婉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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朝陽東升,灑入汗液與yin汁混雜的此間,一榻橫陳遍布愛欲痕跡的玉體,唯獨兩只雪兔般嫩乳,墜著一對純金圓環(huán),若是輕輕拉扯,那聲嬌吟便會從她唇邊逃逸。 “蘊蘊,此物不傷身嗎?” 僅是指尖摩挲,趙蘊又差些要騎著他行茍且之事。好在夜里折騰到白日,毒性稍稍壓制,她勉力答道,“無事,我,我起來穿衣,回宮了。” 本有關切之語,卻得縮成二字,“也好。” 收拾起榻上狼藉與心下失意,他拘謹?shù)溃澳阆刃行獣?,昨夜寧太醫(yī)應是來了,雖說風熱已退,還請他再做診斷?!?/br> 李瑛行軍多年,利落果斷,撿起被趙蘊亂丟的袍衫穿好,便退出門外,自去尋寧徽了。 而趙蘊躺著半天,懊惱許久,只嘆造化弄人,睡誰不好,睡了這言出必行、一絲不茍的撫遠大將軍。 她想破大天了,是想不出,和李瑛有婚約、再睡過李瑛、且李瑛屬意于己,一環(huán)扣一環(huán),該如何拆解。若今早那回與他攤開了分說…… 說到底貪圖一時歡愉,趙蘊是頭回體會到,太學那教書的,每次看到她課業(yè)時的心情,該當是這,恨鐵不成鋼。 “客人,熱水?!?/br> 她正想得怨天尤人,腦瓜嗡嗡,不知今朝何夕,門外那道細柔女聲,適時打斷她煩亂思緒。 “進來?!?/br> 趙蘊吱聲,柳芽輕推開門,端了滿盆剛燒開的滾水,卻驚得差些打翻。趙蘊貪涼,薄被僅裹著胸口到小腹處,春光大泄。 玉白嬌軀掐著紅痕青印,頸下蝶影般錯落吻痕,就連兩捧顫巍巍的奶rou,亦綴幾點落梅。 柳芽“啊”地叫了聲捂住眼,忙轉過身去,壓低嗓音,“冒犯客人了,熱水放在這兒,可還有什么吩咐?” “那再借件衣裳給我……” 素日是有人穿衣服侍,光著身子又有何妨,柳芽面紅耳赤,倒讓趙蘊臉皮厚不起來,更支吾道,“還有,貼身的褻衣?!?/br> “我給您拿衣服去。” 柳芽臊著臉給她備好浴斛皂角,逃似的快步溜了。趙蘊慢慢吞吞地挪到澡盆旁,抬腿跨進去,腿根竟還有個未消退的牙印,一看便知誰人大作。 被暖暖水流包圍,趙蘊松懈地嘆口氣,這李文正憋得狠極,泡進熱湯里頭,方覺身子要散架似的酸痛。提及李瑛,她頭擱在這木桶邊上,是又一陣哀聲哉道,回腸百轉。 這廂,九公主連沐浴時,都還在思慮,究竟得用什么法子逃婚。 那邊廂,小客棧的破床咯吱咯吱搖到三更,天蒙蒙亮,寧徽與顏彪沒睡多久,又擾起民來。相顧無言到天明,兩人頂著烏青眼圈,已坐于堂下候著李瑛。 支開顏彪去給趙蘊買些粥飯點心,待他走遠,寧徽續(xù)滿杯中茶水,才與李瑛道,“李將軍如此心憂公主,寧妃娘娘若知,定是極寬慰的。” 提及寧妃,李瑛只道,“辛苦寧太醫(yī),昨夜……” “哎,這就不必多言。” 寧徽忖度輕重,心知李瑛此人并不好糊弄,是要透露些消息給他,“佳期將至,還得讓將軍先知,殿下實非風熱,乃是身中火毒?!?/br> 他便將曾與簡涬所言,轉述李瑛,看他略顯沮喪,約莫猜出些因果。 “遵從安王囑托,業(yè)已讓我老家那小侄子,馬不停蹄從臨安送藥過來,不會耽擱太久?!?/br> 李瑛迅即恢復成不動聲色,稍有奇道,“可是寧慈光之子,寧峭?” “正是這不成器的小子。練了點三腳貓功夫,還算可靠,便打發(fā)他當個苦力。” 寧徽笑得微微尷尬。他可不敢告訴李瑛,寧峭走地倉促,半道了,覺察拿錯藥,否則是早就到了京城。 “虎父無犬子,來日必有作為?!?/br> “哪里哪里,在老家成日上房揭瓦的,難管教。” 再與李瑛一來二去,你夸夸我戰(zhàn)功赫赫,我夸夸你妙手回春。等到顏彪揣著剛出爐的十來個胡餅并一扎栗子豆沙餡?餅*回來,添一碗客棧自熬的小米粥,潦草一頓早膳便算成了。 寧徽知趣,讓李瑛先送吃食到趙蘊房中,用完再替她把脈。 這大概是李瑛生平最忐忑又舒心的時刻。 客棧唯一間上等客房內,趙蘊赤足攤坐于榻上,衣冠不整,捧著碗喝粥。 本是極失儀又不體面的散漫模樣,他卻瞧出莫名的快慰,猶如這只是個再尋常不過、會與她攜手共度的每個清晨。 她遞來掰成半塊的胡餅,指尖被油潤得微微發(fā)亮,“你不吃嗎?” “我……” 李瑛沉吟道,“寧太醫(yī)與我說,你身中火毒,昨夜便是毒發(fā)。殿下雖是于我無意,但既有夫妻之實,還望殿下三思?!?/br> 趙蘊聽得眼皮直跳,心說你這妄自菲薄,我阿娘可是中意你,就差昭告天下,九公主的乘龍快婿只得定北侯一人。 可她倒也不愛刁難,或是說干看著李瑛黯然神傷,餅不吃了,置于手旁抹了嘴道,“李將軍,天涯何處無芳草,何需吊死在一棵歪脖子樹上?!?/br> 不錯,趙蘊煞費苦心想出的上上之策,快刀斬亂麻,她見李瑛垂首不言,想是著實奏效。 便又道,“大好年華,何需浪費在無關之人身上?昨夜今日之事,就當是黃粱一夢?!?/br> 李瑛依舊不語,就當趙蘊以為他欲傾訴之時,只越過矮案,近乎拖拽般,將她拉進懷里,悶聲道,“若我說,只傾慕殿下。且有一事,也要與你說。” “何事?”趙蘊卻也好奇。 得了趙蘊回應,繼而他下定決心,一字一頓,“蘊蘊,昨夜,是我,頭一回……” 余下哪需贅述,自是懂了,這李瑛活至二十有三,今朝真真是完璧歸趙。 趙蘊本有掙脫之意,聞言宛若下巴驚掉,久不能回話。 “李文正,你,莫不是,說笑的?” 難不成,還要我為你這清白之軀,擔上大半輩子? “自然不是說笑。”李瑛正色道,卻是未能領悟趙蘊所問何意,“漠北久亂,一去七載,何嘗不是日夜思念。秋獵過后,本想與你好好道別,只可惜涼州告急……” 世間諸事滄海桑田,過去她盯著李瑛不放,雖是幼時見獵心喜,卻教李瑛動了真心。眼下殷殷情誼,誰又能分清,緣從何起。 他身上有道關卡,黏緊趙蘊時就松了扣,如溫馴猛獸被囚于籠,只向她臣服。而趙蘊微微推搡,他便順從地端坐一旁,輕攏住她手,又道,“還請殿下……不,這是李瑛夙愿。” “此生只愿與殿下——” “可你知道,我……” 趙蘊倏地打斷他,縮回了手,避開他熱切期待的目光。 “我不想嫁給誰?!彼S是想說,不想嫁給你,卻覺得這句話過分殘忍。 “但昨夜之事已是定局!” 李瑛握住她肩,幾是吼道,“難道,難道要我和你、和你,不對你負責嗎!” “我的身子,無需誰來負責?!彼龜蒯斀罔F道,甚至略有些咄咄逼人,“若是個任人宰割的玩物,才需他人決議去從。就算是做飛禽走獸,活在山野莽林,朝生暮死,亦是一世自由。更何況,我是人,不是玩物?!?/br> “非是如此……” 李瑛無言辨說,只得緘默,別過身子再不接話。 趙蘊這脾氣,沒能說服誰,反是先將自個說得火冒三丈。她見李瑛無話可說,隱有怒意,整整衣衫便往樓下去,撂下他獨坐空房。 臨近飯點,大堂內卻皆是空桌,唯獨寧徽與那柳芽同坐一張,案上擱兩碗綠豆甜湯,浮著冰渣。 長年累月做些粗活,柳芽不算細膩的手背燎了半片通紅水泡,疼得淚眼朦朧,正朝著給她涂藥的寧徽問道,“寧大夫,怎么還沒好?” “哎,莫急,我替你把水泡都挑破了,再涂藥。” 寧徽一雙手生得比她還好看三分,骨節(jié)分明,遒勁有力。 “痛……” 卻是繡花枕頭,粗苯得很,令向來極能忍耐的柳芽,咬緊牙根地細聲喊疼。 “小叔叔,你好說是個太醫(yī),怎是如此手拙?!?/br> 趙蘊一看柳芽腫脹雙手,便知是方才被熱水給燙了,立時心生歉意,將寧徽趕邊上去,仔細替柳芽處理起傷處。 然此藥是寧徽隨身帶的普通燙傷膏,不比宮內良方,愈合后定會留下疤痕。 “回頭我讓人再送些藥來,手上多了印子,便不好看了。” 趙蘊給她里三層外三層的包好,柳芽舉著豬蹄似的兩手,哭笑不得道,“客人,這樣包扎,倒不好干活的。” “你傷得嚴重,理應休息幾天?!壁w蘊眼珠滴溜轉轉,將那束緊的團花紋囊袋塞進柳芽懷里,重甸甸一包。 “哎呀,客人,你給我銀錢也是白費,不如快快收起來。”柳芽以掌捧著荷包,示意趙蘊收回。 “怎會是白費?”趙蘊訝異道,“這錢權當作你歇息時,虧損的補貼?!?/br> 柳芽輕搖頭道,“我家店小,人手也少,若我歇了便會影響生意。且又能隨便找個外頭的幫忙,還不知他是好是壞的?!?/br> 這番說辭,直讓趙蘊啞然失聲,確是想不到這其中道理。 許久,她似是提問,不解道,“那你不會很疼嗎。以前我嘴里長了水泡,都疼了好些天?!?/br> “這不算疼?!?/br> 拗不過柳芽,趙蘊下足心思包好的粽子被拆了線,露了餡。她還欲與柳芽再講兩句,后廚一男聲喝道,“柳芽兒,過來幫忙,還坐那兒歇什么?” “哎,阿耶,來了?!?/br> 她敷衍地扎了一圈,半透紗布下可見燙紅的皮rou。趙蘊喊不住她,愣在桌旁,“怎么這么急?!?/br> 寧徽見狀,不過笑笑,卻也不多話。 “殿下,車馬備好了,現(xiàn)在走嗎?” 顏彪滿頭大汗地進屋,拿過桌上糖水一飲而盡,喝完才道,“怎不見侯爺?” “他……” “侯爺在二樓?!睂幓招Φ溃暗钕?,既是無恙,那就回了宮再給你開藥?!?/br> “我能有什么事,不要喝藥!” “顏彪,送殿下回宮?!?/br> 李瑛如影隨形,似鬼魅突然出沒在她背后,“殿下身體要緊?!?/br> “李、文、正!” 泥人也有三分氣性,李瑛性子寡淡沉穩(wěn),也架不住趙蘊吃到嘴又吐了,渾似蹭飯賴賬的。他只道,若昨夜是毒發(fā),那今早又作何解釋? 趙蘊被他輕輕一提,捉上了車,李瑛便屈于車內另一隅,喜怒不形于色,卻是能瞧出,他在生氣。 若真是給氣到了還好,得讓趙蘊省一樁事。她豈會知,李瑛神似慍怒,心內滴血,又怕吐露表白之詞,再戳到趙蘊反骨,說些讓他愈加心灰意冷的話。 他不擅,亦不會與她巧言令色。 可臨上車前,顏彪快抽筋似的與他使眼色,便是教他別一副死人臉,多說些討巧的話。 思至此,李瑛硬著頭皮,打破此時沉寂,“方才是我言過,但李瑛,并非意指殿下是‘玩物’……只是,以為昨夜……” 以為是你情我愿。 趙蘊還在氣頭上,不理會他,不過本也就知曉,李瑛是無甚嘴上功夫,只憤憤道,“隨你如何去想?!?/br> “我……” 他欲辯解而停,只覺自己是徒勞無功,越說越錯。 李瑛如何傷心憂愁,此后細表。 現(xiàn)說九公主,常言有道,有恃無恐,正是這不占理,亦不占情面的趙蘊,氣呼呼地回了承歡殿,連灌幾碗藥湯,苦得臉要皺出褶子來。 她令宮婢取幾顆梅干,只一人怯弱道,“殿下,早前有人來吩咐,說是以后都停了這漬物?!?/br> “倒是誰管的這么寬?!?/br> “奴是聽聞……是安王殿下……” 回話的被身旁宮婢狠踩一腳,止了話頭。 趙蘊頓覺興致索然,用過晚膳,早早打發(fā)了內殿外一干值守。 寂寂曠然寢宮,僅余一人。她蜷縮榻上輾轉難眠,憶起這些時日發(fā)生的種種,愈發(fā)心浮氣躁。 月色正盛,關雎宮燈火將熄,寧瑤面前跪服之人正是族弟寧徽,她悄聲問道,“藥何時送來?” “快了,不會耽擱。倒是李瑛,不像與安王有結黨之意?!?/br> “折了翅膀的海東青,還算鷹隼?”她輕蔑笑道,全無素日婉約溫柔,“趙起這小子,詭計多端,別想著找他的差池?!?/br> “那依阿姐之意……” “按原先打算,且等他自露馬腳?!?/br> 承歡殿。 趙蘊披了件薄衫,倚于半敞門邊,習習涼風拂面,暫得頃刻寧靜。螢火閃爍,當空銀盤,星河傾倒,牽??椗畠蓛上嗤}脈不語。 遠眺無垠夜空,她喃喃道,“竟是乞巧將至?!?/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