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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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嚴屹,”他將雙手剪在身后,肩膀的線條抻得筆直,好看得緊,“你猜猜,我手里有什么?” 開門的第一句話就是問句,男人本就緊張不靈的大腦更是卡殼。 姚良挑了挑眉,嘴角帶著小得意,將手中圓圓的大洋拿到胸前,攤開手心悠悠道:“這個是誰的呀?” 嚴屹的眼神怔怔對上姚良微卷的發(fā)尾,有寒風風情地搖了一搖,于是他下意識就將人攬進溫暖的屋內(nèi),又因比平常人強得多的膂力而弄得像是主動摟住姚良的腰往懷里帶一般。 “嘶——”姚良因腰間鐵箍的力度疼得小口嘶聲,立刻將男人的神智從云海喚回。 “抱歉。”嚴屹瞬間就想抽回手,卻被另一只柔軟的手按住小臂,于是那點微弱的力道便被賦予了千斤頂?shù)闹亓?,壓得男人再動彈不得?/br> “你還沒回答我問題呢?!鼻逋傅捻?,卻有千般情纏絲絲繞繞。 “我……”男人低下眼睫,手臂被按住的地方像放了塊炭,一路從皮rou灼燒進血管,燒得嗓子也報廢掉。 “為什么裝作不認識我?”姚良的笑里帶上一點靈動的狡黠,“將 軍。” 連身份都被點明,問題就再也無法逃避了。 “是學(xué)益告訴我的,”姚良見男人悶悶的不吭聲,以為他奇怪自己為什么知道他的精確身份,“那天我和他走在一起的,你忘了嗎?” “沒有……我只看見你?!辈皇峭?,是一旦有姚良存在,他根本無法注意身邊的其他人。 姚良眨眨眼,施力得泛白的手指捏住銀元圓圈邊緣轉(zhuǎn)了轉(zhuǎn),好像只有依托這個動作分散點心跳,才不至于被男人的直言擊倒。 為什么會有這樣子的人,看起來害羞得不行,說出的話卻一句比一句…… 姚良突然抬起頭,菱唇啟合。 男人眼眸緩緩地、緩緩地睜大了。他動了動唇,卻吐不出半個字。 掌心被男人自己死死捏過,甚至握出了血印子,但心中噴發(fā)的不可置信的極度興奮太過腫脹,將十指連心的痛感全數(shù)遮蓋,或許現(xiàn)在對著太陽xue開一槍他也感受不到痛苦與死亡。 他出生于最骯臟的危樓里,那個花枝招展的女人除開在他十五歲那年第一次爆發(fā)出自己的力量,打傷了前來要錢的兇悍討債人后,意識到可以把他送進聯(lián)防隊從而生財外,從沒正眼看過他。 至于父親?床上的男人太多,他沒心情去分辨是哪一個。 三教九流的人雜居于此,白天的麻將聲、吵架聲囂囂不停,夜晚最粗俗的聲音也伴隨他從小到大。在這片最爛的淤泥里,他從未覺得自己有多高尚過,但其他人總因此而斜眼蔑笑。 “那小子,整天不說話,裝什么呢?!?/br> “喂,你娘親味道還不錯啊,哈哈。” 憤怒嗎?好像也沒有。畢竟在進入聯(lián)防隊后再次回到這里時,人們躲閃懼怕的目光沒有給予他任何一點快慰之感。空蕩蕩的心口無一絲風穿堂,比萬年的深潭還要無波無瀾。 但他,也終于在這個轉(zhuǎn)折點后,有了些許松動與變化——準確來說,是在發(fā)現(xiàn)鮮血能帶給他最直接的、能感受到自己活著的“刺激”后,嚴屹便順著這條路,一直走到了成名的時刻,走到嚴家的公館,走到煤炭燃燒的列車上。 嚴屹雖沒有讀過多少書,但也在排兵布陣時識了不少字,他雖短暫進入過上流社會一段時間,卻沒有真心學(xué)習過他們的虛與委蛇與面子禮儀。 所以,在那個星期三的下午過后,他第一次,產(chǎn)生了“茫然、后悔、無措”等真實情緒。 了解“那個人”越多,他心中的焦躁就越蓬勃。 不配,他不配。 不夠,太不夠。 他在每一分報紙上作了圈劃筆記,希望如果、假設(shè)、萬一他們能遇見的話,他拙劣的交談水平不至于讓他厭惡——厭惡是不可能的,他甚至連他的厭惡也得不到。他只會淡淡一笑,對他這樣的、根本和自己是兩個世界的人溫柔而殘忍地忽略。 他試著學(xué)習“少爺們”的穿著打扮,油頭西裝,粉面香水??傻谝稽c,軍中要求的寸頭就達不到。 他們之間有九千九百步天梯,他還停留在第一步,將自己黑色的雙翼悉數(shù)染白的步驟。 但是現(xiàn)在,天使卻忽然墮落凡間,跌撞進他的懷里,說—— “昨天你說的喜歡還算數(shù)嗎?算的話……我們就——”他莞爾一笑。皓齒粲爛,長眉連娟,色授魂與,“——在一起吧?!?/br> 在一起吧。 厚厚冰川下的火山該有多壓抑,他的回答就有多艱難,與決絕。 “好?!彼M他的眸中,說。 姚良因這一凝怔愣片刻,沒有意識到男人反手帶上了門,將自己一到冬天就沁涼的手攏進懷里捂暖——他只注意到那個眼神,那個像是,終于鎖住了什么,壓進深不見底的海淵的眼神。 …… 他們在一起了,在這個雪花飄飄的冬天,在這個再也回不去的美好冬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