看了幾眼凌韓霜,點點頭。

    “乖,聽話,在這兒等著?!绷桧n霜摸了下晴晴的頭,又摸了下陽陽的頭。

    她走入人群,強忍住想要回頭的念頭,在兩個孩子的注視下,人影在鎮(zhèn)上密集的人群里消失。

    /

    “鶯鶯!鶯鶯!”

    凌韓霜快步走向二丫雜貨鋪時,旁邊的人群聚集成堆,看起了熱鬧,處于中間的女人發(fā)出凄慘的吶喊。

    凌韓霜無意停下腳步,只是那女人突破了圍住看熱鬧的人群,跌跌撞撞闖了出來,凌韓霜看見女人面孔,愣住了。

    那女人大家都喚她阿闌,和凌韓霜同個村子的,也是拐賣來的,比凌韓霜晚到村子四年。

    小姑娘來的時候大約十七、八歲,一來就跑,被買她的那戶人家天天打,有次阿闌忍不住整日的暴打,尋到機會跳河了,被人救上來后,神智在那時候就時好時壞了。

    生下一個兒子后,阿闌犯病時,把那滿月的孩子殺死肢解,煮一半進了湯里,丟了一半進豬圈喂豬。

    那家買她的人不肯要她了,把她趕了出去,裝瘋的她跑了出去,報警找警察尋求幫助,村支書代明壯就出面了,阿闌又被送了回來,把她主張嫁給了一個六十歲的老光棍當(dāng)老婆,從那時起,阿闌就徹底真的瘋了。

    為那老光棍生下一個女兒后,擔(dān)心上一家的悲劇再次發(fā)生,老光棍也把阿闌趕了出去,阿闌就成了村里的流浪瘋女人,沒過一年,阿闌大著肚子在村小后面的山坡生了個女孩,孩子父親是誰,沒人知道,村子里的男人多,人人都可能是強jian她的罪魁禍?zhǔn)住?/br>
    凌韓霜只要在村子里碰上那抱著孩子的阿闌,就會拿出所剩不多的錢,給她買東西吃,讓她和她女兒別餓著了。

    在凌韓霜的印象中,瘋癲的阿闌不會主動攻擊人,她把那瘦小到像條貓的女嬰養(yǎng)活了,也養(yǎng)大了,都能走路說話了,在村里碰上他們母女倆,少有清醒的阿闌還會讓她女兒叫凌韓霜為阿姨。

    這時在鎮(zhèn)上碰見發(fā)瘋嘶鳴的阿闌,不見她那陪伴左右的女兒,凌韓霜向一邊看戲的人打聽道:“老鄉(xiāng),她這是怎么了?”

    “這事我也不大清楚,我都是聽剛才那大嬸說的,她帶在身邊的女兒被她丈夫拿去賣了,換了一萬五千元,買了輛摩托車?!?/br>
    阿闌從來都是獨自一人帶著女兒,哪兒來的丈夫?凌韓霜想著,就想到當(dāng)初買阿闌第一戶的人家,最近添了輛摩托車。

    原來如此。

    處于癲狂中的阿闌撕破身上的衣褲,在眾目睽睽下,裸體奔跑,嘴里喚著:“鶯鶯,鶯鶯……”

    鶯鶯是阿闌女兒的名字。

    凌韓霜很想幫阿闌,但愛莫能助,她都是泥菩薩了,渡自己都困難,有何能力能渡他人呢?

    凌韓霜看向二丫雜貨鋪的金杯面包車,又去看已看不見的饃饃攤位。

    這里什么都可以做成買賣,雞、鴨、魚、鵝、豬、女人、女孩……

    凌韓霜深深記著阿闌的女兒被賣了一萬五千元的話,她能預(yù)感到,只要她不在了,羅貴壽這種窮懶漢,一定會拿晴晴開刀,把晴晴賣掉當(dāng)生活費,再等陽陽長大點,就替他下地干活,供他吃喝。

    想到此,凌韓霜那顆穿上盔甲的心就軟了。

    養(yǎng)條貓狗久了都有感情,況且是她生出來的兒女。

    感情與血脈把他們緊緊聯(lián)系在一起,凌韓霜想,哪怕她逃出了這里,她沒帶走的兒女,會因她的牽掛、思念、遺憾、愧疚,永遠困在這里。

    新鮮的豬rou饃饃已經(jīng)烤出來了,陽陽一拿到豬rou饃饃就啃了一大口,燙的他鼻歪嘴斜,見晴晴拿著豬rou饃饃不吃,一副忍著不哭的委屈樣,他問道:“你怎么不吃?”

    晴晴扁著嘴,低頭望著腳上那雙凌韓霜給她洗干凈的鞋子,說:“我等媽回來一起吃?!?/br>
    “媽回來后你的饃饃就冷了,不好吃了?!标栮栆呀?jīng)狼吞虎咽吃下了一整個豬rou饃饃,伸手就把晴晴手里的饃饃奪了過來,“我替你吃了,媽回來讓她再給你買一個?!?/br>
    “你還給我,媽買給我的!”晴晴去搶陽陽手中那屬于自己的豬rou饃饃。

    陽陽嘴快,早咬下了一大口,避開搶饃饃的晴晴。

    搶不過饃饃的晴晴把早藏好的淚水灑了出來,嗚嗚大哭著。陽陽站在一邊,當(dāng)著晴晴的面,滿嘴油光地啃完了豬rou饃饃。

    “出什么事了?哭什么?”

    凌韓霜一回來,就看見陽陽站在一邊嘬手指頭,晴晴仰頭哇哇大哭。

    看見凌韓霜回來了,晴晴就抱上了凌韓霜的大腿哭泣,哭到喘不過氣了。

    “好了好了,不哭了?!绷桧n霜拍著晴晴的背。

    饃饃攤主講出他們兄妹倆為一個饃饃吵起來的事,凌韓霜就掏錢重新買了一個豬rou饃饃給晴晴,把他們往家里領(lǐng)。

    回去的路上,凌韓霜教育起了陽陽:“你們一人一個饃饃正好,搶你meimei吃的作甚?餓死鬼投胎都沒你這么貪吃,不謙讓給你meimei吃,還從你meimei嘴里搶吃的?!?/br>
    沒有羅貴壽袒護,陽陽耷拉著頭:“她說要等你回來吃,等你回來吃,它就冷了,我趁著好吃的時候吃了,有什么錯嘛?!?/br>
    死不悔改拿來形容陽陽最合適不過,他意識不到自己的錯誤,也不會坦承自己的錯誤,和他那窮懶漢老爸是一樣的。

    三人走在回家的路上,只有晴晴是高興的,她以為凌韓霜會拋下他們離開,小口吃著豬rou饃饃的她想道,原是自己想多了。

    這趟回去之后,曹沅對凌韓霜主動留下感到費解,她拼命想要逃出去,一步之遙外就是那輛恢復(fù)自由身的車,走上那車是多么的容易。

    她倒好,放棄了。

    曹沅和表舅那邊都講好了,人家都準(zhǔn)備好迎接這個漂亮老婆了,把凌韓霜送出去的車和有關(guān)人員也打點好了,凌韓霜一句不走了,曹沅付出的精力與人力全都白費了。

    在學(xué)校里讀著書的晴晴就輟學(xué)了,理由還是那理由,戶口問題。

    凌韓霜知道這是得罪了曹沅的下場,她摟過晴晴,說道:“沒關(guān)系,學(xué)校去不成,媽教你,媽比你們學(xué)校老師讀的書還多,教你是小事一樁,靠我們自己,也行。”

    而凌韓霜所謂的教,是擠不出太多的時間,她還要去錄像廳掙錢,不能像老師那樣,做到時時督導(dǎo)晴晴。

    她買了一根鉛筆和一本字帖,找了個矮板凳放在錄像廳門外,讓晴晴坐在地上,趴在矮板凳上練習(xí)寫字。

    出入錄像廳的人員都是些大老爺們,見著可愛乖巧的晴晴總是要逗上一逗,摸摸臉蛋什么的。

    負(fù)責(zé)照看晴晴的錄像廳老板娘五十來歲,喜歡嗑瓜子,那些男人就只是逗晴晴,她管不著,但要動手動腳摸到晴晴身上,要說些葷話了,她就吐著瓜子殼,適當(dāng)出聲:“里面一個不夠你們玩,怎么,還把這個小的看上了?不怕有報應(yīng),子孫根爛掉?”

    那些男人有著怎么的齷蹉想法,老板娘是過來人,不是不知道,他們這些男人就是巴不得晴晴快點長大,她媽是那種人,她這當(dāng)女兒的以后肯定也會走上這條路,母女一起在錄像廳接客,不好死這些男人了。

    老板娘知道凌韓霜的情況,大家同為女人,凌韓霜在錄像廳和那些男人亂攪和不好,私德敗壞,老板娘對凌韓霜印象一般,但不可否認(rèn),凌韓霜對孩子,沒有虧待。

    昏暗狹小的錄像廳里,墻磚有些都是破的,光線從外面穿透進來,懸掛在墻上的電視機播放著放過了無數(shù)次的色情錄像,還能把男人們吸引來這個門票為五毛的錄像廳,凌韓霜是功臣。

    凌韓霜與錄像廳老板娘互相合作,凌韓霜在老板娘提供的小房間里做皮rou生意,老板娘通過售賣五毛一張的門票賺取錢財。

    如果沒有凌韓霜,這家沒有新片源的錄像廳早關(guān)門了。

    這一天,凌韓霜做完生意,帶晴晴回家,身后傳來一陣轟鳴聲,按著喇叭示意她們讓路。

    凌韓霜回頭,看見了一個藍色手扶拖拉機向她們駛來,車后馱了半車廂的豬飼料,駕駛座的男人身上那件背心因為流汗過多,又懶得洗,都已經(jīng)發(fā)黃了。

    凌韓霜護著晴晴往后退,給那輛拖拉機讓出了路,車在凌韓霜面前停了下來,升起一片黑煙。

    座椅顛簸,開拖拉機的男人對凌韓霜說道:“嫂子你好,我是吳家灣那邊過來的,我收了一批豬飼料,便宜賣了,嫂子要不要買些飼料,拿回家喂豬?!?/br>
    夜色降臨,凌韓霜看著那個男人,模模糊糊,看不真切他的臉。

    “我家沒養(yǎng)豬,不需要?!?/br>
    “那打擾嫂子了?!?/br>
    拖拉機重新駛動,拉開了與凌韓霜的距離。

    像想起了什么,凌韓霜去叫那輛開走的拖拉機,問道:“大哥,你除了賣豬飼料,還賣別的什么不?比如促進種豬發(fā)情的藥?或是催母豬下奶的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