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勇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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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小慈已經(jīng)連續(xù)失眠了三個晚上,也許是床上的玩偶都被收起來了,空落落的不習慣,也許是緊張的時候愛啃指甲,現(xiàn)在壓根啃不到,也許是...... 是曲既的微信再也沒有發(fā)來一聲問候,是支付寶的錢轉(zhuǎn)回去又被轉(zhuǎn)過來,是她留在宿舍的那雙高跟鞋被認認真真放進鞋盒里藏在了床底下,她卻從不來拿...... 許小慈翻了個身,第9876次點進曲既的朋友圈,還是沒有動態(tài)。 曲既的朋友圈不多,都是很簡單的日常。 初春的時候她拍了有飛機云的天空,淺淺的藍色像是小朋友沒了油的水彩筆畫的,澄澈中帶著一絲料峭; 夏天的時候她拍了小區(qū)里盛開的白玉蘭,樹下有一只小野貓正蜷縮著曬太陽,樹葉間篩下的光斑在貓的頭頂雀躍,它卻愜意地惺忪著眼睛; 入秋的時候她拍了自己尚未整理的衣櫥,吐槽自己偷懶,清一色的黑白灰,夾雜著幾件霧霾藍,讓人忍不住想伸手摸一摸; 還有前兩天,她拍了乘黑車趕往H市時看到的天空,深紅色的晚霞沉淀下去,上面一層是淺淺的橙色,像是誰在天邊染了一湖的水,泛著溫柔的褶皺,讓整個世界都在明媚而又柔和的懷抱里漸漸安靜。她配字說,“未見你時,秋天是灰色的?!?/br> 之后,就再也沒更新過,算起來已經(jīng)半個月了。 許小慈已經(jīng)看了無數(shù)遍這張晚霞圖,她記得那個傍晚,自己縮著身體,惴惴不安地等待著曲既的到來,她沒心思去看H市的天空,也根本不明白自己的出現(xiàn)給曲既的世界帶來了怎樣翻天覆地的變化,她只知道,她需要這個人,卻不知道需要的背后是什么。 ? 午休時間公司里很多人都出去吃飯了,曲既沒胃口,便趴在位置上,經(jīng)典版的紅色匡威不難找,她很快就下了單,地址填的是許小慈的學校。 買新鞋有兩個原因,一是許小慈那雙太舊了,下雨那天總覺得這孩子被滲水的鞋害的挺慘,二是不想自己親自送過去,多見一面都可能會出事。許小慈的鞋她也收進了陽臺上的收納箱里,不想天天見著亂心。 “曲姐,你怎么沒去吃飯呀?” 曲既不用抬頭就知道是張雯,這個女人果然是一分鐘都清凈不了。她在心里翻了個白眼,麻利地坐起來,“我不餓,你吃完了?” 張雯立刻一屁股坐在曲既的辦公桌上,“是啊,頭一次這么快。我看你在買鞋哦,自己穿嗎?曲姐真是年輕態(tài),都上班族了還穿小女孩兒的鞋呀。” 什么跟什么,什么曲姐,什么上班族就不能穿帆布鞋,都是什么狗屎理論。曲既聽得頭疼,扶額道,“我送給表妹的?!?/br> “這樣??!那你有沒有給她買襪子?” “.....襪子?” “是啊,送人不能送鐘,送鞋不能不送襪子,因為送鞋的諧音是送邪呀,邪氣的邪,這是傳統(tǒng)?!?/br> 張雯又嘮叨了幾句,便回自己座位上去了。 她這幾句話倒是提醒了曲既,雖然她不信這些,但從小也聽母親說過幾句,便也把這些不成文的規(guī)矩視為禮數(shù)的組成部分。 難道還要再送兩雙襪子? 真是越想越頭疼。 已經(jīng)半個月沒聯(lián)系了,最初許小慈還會不停地發(fā)微信問到底發(fā)生什么了,曲既懶得解釋,也解釋不清楚,就索性不回,雖然她是個對待感情執(zhí)著的人,但也始終把“當斷不斷,必受其亂”這句話奉為圭臬,作為一個同性戀,她不愛干掰彎直女這種事,作為一個成年女人,她也不喜歡在感情上糾纏不清。到后來許小慈把2000塊轉(zhuǎn)回來,曲既又轉(zhuǎn)回去,她知道這丫頭是要放棄了,但沒有生活費是不行的,這2000也不枉相識一場。 然后,就再沒有聯(lián)系過,只剩兩雙鞋子的事兒還懸而未決。 十一之后新課都進入正軌了,大二的課也比大一多,雖然許小慈總想著曲既的事兒,但也抽不出空來解決。宿舍離教室又遠,她這個沒自行車的人只能靠自己的11路公交車往返。 “小慈,你去拿快遞嗎?我們一塊兒去。吃了飯正好去菜鳥,拿了快遞再來上課。” 中午最后一節(jié)課剛下,室友趙梓陽就咋咋呼呼地提議。 許小慈有些猶豫,她是收到了兩條短信,但是根本就沒買東西,不知道哪來的快遞,而且中午休息時間很短,她有些擔心趕不上下午的課。 “小慈,我求求你啦!我的新口紅都放在那兒好幾天了,我的心在滴血呀!我們快點兒吃飯,一定趕得上!” “好吧好吧。” ? 菜鳥驛站有專門給學生拆快遞的桌子,趙梓陽早就迫不及待地把快遞盒撕了個稀爛,撫摸著新買的口紅樂得嘴巴都合不攏。 “你怎么不拆啊?這么大的盒子怎么拿去上課???” 快遞盒上的收件人清清楚楚的是“許小慈”,但許小慈就是站著不動。 “我?guī)湍悴鹆税。 ?/br> “誒!我沒買東西!” 話音未落,趙梓陽已經(jīng)把快遞盒拆開了,“是匡威!你買鞋了嗎?” 許小慈身體一顫,果然,一雙紅色的帆布鞋在明晃晃的在她眼前,她的心皺起來了。 她還沒想好怎么利用這個借口去找曲既,卻不料曲既已經(jīng)毅然決然地掐斷了她的后路。 “你嘀咕啥呢!還有一個呢!是襪子誒!” 整整十二雙襪子,黑白灰,霧霾藍,深棕色,一看就知道是誰買的。 “你想到是誰買的了嗎?” “可能是我表姐吧......” “就是那個漂亮jiejie?她也對你太好了吧!送鞋還送襪子。要是我是個男孩兒,我肯定跟在她屁股后面轉(zhuǎn)?!?/br> 許小慈默默地把鞋子和襪子都收好,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忽然就問道,“梓陽,如果我......如果我喜歡她,你覺得怎么樣?” 趙梓陽愣了一下,就算平日里心再寬,遇到這個問題還是一時摸不著頭腦,“你的意思是......你喜歡女孩子???” “如果呢?” “你不是有男朋友嗎?就是我覺得賊不靠譜的那個網(wǎng)戀學長。” “分手了,早就分了?!痹S小慈囁嚅著。 趙梓陽一拍大腿,“那太好了呀!恭喜你擺脫人渣,我早覺得那個大豬蹄子怪怪的!雖然我沒喜歡過女孩子,但是對于你表姐這樣的女人,誰能抗拒的了??!” 趙梓陽的話像一只無形的手,撫平了許小慈心中的許多憂慮。 “不對不對,她是你表姐的話,你們是有血緣關(guān)系的,近親不能結(jié)婚呀!” “你胡說什么啊,再說了,她也不是我表姐?!?/br> “好啊許小慈,你騙我,她是你女朋友對不對?”趙梓陽跳起來撲到許小慈身上,“你騙我!真是羨慕死我了,早知道上次她請我吃飯我就去了!” 趙梓陽的聲音引得周圍的學生都看過來,她吐吐舌頭,湊到許小慈耳邊說,“這么好的表姐,可要好好把握住呀。” 許小慈臉紅了,“我們吵架了?!?/br> “多久了?” “半個多月了。” “我說你怎么魂不守舍的,她不給你道歉嗎?” “不是她的錯......” “那你先低頭啊!人家又不是男孩子,你該不會想著她屁顛屁顛地來找你吧?都是女孩,撒個嬌,懷里蹭蹭不就好了?” 話糙理不糙,趙梓陽的這幾句話讓許小慈茅塞頓開。 趙梓陽這個母胎solo還裝作老成地拍了拍許小慈的肩,“你到底在糾結(jié)什么?。课铱醋钭屇銥殡y的不是怎么道歉這件事,而是你喜歡上一個女孩子這件事吧?” 許小慈不可置否。 “雖然我沒談過戀愛,但是有很多很多墻頭,男男女女,雖然說男神女神這種事跟男女朋友不是完全一樣,但是心動就是心動啊,美好的東西都值得被喜歡,這跟它的屬性有關(guān)系嗎?再說了,她的性別本身就是她整個人的一部分,既然你對她心動了,就表明在你心臟狂跳的那一瞬間,并沒有因為她是女孩這件事而心存芥蒂,說不定同樣的舉動放在一個男人身上,你就沒感覺了呢?當你懷疑自己的取向的時候,你的心就已經(jīng)在朝她身上傾斜了,還糾結(jié)個什么勁兒啊?” 趙梓陽不愧是校辯論隊的一把好手,一下子就能列出好幾個一二三四來論證她的觀點,她這嘰里呱啦一大堆雖然有些混亂,但確實是在理的。 有時候懷疑就是肯定的前兆,許小慈瞬間清醒了,當她在不斷詢問自己是不是喜歡上了曲既的時候,就說明她已經(jīng)喜歡上了,只是想要給自己尋找一個確鑿的理由。 兩人已經(jīng)走了挺久,眼見著就快要到教室了,許小慈忽然在教學樓前的花壇邊坐下,換起鞋子來。 “哎,我說你這人,這么一會兒都等不及?” 許小慈一邊系鞋帶一邊碎碎念,“梓陽啊,我真不知道怎么謝你,一會兒你把我換下來的鞋拿著,然后上課的時候要是老王點名了務必幫我兜著點兒??!”說完就站起來,把鞋盒遞給趙梓陽。 “不是,你幾個意思???你干嘛去?” “我去找曲既,她叫曲既?!?/br> 趙梓陽立刻明白了,喜笑顏開地拍拍許小慈的肩膀,“去吧我的小慈!記得提醒她一下,請我吃飯?!?/br>