登天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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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足夠特殊。你若決意,當(dāng)有可能走到芬華宮;但下面那些人,未必?!?/br> 芙蓉愣住了。 后面的山路上還有玉蘭、積云和吳一,還有許多她見過的沒見過的人。她幫玉蘭是為了真理,也為了自己在直陽得不到的正義,更為了相柳能早日出獄,可還有許多人并沒有那么決絕的意念。他們可能只是被她的演說和玉蘭的泣訴打動,根本意識不到這座山有多么危險。就像士兵說的,登山者的意志是決定他們能否登頂、能否化險為夷的關(guān)鍵,那他們能否像她一般走到這里? “能幫幫他們嗎?”芙蓉顫聲道。 士兵沉默。 山中精怪甚多,哪怕一直以來與守衛(wèi)和平相處,危險也永遠(yuǎn)隱藏在黑暗中。他一個小卒,實(shí)在能力有限。 芙蓉艱難道:“我為了這次請愿,專程請了很多仗身護(hù)衛(wèi),有的還是常年往來黃海的專業(yè)向?qū)??!?/br> 她想過自己獨(dú)自離隊會死,但沒想過他們會。 士兵嘆息:“這凌云山的夜不比升山時的黃海更安全。除非你能調(diào)動禁軍來援,否則他們只能聽天由命。” 芙蓉滿面焦急,不安地來回掰起手指。她看向院子里的騎獸,那騎獸威武雄壯,脾氣暴烈,必然不是輕易讓生人騎乘的款?!澳隳芟闰T妖獸幫我上山求救嗎?我的路我自己走,其他人不該就此殞命?!?/br> “我沒想過替誰請愿,憑什么去求救?”士兵問。 “那些確實(shí)是試圖以人力挑戰(zhàn)天威的凡人,可那些也是柳國的百姓??!你們守衛(wèi)宮城,守衛(wèi)芬華宮,替君王守宮禁,不也是替君王守天下嗎?連百姓安危都不顧了,守著這宮城有何意義?連百姓都不要了,還要君王做甚?如果下面那數(shù)十人就此死去,臺輔知道此事,會放過你們嗎?” 士兵皺眉思考片刻:“我可以試著到芬華宮門口求見上官,但夜里調(diào)動禁軍必須經(jīng)過大司馬?!?/br> “簡方?” “是?!?/br> 芙蓉手忙腳亂地從包裹里掏出一枚玉佩,慌忙遞給士兵:“這塊玉你拿著,大司馬大人一定認(rèn)識它!” 玉一入手,士兵不再多言,留下芙蓉推門而去。 芙蓉獨(dú)自一人在暖意融融的屋子里坐立難安,她對著空無一人的門外問:“芙蓉得以一人攀登至此,是否托了山中神靈之福?是否有哪方義士鼎力相助?如果方便,可否現(xiàn)身一見?” 話音落下,空落落地產(chǎn)生了回音。 久久無人回答,芙蓉枯坐一陣,決定不再等待,換好衣服拿起包裹,沖出門去。 她越早到達(dá)芬華宮,就能越早說明情況,如果士兵不能進(jìn)去,她還能再努力一把。 她自身的安危已經(jīng)算不得什么了。 芙蓉在夜路上深一腳淺一腳地往山頂猛沖,面頰被樹葉刮出血痕。一陣山風(fēng)吹過,前方道路上突然出現(xiàn)黑影擋路,芙蓉定睛去看,只見一張慘白人臉懸浮于黑暗之中,臉下面分明是四蹄動物的身形。 妖魔! 芙蓉嚇得汗毛倒豎,腳下一滑,一屁股坐在山道上。 那妖魔說:“吾乃鴻昭?!?/br> 是相柳的使令。 芙蓉吊起的一口氣悄悄吐了出來。 “我馱你到宮門口?!兵櫿颜f。 芙蓉問:“這一路走來,是你保護(hù)我?” “是你自己逢兇化吉?!兵櫿焉葎映岚?,走向芙蓉。 芙蓉拍拍身上泥土,站起身來:“你在此處,那相柳可還安好?” “六月和敖因在身邊,當(dāng)無事?!兵櫿迅┫律淼溃笆虏灰诉t,我能感到山中死氣向山下匯集,暖衣閣一干人等,不會有你這般受山靈眷顧?!?/br> 芙蓉趕忙爬上鴻昭后背,妖魔一抖身子騰空而起,穿過山間濃霧直沖云霄,困住芙蓉的重重山道轉(zhuǎn)眼便小得看不清了。 芙蓉頂住烈烈山風(fēng),趴在鴻昭背上道:“靠人力走到山頂方顯意志堅決,如今我卻騎乘妖魔輕易到達(dá)芬華宮,簡直如同作弊。我不曾經(jīng)歷艱難險阻,在官員眼中,我的訴求大抵也沒什么說服力了吧?!?/br> “你已做得夠好,你們爬山請愿的事情已經(jīng)傳了出去,目的已然達(dá)到。”鴻昭安慰道。 芙蓉嘆息:“終究是我考慮不周,不曾想到山中妖魔非人力可以抗衡,是我浪費(fèi)了暖衣閣一番心血?!?/br> “只要你沒浪費(fèi)臺……相柳的心血,此事便不算失敗。”鴻昭說,“只要你安全,一切便有轉(zhuǎn)機(jī)。” 芙蓉把臉埋在鴻昭的皮毛里,默不作聲。 鴻昭繼續(xù)道:“你遞出玉佩、騎乘妖魔而來,山中眾人或許會有微詞,但在場官員決不敢多言,他們只會擔(dān)心,你是否是天選之人。” 芙蓉一怔。 天選之人……? 言談間,鴻昭已經(jīng)穿越層層云海,破浪而出。 芙蓉一從云海中鉆出,抬眼便看見一座氣勢恢宏的宮殿,層巒疊嶂,飛檐翹角,流光溢彩,美輪美奐。 鴻昭在空中盤桓一陣,發(fā)現(xiàn)宮門前的大廣場上徘徊著幾個人影,當(dāng)即降下高度。 芙蓉從鴻昭背上跳下,正看見那士兵等在宮門口。芙蓉還未開口,門內(nèi)傳來匆促的腳步聲,宮門隨即打開,一名身穿鎧甲的將軍帶著幾名護(hù)衛(wèi)匆匆走來。將軍的目光里有兵戈之氣,堅毅的嘴角上刻滿殺伐與冷酷。他雙手懸在胸前,手里捧的正是相柳的玉佩。 將軍一出門便看見一人一妖,隨即冷下眼眸,目光沉沉地打量芙蓉。 芙蓉深吸一口氣,朝將軍行禮,迎上他的目光問:“大司馬大人?” 將軍一點(diǎn)頭:“我是簡方。我已派空行師抄近道下山,希望趕得及?!?/br> 芙蓉長出一口氣:“謝謝。此事是我考慮不周,他們原本只需在山下送我即可?!?/br> “有人已經(jīng)替你考慮到了?!焙喎揭庥兴?,“敢問姑娘,這玉佩……?” “是相柳的?!避饺卮穑喎缴斐鍪?,簡方恭恭敬敬地把玉佩還給她。 芙蓉珍視地把玉佩掛回腰間,玉色溫潤,與芙蓉的一身狼狽極其不搭。 簡方看了看她身后的英招,問:“他說自己叫相柳……?” “那不然呢?”芙蓉疑惑。 “不,沒什么?!焙喎匠饺毓笆郑埶M(jìn)宮歇息。 芙蓉婉拒,找了一個不擋路的馳道邊緣席地而坐——這條馳道是柳國官員進(jìn)宮朝議的必經(jīng)之路。她朝簡方遙遙致意:“多謝大司馬大人,芙蓉還有未竟之事?!?/br> 待得空行師把山腰處驚魂未定的眾人一一接到山上來時,朝陽已經(jīng)破云而出,霞光萬丈地照亮大地。 這寒冷驚恐的一夜終于過去了。 吳一踉蹌著從騎獸背上跳下來,一看芙蓉的坐姿,便知道她的打算,當(dāng)即帶著所有人一起坐到她身后。芙蓉用眼神詢問他是否安好,吳一說:“平安返程二百一十三人,執(zhí)意上山者二十七人,無人傷亡。” 芙蓉終于露出一個疲憊的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